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角昆思索,前往夜襲的都是合體後的戰獸戰士,這樣的戰士對毒性的抵抗力是非常強的,可是他們依然消失得無聲無息。
一絲寒光在角昆的眼中閃過,梭岡說的,確實是唯一的選擇了。
「用奴隸,還有那些附庸部落的戰士,我想不用我說,你們已經準備好了。我會將角頭城三分之一戰士的藥換掉,但是不到最危險的時候,不准你們把他們變成死人。」
「當然。」梭岡笑著應下,可背脊也有點發涼。這主意是他想的,主意是他出的,事情也是他們動手的,不過這位角頭首領也實在是答應得太乾脆果斷了。
白銳的「熟人」黑駝也帶著自己部落的勇士參與了這場戰鬥,五年前他們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大巫,接著又在大災難中,不得不逃離故地。可他們還是成功的活下來了,並且相比起五年前,部落的人口反而小有增長。
但五年的生活,黑駝也已經不再是那個白銳看見的讓他掩面無奈不已的無奈中二男人了。甚至他倆就算是面對面,白銳可能都認不出他來了。
這個人衰老了很多,頭髮花白,眼角的魚尾紋密密麻麻,法令紋深得像是兩條溝,他的背脊已經駝了,讓他高大的身形硬生生矮下去了一截。他的左胳膊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那是因為五年前逃難的時候,他的胳膊摔斷了,之後雖然癒合了,但是骨頭歪著,左手的三根指頭也動不了了。
黑駝像是這個世界的許多其他普通人一樣,走向了衰老的道路。雖然他的年紀放在現代地球,本該是男人最健康和強壯的黃金年齡。
在黑駝的帳篷裡已經集中了四個人,第五個人剛剛掀開帳篷鑽進來。他們的動作都非常的小心,小心到像是做賊的。
「既然你們都到齊了,那麼我就要說了——我們得走了。」看到帳篷被重新小心的掖好,黑駝對自己的族人們壓低聲音說。
「走?族長,我們要去哪?」
「隨便找個遠離戰場的地方躲起來,等到戰爭結束再出來。」
「可是那樣角頭人會殺光我們的。」
「我們不需要面對角頭人。」
「怎麼可能?」
「白天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那面大巫的樂聲,還有從我們這裡都能看見的巨大怪物。角頭人會敗,我們留下是等死,再回來的時候,只需要向茅城人獻上忠誠就足夠了。」
黑駝笑了笑,真沒想到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要成為那位大巫的奴隸。早知道這樣,他五年前又何必離開?如果當時他就跟著白巫走,那麼現在……算了,他黑駝從來都只是向前看,不後悔。
「首領,聽你的。」
這些人紛紛回去,要把其他的黑天族人叫起來大家趁夜離開。可是黑駝沒想到的,這個晚上和他打著相同主意的人有不少。
從角昆的行為上,就能知道他用附庸部落用的有多恨。大多數附庸部落在角頭城,也就是比奴隸稍微好一點點。如果沒能順著角頭人的心意,還隨時都有全族被剿,成為奴隸的可能。去年攻打炎巖城,這些附庸部落已經大出血過一次了。
這次和茅城開打,一開始角頭城對附庸部落說「茅城就是個在小地方稱城的,幾百人小部落而已」,拿下它,奴隸隨你們先選!
結果呢?
別說黑駝這樣認識白銳的了,就算其他頭一次見識到茅城人的人,也知道對方絕對不好對付了。
就算是為角頭人送死,也得等到他們部落裡勇士緩過來再說啊。現在家裡傷者還沒能站起來,這裡的人要是損傷再大點,部落今年冬天都過不去。
附庸部落的人都找了最黑暗,人也最困的時候,叫上自己人逃跑。雖然有相熟的部落相伴一起,可誰都知道這事不能鬧得太大,可不想鬧大,反而鬧大了——黑燈瞎火的兩撥人,在夜裡遇到了,兩邊都心虛,碰到不是自己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被角頭人發現了,立刻抄傢伙開打!
直到帳篷在打鬥中被點燃,火光中,才鬧清楚打的人是「自己人」,可該醒的不該醒的,現在都醒了。但這時候除了少部分人順利溜走之外,大多數人都捲進了打鬥中,***
「那邊打起來了?」白銳和獵星也被人叫起來了,從他們的方向都能看到那裡燃起的大火和被火光映照的廝殺中的人影。
「我帶人過去。」
「你小心。」白銳有點擔心對面是作假,設下了陷阱埋伏,可他一路到現在,也知道自己是多疑了,「我在後邊給你吹笛。」
「放心吧。」獵星笑了笑,吻了一下白銳。大塊頭的榛子在黑夜中卻與在白晝一樣看得清楚,早早的等在邊上。當獵星過去,它將一邊的翅膀平方,讓獵星爬上它的背脊。
現在小飛龍們的身上可不只有一個簡陋的大口袋了。而是有著很像模像樣的龍鞍,將人穩穩的固定住。
隨著榛子煽動翅膀,激起一陣大風,白銳吹起了蠱笛。蠍心斷腸的曲子奏起,讓黑暗中的戰士們冷靜下來的同時,又充滿戰鬥的谷欠望。紫色蕨菜在白銳腳前的筐裡一個勁的搖曳著,濃郁的蠱霧開始向著角頭人的方向蔓延。
其實獵星也有著和白銳相同的顧慮,擔心對方內訌是假,引他們大半夜的離開營地進攻是真。因為火光雖然確實是真的,可是從他們的方向看不出來到底是真實的廝殺,還是虛偽的作假。
白銳沒想到,他這次胡思亂想,成真了……
***
角昆當然是比白銳這變更早發現了自己附庸部落營地的狀況,也一眼就明白了他們到底要幹什麼。他沒想著自己就要把人家當炮灰了,只感覺到被背叛的憤怒,另外他也怕茅城那邊發現他們之類的混亂趁亂攻擊,當場就要下令用最快的時間撲滅叛亂,可是被梭岡制止了。
梭岡為什麼能那時候第一時間制止角昆?╮(╯▽╰)╭因為他們倆昨天夜裡是一塊睡的啊。
和梭岡確定了合作,也確定了只要有角顱大巫配置的藥,就不懼梭岡的蟲,放心之下的角昆,發現梭岡和白銳還真有點相像。
兩個人的皮膚都很白,和木族人一樣的白,起伏的肌肉充滿了男性力量的美,可又不是尋常戰士的那種大塊頭,還有一張漂亮的臉——城市建立有一段歷史的角頭人,已經學會欣賞除了身體之外,面容的美。尤其兩個人還都擁有神奇的力量,白銳的當然要比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申尤人強得多,可是在沒得到正主之前,有一個替代品也不錯。
原始人本來就不大會隱藏自己的谷欠望,角昆的地位更讓他不需要隱藏。梭岡也不是什麼禁谷欠的人,可是自從接受了他以為是肥差,實際上坑人無比的碧桃絲的求援,他就沒怎麼安下心來享受過。於是角昆充滿貪婪的眼神一掃,大手朝梭岡下面一摸,兩個人當場就滾到地上去了,並且度過了一個對雙方來說都很快樂的夜晚(至少前半夜是的)。
「如果茅城人這個時候來,不是更好嗎?」看見角昆憤怒的側臉,猜測到他要發什麼命令的梭岡說。
「什麼?」
「火焰能擾亂人的眼睛,能燒死我的蟲子,但也會燒干白巫的毒霧,相比之下,反而是白巫更不利些。」
角昆轉頭看著梭岡,角昆這一陣也因為心事少有發洩,昨天晚上把梭岡折騰得夠嗆。現在梭岡還不能起來,只是趴在獸皮上,略微撐起上身,兩條腿都沒法合攏,根本沒清洗的下面那一片狼藉讓角昆看得清清楚楚的。
角昆笑了一下,黑黑的腳掌直接猜到了梭岡有著青紫指印的屁股上,那可是兩團又翹又軟的好肉。
「別弄。」梭岡有氣無力的撥弄了他一下,突然他哼一聲,角昆竟然把大腳趾戳進他腫脹甚至還有些撕裂的地方去了。
「你這樣,一會還能幹活嗎?」
「能不能,一會你就知道了。」
角昆笑得聲音更大了,他把腳挪開,彎腰一把摟住梭岡的腰,把他從獸皮上提了起來。梭岡因為疼痛嘶嘶的抽著涼氣,他也是很高大的男人,可因為腿上使不了勁,最後只能被角昆提著摟在懷裡。
「你們也是為白巫來的?要做什麼?殺了他?」
「……」梭岡閉口不言,他們一直沒談合作之後到底要獲得什麼,可是角昆不是傻子,顯然早就明白了。
「我讓你們把白銳帶走,但是你留下怎麼樣?做我的大巫。」
「讓你幹的大巫?還是第三個大巫。」梭岡冷哼一聲,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有點心動。
「那不好嗎?你讓我干,我讓你做第二的大巫。雖然我角頭的人你不能碰,但是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奴隸餵給你。」
角昆對白銳念念不忘,因為白銳夠強。可是剛才他猛然發現,白銳好像、也許、可能、大概太強了……而且他被這種強迷了眼,但是尼瑪這樣的大巫真弄回來,還有他這族長什麼事?!他好不容易才把角頭大巫的權力一分為二啊!
角昆要做的是真正的金字塔頂端,是腳踏所有人的獨一無二。他被白銳的強大瞇了眼,現在甚至有點後悔曾經在茅城招惹對方了。可是現在改過來也不遲,這麼一看,這次的勝利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還有梭岡,雖然沒白銳強但也是強悍的巫,尤其,角顱有能力控制和壓制他,這正是角昆最需要的。
這一刻,角昆已經把白銳這種很可能控制不了,又比他強的人,從要得到的,變成了要殺掉的。梭岡也從一個替代品,變成了要追求的正品。
如果沒有白銳的出現,角昆這樣的人,說不定真能建立起第一個奴隸制王朝,可惜白銳出現了。
「好。」梭岡也滿意了,被角昆那貪婪的眼睛看著,角昆又把手指頭又伸進去掏挖,他疼得渾身哆嗦,卻又爽得厲害,差點兩個人就又滾到地上去。梭岡突然驚叫了一聲,角昆猛地弄了幾下之後,竟然塞了個冷冰冰的東西進來,「你幹什麼?!」
「把你撐開了,等幹完了事,好干你。」
「呸!」一口唾沫呸在角昆臉上,梭岡恨得牙癢癢。
「放心,是圓的,捅不穿你肚子。」角昆捏著梭岡下巴,硬生生的在他嘴唇上把那口唾沫蹭掉了,角昆把人扔在獸皮上,只覺得這些天來的焦急和不安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又重新恢復成了驕傲的角頭族長,昂頭挺胸的出去了。
梭岡坐在獸皮上,要有別人這麼敢這麼對他,他早就要把對方做成最淒慘的蟲肥了,可是剛才角昆這麼對待他,他竟然差點沒忍住身寸出來——是差點,要真身寸了,那他寧願直接找白祖獻身了。
用蟲子麻痺自己的痛覺,梭岡在角昆離開後也快速的起身,打理好了自己,竟然真的沒拿出來塞進自己身體的東西,就去找他的四個同伴了。
***
轟的一聲,獵星駕馭著榛子,直接撲塌了一座燃燒著的帳篷。在他身後,茅城的戰士們緊跟著衝了進來。
角頭與附庸部落正在混戰中的戰士們,面對來勢洶洶的茅城人,重新選擇了站在同一陣營,可這個時候已經遲了。大量的茅城戰士以附庸部落的營地為突破點,直接衝進了角頭人的營地。
獵星其實已經產生了一些懷疑,從他們發現角頭的附庸部落營地起火,一直到衝進來,時間不算短了。可是除了挨著附庸部落營地比較近的角頭人自發過來之外,其他角頭人根本沒動過。這是他們覺得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乾脆放棄,還是有別的什麼打算?
但是,最前方以巨型蠍子為蠱蟲夥伴的茅城戰士,已經轟隆隆的一路碾壓進角頭人的營地了。這應該是這個年代第一支重裝騎兵部隊了,所有阻攔在他們前方的,不管是人還是帳篷,全都只有骨斷筋折一個下場。
緊跟著的是巨蜈戰士,不但穩固住了蠍子戰士的突破口,並且將這個突破口無限的撕裂開。
蛇戰士混雜在巨蜈戰士之中,他們有的人帶著巨蟒,有的人帶著的卻只是細小的毒蛇。巨蟒戰士配合著巨蜈戰士,小蛇戰士的一般和一個巨蜈或巨蟒戰士共乘共戰,他們的夥伴卻消失在己方的隊伍裡,當它們出現在敵人面前時,就代表著取走了一條人命。
殿後的是蜘蛛戰士,蜘蛛們噴吐著蛛網,戰士們收割著生命。
獵星騎著榛子,並沒有和戰士們在一處,因為榛子現在的體型相對於白銳的其他寶寶們還是太大了,打起來很容易傷到自己人。所以他們倆,時而拉高觀察戰況,時而拉低,衝向最危險的地方。
白銳在白龍它們圍成的圈中不停的跳著舞,他吹奏的蠱笛早就變成了千蝶吐瑞。這個好啊,只要吹千蝶就一直都是千蝶,沒有技能時間,沒有冷卻限制,就是千蝶的難度太大,踩蝴蝶「凌波微步」、半空懸停單腳旋轉五周半、跳躍騰空翻轉一千四百四十度神馬的,正常人一定高呼臣妾做不到的動作ˍ(:3∠)ˍ。
醉舞九天白銳能跳上九天九夜還活蹦亂跳的,千蝶吐瑞跳了四十多分鐘,他就已經有些累了,主要是難度大的動作根本就沒停過。
不過眼看著己方形勢大好,再怎麼累也得跳下去!
——開始時白銳還緊張得手心冒汗,想著情況稍有不對,就立刻隨時把白龍它們這幾個大殺器派出去的,反正他一身毒,對方敢來偷襲,探究一口毒蠱噴過去,看誰先死!可是,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這好像是就要勝利了?
不是角頭人太弱,實在是他們茅城的戰士太強了。別看對方才是人數更多的一邊,但這簡直就是大人欺負孩子,戰鬥力根本就不在一條直線上。
白銳正高興著,忽然那邊情況就是一變!
幾頭戰象忽然衝了出來,可是獵星如果沒記錯的話,它們應該已經死了。這些戰象也是附庸部落的戰獸,它們死亡的位置雖然並不顯眼,可是它們的個頭實在讓人無法忽略。獵星能肯定,它們不是裝死,是真死。半個身體都燒著了,別說掙扎慘叫,連胸腹都沒有呼吸的起伏,別說戰獸,人都裝不了。
其實就算是現在,也依然是不見它們胸腹有呼吸起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