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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對頭互換身體後》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番外.興然3

  “砰”的一聲槍響,被砸成幾截的檯球案上,就被打出來了一個槍眼。

  綠色的檯球桌案被子彈穿過,留下一個焦黑的小洞,讓人看了之後就覺得頭皮發麻。

  連與興握著手槍,垂眸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穆喜和劉松田,冷著聲音說:“趴地上不嫌丟人呐,趕緊滾起來。”

  劉松田本來就被這聲槍響弄得差點嚇死,現在自然是連與興說什麼就是什麼。

  因為有槍,那群來找茬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就這麼看著兩個人慢慢撤走。

  隨後,連與興朝陶一然揚了揚下巴,對他說:“你還等什麼呢,趕緊到我旁邊兒來。”

  聽到他的話,陶一然連忙一路小跑,跑回了他的身後。他個子不高,人又瘦,躲在連與興的身後,整個人都被擋得嚴嚴實實的。

  那光頭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懼意,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他頂多就算是個地頭蛇。真刀見過,但真槍還是第一次見。

  他的聲音有些抖:“連……連與興!你這是要做什麼?!”

  連與興收回手,吹了一下槍口上泛起的白煙,然後朝前邁了兩步,逼得那群人節節後退。

  連與興說:“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不是說,要拆了我的胳膊麼?來啊。”

  他說話時囂張地挑了下眉,唇畔浮出一絲冷笑的弧度。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啊!”在如此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面前,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生命流逝的恐懼。

  陶一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對方的衣擺。

  連與興沒有回頭看他,因為現在的情勢實在是太過緊張。

  但是他卻被這細微的小動作,猛然拽回到了一個安全的範疇之內。

  連與興用槍口懟了懟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的肩膀,然後沉著一張臉,冰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下一秒,來找茬的社會混混全都沒命似地往外跑。

  連與興難得脾氣好,沒有追出去,轉而把槍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呼——”他歎了一口氣,“嚇死老子了。”

  陶一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胳膊,小聲說:“我也要嚇死了,你怎麼還有槍啊,太嚇人了。”

  連與興笑了笑,鼻尖蒙了一層薄薄的汗,對他說道:“其實就剩一發了。”

  陶一然:“那剛才……?”

  連與興拆開彈夾,裡面空空如也,然後他說:“早就是空的了。”

  ……

  那天晚上,連與興安排店裡的人收拾殘局,然後就親自開車送陶一然回學校。

  陶一然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剛才經歷了那麼嚇人的事情,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還有些高興。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也只是跟連與興的關係很近而已,但是今晚卻見識了對方更深一層的真面目,真真切切地瞭解到了連與興更多的事情,這個認知讓陶一然覺得非常開心。

  人一旦開心得飛起,平時就連走路都像個兔子一樣。

  這話是尹松野說的。

  因為,陶一然這段時間真的飄得不行。

  “我求求你別跳了行不行?”尹松野鬱悶地揉了揉腦殼,吐槽道,“這都快入冬了,你就算是兔子也該絮窩了吧,蹦躂什麼啊。”

  陶一然笑眯眯地說:“高興嘛。”

  尹松野說:“別高興了,幫我把這個月的社團支出表送給主任。”

  陶一然平時就是個好說話的性格,這幾天他心情好,就算尹松野想偷懶,他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幫忙。

  於是,他穿好外套,抱著一摞檔離開了學生會的活動教室。

  等他送完了東西,路過學校的後門時,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似乎跟市一中其他的學生起了爭執。

  那兩個人陶一然都很認識,一個是連與興,另一個是盧記平。

  他看到那兩個人在校門口似乎情緒都不太好,於是有些擔憂地走上前去,就聽見盧記平又無奈又暴躁地說:“老大都拒絕你好幾次了,你這人咋就不死心?”

  連與興:“你就問一下,能累死你啊?”

  盧記平:“嘿我這小暴脾氣還不行了呢,你牛啥啊你牛!”

  陶一然眼看著這倆人都快打起來了,連忙跑了兩步,跑到兩個人面前,制止了這場即將上演的惡鬥。

  盧記平一看到陶一然,眉心忍不住抽了抽。

  什麼情況?沈時蒼那邊的人怎麼也要攪進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陶一然開口了:“你們不要吵啦,陳越陽現在和我們會長住在一個寢室,我幫著去問一聲就好了,連與興,你是不是要找陳越陽?”

  連與興點了點頭。

  他前陣子和連與興翹課出去玩的時候,偶然間聽到對方說起過,怎麼約陳越陽也約不出來。連與興是那種“我對不起你就一定要補償你”的性格,他因為趙朋軒這件事情非常對不起陳越陽,所以心裡一直都有個疙瘩解不開。

  盧記平一聽陶一然這話,立刻就說:“算了算了,我再去幫你問一遍,”然後,他強調著,“不過我跟你說啊,別抱太大希望。”

  前陣子陳越陽一臉嚴肅地跟他說,以後連與興的事情都不要再找他了,盧記平發誓,他和陳越陽認識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在對方的臉上見到如此冷淡疏離的神色。

  當然,盧記平根本不知道,那時候陳越陽的芯子,其實是習慣性高冷的沈時蒼。

  所以,當他本著“就多跑一趟也不會少塊肉”的心態,又去了一趟401,找陳越陽說了一聲。

  盧記平想的是,陶一然和沈時蒼關係好,而沈時蒼最近又和自家老大關係好,所以他不太想讓陶一然下不來臺階。

  但是盧記平沒想到的是,陳越陽這一次居然滿口答應,並且還挺積極地跑出來找連與興。

  陶一然看到陳越陽出來的時候,心情非常好。

  因為他察覺到,連與興的心情變好了。

  但是很快,陶一然就笑不出來了。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他,北方人喝酒之後這麼嚇人。

  尤其是東北人。

  太嚇人了。

  陶一然縮在桌子的最裡面,委屈兮兮地看著燒烤桌上兩個喝高了的大老爺們兒一邊乾杯,一邊吹牛批,而他這個不會喝酒的人,只能窩在角落裡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扒大蒜。

  他不明白,連與興說的“在飯桌上不會喝酒的老妹兒就負責扒大蒜”這種狗屁道理是哪裡來的。

  而且這兩個人都跟瘋了一樣,說話聲大得嚇人不說,還輪流往桌子底下鑽,幸好這桌子上坐著的三個人都是男生,要不然真要被人懷疑是要看裙底了。

  陶一然趁著兩個人結伴上廁所的時候,眼淚汪汪地給沈時蒼打了電話。

  他覺得自家會長實在是個厲害的人,原來跟不良少年交朋友是一件這麼心驚膽戰的事情,而沈時蒼居然還敢跟陳越陽睡在一個寢室裡。

  ……難道會長每天晚上都要扒大蒜嗎?

  陶一然猛地搖了搖頭,企圖把這個恐怖的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畢竟,“沈時蒼”和“扒大蒜”這六個字完全聯繫不到一起去。

  學生會會長不愧是學生會會長,沒過多久就來拯救他了。

  但是……會長,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嗎?

  為什麼要把連與興留給他啊!

  陶一然看著乘著計程車離開的沈時蒼和陳越陽,頓覺悲從中來。

  這時,他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壓過來了一個沉甸甸的重量,而一陣濃重的酒精味也侵襲過來。

  連與興醉醺醺地對他說:“走啊,泡澡去。”

  陶一然:……

  他生了一雙拿畫筆的手,並不像連與興那樣強悍,一個拳頭能應付兩雙手。所以陶一然直接放棄了掙扎,想著不就是泡澡嗎,就當游泳好了。

  然而,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北方大浴場文化的少年,一進大浴場就慌了。

  “都要洗澡了你穿個褲衩子幹啥啊,”連與興皺著眉看他,就像在看一個怪物,“趕緊脫了脫了。”

  陶一然:“有、有人啊……”

  有人為什麼要逼他脫褲子啊!!!

  陶一然的內心是無比崩潰的。

  連與興不解地反問道:“哪有人啊,今天包場啊。”

  陶一然指著另一個穿著褲衩子的大爺說道:“還有他啊。”

  連與興:“那是搓澡的,你趕緊脫,給你磨嘰的,就不能撒冷點兒?”

  搓澡的大爺看到自家少東家帶來的少年眼圈都紅了,於是,十分有眼力見地飄走了,然後就去找隔壁修腳的大叔一起吃夜宵去了。

  只留下連與興和陶一然兩個人,在更衣室裡大眼瞪小眼。

  但是,兩個人也沒瞪多久。

  因為連與興直接上手了。

  三秒鐘後,更衣室裡傳來了一陣強姦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連與興你神經病啊!!!”

  ……

  三十分鐘後,連與興頂著一張印著五根清晰指印的俊臉,坐在溫度高達60攝氏度的汗蒸房裡。

  他的醉意,差不多被剛才那一巴掌抽醒了,再加上現在正喝著茶,酒以及醒得差不多了。

  陶一然小心翼翼地給連與興倒了杯剛泡好的毛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後怕地看著這個面色不佳的人,目光掃過對方臉上被自己扇出來的巴掌印,又心疼又害怕。

  陶一然:“你……你喝茶吧。”

  怎麼辦,好像害怕的心情更多一點兒。

  陶一然想哭。

  連與興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但是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他,一點都沒移開過。

  陶一然更想哭了。

  這時,連與興問他了:“我能問你個事兒不?”

  他的五官屬於那種攻擊性很強的帥氣,就算是帶著詢問的語氣,也免不了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陶一然本來就因為扇了對方一耳光而心虛,所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連與興頓了頓,然後又說:“你下面為什麼也是粉色的?”

  陶一然:……

  陶一然:???????

  陶一然氣得手發抖,他強忍著把茶杯裡的極品毛尖全都潑在對方臉上的衝動,然後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火龍浴裡的溫度高達60度,兩個人都蒸的全身泛紅,但陶一然現在覺得,他都要被連與興氣成100度了。

  為什麼會有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問出這種問題啊?!

  這人不要臉的嗎?!

  事實證明,這人還真就不要臉。

  因為他又說了:“就……也沒什麼意思,以前沒見過你這樣的,有點好奇,”說完,他撓了撓後腦,然後繼續說道,“你下面——唔唔唔!”

  他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一隻白皙柔軟的手堵住了。

  陶一然氣得眼眶發紅,一副快要被他欺負哭了的表情,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羞恥感爆棚。

  他繞過紅木質地的小茶几,站在連與興身前,比坐在大理石磚上的連與興高出一大截,難得有著居高臨下的視角。

  陶一然咬了咬唇,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別再說話了。”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腳踝被人絆了一下,慣性地倒進面前的人身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掐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就被人按在滾燙的大理石磚上,而連與興正單手撐在他的耳邊,上下的視線徹底顛了過來。

  連與興垂眸,就看到那張紅得不行的小臉,而那雙眼睛也泛著霧氣,明明是一張清純至極的面孔,卻硬生生流露出了幾次誘惑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今天喝多了,”他沉著嗓子,開始為自己的流氓行徑開脫,“你就當我耍酒瘋吧。”

  就在陶一然準備安慰自己“耍酒瘋就耍酒瘋吧反正已經這樣了還能更糟糕嗎”的時候,更糟糕的事情來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唇瓣上就覆上來了一個粗暴的力道,對方濕熱的舌頭長驅直入,攪得他嘴唇發麻,連呼吸都困難了。

  被親得失去意識之前,陶一然忍不住擔心起了沈時蒼。

  他覺得,沒准陳越陽也會耍流氓。

  ……

  有些事情就是差了這一層窗戶紙。

  親過之後,窗戶紙就破了。

  跟內騷得要死但就是死活不表白的沈時蒼不一樣,連與興這人本質上來講也是個天然系——他想到什麼基本上都會直接說。

  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怎麼辦老子親了他”→“媽的老子怎麼反而覺得心動了呢”→“真是操了老子不會是個基佬吧”→“他媽的好像還真成了基佬”→“行了那就趕緊告白吧”的思想轉變。

  過年之後,連與興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就把陶一然約出來了。

  然後連與興就說出了那句著名的“我想和你一起斷子絕孫”。

  然後陶一然跑了。

  其實,陶一然最開始是有點懵的,畢竟,第一次出櫃總有自己靜一靜,做做心理準備和思想建樹啥的。

  但是他的出櫃之路不太順利。

  陶一然和連與興不一樣,連與興上面一個哥哥,下面兩個妹妹,連家二老兒女雙全,好事成雙,而且大兒子生的大孫子現在都能滿地跑了,所以,兩位老人在兒女們的勸說下,對於二兒子出櫃這件事,也看得很開。

  而陶一然這邊,狀況就比較嚴重。

  陶一然的母親早年離異,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兒子拉扯大,又對兒子抱著天大的指望,要不然也不可能堅持讓他學油畫這種鈔票焚燒爐一樣的專業。

  學藝術的人一般都比較開放,這麼多年過來,陶一然對於出櫃這件事也沒覺得有什麼嚴重的,畢竟,跟他一起學畫畫的學生裡,也有一些人不是異性戀,而且男女都有。

  兩代人截然不同的世界觀,讓陶一然的母親一病不起,多年積攢下來的勞累和病症瞬間爆發出來,當晚就被氣進了醫院。

  為了籌齊醫藥費,陶一然茂盛的頭髮掉了好幾根。

  最終,他在油畫班上一個非常不靠譜的朋友的介紹下,去了星月夜。

  結果遇見的第一桌客人裡面,就有連與興。

  那時候陶一然覺得這世界真是該死的小。

  後來,他借到了高利貸,但是卻因為一個偶然,發現了高利貸背後的放款人就是連與興。

  平心而論,陶一然知道自己是喜歡連與興的,只不過中間隔著母親以死相逼這件事,讓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再加上他又欠下了可能這輩子都還不清的高利貸,陶一然就更覺得痛苦了。

  但是人類這種生物,好像就是喜歡折騰,明明最開始就能坐收漁利的結果不要,非要折騰一圈才行。比如陶一然的母親,就是這樣。

  她最開始不同意,進了一次醫院之後,看到難過得瘦脫了型的兒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就不以死相逼了,就同意兒子出櫃了。

  雖然是個人都想問她“你早幹啥去了啊”這個靈魂質問,但如果不是真真正正切身體會到出櫃這件事的無奈與悲涼,想必是無法理解的。

  (後人瞎編)魯迅曾經這樣說過:這世界上本沒有出櫃,折騰的人多了,也就出櫃了。

  於是,兩個人就光速結束了虐戀情深模式,開啟瘋狂撒糖模式。

  第一個被甜得齁哭了的人是陸炳遙。

  作為一個恐同深櫃,陸炳遙對連與興表示:“老子再也不要跟著你混了!哼!”

  然後,穆喜笑嘻嘻地對他說:“老陸你冷靜一點,我感覺嫂子長得挺漂亮的,你別是嫉妒老大找了這麼漂亮的物件吧,嘻嘻嘻。”

  陸炳遙:“我去你媽的!老子喜歡的是那種梳雙馬尾的日系萌妹,才不是陶一然這種下面帶了個把的心機……咳、那啥呢!”

  連與興一巴掌拍了過去:“你他媽好好說話,再放屁老子削死你。”

  陶一然小聲勸他:“你們不要火氣這麼大啦,反正當初是我處理得不好,你的朋友生我的氣,也是為了你好嘛。”

  連與興開始無腦護短:“誰說你處理得不好的?我覺得你處理得非常好,這種事情就需要給彼此一個冷靜期,如果熬不過冷靜期,分手也活該,你的做法非常正確、非常成熟。”

  陸炳遙:……

  陸炳遙:“再見,老子走了。”

  但是並沒有人去追他。

  陸炳遙三步一回頭,回了十多次,也沒有人上來追他。

  他淒淒慘慘戚戚地走到了學校的大門口,準備蹺課去網吧打遊戲發洩一下,然而卻在校門口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梳著雙馬尾穿著超短裙和小皮鞋的日系萌妹。

  啊!這不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嗎!

  陸炳遙瞬間滿血復活。

  “大哥哥,你認識連與興嗎?”真命天女這樣問他。

  陸炳遙瘋狂點頭:“認識認識!小妹妹你找他幹什麼呀?哥哥也可以陪你玩兒的。”

  真命天女眨了眨眼睛,濃密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

  棉花糖一樣甜膩的聲音對他說道:“我哥哥說要請他吃飯,但是他懼內,為了避嫌不敢自己來找他,所以就托我傳話啦,你認識他的話,可以幫我帶路麼?”

  陸炳遙:“好說好說。”

  ……

  回到陳家之後,楚楚的腦殼就嗡嗡的疼。

  他忍不住跟陳越陽抱怨:“為什麼要找連與興啊?那個人看起來好凶的喔,時蒼哥哥讓你離他遠點,還是有道理的,而且他周圍的人……”

  陳越陽問他:“周圍的人怎麼了?小陶我看挺好的。”

  楚楚不知道“小陶”是誰,但是他對今天圍著他瘋狂要微信號的男生印象非常深刻,於是吐槽道:“連與興周圍有個男生好變態喔,非要加我微信,我把手機藏褲襠裡才躲過去了。”

  陳越陽:……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吐槽“變態”,還是應該吐槽“褲襠”。

  陳越陽想了想覺得自己弟弟這個問題是個大問題,於是試著問他:“那你以後找物件……”

  楚楚說:“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直男,不像你,搞不好就要被人壓了,嘖嘖嘖。”

  “誰說我被人壓了啊?你睜大眼睛看看,你哥我是那種被人壓的人嗎?明明被壓的是沈時蒼才對!……雖然還沒到那一步,”陳越陽突然大聲比比,“再說了你個成天穿裙子的傢伙,還好意思說我?有本事你約個妹子出去啊!”

  楚楚:“約就約。”

  說我,楚楚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對方就接通了。

  楚楚:“歪?明月姐姐嗎?我是小楚,你能不能陪我逛街呀?我想吃銀座地鐵口那家的手工巧克力了,上次我們吃過的那兩種,好好吃喔。”

  陳越陽:……

  不知道為什麼,陳越陽突然就覺得又微妙又欣慰。

  微妙自然不用多說,當然是糾結這倆人到底是百合還是異性戀;至於欣慰……不管怎麼想,不管站在哪個人的角度,陳越陽都覺得挺欣慰的。

  等到聚餐的時候,陳越陽把這件事跟連與興吐槽了。

  連與興沉默了很久,然後把陸炳遙叫了過來。

  他沒頭沒尾地隨便說了兩句,就又把陸炳遙支走了。

  陳越陽問他:“什麼情況?”

  連與興搖了搖頭,說:“沒啥,反正就上次來找我那人……是你弟弟?”

  陳越陽一臉“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真相”的表情,點了點頭。

  連與興又說:“沒事了,本來想做個好人,但是那人天天說我物件這這那那,我物件還不讓我揍他,所以就讓他一直這麼悲催著吧。”

  陳越陽笑了:“誒呦呦呦呦,你這護短護得挺厲害啊。”

  連與興:“那當然,這是作為一個攻的自我修養。”

  陳越陽覺得這話在理,下意識點了點頭,於是問他:“話說你怎麼推倒小陶的啊?教教我唄,這他媽暑假都快結束了,天天就摸摸小臉揉揉小手親親小嘴的,都素得老子快發瘋了。”

  連與興:“嘖嘖嘖,你這不行啊,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是這種幼稚園水準。”

  陳越陽:“讓你教我!不是讓你嘲笑我!”

  “行吧行吧,”連與興嫌棄地說,“你離我近點兒,我小聲跟你說。”

  然後,陳越陽湊了過去。

  不遠處,宛如一朵行走的高嶺之花的沈時蒼,端著一杯色澤豔麗的葡萄汁,看著湊得越來越近的兩個人,眯了眯眼睛,眉頭蹙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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