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什麼?同—人……前輩是說……這不是真正的中風之症,而是人為的。
月女大驚失色,後退—步,冷而豔的目光直照在蒙面巾上。
“時辰將到,一切會水落石出,老夫不眠不休所蒐集到的線索已經足夠說明大部分真相,只差最後證實。”
“前輩指定是……什麼真相?”月女顯出不安。
“時到自然明!”
冰刀似的目芒在月女臉上一繞,嘆了一口幾乎讓人無法覺察的氣,舉步,從月女身旁探過,出房而去。
月女窒在當場,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看來情勢已經有了變化,我得立即施出最後—擊,否則將功虧一簣。”
說完,走到床旁,冷眼注定二夫人,幽森地道:“我最後叫你一聲二娘,你要怨只能怨命,誰要你嫁給石中龍,他欠的債你不能沒份,為了也萬一起見,我不得不對你再下—次手,不守,這對你好,因為從此以後你將不會再有任何感覺,渾渾噩噩活下去,沒有喜怒哀樂,痛苦是你的親人,這未始不是福氣。”
二夫光瞪眼,眼神所能表達的只有恨毒。
月女又道:“還有事在你還有知覺之前讓你明白,我實際上不是石家慶的妻子,我們沒同過床,在我嫁給他之前.施了—點小小手段,使他不能人道,你兒子石家輝從現在起也—樣,換句話說,石家從此絕後,哈哈哈哈……”
她滿足而快意地笑了,但笑聲不大。
二夫人睜著眼似要噴血。
月女伸手按向二夫人“天靈”大穴。
“住手!”冷喝倏傳。
月女一震回身,駭然。
“是你?”
站在門旁的是浪子三郎。
“我該稱你東方姑娘還是大少夫人?嗯!還是舊稱你芳駕……”
“浪子,你……”月女打一個戰顫,芙蓉美面已經完全變了色:“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不錯,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
“你想怎樣?”
“放過她!”
“辦不到!”月女厲聲回答。
“你雖然志切報仇,但冤有頭債有主,不能殃及無辜,更不能趕盡殺絕,所以我勸你一句,放過她。”
“我說辦不到!”
“這不能由你!”
“浪子,你—定要管?”
“管定了!”
“好!”
月女起手—個佛決,眸子裡殺光乍閃,手掌迅捷無倫地劃出,這—劃其中暗藏的玄奧變化世無其匹。
浪子三郎挺立不動。
掌上身、震、點、拂、切同時展開,就像是數雙手以不同招式同時攻出,而且著點全屬致命要害的部位。
不同的聲音齊振,室內的空氣起了激盪。
浪子三郎寸步未移,隻身形晃了晃。
月女駭然收手,象碰到鬼怪。
浪子三郎神情一肅;
“我只告訴你—句話,石中龍是她的殺夫仇人,她委身下嫁,忍耐了二十多年,目的是為夫報仇。”
“那麼,她……”
“跟你嫁給石家慶的理由完全—樣。”
“這……這……”
月女的嬌軀和聲音一樣的發抖。
“所以,我勸你放她—馬。”
“這……會是真的?”
“千真萬確!”
“可是,她……她是石家輝的親娘?”
”沒錯,算是冤孽吧!”浪子三郎神色一黯。
“她已經放棄了報仇?”月女轉臉深望了玉鳳一眼。
“沒有,最後行動已經展開,對方便是秘密門戶,最近一連串的血腥事件便是他們做的,最早是從‘陰陽童子’開始,很精彩的戲連台上演。
“我……想不通。”
“什麼想不通?”
“石家輝也參加演戲?”
“對!”
“完全不可能,石家輝是石中龍之子,而且也接掌了石家堡,縱算是他娘是因仇而來,但他是石家的後代,天底下會有這等違情悖理的事麼?”
“這最後—個謎馬上就要揭曉。”
月女皺緊眉頭苦想了—陣。
“我們是敵還是友。”
“都是,都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很簡單,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我也不想跟你姐妹成仇,畢竟我們曾經有那麼一點香火之情。”
月女下唇沉默了片刻。
“浪子,希望你坦白告訴我兩個問題……”
“你說?”
“石中龍現今的下落?”
“不知道,但‘誅心人’已經應承我必要時帶他出面,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姐妹了斷的機會……”
浪子三郎的表情隱含著痛苦,這痛苦他自己知道。
“好,我相信你,第二, ‘誅心人’的身份?”
“目前只知道他是石中龍的至友,不過,他—再聲明要代石中龍了斷一切恩怨,這時辰已經快要來到。”
“浪子,謝謝,我也有件事作為對你的回報……”
“哦!”
浪子三郎目光一閃。
“石中龍並沒保有什麼‘玄功解’,那是一個故意放流言,至於為什麼……你應該可以想得到?”
“啊!”這問題浪子三郎曾經想到過,因為“誅心人”已經斷然證實無其事,但現在由月女親口說出來,仍不免為之震驚,鎮定了一下才又道:“借力制敵,這是你復仇手段之—對不對?”
“完全對,我還有差事要辦,失陪了!”月女衝出房。
浪子三郎怔了一怔之後,步近床邊,望著二夫人玉鳳激聲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來路,你是‘鬼秀才’的兒媳,二十幾年近三十年的時間,你完全不能化解心中之怨?你對石堡主也沒半點夫妻之情?”
二夫人當然無法回應。
“你是以什麼手段使得石家輝順母背父?”浪子三郎又問。
一樣是白問一句。
浪子三郎突然想到月女有急事匆匆離去,她所謂的急事很可能是實行最後的復仇手段, 自己可不能不守問。
心念及此,他也急急衝出門去。
剛出大書房,一條人影迎面衝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