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我不想問答這句話。”
“家慶,你冷靜—點,你當時在盛怒中,又是從窗孔內望,燈光投影,難免會產生錯亂的景象,月女說的不錯。如果他們有什麼不軌的心思就不會點亮燈火自敗形藏,同時月女的德行我信得過,家輝也不是無行的小人,這的確是一樁誤會,還好是在此地,沒外人在場,否則傳揚開去豈不是大大的笑話?”
家慶語塞。
如萍暗自咬牙,她看出二娘明顯地在袒護家輝。
“家慶!”月女冷冷地開口:“你這種行為對我和家輝是極大的侮辱,我是你妻子,他是弟弟,你竟然會有這種卑鄙無知的想法,我不怪你,因為你……”
“住口!”家慶大吼阻止月女說下去。
這—聲大吼,使二夫人、家輝和如萍全為之,—愕.月女“因為你”三個字之後是什麼下文?為什麼家慶會如此急怒?
當然,夫妻之間有其隱私,是不能為外人道的,所以誰也不便追問.只在心裡打了問號。
“你不必吼,我早已認命。”月女神情轉為幽怨。
“好!現在都回去,好好想一想,大敵當前.情勢危如累卵,你們不思保全禦敵之道,卻在斗這些閒氣,不慚愧麼?”
說完。轉身便走。
剩下的兩對珍妻也各自低頭離去。
月色清如水。
天宇淨無塵。
非常幽靜的月夜,是個良宵,但並非美景,從任何角度看,這地方絕對不美,而且也不能稱之為景,因為這裡是墳場,墳場在任何時辰下都不會美的。
青衣蒙面女出現,她並非特別喜歡這鬼地方,而是她另有目的,附帶的一個原因便是她與浪子三郎約唔之地。
另一人影出現,不是浪子三郎,是浪子十三。
“什麼人?”青衣蒙面女立即警覺。
“區區在下浪子十三!”
“十三公子!”青衣蒙面女回身。
雙方相對。
青衣蒙面女心念疾轉:“該不該拆穿她的真面目?她的來路已經從黑衣蒙面婦口裡得到印證,只是她姐妹的真正目的不明,看來暫裝渾是上策,現在有個小翠夾在中間,女人對這種事極為敏感,如果抖開了場面必然相當尷尬,說不定節外生枝,對自己將來的行動大有妨礙。”
想著他打定了主意。
青衣蒙面女的目光透過面巾觀禮孔像兩束會刺人的銀針,直報在浪子十三的臉上,彷彿要刺穿他的內心。
“姑娘,我們沒有見過?”浪子十三微笑著說。
“沒正面見過!”青衣蒙面女的聲音很冷很不自然。
“哦!是嗎?姑娘怎麼稱呼?”
“姑娘就是我的稱呼。”
“對,這樣比較單純,這種時候怎會在此地?”
“那你呢,又怎麼會來到這裡?”青衣蒙面女將話反問,語氣似乎並不友善。
“在下來找人,姑娘呢?”
“我也是來找人。”
“噢!那真巧,有志一同,我們找的不會是同一個吧!”浪子十三故意逗她:“在下找的是老小子……”
“我找浪子三郎。”
“啊哈!有意思,我們師徒還真得人緣。”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起自旁側。
兩人同時一震,齊齊投注目光,只見幾步遠的墳堆草叢中坐著一人個老頭子,衣著跟草色差不多,頭上銀發也亂如野草,如果不言不動,月光下還真不容易發覺,從剛剛那句話,已經表明他就是老小子。
他是剛現象還是本來就坐在那裡。
如果是本來就坐在那裡,兩個人都沒有發覺,這就未免太疏神大意了,如果剛現身,這份能耐便彌足驚人。
“過來,過來,我老人家要問話。”老小子招手。
兩人互望一眼,走近前去。
老小子雙目無神,十足老態。
“你就是老小子?”青衣蒙面女開口。
“不錯,你既然先開口就先問你,你叫小浪女?”
“什麼?”
“我老人家說你叫小浪女,你既然是小小子的未婚妻,他叫浪子三郎,你不叫小浪女叫什麼?浪子浪女才成對呀!”
“胡說!誰是他未婚妻?”
“咦!當在是小小子說的,我老人家還會造謠不成?”
浪子十三緊閉著嘴,神色自若。
“他配麼?”青衣蒙面女已生了氣。
“是你答應經過考驗之後就嫁給他,如果不配你會選中他?小浪女,我老人家警告你,你可不能玩弄他,小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惹翻了他可有你的好看。”
“老小子,我這盞燈也很費油。”側顧了浪子十三一眼。
“哈!”老小子拍了下手:“太好了,是絕配,月下老小子的紅線是不會系錯的,你兩個三生石上早已刻了名字。”
“老小子,你少裝瘋。”
“你對我無禮,我就揍小小子,看你心疼不疼?”
“哼!瘋言瘋語,師徒兩一副德性。”
“照啊!不然怎會是師徒?小浪女,放心,我老人家會替你們作主,你今晚是跟小小子約了見面?”
“誰約他?我只是來找他。”
“那好,不必找了,他今晚有事不會來,你走吧!”
“你管我走不走?”
“小浪女,我老人家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
“為我什麼好?”
“我老人家跟這大小子談的可是男女之間的葷話,不適合你聽,所以你還是迴避為錄,不然會羞死。”老小子一本正經,象煞有介事:“我老人家會轉告小小子,說你在找他,這樣成嗎?”
青衣蒙面女又側婦了浪子十三一眼。
“老小子,我只問—句就走。”
“好!你問吧!”
“你師徒來到太原可是為了 ‘玄功解’。”
“什麼?‘玄功解’?嗨!什麼狗屁東西,我老人家連聽都不想聽。”老小子用手掌在耳朵邊扇了幾下。
“那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