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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個仙》第80章
☆、80. 七十九  

  宋弘德聞言,推脫道:「我只是宗主……」

  他話未說完,穆椿忽道:「不妥。」

  胡天愁眉苦臉:「師父你都不偏著我點,回頭找你麻煩的可是沈老頭兒。」

  「你稱呼得不妥。」穆椿說著看向宋弘德。

  宋弘德不解,欲詢問清楚:「師叔?」

  宋弘德叫自家師父「師叔」,那自己該稱他啥?

  胡天恍然大悟,爬起來張嘴就道:「師兄,看在師弟初入宗門年少無知的份兒上,您就讓宗裡少罰我一點錢吧!」

  宋弘德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偏著細較起來,這一聲「師兄」半分錯處也無。

  可被個剛結丹的三階叫「師兄」,這算什麼事兒!

  幸而此時旁人離得遠。

  宋弘德正欣慰,卻見若水部眾人從高台上走下,司家更是一大群人跑來尋司坤。

  胡天見了人來,興致更甚,張嘴:「師……」

  宋弘德忙道:「得師祖遺澤賜字,乃是無尚榮耀。且鎮德碑助你結丹,可見與你有緣。區區一個蜃影亭又算什麼呢?你且莫要自責。」

  胡天忙拜下:「謝宗主。」

  宋弘德頗牙疼,穆椿脾氣古怪,她家僕沈桉是個錙銖必較的錢錐子,現下又來了個頑劣的徒弟……

  胡天此時沒了債務,對這個宗主師兄好感大增,湊上去:「宗主,蜃影亭這事兒揭過。咱的信點怎麼算來著?我剛才可是敲了好多下的。」

  宋弘德聞言心道這何止是個頑劣徒弟,這就是個來討債的!

  宋弘德大氣:「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信點自然是要結算上的。方才你共敲了一十四下,便是一千四百個信點,再加上你首先敲上血玉磬片,再加一千信點。便是兩千四百個信點。」

  這便是較大比榜首還多了四百信點。

  胡天卻是扳手指核算,抬頭道:「宗主,這數不對。」

  「怎的?」

  胡天伸出手來與宋弘德算賬。

  胡天說:「後來那六聲雖是磬片自己響,但我前面不敲,那怎麼會響呢?師父你說是不是?」

  穆椿點頭:「有理。」

  宋弘德:「便是如此,就二十下。」

  歸彥不服,在胡天肩膀上蹦。

  胡天很贊同歸彥:「我家歸彥先撞上去的那一下,也得算上啊!我倆是一伙的!」

  「甚對。二十一下。」宋弘德微笑,心道一百個信點都不放過,果然是和沈桉一夥兒的!

  胡天這才心滿意足:「宗主真是好人。」

  宋弘德笑著拍了拍胡天的肩膀,又沖穆椿拱手示意,自行離去。

  胡天樂著看穆椿:「師父,您這招真是太好用了。」

  穆椿不置可否,向遠看去。

  胡天跟著她的視線轉頭望去。

  遠處司家人將司坤從蜃影亭廢墟中刨了出來,正向外抬。

  胡天皺眉,喊道:「等等!」

  司家家人聞言停下。胡天快步上前去。

  此時司坤平躺在一張藤織軟兜內,臉色鐵青,雙眼緊閉,呼吸平穩。

  胡天問:「他沒事吧?」

  司家家主只好上前,強笑:「多謝關心,司坤還有些修為。不至於如何。」

  胡天又關切:「那他現在為什麼半死不活的?」

  司家家主只道胡天是貓哭耗子,卻礙於禮數,咬牙:「只是一時如此,稍後就能回轉。」

  「如此甚好。」胡天點頭,冷笑起來,「那我就在這兒等等,等他醒了,付賭約!」

  眾人一愣。

  「怎的?這是要賴賬?」胡天環顧四周,「既然司坤無虞,他自然是要付賭約,這樣我也就和他兩不相欠了。」

  周遭若水部長老紛紛走來。

  眾人聞言,立時有長老上來勸道:「他已然丟足了臉面,何必再不依不饒?」

  胡天皮笑肉不笑:「我家歸彥被人圍著抓的時候,您在哪兒呢?您當時怎麼不勸司坤別不依不饒?」

  又有修士道:「為著一個靈獸,何至於此?」

  「我家歸彥跟我沒分別。」

  胡天冷臉,「再者,他要逐我出宗的時候,您怎麼不對他說,'何至於此'?他要殺我的時候,您又在哪兒呢?」

  穆椿走到胡天身後站了,抱肩不說話。

  倒是宗律堂的周長老,自來公允耿直,現下道:「原就是憑著自家本領掙輸贏,若是輸了裝慘就能逃過,將大比鬥貼置於何處?」

  四下靜寂。胡天抱拳致謝。

  司家家主拂袖而去,另有一管家模樣的司家家人上前:「只是司少此時不醒,不若另擇他日。左右人在宗裡,還能賴賬不成?」

  胡天冷笑:「另擇他日也行,年終典祭。不過有利息,多磕十個頭。」

  這卻是誰也不敢替司坤答應的。

  那管家模樣的家人俯下身去,輕輕推了推司坤。司坤雙眼依舊緊閉,臉卻是比前番更青了。

  胡天看著著實可笑:「他要是不肯醒,也沒妨礙,給他弄上高台。」

  司家人依舊不動。

  穆椿打胡天身後走出來。她伸手一訣,打在藤兜之上。

  便見那藤兜,「呼咻」一下飛上了高台。

  穆椿轉頭對胡天道:「且去吧。」

  胡天拱手一揖,帶著歸彥轉身跑向高台。

  高台之上,上善部來看熱鬧的一長老正拉著宋弘德問東問西。

  宋弘德笑道:「王師兄,那靈獸之事,我也不知。」

  王長老道:「你就說,叫胡天的那個混小子,如何能割愛,把靈獸讓給我。」

  宋弘德笑:「您道這番事情是打哪兒來的?正是司坤設計要捉靈獸,胡天才搞出這番事情來。您怎好再去同他要靈獸?」

  那王長老是個小孩兒脾氣:「我不管!」

  「那您問問穆尊?」

  王長老縮了縮脖子,正待要繼續。

  忽而司坤從遠處被穆椿扔到高台上。那王長老嚇一跳,蹦老高。

  繼而胡天跟來,歸彥坐在他肩頭。那王長老又是一喜。

  胡天上了高台見了宋弘德和王長老,作一揖。卻不多言,他轉頭向台下。

  台下,若水部眾弟子本在議論鎮德碑之事,見了胡天聲音頓時小下去。

  胡天站在高台上,也不解釋,只低頭看著腳邊軟兜上的司坤,揚聲道:「孬種,敢做不敢當!不要你給我家歸彥磕頭了,太噁心。」

  胡天說著,飛起一腳。眾目睽睽之下,胡天便將人踢去了台下。

  台下一片大亂,也不知是誰缺心眼,大喊一聲:「司坤師兄!」

  胡天冷笑,沖著司坤那頭,凶神惡煞:「再敢打我家歸彥的主意,就沒這麼簡單饒過了!憑你什麼修為境界,家世功勳,我師父所賜九十九條星河芥子裡的厲魂,必放出來讓你魂飛魄散!」

  胡天說著,歸彥昂首,亮出脖子上的小羅盤。

  四野靜寂。

  「弟子告退。」胡天又是轉頭向宋弘德一揖,躍下台去。

  走了。

  這邊廂,宋弘德再微笑看向身邊的王長老:「師兄,我記得你吃過那厲魂的虧……師兄你這是,別,別啊,弟子都在呢!」

  王長老耷拉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

  胡天走得遠了,卻似乎聽見有人嚎啕。

  此時四下沒人,胡天臉皺成一團:「媽的,我也好想哭啊。那司坤皮真厚!我腳趾都要斷了。」

  忽而迎面一人奔來,胡天立刻恢復常態,趾高氣昂。再細看,那人卻是易箜。

  易箜滿面歡欣,衝上前來,堪堪要撞到胡天,忙止步,抱手躬身一揖到底:「祝賀師兄進階!」

  胡天樂,抓著易箜起來:「我厲害吧!」

  「厲害極了。剛才台上也是!」易箜一本正經,「以後看誰敢打歸彥的主意!」

  這也正是胡天的用意所在。便是殺雞儆猴,讓打歸彥主意的人歇歇心思。

  胡天樂:「還有個事兒要你幫我。」

  「師兄儘管說!」

  「你賣東西的時候,對外放消息,歸彥脖子上的小羅盤,就是那九十九條厲魂封印的地方。」

  易箜:「好!」

  胡天欣然:「萬事大吉,咱慶祝慶祝去。哦,對了,我師父!」

  再待胡天去找穆椿,穆椿早就不見踪跡。

  晚上便是胡天易箜,再叫上葉桑,並歸彥晴乙在第五季朝市胡吃海喝一通。

  因著杜克中途發痴,提前離去,葉桑並未見大比情形。再回來卻見胡天居然進階了,更是詫異。

  席間,她追著問易箜與胡天當時情形。

  易箜眉飛色舞,講到歸彥轉身一吼震碎電球:「我聽人說,那是神通。」

  胡天這才知歸彥那一吼了不得。他轉頭伸手要戳小黑毛團:「真厲害。什麼時候練上的?」

  歸彥忙著啃魚段,不待胡天戳上,便豎起蹄子將胡天的手蹬開了。

  待到吃完,胡天回了洞府。歸彥進屋卻是跳到牆角去。

  牆角酸漿妖酒的酒桶還沒收。

  歸彥鑽進酒桶裡,又探出一個腦袋看胡天。

  胡天哭笑不得:「你這是沒吃盡興?還要用酒壓壓?」

  晚上大半菜都在歸彥肚子裡,滿桌數它最能吃。

  歸彥卻撇嘴,繼而在胡天腦子嚷:「神通!」

  胡天恍然:「你是說神通是喝了酸漿妖酒那次登級得來的?」  

  歸彥「嗷」一聲,從酒桶裡跳出來,在石桌上蹲下。

  胡天思忖:「那咱還得研究研究酸漿妖酒的做法。」

  「總用酸漿妖酒不成。」

  胡天身後忽一個聲音冒出來,胡天「哇」一聲,跳到一邊去,定睛細看卻是杜克。

  胡天:「師伯,你怎麼來了!」

  穆椿:「他聽說你今日居然結丹進階,特來看看。」

  胡天「哇」一聲,又跳到另一邊:「師父!你也要嚇死我!」

  胡天說著,原地轉一圈,總算沒別人,就他倆。

  杜克穆椿在石桌前坐下。

  胡天忙拿了茶具。煮水烹茶,倒好捧了兩杯來。胡天又見石桌上攢盒空了不少。便是從指骨芥子裡拿出乾果糕點,將攢盒滿上。

  這才落座,胡天想起方才杜克所言,也不矯情,問道:「師伯,為什麼酸漿妖酒不成了?」

  「丹藥的藥力總是有限,一個階段可以補充所需。但登級之後,身體需求往往翻倍,前番丹藥藥力不變。故而一種藥,也只能維持一個時段。」

  胡天想了想:「那我將酸漿妖酒翻倍呢?」

  歸彥聞言立刻吐舌頭。

  胡天見狀失笑:「當我沒問。我還是去找些其他法子吧。不知道妖族的丹藥成不成。」

  穆椿卻是搖頭:「不知。」

  歸彥同胡天的情況,都是世所罕見,必要自己一步一步去尋求登級進階的法子。

  胡天也不沮喪,笑道:「師父師伯。我現在是不是該講講,結丹之後,識海的情況?」

  穆椿點頭。

  胡天便同穆椿、杜克說了一通。

  胡天彙報完,穆椿杜克探討一番,再追著胡天細問。

  他二人再猜測,再探討。

  然後杜克罵穆椿蠢貨,穆椿說杜克老不死。

  換著法兒對罵。

  杜克一拍桌:「我就說那向後一招不對,你非說對,和現在一樣,愚不可及!」

  接著爭論的內容便轉向小雉劍陣。

  胡天先還想著勸解,後來卻覺得好玩兒,再後來見歸彥趴在桌上睡著了。

  胡天便捧著歸彥,把它放在石床上。自己也裹上被子,呼呼大睡起來。

  胡天這一覺十分香甜,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被穆椿用星河釣竿戳醒了。

  胡天揉著眼爬起來:「師父啊,你和師伯吵完了?」  

  「這沒心肝的混賬玩意兒!」杜克氣不打一處來,「我同你師父為你喊啞了嗓子,你倒是睡起覺來了。」

  穆椿很是讚同,點了點頭。

  胡天心下一肅,道別介要轉火噴自己。

  胡天忙爬下床,堆笑:「師伯,您和師父想到什麼好的了?教給我吧!」

  穆椿反問:「對日後修行,你有什麼打算?」

  胡天肅穆,沉思片刻,道:「先前吞了木火兩種元素,已經在識海中成了兩顆珠子。那乾脆把土金水再找齊了吧。」

  「你還真是餓死鬼投胎。」杜克沒好氣,抬頭又見歸彥。

  歸彥正蹲在石桌攢盒邊吃點心。

  杜克改口道:「你倆都是餓死鬼投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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