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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不能事務所》第23章
  第23章 醉裡撩人

  段回川提著一隻保溫壺, 站在言亦君的大門外等了片刻, 便聽見有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

  之前言亦君邀他留下用飯, 更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客套, 段回川仍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更何況人家剛才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于情於理他也應該投桃報李才是。

  那扇藏青色的門再度為他敞開時,不得不承認,投桃報李是一回事,他內心其實還是暗搓搓地期待再見到言亦君的。

  見到門外的人是他,言亦君的神色顯而易見的驚訝,他抿了抿唇, 依然抿不平唇角悄然蕩起的笑意:“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我來客串一會兒快遞員,給你送點東西。”段回川舉起手裡的保溫壺, 笑道, “不讓我進屋嗎?”

  “當然。”言亦君含笑側身, 從容優雅地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段回川將湯壺擱在餐桌上,看著一桌尚未開動的簡餐:“打擾你吃晚飯了?”

  “沒有, 剛端上來而已。”言亦君注視著對方自保溫壺裡端出一大碗魚湯, 微訝道,“這是你熬的?”

  蓋子揭開,一股騰騰熱氣混著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段回川替他盛了一小碗, 輕笑道:“我也很想說是,可惜這是借花獻佛的。”

  “既然請我喝湯, 怎麼也得自己動手,才顯得有誠意啊。”言亦君玩笑道。

  “我?”段回川誇張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除非你想喝清湯掛麵。來嘗嘗白簡的廚藝,這小子雖然呆頭呆腦了一點,不過論廚藝,我卻是拍馬也趕不上了。連小辰那張刁嘴,都讚不絕口呢。”

  言亦君眉心微微一動,用勺子在魚湯裡緩慢攪動,吹去浮起的熱氣,狀似無意間問:“你的這位助理……一直住在你家裡?”

  “是啊,剛來時一副無家可歸的樣子,我瞧著怪可憐的,左右還有一間空屋,就給他住了。本以為那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會住不慣,沒想到手腳倒挺勤快,在現在滿大街眼高手低的年輕人裡,也算少見。”

  關鍵是做飯好吃,任勞任怨還不要求漲工資,段回川美滋滋地喝著魚湯,渾然不覺自己也沒比白簡年長幾歲。

  “那倒是——”言亦君略微一停頓,按下隱隱上浮的異樣心緒,淡淡笑道,“十分難得了。”

  “趁熱喝,一會涼了味道就不鮮了。”段回川不以為意地催促一聲。

  他支著臉頰,目光落在對方的晚餐上,忍不住騰起一個古怪的念頭:“你是不是對刀這種餐具有特殊的癖好?拿餐刀割牛排的時候,跟在手術臺上有區別嗎?”

  言亦君握勺的手微頓,莞爾一笑:“我也用筷子的,只是……你確定你想知道切人肉的感覺?”

  段回川微妙地瞥一眼那塊即將散去熱度的牛排:“……還是算了。”

  “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就跟割豬肉差不多。”言亦君饒有興味看著對方的神情,忍不住多逗弄一句。

  拜託換個話題吧,更恐怖了好嘛……

  段回川連魚湯都喝不下去了,言亦君見他這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很是有趣,似想起什麼,眼波微微流轉,慢條斯理地倒了半杯紅酒給他:“嘗嘗?”

  段回川略略抿了一口,除非必要的應酬,他對這種奢侈的口腹之欲素來不太熱衷,不過並不妨礙他眼光和品位:“味道似乎有點特別。”

  入口時有略微的酸澀,化在舌尖又回味出無窮的甘甜,那股香甜的氣息馥鬱濃烈,宛如紅妝出浴般誘人,光是聞一聞,幾要醉上三分。

  言亦君微微一笑:“是自家釀的酒。制法原料跟市面上也不大一樣。”

  這獨門秘制的紅酒仿佛極對他口味,段回川愛不釋手地接連小啜幾口,享受般半眯著眼,注視著對方那張在光影下愈發俊美的臉孔,似覺得此情此景比起美酒來,還猶有過之:“你家還做紅酒生意呢?”

  “那倒沒有,只是自釀自飲罷了。”言亦君見他喝得歡,不由輕笑起來,“你若喜歡,我這有幾瓶你拿回去嘗嘗。”

  段回川自覺自己是來送湯的,結果還要討人家酒回去十分失禮,不過這酒莫名對他誘惑力十足,簡直如同貓薄荷之於貓咪,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不用客氣,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言亦君低頭小酌一口酒,借著這一刻的垂眸,掩下了眼底那抹似笑非笑。

  “感覺不太像葡萄酒呢。”段回川咂咂嘴,捏著高腳杯打著旋晃悠,“用什麼釀的?這麼香。”

  言亦君把魚湯喝完,取了紙巾擦過嘴角,諱莫如深地笑道:“秘密。”

  段回川一愣,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又抱著酒杯繼續專注地享用美酒,直到漆黑的眸子漸漸染上一層薄醉。

  言亦君那廂已經將久無人問津的牛排切成了分量相當的小塊,餘下的熱意正好入口。

  不期然叉了一塊送到段回川嘴邊,他對上言亦君溫文含笑的眼神,下意識順從地張口把牛肉叼進了嘴裡。

  “……”咀嚼兩下之後,段回川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琢磨出一絲不妥——他剛剛這是被喂投了?

  算了,管他呢,吃都吃了,還能吐出去不成?而且……還挺好吃的。

  段回川洩氣地嚼著那塊肉,只覺肉質酥爛嫩滑,火候恰到好處,還隱隱帶著言家秘制紅酒的獨特濃香,別有一番風味,他意猶未盡地咽下肚子,納罕道:“怎麼這麼好吃,你該不會放罌粟殼了吧?”

  “怎會?”言亦君啞然失笑,抿唇矜持地道,“姑且,當你在誇獎我吧。那麼,要不要再來一塊?”

  段回川很想告訴他自己其實已經吃過了,而且這是言亦君的晚餐,自己跑來蹭了酒喝不夠,難不成還要搶人家的吃食?蹭吃蹭喝還帶打包的,這像什麼話?特地來還人情,結果人情沒還上,扭頭又欠了一屁股。

  段回川嚴肅地反思著自己蹬鼻子上臉的惡劣行徑,而後毫不猶豫地開口:“要!”

  言亦君強忍著沒笑出聲,只是又默默地叉起一塊遞過去。

  饒是段回川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享受對方餵食,訕訕接過餐叉:“我自己來吧。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我就吃一塊。”

  重新定義“一塊”的段回川,腮幫子被肉填得鼓鼓的,直到發現言亦君一直笑意端然地看著自己吃,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把人家的餐叉都搶了,要人家用手抓不成?

  “咳咳……”段回川忙把叉子放回去,一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晚飯沒吃飽,一會又覺得大抵是喝多上頭了,否則怎麼連跟人共用一支餐具的事都幹出來了?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段回川害怕自己再呆下去說不定會幹出更蠢的事情來,丟人可丟大發了。他勉強直起身,扶著昏沉迷醉的腦袋往門口走,“我自己走,不用送,不用送。”

  “門口在那頭,你走反了……”言亦君扶了一把他的手臂,哭笑不得地提醒道。

  “啊?哦……”段回川失焦的眼迷茫地眨了眨。他清醒時,那本是一雙深沉敏銳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現在被醉意描了一筆醺然的薄紅暈在眼尾,迷蒙又豔麗的模樣,襯得冷峻的眉眼都溫柔了幾分。

  言亦君拿他這個樣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扶著對方胳膊的手指緊了緊,不知是該把人送回家,還是再抓得更緊些。

  倒是段回川還有一線理智記掛著要離開,以免自己趁著酒勁放浪形骸,月色撩人之下,萬一做出某些不合時宜的舉動,那就不美了……

  不美……等等,哪裡不美?明明很好看啊……

  他迷迷瞪瞪直勾勾盯著言亦君的臉,路也走地晃晃悠悠,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對方身上,輕柔的月光仿佛在他臉上籠了一層朦朧的紗,段回川想要揭開那白紗,把人瞧得更清楚些。

  還真挺撩人的……

  指尖碰到面頰的時候,觸感如遇凝脂,柔滑溫潤,段回川心裡癢癢的,恨不得再捏幾下。

  言亦君無奈地攬住對方的腰身,免得他摔倒,空出一隻手去捉住那調皮的爪子,從自己臉頰上扒拉下來。

  想他常年身居高位,又有雷霆手腕,積威之下追隨者無不敬之畏之,如今竟任憑一個醉鬼不成體統地掛在身上,而自己對他幾乎束手無策。

  “你下來,好好走路……”

  “啊?我有好好走啊。”

  “走錯路了……”

  短短十幾米的路,硬是被他倆走出了萬里長征的架勢。

  白簡來開門時,看到的就是自家老闆沒個正形地歪倒在言醫生身上,懷裡抱著個酒瓶,笑容十分傻氣。

  “這……這是咋了?老闆沒事吧?”難得見到向來高深莫測的老闆不為人知的一面,白簡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開啟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方才我們小酌,段老闆喝醉了。”言亦君言簡意賅地解釋一句,右手仍穩穩當當地攬在對方腰間,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麻煩言醫生了,交給我吧,我扶老闆回房休息。”

  白簡作勢要接,卻被言亦君輕飄飄地按住了手,淡淡笑道:“這傢伙醉裡不安分,力氣怪大的,你恐怕拉不住他,還是我來吧。他的房間在哪兒?”

  “呃,在二樓最後那間。”白簡指了指樓梯。

  招財本在籠中懶洋洋地打盹,聽到聲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毛茸茸的鳥頭擠出籠子,瞅見主人滑稽的醉態,樂不可支地趴在籠子裡笑得直打跌。

  冷不丁斜裡伸出一隻手,五指微張,輕巧而準確地擒住了招財的腦袋。

  “麻辣雞頭。”段回川眯著眼醉醺醺地道。

  招財:“……”

  言亦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生怕被下了鍋跟老乾媽做了伴兒的招財,僵硬得動也不敢動,他耐著性子把可憐的鳥頭從主人的魔爪裡解救出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送進了臥室,安置在床上。

  陷入被褥的醉漢頓時沒了搗蛋的欲望,舒展了身體享受這份安穩的柔軟,不安分的手腳具都老實下來,由著言亦君擺佈。

  言亦君替他除了鞋襪,在身上蓋了一層薄毯。段回川的前額被酒勁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淺薄的緋紅如被水暈開的胭脂,肆意地蔓上臉頰。

  言亦君坐在床邊瞧了片刻,唇角牽出的笑意清淺如流霜。

  房間裡重新被靜謐填滿,皎潔的月光的在他面龐上畫出一道光暗分明的界線,半張臉隱入晦暗之中。

  就這麼注視了好一會兒,言亦君才慢吞吞起身,去衛生間取熱毛巾給他擦臉。

  不料甫一打開衛生間的門,一股濃重的藥味猝不及防侵襲而來,爭先恐後地撲到他鼻尖。

  段回川儲藏的各類藥材和珍稀材料,都安置在衛浴的隱蔽藥櫃裡,平日裡都鎖得好好的,然而卻鎖不住這氣味。

  言亦君鼻翼翕動,眉峰一點點皺了起來。這些都是……

  他沒有在裡面多作停留,合上衛生間的門,將擰乾的熱毛巾敷到段回川臉上,細細擦拭一遍,擦到額頭的時候,左右兩道淺淺的紅痕,於撥開的劉海下顯露出來,言亦君神色微微一變,不由自主地伸手撫過那片乾燥的皮膚。

  “看來是快到時候了……”

  他的目光隨著微涼的手指,沿著額角虛虛往下,緩慢而專注地描過男人的眉眼,視線變得柔和,眷戀得不捨得挪開。

  似乎已經過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如此親近,是在什麼時候。

  言亦君以目光描摹著這張臉,宛如一場闊別已久的重逢。終究忍不住蜻蜓點水般撫上男人微張的嘴唇,指尖傳來一點濕熱,仿佛能輕易分辨出細密的唇紋。

  在即將伸進領口的時候,陡然被一把抓住,隨即對上了兩道直刺而來的鋒利目光。

  言亦君眼裡劃過一絲訝異,被握住的手腕並不掙扎,神態自若地垂眸迎上他的眼光:“你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段:沒醒,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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