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他摸著黑狗的臉,黑狗哆嗦了一下,大尾巴夾在兩條後腿中間,瞬間一個側翻倒在地上了,對著白銳露出不設防的腹部。
這是臣服的表示,白銳卻感覺心塞。
ˍ(:3∠)ˍ這麼和藹可親的我,為什麼總讓毛茸茸們害怕呢?
白銳彎腰揉了揉黑狗的肚皮,黑狗瞇著獨眼,雖然個頭大點形象狼狽點,可還是很可愛的。白銳開始幫黑狗清潔傷口,從眼睛上的開始。它的眼睛沒事,只是眼眶上有傷口腐爛化膿,眼睛有些發炎,真實情況比看起來要輕鬆得多。等到把它的眼睛治好,黑狗立刻沒那麼緊繃了。
和熱血動物,白銳是做不到心靈相通了,神馬動物能感覺到你對它是善意的,到了白銳這裡都是笑話,可是他能用實際行動表達出自己的善。
等到把黑狗身上的傷都治療完畢,白銳把心法轉為毒性,兩三分鐘的時間,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讓人頭皮發麻的虱子與其它寄生蟲。黑狗顯得更舒服了,眼睛瞇著,不時的舔白銳一下。
「這地方連個掃帚都沒有。」白銳鬱悶的念叨著,拍了一下黑狗的背脊,「行了,進水裡泡著吧。」
二哈呼哧呼哧的也要跟過去,被白銳一把揪住了尾巴。
「嗷?」
「人家可是雄的。」黑狗那一翻身,讓白銳清楚看見了它的性別,絕對的雄。
「嗷。」
「你找它做兄弟?」
大腦袋搖晃搖晃。
「伴侶?」
二哈呼哧呼哧一邊甩著舌頭,一邊點頭的模樣,可不要太猥瑣。
白銳覺得自家二哈這表情太慘不忍睹了,他咧著嘴拍了拍鹿腿的頭頂:「好好對人家。」
「嗷!」鹿腿得意的舔舔白銳的手心,一轉身就是個惡狗撲水,那暴起的水花,都濺到白銳這裡來了。
黑狗嫌棄的把鹿腿拍遠,大鹿腿狗刨著撲過去,又把黑狗壓倒了,想想剛才黑狗對鹿腿的信任和依賴,看來這倆貨應該是彼此都有意。
不過……黑狗,好像不是狗啊,越看越像狼。狼就狼吧,黑狼能用自己的狼性把二哈的二貨屬性削減一下就好了。雖然白銳覺得更大的可能,是黑狼讓二哈傳染成二狼。
撓撓頭,白銳胡思亂想著看這兩隻嬉鬧。突然外邊有人敲門,白銳開門一看是衛隊長。
「大人,外邊有幾個人和你的兩位戰士追著兩條狗過來。」
「什麼人?」
「鬥獸場的。」
「你們也沒法讓他們離開?」黑狼身上的傷怎麼來的,這下知道了,「我問得多餘了,我這就出去。鹿腿!黑狼!」
「嗷!」一狗一狼發出一樣的聲音,整齊劃一的從池子裡蹦躂了出來,再整齊劃一的甩動著身上的毛。
幸好白銳見情況不對,先一步鑽了出去,否則就這倆貨皮毛裡的存水量,白銳現在就變落湯雞了。
跟著鹿腿的兩位蟲戰士必定表面了身份,但他們還是跟了過來。這些衛隊的戰士也必然表明了身份,但對方還沒走。這情況可就有意思了,不給白銳這個初來乍到的「神」面子,也絲毫不忌憚王權,原來洛卡還有第三方勢力?
「鬥獸場的人,算是哪方面的勢力?」
「歇烏斯家世代管理鬥獸場。」
「只是管理鬥獸場,就能夠膽子這麼大?」
「他們自身有很強大的武力,並且很得人心。」看衛隊長的表情,顯然他也不喜歡這個歇烏斯家。
「鬥獸場都有什麼『節目』?」
「野獸和野獸,人和野獸,人和人,其中又有單人的,多人的,和團隊的。」
「明白了。」白銳點點頭。
白銳出來之後,就看見外板除了普通民眾和衛隊之外,還有兩個夏人蟲戰士,以及二十多個一臉凶悍的壯漢。陌生壯漢裡有一多半的脖子上套著鐵圈,那是奴隸的標誌,這些傢伙大概就是角鬥士?
讓白銳憤怒的是,兩個蟲戰士和他們的戰蟲身上都帶著傷——兩人都是蠍子戰士,大蠍子原本油亮光滑的甲殼上,現在能看出明顯的坑窪痕跡。
「這位就是偌依大人吧!」當白銳出現,壯漢背後走出來了一個男人,這人在容貌上倒是和芙雅王妃有的一拼。黑頭髮,綠眼睛,是一種冷艷的俊美。
不過白銳現在看人也稍微有點眼力了,這個男人給他一種脖子後邊發冷的很難受的感覺。
二哈和黑狼跟在白銳身後出現,對方的眼睛頓時一亮。
「真感謝你只好我的兩條狗,你該給你多少報酬合適?對了,我想要買下這兩個人,加起來一起算怎麼樣?」
衛隊長憤怒得臉都扭曲了,按住長劍就要拔出來,但是被白銳按住了。
「你腦子有毛病嗎?」白銳問,他不是奚落對方,是真覺得這人的腦子有毛病。身為一個在諾托裡生活的人,一個人該有多大的臉,認為能夠從白銳這裡搶走他的狗,買走他的人?虧得這人長了一張冷艷聰明的臉,事實證明容貌氣質和智商不一定相符啊。
「什麼?」
「我說,你的腦子有毛病嗎?」白銳放大了聲音又問了一遍,圍觀的人群裡有人笑了出來。
冷艷男人挑了挑眉毛:「你的兩個戰士從鬥獸場搶走了我的東西,按照洛卡的規則,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自由人的身份,等同於奴隸。」他盯著白銳,眼神裡很明確的表達出——我說買你的人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白銳看向衛隊長:「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善良?」他稍微有那麼點明白為什麼這個人這麼肆無忌憚了,雖然去年他把王宮給圍了,還鬧騰了一出昆蟲版的攻佔王都。
但是,他最出名的,還是能給別人治病吧?去年跑了的人也都回來了,今年更是一來就放大招。
「是的。」衛隊長雖然被問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
白銳有底了。
善良仁慈,確實是褒義的,但在另外一些人的眼睛裡,善良仁慈就被看成了有利可圖和軟弱可欺。比如這位冷艷青年。正好,趁著現在這個機會,白銳覺得他可以適當的顯示一下自己強壯的肌肉了——此為形容詞,不過,對於穿破虜的白銳來說,其實他每天都在顯示肌肉==「啊——!」壯漢裡忽然有人慘叫了起來,就如同被傳染了一樣,第一個聲開始,冷艷青年的下屬和奴隸接二連三的慘叫著倒地。
圍觀群眾們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六七步。一些虔誠的人,嘴巴裡喃喃的念叨著神罰,褻瀆之類的。
冷艷青年的臉色也不再冷靜了:「你做了什麼?!」
白銳抬腳朝他走去,衛隊長因為變故有點愣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銳已經走到冷艷青年面前了。
畢竟是這時代的年輕人,沒有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看著白銳來勢洶洶,冷艷青年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再跟我說說,你要什麼?」白銳無視治過來的劍尖,對著冷艷青年燦然一笑——要感謝他提醒了白銳,還是應該恩威並施才好,只是給予,會把人寵壞的。
劍抖動了一下,後悔在冷艷青年的眼睛中一閃而過。他比誰都相信白銳是活神,淡紫色的霧氣過後,營裡輕傷的人和獸立刻恢復了健康,瀕死的也喘過了那口氣。去年和今年,兩次都是那樣,不是神跡,還能是什麼?
他沒忘去年這位活神造成的騷亂,他只是以為去年他們還不是信徒。尤其他作為時代經營鬥獸場的貴族家族,在民眾間有著極高的聲望,過去就算是大祭司和莫瑞松王也要給他臉面。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神,想要把握住信徒的心,應該不會跟他鬧太大的矛盾。
對!不會鬧太大的矛盾!
「我想我們有一些誤會,但身為一位在人間行走的神,你……」
「鬥獸場在哪?」白銳歪頭,這話是對著匆匆忙忙跑過來的衛隊長的。
「諾托裡有四處鬥獸場,距離這裡最近的是那裡。」
「我的信徒!禁止鬥獸!」白銳點點頭,這裡還沒有那種巨無霸形的圓形角鬥場,蟲已經都放出去了,它們會尋找血腥味密集的地區,「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的鬥獸場都將被夷為平地。」
「你不能!」冷艷青年一驚,上前一步,他手裡的劍就要捅進白銳的胸膛了,可他只來得及說出這三個字,人就毫無徵兆的倒下了。
「好了,回王宮吧。」剩下的事情,蜈蚣們會處理。
它們雖然塊頭太大,沒法從街道上走,但是地下還是暢通無阻的,這是個下水道還沒發展起來的時代啊。
白銳走了,讓他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他的想像。
變故首先是從圍觀目睹事情發展的人中間發生的,白銳沒有扯著嗓子喊,但是當時沒什麼人大聲說話,所有人都聽得專注,並且知道發生了什麼。
鬥獸確實是洛卡人非常喜歡的一項娛樂活動,甚至對很對貧民來說,那是他們唯一的娛樂。如果是大祭司站出來說,以後永遠也沒有鬥獸,甚至會及其民變。但鬥獸同時也是一項祭祀活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單純的宰殺祭品,變成了讓祭品彼此搏鬥,就連搏鬥的過程也成為了取悅眾神的一種途徑。
可現在這種活動被白銳親口告訴他們,鬥獸不止無法取悅他,還會讓他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