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真在愚兄我意料之中!”
“賈兄,這……小弟不解。”
“舍下那位老管家是失心瘋,語無倫次,行為怪誕,念在她年老無依,所以予以收容,本來失鎖著的,不知怎麼跑出來驚擾老弟,實在抱歉之至!”
當然這些全是鬼話,杜雷心裡有數。
“賈兄請坐!”
“不,老弟安歇吧!等明晚,愚兄將與老弟抵足談心!”說完神秘的笑了笑。
如果他真的是那貴婦人,話中之意不難明白,杜雷心弦連顫。
賈一夫辭了出去,還帶上房門。
現在杜雷更加無法闔眼了,他判斷不可思議的事,就要發生了,事先該有所打算。
花百萬府後進的一個密室裡。
三更將殘。
花承葉與鐵心婆婆在密談。
“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就是一輩子甘願做女人的玩物也不行,那姓杜的馬上就要代替你的位置,難道你不懂?”
“會麼?”
“窩囊,死到臨頭都不知道。”頓了頓,接下去道:“我的意思,讓姓杜的帶夜貓子逃走,表面上我們有交代,她會相信姓杜的是敵人一路,就可達到釜底抽薪的目的。”
“那姓杜的答應了麼?”
“我限他半個更次。”
“如果他不答應呢?”
“就把話抖明,他非答應不可。”
“萬一被發覺……”
“她不會下絕情,我們只是阻止一件事的發生,如果她真要使出狠招,我就會公開這將近二十年的秘密……”
“娘,求你,不要這麼……”
“怎麼,你甘願作小男人?”
“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回房去,以免被發覺,我去……”
“娘,我……”
“拿出男子氣來!”鐵心婆婆離開密室。
一間幽暗的小房間裡,夏素芸在等待鐵心婆婆安排救出她出困的時辰。
她明白杜雷在這種情況之下進入這道大門,是求之不得的臥底機會,可是鐵心婆婆不答應放她一個人逃走,還附帶條件必須遠走高飛,鐵心婆婆到現在還沒發覺杜雷的身份。
她知道解除禁制的手指,但手指無力,無法自解。
等待使她焦灼而不耐,她起身扶壁走動。
房門外有人看守,禁制不解,就讓她爬也沒力氣爬出去。
摸索著,牆上有個鐵釘觸痛了她的手指,這一觸,也觸發她的靈機,她彎下腰,把‘靈台穴’對正釘頭,用力一撞,通徹心脾,但穴道撞開了。
她激動的渾身發抖,一顆心,猛跳不止。
再費力的塌下身,摸準了釘頭,對正‘玉枕穴’,又咬牙一撞。
禁制解除了,像是奇蹟,她真想大聲歡呼。
禁制一解,她又恢復了夜貓子的本質,內心欣喜若狂。
她悄然回到床上。
現在,她必須重新考慮了,大好的機會,她不能放過,首先她必須破壞鐵心婆婆的安排,杜雷為了救她,定會接受這安排。她必須阻止,另方面,只要她失蹤,造成疑雲,情況將更有利。
鬼靈精,有她不平凡的一套。
“哎!哎!”她發出呻吟聲。
門外有了反應。
“這小母貓搞搗什麼鬼?”
“管她!”
“我們負責看守,總不能出岔……”
“進去瞧瞧!”
門鎖打開,兩條人影走了進來,由明入暗,眼力再好也不能立即適應,兩人摸向床邊。
“你鬼哼些什麼?”
“先燃上燈再說!”
“噗!噗!”兩個人倒地的聲音,連半聲輕哼抖沒有,便被夏素芸以特殊的手法點倒。
她才離開,鐵心婆婆已來到,一看沒人。
“該死,看守重要人犯竟敢私自離開!”拉拉鎖,開不了,她不能破門而入,湊近門邊低叫道:“夜貓子,夜貓子……”
沒有反應,她不禁傻了眼。
賈府書房的後窗,起了敲擊聲:“要飯的,要飯的……”
杜雷大為緊張,他聽出發聲的是誰,忙翻身下床,吹熄了燈,然後站近窗邊。
“夜貓子麼?”
“是呀!”
“你怎麼……”
“聽著,我已經自己脫困,別答應鐵心婆婆的條件,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呆下去大有可為,我在暗中支援你,上床吧!有人來了!”
杜雷倒回床上,內心激盪如潮,想不到夜貓子已經脫了困,這實在是天從人願。
書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誰?”
“我!”是鐵心婆婆的聲音。
“你考慮好了沒有?”
“考慮好了!”
“怎麼說?”
“在下跟你家主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老管家,你就省了吧!”
“什麼,你……”
“老管家,你別煩人好不好?”
“你小子死到臨頭還不知道,你知道賈一夫是何許人麼?”
“不是你家主人?”
“他是……”
“管家婆,出來別驚擾客人!”是賈一夫的聲音。
鐵心婆婆一跺腳竄出門外。
“好,我們今晚拉開來談!”
“怎麼老關不住你,走,到裡面去說。”話聲略停:“杜老弟,你安心睡吧!”
腳步聲離去。
杜雷坐起來。
窗外突然傳來夏素芸的聲音:“要飯的,沉住氣,別胡亂行動,好好躺著,我跟去瞧瞧,有好事再來叫你。”
杜雷吐口氣,倒回床上,心裡一團亂麻。
小角院裡,賈一夫與鐵心婆婆對立院中。
“鐵總管,我待你母子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是女人腔調。
“我沒背叛你,只是阻止你做荒唐事。”
“什麼荒唐事?”
“你準備收那姓杜的做面首。”
“你放屁!”
“我沒放屁,我是老門主的人,造化門已經被你攪的面目全非,正當的門戶變成了邪門狐窟,如何對老門主在天之靈?”
“你在教訓我?”
“現在回頭不晚。”
“你想怎麼樣?”
“維持現狀,把姓杜的和那女的放走,我發誓永不揭開你的面目。”
“嘿嘿嘿嘿!老虔婆,你在佟家祠堂放走敵人,殺自己人滅口,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
“你想絕後?”
“你想把我兒子怎麼樣?”
“叛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