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大腦(快穿)》第101章
第101章 他想要幸福(一)
來人看起來十分狼狽,一手正捂著自己的肩膀,身後還有幾個人扶著他,臉色看起來奇差無比,正冷冷地凝視著這邊。
刹那間,幾乎所有還能夠站起來的戰士和醫生們統統站好,他身後的戰士卻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帶著幾分哭腔地喊道:“申醫生!申醫生!快來看看將軍!”
“將軍被多足囊蟲傷到了!”
那戰士此話一出,瞬間引起軒然大波,醫生們再也顧不得別的什麼,齊刷刷地圍了上去,只見將軍捂著肩膀的手上,緩緩流出幾分紫黑色的液體,
……“血!”
……“血!!”
那紫黑色的液體,必然是被多足囊蟲感染了毒液的血!
多足囊蟲急難對付,還有了靈智,甚至可以說是狡猾,多留一個多足囊蟲就是給蟲後多留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更是告訴蟲後這一次的人類很好對付,連一個多足囊蟲都可以死裡逃生,更何況它堂堂蟲後?放心大膽地去吧,大不了還能逃出來從頭再來。
他作為戰場唯一的五星上將,帶領這麼多戰士守衛邊界,又怎麼能讓多足囊蟲將這種消息帶給蟲後,然後讓蟲後大舉進犯呢?
不得已,他不得不使用了一個頗為冒險的法子,基本上有八成把握毫髮無傷地擒獲多足囊蟲,但是偏偏……他還是中了獎。
想到這,他不由苦笑一聲,明明就這麼二成的幾率,偏偏被他撞上了,果真是老天讓你死,再小的幾率你都能撞上。
“沒事,”他揮了揮手,語氣緩緩,“我知道情況,別叫喚了,無關人等趕緊給我扔出去,我們這是戰場後方,不是休息室,誰再把閒雜人等帶進戰場後方,小心我把你們一起趕出去!”
語氣雖然緩,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那凜然的氣勢卻不容忽視,其他人壓根都不敢與將軍對視,更沒有人敢應好。
“嗯?”將軍眯起眼睛,略有幾分危險地冷哼。
“你再耽誤幾分鐘,”謝文涵慢慢道,“你連光腦都打不開了。”
將軍冷冷地看向謝文涵,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卻不減半分氣勢,謝文涵三兩步上前,微微給身後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謝元實在是太熟悉謝文涵了,頃刻間就明白謝文涵想要做些什麼,他猛地上前,出手如同閃電,直接將後面的幾個人逼退,謝文涵眼疾手快地直接給將軍灌下去一瓶解毒劑。
謝文涵太瞭解這位將軍性子,是個極為固守規矩的死板性子,當然,除了在戰場上,後來接任他的那位將軍曾經還跟原主說,當初但凡這位將軍拐個彎,別那般死板,都未必會死,
跟這樣死板嚴肅的人打交道,做總比說好,能把這位將軍說服了,或許他的毒已經擴散道精神層,就是他也無力回天了。
“你在幹什麼?!”
“住手!!!”
“不許傷害將軍!”
這位將軍身後的那幾個戰士目眥盡裂,恨不得撲上來活生生撕了謝文涵,但是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不禁咆哮道:“你們還楞著幹什麼?!快動手啊!”
“你們還看著他們行刺將軍不成?!!”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保護將軍!!”
那藥劑一進入喉嚨,將軍心底就是一沉,他沒想過自己竟然在戰場後方遭了暗算,難道這裡的戰士和醫生都被控制了?
但是緊接著,將軍便感受到一股溫暖又奇異的力量,自他的精神層海緩緩漾出,在保護他的精神層海的同時,正緩緩地向外發散,一點一點與那直沖他精神層海的陰冷之氣相抗衡,仿佛在保護著他一般。
甚至隱隱的,有壓倒那陰冷之氣的的架勢。
將軍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只聽面前的少年心平氣和道:“我叫謝文涵,不知道將軍是否聽說過我的名字?”
刹那間,將軍的腦海中猛然閃過自己曾經和軍部的對話。
“這謝文涵是個中階藥師,已經有六階,相信很快就能成為高階藥師。”
“謝文涵年紀雖小,但是心穩,還想要去偏遠星球上再奮鬥兩年呢,去偏遠星球上看看也好,正好可以加強他的體力和面對戰場的應對能力。”
“這謝文涵發現了火毒藤的方向,帝國藥師協會這邊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他本人似乎對戰場也有幾分嚮往,你們暫且等等,一旦他突破高階藥師,我們定然勸他上戰場。”
“謝文涵他……他失蹤了……”
無數回憶在腦海中響起,將軍只感覺自己腦子裡亂亂的,謝文涵不是一個中階藥師嗎?謝文涵不是失蹤了嗎?現在面前這個少年是個中階藥師?怎麼可能?!!
“具體的太複雜了,就不跟您一一解釋了,”謝文涵仿佛可以猜出他心裡想的什麼一般,只徐徐道,“大概就是,我雖然失蹤,但是被人救了,費了些力氣終於從那個地方跑了出來,飛船沒有能源,恰好降落在這裡,正好發現動靜,便過來瞧瞧,正好救了程弘維幾個,便一起過來了,順便給其他戰士治療。”
“程弘維也被多足囊蟲所傷,是我救好的,所以將軍,你能配合一下嗎?”
將軍只感覺自己腦海中亂糟糟的,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將軍身後的戰士見將軍這副模樣,又看其他人隊謝文涵等人還不避諱,更有程弘維等人過去將事情一點點說出,雖然還有幾分將信將疑,但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真的能救了將軍呢?
這些戰士都是將軍的親兵,自然知道將軍是為什麼而受傷,現在就算是億萬分之一的機率,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嘗試,就是以命換命,將他們的命換給將軍,他們也別無二話,比起他們,明顯還是將軍的生命更重要!
他們不過是戰士,聽將軍之令赴湯蹈火,而將軍卻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保身後帝國公民的平安,
他們認為,將軍比他們更重要。
他們眼睛發熱地盯著謝文涵,謝文涵微微蹙眉,只給謝元使了個眼色,然後拿出銀針,用精神力將它們操控起來,然後將一瓶解毒劑猛地全都倒在將軍的肩膀上,刹那間用銀針把將軍捅成了一個篩子。
將軍中的毒,和程弘維以及那些戰士受的毒還不一樣,雖然只是被多足囊蟲的爪子戳到,但是這是多足囊蟲的死前一擊,雖然沒有毒霧發作那麼快,但是比毒霧還要難以驅散;
那些銀針起起落落,每一次出來每一根銀針都變成了紫黑色,然後一點一點地將銀針上紫黑的毒液排進那些藥劑瓶中,謝文涵無比慶倖自己當初打磨了這麼一套銀針,要不然普通的銀針早就被這毒液侵蝕乾淨,最後非但救不了人,說不定還得把周圍的一批人都搭上。
對於程弘維的那些戰友來說,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這種神奇的景象,但是對於大部分戰士和醫生來說,這是第一次見這種神奇的景象,
這種景象,無疑是十分具有震撼效果的。
那些戰士們近乎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也就是從這一個時刻開始,他們突然認識到眼前這個少年並不簡單,就像程弘維他們所說,這個少年,很可能擁有大藥師的水準。
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瞬間那些銀針都在一瞬間飛起,但是這一次,卻沒有紫黑色的液體流出,
“醫生——!”
謝文涵低低開口,那些醫生立刻圍了上來,雖然相處時間十分短暫,他們也是摸透了這位大藥師的脾性和能耐,當他開口的時候,就意味著藥師處理的事情全部解決,剩下的全是醫生該處理的事情。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看到的那一刻,心裡還是充滿了震撼,
這多足囊蟲的毒液多麼難解,不是戰場的人根本不明白,因為多足囊蟲實在是太少見了,每一次都是隨著蟲後現身而現身,所以有傳聞說這是蟲後通過什麼特殊的辦法弄出來的兩名護法;
是的,幾乎每一次,都只會有兩隻多足囊蟲現身,一隻試探人類的實力,一隻隨蟲後出征,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差錯。
這一次他們遇到了多足囊蟲,也就是說,蟲後認為他們這邊的實力和防線偏弱,很可能會率先向他們這邊攻擊,
但是也說不準,因為多足囊蟲死在這裡,蟲後說不定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從而向其他防線先行進攻,不管怎麼說,多足囊蟲出現,就意味著蟲後已經漸漸強大起來,是時候跟其他星系聯合了。
但是這個聯合,其實並不好辦,因為大家的防線都不一樣,就比如翩爾達星系聯盟,幾乎和其他星系不搭界,根本沒有辦法聯合帝國聯邦等等,畢竟把自己這邊的戰士派到那邊去,蟲後的智商可不低,並且在這麼多次逃生和重新成長成年的過程之中,蟲後的智商更是漸漸讓人升畏,以前蟲後還不會用計,但是上一次的時候,已經學會了用計。
謝文涵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謝元就立刻握住了謝文涵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其他人只會以為他們感情好,或者是一對小情侶,在星際時代,同性婚姻早已經合法化,尤其是在戰場上,更是容易出現同性戀人,偶爾閑下來或者放鬆的時候總會自然而然地親密一點,大家見怪不怪。
但是謝元,實際上正在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精神力輸入謝文涵的體內,見到謝文涵這一副臉色蒼白、額前落汗的模樣,他就心疼不已。
今天涵涵實在是治療了太多的人,體力和精神力消耗的太大,謝文涵扭頭對著謝元笑了一下,然後放鬆地倒在他身上,脫力一般暈了過去。
“啊——!”
“藥師——!”
“怎麼回事——?!”
謝文涵一暈過去,瞬間在周圍引起一片小範圍的轟動,幾個醫生急急忙忙上前查看,確定謝文涵是因為脫力和精神力消耗太過才昏迷過去的,大家這才松了口氣,那將軍眼眸中的堅冰和懷疑也漸漸化了幾分,又徹徹底底地將自己檢查一遍,這才將心裡的懷疑扔了大半。
作為一個三星上將,他對於自己精神力的控制還是十分瞭解的,作為一個戰士,他的身體他更是熟悉,他用精神力將自己的身體上上下下排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又去檢查了幾個戰士,確定他們都毫無問題,一點毒素都查不出來,精神力和身體都非常完美,然後扭頭看向謝文涵的帳篷,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愧疚。
如果謝文涵真的是蟲族那邊的,那麼謝文涵應該直接幹掉他這個上將才對,自己剛剛的那些懷疑,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但是出於謹慎,作為一個主將,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他必須考慮的更為全面一些。
深思熟慮之後,那主將拜託那些醫生好好照顧謝文涵,然後去跟軍部聯絡,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跟軍部那邊說了。
軍部那人急忙通知上面,上面很快就反應過來,一位七星上將與將軍通話,將這邊一切瞭解的清清楚楚之後,然後緩緩松了一口氣,輕聲道:“放心吧,既然他能解多足囊蟲的毒,又怎麼會做些別的?”
“可是,我明明記得,他失蹤前不過是一名中階藥師,雖然離高階藥師只有一步之遙,但是怎麼會這麼快就突破大藥師?而且多囊蟲族的毒,他怎麼能夠解開?”將軍微微皺起眉,有些疑惑地說道,
“他年紀輕輕,又失蹤數日,或許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當時他在那個星球裡跌入過幻境,從中抱出一隻幼崽,察覺不到任何精神力,大家都以為那是普通的野獸幼崽,但是某些血統高貴的幻獸,是完全可以通過各種天賦和遺傳得到的能力去掩飾自己的精神力,很多時候,他們很可能就隱藏在普通野獸之中。”
“我一直懷疑那便是幻獸幼崽,但是這個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用處,幻獸之怒,也不是什麼人可以惹得起的,我就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
“更何況,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蟲族。”
那位年邁的七星上將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知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謝文涵當初消失,是捲入了空間亂流,他使用的是帝國藥師協會提供的飛船,所以他一失蹤我們就感受到了,他與飛船一起被捲入空間亂流之中,這麼多年以來,進入空間亂流之中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撐下來,成為人上人,另一種,死。”
將軍微微楞了一下,那位七星上將已經變得格外嚴肅,他輕聲道:“你應該聽過二次覺醒吧?”
“我們現在都在懷疑,謝文涵是不是完成了二次覺醒,他的一切是非常符合的。一,天賦強悍,精神力不錯;二,心穩手穩,忍耐力極強;三,捲入空間亂流,會接受那些狂亂的、磁暴的能量;四,有外在之力幫助,這個當然可以沒有,最終靠的還是自己,但是我依然懷疑那種小幼崽是幻獸,與謝文涵感情挺好的模樣,自然會幫他。”
“三百年前,帝國重創蟲後,差一點點就抓到了蟲後,那時候的蟲卵小蟲都幾乎要燒沒了,但是依然讓蟲後跑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大家遺憾了許久,你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嗎?”
是希德上將。將軍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是希德上將,帝國的英雄,帝國的不敗戰神,帝國人民永恆的驕傲,但是在他一戰出名之前,他都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戰士而已,因為意外捲入空間亂流,又從空間亂流中逃了出來,精神力早已在空間亂流中鍛煉出來,體質又經過二次覺醒的淬煉,於是他成為了帝國的不敗戰神,是帝國的希望,他為帝國帶來長達百年的安靜與和平,但是他終身未娶,並且身邊有一個人,非常強悍的人,希德上將對外說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真的是人嗎?”
“通過後來我們對於希德上將的種種研究,我們覺得,那是幻獸。”
“希德上將的回憶錄裡,意外捲入空間亂流,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帶著他的救命恩人一起出現在戰場上,中間的空格也是半年。”
“不要忘了,一個幻獸,將自己的身體幻化成人類,難道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對他們來說,這也太簡單不過了。”
將軍已經愣住了。
那位年邁的七星上將認真地凝視著他,低低道:“我們那麼多年,研究希德上將的生平,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希德上將通過空間亂流,意外的進入到幻獸的星球,然後得到了幻獸的幫助,大家都忘了,在很多很多年前,幻獸也曾作為人類的夥伴,與人類並肩而戰。”
“那個時候,大藥師多如汗毛,藥神藥聖遍地走,戰神戰聖隨處可見,半步神壇的人物都存在,翻雲覆雨騰雲駕霧,蟲族異獸異植又算得了什麼?幻獸在那個時候,還曾與人類交好,而最後那些驚豔才絕的人類一一逝去,只除了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留下的那些東西也在傳承中一點一點地消失,直到科技時代的帶來。”
“沒有精神力凝聚成的防護,於是我們有了各種各樣的防護罩;沒有精神力籠罩全身所形成的保護層,我們就有了各種盔甲,最後發展成了各種各樣的機甲;沒有了精神力凝聚形成的各種武器,於是我們有了能源劍、光劍、機甲劍……”
“曾經的一切,我們都忘了,漫長的歷史什麼都沒有留下來,但是幻獸們卻還記得,那些曾經在史書上讓人驚歎的人類,還在他們的記憶中。”
“如果一個幻獸,真的要幫助一個人類,大藥師又算得了什麼呢?”
年邁的七星上將笑了起來,“我們應該慶倖啊,希德上將出現在帝國,謝文涵同樣出現在帝國,比起其他,帝國的優勢,可是真的很漂亮啊。”
“精神力決定了太多的東西,精神層海也決定太多的東西,當一個人可以從空間亂流的碾壓下活下來,當他們的精神層海被空間亂流衝擊擴大,他們的精神力得到提升和改造的時候,他們的學習能力可能會是我們的五六倍。”
“但是從空間亂流中活下來實在是太過困難,準確地進入幻獸所在的星球更是難上加難,空間亂流的含義就是人會隨機不知道扔到哪裡去,所以……”
“我們做過那麼多實驗和猜想,都沒有任何辦法保證能夠進入幻獸的星球,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第二個希德上將出現。”
“現在謝文涵出現了,真的是一件非常讓人興奮的事情啊。”
“至於其他的幾個例子,比如曾經十分有名地、發明和改造恢復劑的張雪琴大藥師,她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還是個普通的小藥師,二十七歲的時候便成為大藥師,她也經歷過空間亂流,不巧,也是半年。”
“再比如曾經那個發明這些快速解毒劑的孫皎大藥師,她在十三歲的時候遇到了空間亂流,父母親人等等一切都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她,十六歲的時候成為大藥師,這是歷史上年紀最小的大藥師。”
“再比如曾經發明複元劑的高翔銘大藥師,他在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了空間亂流,那是一次畢業集體旅行,那一次所有的教師與學生統統發生了意外,只活了他一個,他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走出來這個陰影,卻在第四年就成為了大藥師。”
“據統計,每年帝國有幾萬人可能會遭遇空間亂流,但是幾乎二三百年才會有這麼一位人物誕生,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可缺,一旦出現就是天選之子,這是上天給我們最後的保護。”
“明白了嗎?”
那位七星上將頗有幾分嚴肅地說道,將軍重重地點了點頭,用光腦連上網將這些人物統統查了一個遍,最後又從天網中搜了一個“論那些開了掛的傳奇人物”,許多人物的傳奇經歷比謝文涵這還要驚人眼球,整一遍看下來,將軍只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刷新了!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都是經歷了時空亂流,並且是時空亂流中難得的倖存者。
將軍再也不在乎謝文涵的問題,真心實意地向謝文涵道謝之後又道了個歉,謝文涵不過是裝暈,有謝元給他提供能量,他又怎麼會出事?揮了揮手,壓根就沒有在意。
謝文涵在戰場聲名大噪,很快,大家都知道戰場來了個大藥師,大家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就更有了衝勁和幹勁,軍部那邊有了宣傳的目標,在經過謝文涵同意之後,在八個多月後,謝文涵在戰場上取得了十足的聲望之後,謝家和那姑娘的官司幾乎要打起來的時候,軍部將謝文涵最近的經歷展示給大家,謝文涵沒死的消息讓謝雲偉喜出望外,讓謝文甯和謝夫人臉色灰敗,謝文甯、謝夫人和謝雲偉吵得天翻地覆,系統將這一切都忠實地錄製了下來,再加上曾經準備的那一些,然後分批地發到了網上。
在那些黑料出來的時候,謝家立刻被人人喊打厭惡,當年謝文涵的受傷果然是謝文寧幹的,他們吵架的時候提到過,網友們只覺得噁心壞了,紛紛痛駡謝夫人、謝文甯和謝雲偉,更有偏激者直接去堵了門,每天去騷擾謝夫人他們,謝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謝家的傭人走的走跑的跑,再也沒有人為他們工作,
他們一家三口任何一個人出現在街面上,都會被人破口大駡,他們有多麼喜歡謝文涵,就有多麼厭惡這群人,與謝文涵相比,這群人簡直醜惡到可怕!
謝文涵溫柔、善良、正直,這群人陰暗、醜陋、惡毒,屢屢害人,而謝文涵卻在戰場上保家衛國,他們怎麼配跟謝文涵比?給謝文涵提鞋都不夠!
他們和那姑娘的案子不了了之,謝文涵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只是起訴希望可以拿回自己母親的東西,當年謝家其實就敗的差不多了,是謝文涵的母親將嫁妝填了進去,這才維持運轉,但是謝雲偉也著實不是什麼有腦子的人,這些年謝家也是每況日下,謝文涵不要求別的,只拿出了母親留下的視頻和遺產公證等等一切,要求謝雲偉將這些東西還給他。
但是謝雲偉向哪里弄這些東西去?謝家已經被整個帝國抵制,沒堅持多久就宣告破產,連帶著謝夫人的娘家一起完蛋,謝夫人當場直接暈了過去,謝雲偉只感覺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謝文寧竟然是哈哈大笑起來,不斷地說著什麼再重來一次、再重來一次的話,只看得人瘮得慌。
而謝文涵和謝元,卻在這個世界裡,終於攜手共度一生,
準確的來說,是謝文涵的一生。
謝文涵是個人類,但是謝元是個幻獸,他的生命太過漫長,只能看著謝文涵離開,
謝文涵這一世就差不多重複了原主本來應該擁有的人生,他是一個偉大的藥師,一個光榮的英雄,一生發明出無數藥劑,對整個帝國乃至整個世界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他離世的那一天,整個帝國同悲。
哀悼與祈禱。
而那一天,謝元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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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涵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喲,這不是謝少嗎?怎麼在這裡啊?現在這裡也是你能進的地方嗎?”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而響起的,是許許多多的譏笑聲,
“你看看這謝少身上穿的衣服,哪裡不能進來?這不進來伺候人的嗎!”
“哈哈哈哈我今天就單點謝少啊,這服務生總是能拿小費的吧?來啊謝少,我給你,五百夠不夠?不夠?你也就值這個價!”
“胡說八道啥呢?謝少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五百塊?謝少可是謝少!五十就夠了!可不能再多了!”
那譏笑聲、嘲諷聲、蔑笑聲一點一點刺激著謝文涵的耳膜,讓他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好半晌,他才微微緩過來,開始查看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一查看可不得了,這具身體原主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現在能不頭暈眼花嗎?這都要站不住了!
原主是真的倒楣。
他本來是S是豪門謝家的孩子,有一個光明而美滿的前途,有父母兄長的疼愛,有幸福快樂的生活,但是偏偏,他被人掉包了。
他成了一個單身家庭的兒子,母親兇殘冷漠,年紀小小就開始讓他做各種家務,六七歲的時候就學會了做飯,家裡的活什麼都要他幹,還沒多少飯吃,隔三差五地就被打罵一頓,身上沒有一片好肉,就這樣,最後還直接被這位好母親給“賣”了。
在那一戶人家的前兩年,他還過得不錯,後來那戶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是個兒子,他就成了多餘的,日子過的更差,連學都沒得上,日日夜夜挨打挨駡,過的可能還沒有一條狗幸福,寒冬凜冽被趕出去和狗一起睡都是常事,能活下來簡直就是老天保佑,被同齡孩子看不起,被欺負,被打壓,被辱駡,連還手都不被允許,活的非常悲哀。
而謝家,終於在他過了足足十七年這樣生活之後,將他找回去了。
但是那個時候的原主,在經歷了十七年這樣的生活之後,膽小懦弱,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得渾身發抖,唯唯諾諾,筷子都用不利索,就知道用手抓,不知道要每天洗澡、不知道刷牙、不講衛生、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沒有上過幾天的學,
這樣的孩子,一開始,大家會心疼,但是時間久了,就是厭煩。
而原主,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學到了很多東西,對那位占了他位置、得到大家喜歡和疼愛的“弟弟”,不受控制地嫉妒和厭惡起來。
這個“弟弟”所得到的一切本應該都是他的,他本來應該是家庭美滿幸福快樂、兄長疼愛、父母呵護、一輩子順順利利的人生,但是因為他“弟弟”母親的貪婪,他們的人生被掉了個包。
而且,他沒有受到過一天的好日子,在十七歲之前,在那偏遠的小山村裡,他活的連條狗都不如,是所有人撒氣的物件,至今身上都留著非常難看的傷疤。
越明白,越懂事,越恨,
深深地恨。
恨“弟弟”、恨那個掉包他們的女人。
那個女人他找不到,就只能轉嫁到“弟弟”身上,那個“弟弟”,依然搶佔了他的人生。
謝文涵,謝文樂,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謝文樂是那個謝家的幼子,所有人喜歡疼愛驕傲的存在,父親喜歡他、母親喜歡他、哥哥喜歡他,誰都喜歡他,但是那明明只是個冒牌貨!他根本就不是謝家人!
而他,謝文涵,這一個貨真價實的謝家人,卻被冷遇,被嫌棄,被反感,被厭惡,可是他也不想啊!他也在努力學啊!他也在努力糾正啊!任何一個人經歷過他那樣的十七年,都不會比他做得更好了!
心裡的嫉恨越來越難以控制,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對謝文樂動手了,
他不希望別的什麼,只希望回到原點,他們各歸各位,希望謝文樂永遠的滾出謝家!
謝文樂那時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沒想到會給謝文涵帶來這麼大的痛苦,他會走,馬上走,謝文涵那個時候,還真的有很大的愧疚,
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嫉妒。
謝文涵徹夜難眠,思索了整整一夜,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趕謝文樂離開,這不是謝文樂的錯,但是第二天,等他想要去跟謝文樂說開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狂風暴雨;
謝文樂在沙發上哭的眼睛都腫了,他的哥哥用敵視仇恨的目光看著他,他的母親痛駡他,他的父親冷眼看他,最後,謝家真的有一個人被趕走了,
不是謝文樂,而是謝文涵,
剛剛從山區找回來不足五年的謝文涵。
謝文涵在記憶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可能是他附身過這麼多人物中,過的最慘的一個,
而他的願望,也非常的簡單,
——他想要幸福。
但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才是不幸福。
也不知道是誰給謝文樂出氣,謝文涵根本找不到工作,什麼也找不到,也完全沒有住的地方,他被趕出來的時候謝家什麼都沒給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服務生的工作,沒幹兩天,就有一堆人來找茬。
謝文涵心裡微微冷笑,正想要反擊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略帶稚氣的低沉男聲,“我要他。”
謝文涵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拽住了他的衣角,那男人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天空,不染雜質,如同孩子一般純粹,就連動作也……
“小寶,”一個中年男人語氣溫柔地哄道,“這是人,不能你說要就要,你要問問這個孩子願不願意陪你,對不對?”
說著,那中年男人抬起頭來,對著謝文涵微微一笑,
禮貌,生疏,又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尊貴。
那些找茬的小少爺們統統閉了嘴,噤若寒蟬,
謝文涵終於從腦海中記憶中搜到了眼前兩個人的身份,中年男人是S市顧家的當家人顧應濤,顧家可是S市豪門中的豪門,而那個高大又帶著幾分稚嫩的男人,是他因為受傷而智力偏低的小兒子,顧天澤。
雖說智力有些問題,但是顧天澤,卻是顧家上下的心肝,連一貫冷漠的顧家當家人,面對這個小兒子,也極為寵溺。
顧天澤微微抿起唇,似乎有些不悅,過了一會兒,他走上前,然後攤開自己的手掌,道:“給你。”
掌心中,是顧天澤向來不離手的小木人,
顧應濤這才感到有些詫異地望了過去,
這可是他小兒子最喜歡的東西,怎麼會捨得送出去?
小木人。
謝文涵眉尖微微一跳。
他的小黑最喜歡送他的東西。
這會是他的小黑嗎?
謝文涵緩緩地、緩緩地收下了那塊小木人,輕聲道:“謝謝。”
男人搖了搖頭,因為不常出聲,聲音有些嘶啞,語速也很慢,但那雙清澈的眸子,卻帶著某種執拗和光彩,
“那你,可以跟我走了嗎?”
謝文涵楞了一下。
那男人緩緩道:“……我跟你走,可以嗎?”
顧應濤突然感覺有點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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