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好?人家不是請我去赴席,是想要我的老命。”
“老小子.你我都是命大的人,不必過慮,憑你我要是應忖不了那可就是大笑話了,到時揭開實盒子,是單是雙立見分曉,就算江天尺真的借用的幌子,‘誅心人’到場便回票價,你說怎麼樣?”
老小子皺起眉頭想,看來他對此事相當慎重。
“小子,你以什麼身份上場?”
“當然是你的徒弟浪子三郎。”
“不用浪子十三?”
“晤!你把壓箱底的功夫傳了我,當然要給你急個面子,不然說不過去,何況主要目的是為趙大娘!”
“好,你小子很夠意思,現在時間還早,你去弄點菜,我們好好打個底,省得到時候沒勁,快去!”
“好!”浪子三郎起身。
二更。
月亮升起。
應家墳台浸淫在淒冷的月光中。
境地寂靜如死,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高聳入雲的古柏像一尊尊排斑的巨靈之神巍巍可畏。
墳台一共三層,逐層升高,最上—層巨柏環拱如太師椅背,墳台向南偏東,月光正照,景物清明。
墳台正中央背立著一個黑袍老人,體型高大威猛,頭頂惱挽了個高髻,手拄一根酒杯口粗細的烏藤杖。
他是誰?“江湖第一人”江天尺麼?
老小子出現.層層登石級而上,到了黑袍才人身後立定,沒吭聲。
“來者何人?”黑袍老人開口,聲如震耳洪鐘。
“老小子!”
“來此則甚?”
“大紅帖子邀請來當裁判的人?”
“何人所邀?”
“誅心人!”老小子乾咳了一聲道:“你問夠了沒有,我老人家一向是問人不喜歡被人盤問,你什麼路道?”
“武林執法!”
“呵!好大的頭銜,是誰把你嘀溜來的!”
“誅心人?”
“作什麼的?”
“執法!”
“嗨!有意思,執誰之法?”
“江天尺!”
“噢!江天尺犯了法?”老小子怔了怔說。
“不錯,武有武道,凡是武林人必須屬遵毋違,違者將接受制裁,決不寬貸。”
“哈哈哈哈……”老小子大笑了一陣之後道:“江湖道上的鮮人鮮事著實不少,居然冒出了武林執法,‘誅心人’是老不小,看起來你們投胎的日子很接近,人不能混淆,他是老而不小,算中老,你就叫老不大吧,意思就是雖老仍中,不算真老,不然我老人家的排行便發生了問題。”
“老小子,少裝瘋賣傻,你不過老中之小子而已。”
“啊哈!錯了,我老人家是真老,小子者猶言少年也,人老而能保持赤子之心,是謂之老小子也!”
“胡說八道!”
“老不大,你才是胡說八道,誰封你武林執法?”
“武林至尊!”
“喲呵!越說越有意思,又冒出個武林個至尊,老不大,這武林至尊又是啥玩藝兒,是土地公封的吧?”
“少打哈哈,老小子,‘誅心人’你也請來,這證明你還有那麼一點份量,言歸正傳,等江天尺來到本執法將判他死刑,你有何意見?”
老小子心裡轉了幾個念頭:“江天尺犯的什麼法?”
“殺人!”
“哦!他殺了誰?”
“玄武門掌門好好先生俞大中。”
“有證據麼?”
“當然,有人證,也有物證。”
“證人呢?”
“江天尺來到之後,如若他肯俯首認罪,證人就可以不必出面,如若他狡賴,證人就會當面指證。”
“要是他不來呢?”
“武林至尊將下達‘至尊令’予以捕殺。”
“依我老人家看,江天尺不會來了。”
“為什麼?”
“江天尺是江湖第一人,當年不幸以些微失誤敗在‘武林千歲’石中龍手下,這些年來他已練成了不世奇功,功力還在石中龍之上,可惜石中龍中風成了廢人,再找不到對手,所以他仍然是江湖第一人,不過……”
“不過什麼?”
“他現在將要變成江湖第二人。”
“又為什麼?”
“因為我老人家的傳人浪子三郎自信功力在他之上,穩可以取代他的榮銜,他已經向我老人家誓言,除了浪子三郎,他不與任何人動手,為的是不想再造殺孽。”
“哈哈哈哈……”黑袍老人狂笑起來,聲震長空,邊周古柏落木蕭蕭,宿鳥撲翅驚飛,令人動魄驚心。
“老不大,這有什麼好笑?”
“這是本執法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笑話。”
“何以見得?”
“江天尺的江湖第一人是他自封的,武林同道並不承認,敗在石中龍手下理所當然,根本不值一提,什麼不想再造殺孽,怕死的遁詞而已,如若他真的練就了不世奇功又何必龜縮不敢出頭?”
“你老不大怎知他不敢出頭?”
“那他人呢??
“你對他下了在紅請帖?”
“本執法說過,是‘誅心人’所邀。”
“那‘誅心人’本人呢?躲在閨房裡?”
“老小子,你是代江天尺說話?”
“我老人家屬說的是公道話。”
“還有,你那寶貝徒弟浪子三郎功力在江天尺之上,那你老小子是天下無敵,對不對?”
黑衣蒙面人緩緩回身,一部絡腮的花白鋼胡國上閃閃眸光襯得他像一頭金鋼老猿,又彷彿戲台上扮演的天神,論外型,的確足以唬人。
“老不大,你聽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沒有?我老人家沒自誇天下無敵,但調教出來的準是天下第一,信不信由你。”
“本執法沒工夫聽這種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