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系統沉默了一會,但白銳很莫名的就是知道系統不是拒絕,它是……害羞了?【去問塔倫,那個現在被保護在籐蔓裡的人。】
【果然是偉大英明睿智強悍的系統,我謝謝你。】系統能這麼說白銳已經心滿意足了,所以說,要留塔倫一條命。不過那個傢伙會說真話嗎?【系統你有吐真劑,或者測謊儀什麼的嗎?要能對塔倫那個木頭疙瘩起作用的。】
【請玩家不要得寸進尺,系統是非常有節操的。】
【……呵呵。】
轟!
白銳這邊剛剛領教了系統的無恥,就是一聲巨響,那團近乎凝固的蠱霧整個被擊散,白銳的寶寶們竟然也隨之滾了出來。轟鳴自然不是因為蠱霧的潰散,而是籐條用力過猛拍擊在地面上的聲音,整個大地都因為這巨力而顫抖了起來。
白龍翻了個身,瑩白如玉的身體許多地方都掉落了鱗片,露出下面的皮肉,鮮血滲出來染紅了更多的鱗片。一條比它的蛇身細不了多少的籐條抽向小青,白龍巨大的身體靈活的彈起,一口咬在了那條籐條上。籐條的尖刺刺破了白龍的口腔,它的毒牙也狠狠的刺入籐條裡。在它身後,更多的粗籐抽打了過來。
白龍放開這條籐蔓,及時竄到一邊,閃躲開了其它籐條,剛剛被他腰住的那跟籐條剛要重新招搖起來,忽然啪嗒一聲斷掉了。斷口處一片黑紫,不同於白銳的蠱霧化出的植物泥有陣陣清香,這個斷口散發出的是腐肉一樣的惡臭——寶寶們的毒不是沒用,只是需要的劑量大些。
小青甩了甩腦袋,同樣傷痕纍纍的緊跟在白龍身邊,一竄捲住了兩根籐條,硬生生將它們勒斷。
相比之下,體型稍小的金角銀角、盤絲拔絲還有戰車坦克反而更輕鬆些,因為它們要麼有著囂張的口器,要麼有兩根雄壯的大鉗子,在卡嚓聲中,籐蔓被啃咬得一段一段的。
大呱二太的身體在變大之後,原來只能做最後拚命同歸於盡手段的毒性,已經逐漸可以被它們控制,此刻它們的體表就分泌著這樣的毒素,籐蔓蹭到它們的部分,眨眼就會幹枯發脆。這兩隻還有強悍的且攻擊迅速準確的舌頭,叮准了發黃的地方,輕輕一舔一勾,就讓它們斷成兩截。
但這些籐蔓就和最開始白銳見到的食人籐一樣,無論是怎麼斷開的,朽壞的部分很快脫落,完好的就會立刻重新生長成根系扎根進地面。所以為什麼那個洞越打越大,巨籐越戰越勇?因為它不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白銳舞得更快,潰散的毒霧隨著他的舞重新聚攏了回來。雖然變淡了一些,但是毒霧以奇怪的頻率開始搖曳,一眼看去會讓人有種不是霧,卻是火焰的錯覺。
巨籐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是對它威脅最大的,所有的籐蔓都豎直起來轟擊向毒霧。毒霧比之前還要輕易的被它擊散,但又不是散,它真的就如火一樣,碎裂之後沒有破滅反而是飛濺到了攻擊它的巨籐身上。
滋滋啦啦的聲音,就如肥肉放進了油鍋,著「火」的巨籐身上直接冒出了青煙。沒有嘴的巨籐卻分明傳出了淒厲的慘叫,似幻似夢的紫色火苗搖曳,原本和巨籐纏鬥中的寶寶們都不由得怔愣著後退了幾步。趁著這個空隙,巨籐猛的朝著一個方向伸展除了它所有的肢體,在那個方向上的二太和戰車瞬間被撞擊得翻滾了出去。
與此同時,所有小怪也都與它們的BOSS向著同一方向進攻。在那個方向上的,只有白銳一人。
T和DPS都不給力啊,竟然讓奶媽OT了!
笛曲不停,白銳縱身一躍,赤腳蹬在了一根細籐蔓上,那籐蔓反應不及,翻身來抽的時候,白銳已經以邊上的樹枝為塔腳點再次起跳了,籐蔓與它的同類只抽斷了那根樹枝。再要追擊白銳,兩條巨蟒已經竄了過來——蠱蟲們雖然一開始有點反應不及,反應過來了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主人被攻擊,不予反抗。
白銳就在一切能踏腳東西上踩踏著,祭舞只要主要姿勢保持不變,就不算是偏差,就跟遊戲裡瞬發技能都能在奔跑中施展一樣。
可是疲累感開始侵襲白銳,不是身體上的,是大腦上的。
白銳現在跳著一個舞步,就要朝下計算至少五到六步,因為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少了。他附近敵對的植物就算不顧蠱蟲們的攻擊,也要對著白銳的方向張牙舞爪。白銳的腳底總是保持在血肉模糊的狀態,不是自愈速度出了問題,是他受傷的頻率太高了。
加上之前他被攔腰勒住,鮮血橫流。原本是名劍大會同模的破虜,都快變惡人谷同模的破虜了——全紅。
在看不見的地下,同樣在進行著慘烈的搏殺。其中大螞蟻們坐著「便車」跟過來,到了這邊聚集成群,是地下世界戰鬥的主力軍。如果沒有它們,通過水道過來的敵對植物現在早就把寶寶們淹沒了。
巨籐身上的紫色毒火依舊是那散落成一片,星星點點,彷彿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毒火沒有燒斷巨籐哪怕半根枝條,但是整個巨籐的顏色都開始發黃,戰鬥在第一線的白龍它們,敏感的感覺到巨籐的枝條比開始的時候脆弱多了。斷裂在地的枝條,即便依舊能夠重新生長為獨立的個體,速度也慢了很多,而且新長出來的獨立籐蔓黃得更加明顯。
原本看起來遙遠的勝利,現在彷彿就在眼前。
突然,緊追著白銳不放的巨籐瞬間回縮,把自己重新包裹成了一個大球之後抖動了起來。
其它敵對植物也在這一刻,從不要命的衝向白銳,變成不要命的衝向巨籐。它們一個個飛撲在巨籐上跳躍的毒火,即便短時間內被燒成了飛灰也依然前赴後繼毫不猶豫。
白銳趁著這個機會加快了祭舞的頻率,除了第一線的蠱蟲已經努力撕扯著巨籐,外圍的蠱蟲們開始自覺地整理隊形,傷重的退到一邊,被碧蝶圍攏住,還有大蜂子抱著冰蠶蠱落下來——這種戰場是最不適合大蜂子們了,它們乾脆當起了醫療兵。
巨籐的抖動越來越厲害,它的四周鋪了厚厚一層草木灰,它外圍的枝條也已經變得了枯黃。驀地,巨籐最外圍被灼燒得最嚴重的籐蔓全都脫落了下來,就像是脫皮的洋蔥。裡邊露出的部分,重新變得翠綠鮮嫩。
因煉石舞而生的毒火當然不可能讓它這麼容易擺脫,毒火隨著脫落的部分剛剛落在地上,不但沒有隨著隨著燃燒源的消耗殆盡熄滅,反而越發的活躍。它們隨著白銳的笛聲舞步跳動搖擺著,織成了一張看似稀薄實則讓巨籐無處可逃的火網。
白銳忽然跳起,在半空中一個後翻,等同於聶雲到最高加迎風回浪的動作,他可以完全以自身的能力做出。
就在他的腳騰空的瞬間,他剛剛踩踏的地面陷了下去,兩條粗壯的籐蔓衝了出去,一路追著他升高。白銳在半空中一個旋轉,最後還是被纏住了了大腿。但在纏住白銳的同時,無數大螞蟻覆蓋上了衝出地面的籐蔓。
螞蟻們在地下已經啃食了籐蔓了大部分,但因為這東西與本體斷開還是能行動,所以最後還是讓白銳挨了一下。
籐蔓被啃食得精光,把自己立足地都啃掉的螞蟻辟里啪啦掉在了地上,一個翻身,重新爬回了洞裡。白銳總算落了地,腿上被籐蔓尖刺搾出來的血洞流血流了近五分鐘才漸漸止住。戰鬥中的籐蔓顯然也在改變著自身的狀況,白銳的自愈能力竟然遇到了對手。
傷口雖然最終癒合,但白銳依舊在心裡道一聲壞了,他有點頭暈,腳也有點軟,應該不是體力的關係,是失血過多。
地下新的一波敵人還沒能衝破「蟲」圍爬出來,必須趁著現在,就算殺不死巨籐,也得重創它!
【系統,之後的兩分鐘用我的血肉加入毒霧!】
【玩家現在正處於貧血狀態,如果以血化霧……】
【確定!】白銳打斷了系統的話,這時候了哪裡有時間讓系統一板一眼的說完。
【以血化霧功能開啟兩分鐘。】
轟的一聲,毒火的火勢漲了起來,同時從淡淡的紫色變成略顯紅色,瞬間壓向了被包圍在中間的巨籐。
白銳因為劇烈運動變得有些紅的臉色,徹底慘白成紙。
毒火一粘巨籐,白銳頓時暗道一聲壞了。那巨籐就像是放在火上的雪一樣,瞬間坍塌下去杳無蹤跡了——不是毒火威力大增,一擊滅殺巨籐,是巨籐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了。看來剛剛它不但褪掉了洋蔥皮,洋蔥芯也逃跑了。
「麻蛋!」毒火追進了坑洞中,鍛燒掉了無數花花草草,可就是沒追到罪魁。戰鬥已經徹底平息下來,白銳搖晃了兩下,坐在了地上。寶寶們也都累翻了,圍攏在白銳周圍,一個個把自己攤平。
只有大蜂子、大螞蟻和蝴蝶們依舊在毒火燃燒出的灰燼裡忙碌,來來回回的給白銳送過來了不少東西。
那是一些細小的黃綠色晶體,小的還沒有芝麻大,大的也大不過黃豆粒。
煉石舞煉萬毒,這就是燒掉的那些籐蔓煉製出來的精華。它們捏起來軟軟的,有點像是軟糖,沒味道,百無禁忌的白銳給自己塞了一顆小的。發現這東西入口即化,暈眩疲勞的身體瞬間舒服了許多。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白銳看著一顆顆堆起來少說得有兩斤的精華顆粒,一點喜悅都沒有。羊毛出在羊身上,稍微思考一下那中籐蔓怎麼養出來的,剛試吃過的白銳還有那麼點噁心。
【偉大的系統,那大團的東西也是變異食人籐?】
【不,那是母樹。】
【啥?】白銳見過不知道多少次移動狀態下的母樹了,自家的那棵已經是搬家的熟手了,遇到事就能快速的把自己龐大的根系從地下抽出來包裹住自己,還真的挺像個怪籐的。但是,如果系統不說,白銳絕對不會把這兩個東西聯繫到一塊去。
一個是乖寶寶一個是美杜莎的區別啊。
【那棵巨籐是母樹。】即便白銳只是表示驚歎,系統還是一板一眼的又給他回答了一遍。
【母樹……木城的母樹?它們就這麼讓母樹跑到這麼遠?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為了使玩家不失去遊戲樂趣,部分問題本系統不予解答,請玩家自行摸索。】
【……】系統你知道你再醬紫,讀者都會以為作者在騙字數了嗎?
白銳動了動胳膊,站起來開始為寶寶們治療,皮外傷有碧蝶配合冰蠶蠱已經沒有問題了,現在剩下的都是較重的傷勢。地下追擊的寶寶們也陸續回來,四通八達的地下水路和空洞,曾經是白銳寶寶們的主戰場,現在同樣為逃亡的塔倫提供了便利。
這種東西跑了絕對是後患無窮,耕種和畜牧的夏人倒是不怕危險,可是打獵的怎麼辦?但現在耕種和畜牧的收穫還不足以應付所有夏人的需要,打獵是必須的。夏的狩獵範圍也很廣,雖然才重新安居不到半年,但他們已經大概劃出了自己的狩獵範圍,範圍內幾塊區域輪流獵殺。
一次出獵斷則十天半個月,長要有兩個月左右,狩獵隊才會回來。這麼大的範圍,當然不可能腳底下都被蠱蟲勘探到,否則今天這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白銳幫最後一隻大蠍子接上鉗子,白龍立刻湊了過去,蛇信舔過白銳的臉,其它寶寶們慢了一步,昆蟲和冷血動物的臉上都清楚的擺出「討厭!又被你佔先!」的表情。白銳抱著它的吻部,輕輕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