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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列車[無限流]》第67章
第67章 青木原樹海三

  2017年4月25日

  錶針指向淩晨三點半, 儘管周遭依然能看到兩隻青白人影在樹後和陰影裡虎視眈眈, 柏寒還是有種直覺:今晚能熬過去了。

  墨綠手珠散發的熠熠金光隨著漫漫長夜逐漸流逝,依然能把陰魂震懾在安全距離之外。不過按照前半夜較安全、後半夜尤其黎明時最為兇險的慣例, 柏寒不敢絲毫掉以輕心,不斷往身週三堆篝火中添加樹枝, 火光越來越旺把周圍照得通明。

  嘟~柏寒用力吹響銅哨,可惜黑暗中沒有絲毫回音, 照明彈只帶了兩顆,節省點用吧。

  隨著時間推移墨綠手珠金光越來越淡,天空也濛濛發亮隨即變成鴨蛋青色,第四夜過去了。

  視野裡兩個青白人影帶著些不甘願慢慢消失在明亮起來的空氣中,柏寒從心底鬆了口氣,對彌塵大師滿是感激。

  這好像是第一次沒有在百福的佛珠裡度過靈異任務的夜晚,想起以前和隊友們聊天戰鬥即使遊樂園最危急黑暗時分依然是背靠背熱熱鬧鬧的, 沐浴在清晨低溫裡的柏寒有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感。

  不知百福洪浩、梁瑀生段叔他們都在哪裡?有沒有找我?

  胡思亂想著的柏寒起身伸個長長懶腰,活動身體瞧著整座叢林逐漸明亮起來。喝了幾口水,早飯也顧不得吃,困倦極了的柏寒叮囑兩條小蛇幾句就枕著背包躺在鋪好的樹葉上。火堆依然燃燒著,周遭很是溫暖,她很快睡著了。

  咦?那個年輕女孩是誰?

  柏寒震驚地盯著躺在腳邊的女孩:裹著出發前特意挑選的大紅衝鋒衣枕著深藍背包,鵝黃手提箱放在旁邊;即使她沉沉熟睡著依然握緊兩把短劍, 劍柄上鑲著紅綠兩顆寶石映著朝陽熠熠生輝,兩條小蛇正警惕地盤在上面盯著周圍動靜。

  是柏寒自己--那我又是誰?

  站著的柏寒震驚地低頭打量自己:依然穿著熟悉的大紅衝鋒衣、運動鞋和便於行動的長褲,不過兩把短劍和小蛇卻都不在身邊。

  我現在在睡夢中, 還是靈魂狀態?柏寒疑惑地打量四周,三堆篝火依舊燃燒著,周圍景物看起來和臨睡前沒什麼不同,清晨剛剛降臨到這片死氣沉沉的森林。

  那是什麼?柏寒忽然發覺右後方有道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回過頭整個人都繃緊了:第一反應以為那是頭黑熊,就像泰坦森林裡那頭啃咬著梅花鹿、然後追趕她和楚妍跑出遙遠距離又被小蛇驚走的巨大黑熊一樣。

  不,這頭猛獸看起來比熊頎長靈巧,是頭純黑雄獅--它長著濃密豐厚的鬃毛,普通武器看起來無法穿透;它的腦袋碩大威武,流線型軀體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四肢強壯結實如同鐵鑄,龐大腳爪踏在地面給人無法撼動的感覺。

  柏寒迷惑地皺起眉:這隻猛獸威風凜凜猶如神祇,可它項間套著的深紅項圈好像在哪裡見過?經過和陰魂搏鬥的漫漫長夜,記憶慢慢復蘇--樹幹鐵皮佈滿刀刻般的爪印齒痕,乾巴巴的皮囊裹著諾大骨架,眼睛睜開望著天空直到被火焰吞噬那一刻--這是那只死去多年的黑犬?

  她完全無法把面前這隻靜靜蹲坐著周身依然散發致命猛獸氣息的黑犬和昨天被樹葉覆蓋住的殘骸聯繫起來,猶豫著朝它走了兩步。黑犬一動不動仿佛岩石,高高昂著頭顱,目光盯在她身上像審視著什麼。

  「你,你是來找我的嗎?」柏寒儘量溫和地說,同為靈魂狀態她還是相當顧忌它的,還好是白天。

  黑犬頭顱輕輕動了動,柏寒立刻看到金屬映著朝陽的反光--一條核桃粗細的鐵鍊箍緊在它項圈上,另一頭穿過茂密叢林不知通往何處。

  即使死去多年,你的靈魂依然被禁錮著嗎?柏寒滿是同情,心中充滿對這片充滿亡靈森林的深惡痛絕。「有什麼我能做的嗎?」她問,僅僅燒掉它的屍體看來是不夠的。

  黑犬慢慢俯下頭顱,這樣它龐大強壯的身軀看起來侵略性就沒那麼強了,目光也很溫和。

  看著不像攻擊我的樣子--我畢竟幫他入土為安了。柏寒家裡養著小黑狗,和陌生犬類接近的竅門也懂不少,慢慢伸出右手錶示友好,腳步放的很慢。

  距離它還有一米的時候柏寒停住腳步,還要繼續靠近嗎?黑犬像是看出她的疑問,慢慢把頭顱往前探,神色非常平靜,於是柏寒又往前靠近些,冷不防黑犬把鼻子徑直貼在她手掌上--冷冰冰毫無溫度。

  周圍忽然換成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高原,幾乎看不到有綠色植物和人跡,按照豔姬的經驗柏寒倒也不慌,這大概是青藏高原?

  身前兩撥野獸正虎視眈眈對峙,中間地面躺著一隻摔斷脖子的藏羚羊。一邊是十幾隻瘦骨嶙峋的惡狼,晶亮涎水不停從嘴巴裡流出來;另一邊是兩隻獒犬,後面那隻深褐色的身形高大健碩,神態兇狠,很像前些年流行一時的藏獒,為首一隻純黑獒犬卻比後面那隻大出一倍以至於像隻黑熊,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威嚴從它身上散發出來令惡狼不敢靠近。

  局面膠著,平時惡狼隻敢夾著尾巴逃開,可面前生肉血液散發的香氣令它們失去理智並試著張嘴企圖咬掉一塊羊肉。

  戰鬥開始了。大多數惡狼撲向兩隻獒犬企圖趕走它們,少部分則迅速瓜分羚羊。最多的時候純黑獒犬周身掛滿六隻惡狼,六張利嘴企圖穿透它被豐厚皮毛保護著的身軀,十二隻利爪試圖抓破它強壯的胸膛。純黑獒犬毫不畏懼像陣黑旋風一般抖動旋轉身體令它們無法著力,張開大口咬碎距離最近一隻惡狼長長鼻嘴,鋒利腳爪把另一隻惡狼遠遠拍死在山石上,沉重身體把第三隻惡狼壓的沒了氣。

  場面變換,一隻純黑獒犬伏在藏人帳篷外盯著潔白羊群,穿著藏族傳統服飾的小男孩圍著它奔跑。獒犬身上與生俱來的野性殺氣收斂許多,大概是第一隻雪山獒犬的後代?

  場面到了近代,越野車出現在高原上,不少人專程求購血統純正的藏獒,或者帶著母藏獒來□□。上世紀四十年代,一個日本商人從急需用錢的藏人家庭花高價購買一隻剛剛兩個月的小黑狗,它的母親死於難產,九個兄弟姐妹隻活下來它一個,它的父親是傳說中力敵群狼威懾獅虎的雪山戰獒後代。

  日本商人帶著小狗回到家鄉。第二天員警就拘捕了他:他的公司犯下商業重罪,面臨多年□□的商人只好把小狗託付給遠房親戚小田切先生。

  小田切先生有個六歲的兒子小田切助,這是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小狗到家第一天就給它起個新名字。「父親,我想叫它小田切貢。」

  小田切先生驚訝地說:「這是準備留給你弟弟的名字呀,小狗的話,叫它八公或者飯團板栗不好嗎?」

  小男孩固執地搖搖頭。「它就是我的弟弟呀。」

  小田切先生很愛自己的兒子,於是小狗有了新的名字小田切貢。

  沐浴在幸福中的小狗快樂成長著,三個月後就成長為普通成年犬類大小,半年後就足以頂別的狗兩到三個。

  小男孩是這個世界小狗最喜愛的人,他是它的血肉、摯愛乃至太陽;其次是一家之主小田切先生,再其次是他太太和小田切爺爺奶奶。

  小狗每天從小男孩床鋪下方地板醒來就舔醒他,和他咯咯笑著鬧成一團等待小田切太太端來好吃的把他倆肚子填飽。然後小男孩用狗繩拴在項圈上帶著它出去玩,這是小狗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它先大小便再徑直衝到草叢裡把蜻蜓蝴蝶嚇得滿處飛,隨即歡樂地順著田間小路盡情奔跑像是一道黑旋風,小男孩跌跌撞撞跟在後面:「小田切貢,等等我呀。」

  有一次貪玩的小男孩掉進河裡,小狗立刻躍進湍急冰冷河水把他背了上來--儘管沒遊過泳,它天生就知道如何浮在水面。回到家裡濕淋淋的一人一狗挨了一頓訓斥,不過小狗還是很快樂。

  還有一次有隻外來野狗像是打算攻擊侵入它領地的小男孩和小狗,不過兇惡的野狗遠遠打量小狗幾眼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倒令打算捍衛主人尊嚴的小狗很是失望--它骨子裡其實很想用牙齒撕開敵人血肉,想用利爪拍扁敵人頭顱,希望所有敵人聞風而逃,倒把它自己嚇了一跳。

  這種幸福生活隻持續了一年,小男孩要去京都上學了,而小狗只能留在鄉下陪著爺爺奶奶。小田切先生叫來小男孩和小狗,保證每週末小男孩都能回來看望小狗。小男孩乖乖答應了,撫摸著小狗腦袋說:「小田切貢,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哦。」

  小狗焦急地汪汪叫--儘管它什麼都懂,可依然不能說話。

  小男孩離開的第二天小狗開始不吃不喝,第四天爺爺奶奶只好帶它去了京都。小狗沒見過那麼多窄小的房屋,鄉下房屋寬敞明亮;它也沒見過那麼多生人,事實上它隻認識自己家人和幾個鄰居。

  聞到小男孩味道了!狂喜的小狗衝到門外迎接,把幾個小男孩的同學嚇得屁滾尿流哇哇叫。同樣受到驚嚇的路人報了警,第一個到來的員警立刻請求援助,聞訊而來的幾個員警揮舞警棍,感覺受到侮辱的小狗叼著警棍把可憐員警徑直甩出好遠。

  小田切先生花了一大筆錢才把小狗贖出來送回鄉下:它險然就被送去安樂死了。連小男孩都沒能親熱到的小狗很不甘心,到家就馬不停蹄偷偷跑去京都--它大概記住了方向和路程。

  這次它很順利地進入家裡,倒把正在做作業的小男孩嚇了一跳,不過他隨即緊緊摟著小狗哭泣起來,還把家裡燉肉雞腿給它吃,小狗幸福極了。

  晚間跟著小田切先生夫婦回來做客的上司夫妻卻被小狗嚇到了,尤其那位婦人還對狗毛過敏,當場進了醫院,上司拂袖而去。沉著臉的小田切先生再次把小狗送回鄉下,小男孩嗚嗚哭泣著。

  小狗脖子上多了條核桃粗細的鐵鍊,於是它再也不能隨意在田間奔跑追逐蝴蝶或者溜去京都找小男孩了。它鬱鬱寡歡再次絕食,好在週末到了,小男孩回來了。

  他哭泣著要小狗等他:「每週末我都回來看你,小田切貢你等我,只要我畢業就把你接到身邊,好不好?」

  於是小狗開始等待。

  原本一眨眼就過去的白天變得漫長無比,小狗不得不靠睡眠熬過,緊接著夜間開始失眠。好在爺爺奶奶非常疼愛它,不時陪它說話給它□□吃的食物,於是小狗勉強撐了下來。

  週末成了小狗最期待的日子,甚至前兩天就開始亢奮難眠,小男孩出現的一刻它的心臟都快衝出胸腔了。短暫相聚寶貴極了,小男孩給它講學校發生的事情,老師同學的趣事,自己的好朋友。小狗憑著話語想像那個從未去過的地方,不時拼命舔他的臉憧憬畢業那天再也不用分別,最後戀戀不捨目送他離開。

  幾周之後小男孩身上多了種陌生味道,那是屬於其他動物的,小狗不會說話卻很聰明。小男孩沒有提起,小田切太太卻和奶奶聊天說漏嘴:「總是哭,我看他想有個伴,養了隻貓陪他。」

  貓?小狗自然不陌生,緊接著心裡難受:貓都能和他在一起偏偏我不能。可它不能說話,只好使勁全身力氣舔著小男孩,盼望畢業後趕快去他身邊再也不分開。至於貓嘛,小狗勉強決定容忍。

  這種喜憂參半的生活也持續了一年。

  接送爺爺奶奶去別人家做客的時候,小田切先生不知腦子裡開什麼小差以致出了車禍,活下來的只有他自己。儘管非常擔心丈夫,公婆葬禮過後小田切太太還是帶小男孩回京都上學去了,小田切先生留下來靜養。

  小狗也很難過以至於吃不下東西,隨後它發現真的沒有東西吃了。小田切先生像是變了個人。他每天在家裡呆呆望著父母遺像,天黑反倒出去溜達像個孤魂野鬼。

  小田切爺爺奶奶去世的第七天,去京都看望妻子兒子回來的小田切先生帶著小狗出門散步。他們走了很遠的路,小狗記得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直到一座茂盛森林才停住腳步。

  小狗不喜歡那裡,處於野獸敏感直覺它發覺這裡窺伺著許多陰魂,可它沒法告訴主人。小田切先生走進森林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棵足夠結實的大樹放心地把小狗拴了上去。

  上吊之前小田切先生從口袋摸出全家福瞧了又瞧(小男孩抱著小狗),然後毫不猶豫地踢翻石頭。小狗狂嘯著想去救主人,可鐵鍊始終把它禁錮在能觸及到主人的距離之外,於是它眼睜睜看著主人斷了氣。

  隨後小狗發現自己也需要拯救。它竭力想掙脫鐵鍊又猛烈攻擊大樹,如果它全盛時期很可能逃脫,可它七天七夜沒吃沒喝,只在來的路上舔了幾口雨水,於是它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任憑死亡慢慢把它吞噬。

  死亡降臨瞬間小狗還盼望著小男孩出現在面前。

  淚水不停流淌,家裡養著小狗的柏寒哭得喘不過來氣,想起筆仙世界的情形:回到家中父母不認識自己,小黑狗卻圍著她親熱不已--動物的直覺顯然比人類靈敏的多。如果我死了,小黑會不會這樣思念我?

  周遭景物恢復正常,柏寒依然身處青木原樹海不知名的角落,面前是那只叫做小田切貢的大黑犬。

  「你想讓我幫你,幫你找到主人?」柏寒抹抹眼淚。讓自己看了這麼多顯然不是毫無用處的廢話,它看起來也不愛聊天,我倒可以幫忙可我現在根本出不去啊,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怎麼這麼蠢?它是靈魂,它又來找我,它可以當我的守護神!

  一顆心砰砰跳動著,柏寒激動地說不出話,看著大黑犬--它正點著頭,眼裡閃著熱切期盼的光。

  「你,你的主人叫小田切助,在京都生活,對吧?」柏寒竭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場景,然後開始回憶隊友的成功經驗:趁他們提出要求訂立契約。「我可以幫你,但是我也有個要求,我希望你能承諾成為我的守護神並且跟我離開這裡,以後保護我。只要你答應,我立刻幫你找到小田..」

  憤怒和不屑出現在大黑犬眼睛裡,仿佛受到登徒子侮辱冒犯的貴夫人。它猛然站起身,抖了抖身體隨即頭也不回離開了。

  咦,別走啊?柏寒叫出聲,猛然坐起身--立刻發現兩條小蛇正纏繞在握著的劍柄上朝她吐信子。我回來了,她試著活動手腳,發現自己正坐在睡著的地方,剛到大黑狗站立的地方空蕩蕩的只有幾片樹葉。

  看看手錶居然十點了,我睡了五個多鐘頭?感覺只有一小會兒而已。倒楣,為什麼別人那麼順利,我遇到的靈魂卻很難打交道:豔姬要我的皮囊,大黑犬只想讓我幫忙找主人根本不打算跟我走。

  不過它很可憐。

  柏寒歎口氣,然後發覺必須給自己找條出路:繼續找隊友還是停下來尋覓大黑狗?很快她決定選擇前者:沒有隊友自己很難活過今晚,墨綠手珠能扛過昨晚已經很令人驚喜了,何況大黑狗根本不願和自己訂下契約,還是保命第一。

  她儘快收拾東西帶著小蛇上路,邊走邊吃早餐。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很遠的森林一角。

  新人鷹鉤鼻正用敬畏的目光望著走在前面的曹錚和二等座乘客老張,時不時朝用繩索拴在一起的身旁新人三角眼努努嘴。後者也心領神會眼珠子亂轉:這兩個人都帶著鬼!

  不是電影《畫皮》裡頭那種千嬌百媚的狐妖青鳥,是貨真價實的鬼魂!頭一個是骷髏小孩,揮舞著大腿骨,動不動把骷髏頭摘下來扔著玩;後一個是長袍水袖的古代優伶,名字還挺好聽:柳青。

  《還珠格格》裡還有柳青柳紅呐!

  兩人腹誹著戰戰兢兢跟在後頭,剛剛在人家保護之下度過陰魂窺伺的昨晚便開始害怕了。聽說蓬萊遍地都是這種帶守護神的?說是守護神,不都是孤魂野鬼麼?

  兩人覺得前途無亮。

  「你倆走快點行不行?」曹錚不耐煩地停下來等著越落越遠的兩人,彼此拴著繩子像一條繩上的四隻螞蚱。「要不然甭跟著我們。」

  鷹鉤鼻連忙邁大步「別別,我這是天天坐辦公室好久不走路了。」三角眼也腆著肚子猛追「我兩點一線出門就開車~」

  心裡一齊腹誹:還是洪浩黎志強好說話啊!

  卻見前面曹錚老張猛然停住腳步,兩人連忙追上立刻發現敵情:前方樹上吊著個死人,貌似眼熟,卻是四天前一起上車的新人。

  兩人心頓時冷了:這人運氣不好,沒遇到帶著鬼魂,不,守護神的老乘客,昨晚被鬼魂吃了。

  見兩個老乘客低聲商量兩句,把屍首解下來招呼他倆收集樹枝火化,自己開始挖坑,心裡覺得還是挺人道的:起碼沒讓人家暴屍荒野。

  掰了大堆樹枝回來架上點火,鷹鉤鼻拍幾句馬屁,主要目的套近乎。老張不冷不淡回了一句:「不燒不行,夜裡爬起來找咱們更麻煩。」

  兩人腿肚子立馬轉筋:什麼路數?夜裡還能爬起來?好懸沒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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