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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列車[無限流]》第240章
第240章 番外十九

  2023年春天

  「姓名:徐青竹, 蓬萊--玲瓏塔, 2025年3月10日09:00 計數:壹」票面是紅色的,方方正正和普通火車票沒什麼不同, 徐青竹強自鎮定著把它翻過去, 發現另有幾行小字:

  要求:停留在玲瓏塔中

  時限:七天

  歸程:2023年3月20日 09:00

  這是什麼意思?玲瓏塔又是哪裡?她慌亂地想把用黑色繩索掛在脖頸的車票摘下來, 後者卻像附骨之疽般不肯離開。

  新型詐騙手法?魔術?綜藝節目?幾分鐘之後徐青竹放棄努力,看看手錶剛好九點整, 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周:置身之地是長方形密封車廂,有個帶床鋪的小小隔間, 對面則是寬敞車門,兩端也各有只能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門戶,顯然能通往其他車廂。

  我明明在出差的高鐵上啊?打個盹兒的功夫怎麼到了這裡?徐青竹本能地用指甲狠狠掐自己一下,可真疼, 印痕都出來了--不是夢。

  試著推動對面寬敞門戶,可惜動也不動。再到兩邊敲敲打打, 左邊杳無音訊,右邊卻傳來慌亂敲打--是人吧?瞧著門戶上的把手,徐青竹想發力卻有點害怕, 又縮了回來。

  九點整了--哎?怎麼回事?剛才就是九點整, 自己沒頭蒼蠅似的在車廂裡折騰,起碼過了十分鐘, 怎麼還是九點整?徐青竹驚呆了, 左邊卻忽然傳來動靜。

  砰砰,規律且有力, 徐青竹直覺認為敲門的人很有自信也很有理智,比右邊那人強得多了,咬咬牙開了門:總不能這麼憋在裡頭。

  果然是個滿身勁裝的中年男人,扔下句「十六號」便徑直朝對面走去,砰砰敲打起來。他腰間小腿鼓鼓囊囊,像是帶著武器,徐青竹明智地閉緊嘴巴。右側小門也開了,果然是個驚慌失措的中年女人,男人叫她「十七號」便繼續朝下一個車廂進發。

  足足經過六個車廂才停下來:面前小門怎麼都敲不開,也不知裡面的人是死是活。「傻B」成年男人罵了幾句,又說了句「都機靈點」就大步踏回來路。

  怎麼辦?徐青竹和另外六人面面相覷,只好互相使個眼色跟著他走了。她自己車廂左邊也是空的,又徑直走過四節車廂才看到其他人: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神色緊張地說著什麼,見到中年人都露出笑容。「大遲,才這麼幾個?廖隊朱隊剛把地兒騰出來。」

  被稱為大遲的中年人也笑笑,轉身對著七人說:「都把嘴閉上,最後給你們提問時間;每人兩分鐘自我介紹,十六號,你先來。」

  他們是瘋子?不,不像,起碼有兩人受過專業訓練,其他三個也身手靈活;背包和行李箱都結實且便於攜帶,個個都帶著武器--用幾秒鐘判斷的徐青竹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了。「徐青竹,北京人,25歲。本科畢業,職業是策劃,也兼職市場,英語口語還行....」

  大遲不耐煩地上下打量她:「練過沒有?有什麼特長?」

  練過?要打架麼?徐青竹連忙點頭:「每天跑兩公里,每週三次健身房....」

  「這邊。」大遲指著車廂左方,把目光投向後面:「十七號,快點。」

  那位中年女人很有點胖,自我介紹是會計,話沒說完就被安排到車廂右方。其餘五人只有兩個加入徐青竹行列,另外三個都不太合作,嚷著「你們是幹嘛的?」大遲單手一翻,一柄明晃晃的開衫刀被舉在眼前,這三人頓時不敢吭聲了。

  大遲哼了一聲,收起刀子拎起脖子上車票:「都看見了吧,以後只要這上頭出現任務,所有人都得照做。你們是三等座第一場,回到蓬萊再進任務就得組隊了。」

  「蓬萊?」「三等座?你是幾等?」「玲瓏塔是哪裡?」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立時把先來的五人惹煩了。

  一位看著像首領的男人喝道:「讓你們說話了嗎?不願意聽滾蛋!」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見形勢詭異的徐青竹便閉上嘴巴,其他幾人也安靜下來。只聽大遲又說:「都記著點,每場任務二十四個人,三個五人隊加九個新人。這場是玲瓏塔,廖隊和朱隊兩個二等座,我們是三等座,隊長是這位馮隊。」

  沒有一等座麼?徐青竹本能地想提問,好在大遲已經答了:「一等座輪空,回蓬萊你們就知道了,一等座統共才十來隊,大半任務遇不上。行了,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這場是靈異任務,兇險的很,都放機靈點,別礙事,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靈異任務?鬧鬼的?平常從不看恐怖片的徐青竹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壯著膽子問:「師傅,請問,任務分幾種?除了這個靈異的還有別的嗎?」

  大遲隨口答:「物理任務,不鬧鬼--快到站了!」

  果然,對面寬闊車門忽然玻璃似的亮堂起來,能看到外面景物:是古代!不是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倒是灰牆黑頂的宋元城池,倒有點像央視播放的《水滸傳》

  玲瓏塔,塔?宋朝的塔?徐青竹滿腦袋漿糊,瞧瞧身旁兩人,壯著膽子朝最近一位看上去和善些的年輕男人說:「師傅,請教一下,我們該怎麼辦?」

  「快下車了。」年輕男人指指脖子上車票,友好地笑笑,「我們也是三等座,都得在塔裡待七天七夜呢,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張大眼睛細看,徐青竹發現他車票背面字跡和自己完全相同,倒是放下心來。馮隊和大遲正聊著另一節車廂的二等座,聽起來對方很厲害,三個人都有守護神--那是什麼東西?

  馮隊又說,「要是廖哥他們早點殺了護塔幽靈,能帶你們四個出去碰碰運氣就好了。」大遲也挺憧憬,卻不太敢抱希望:「他自己隊裡還有兩個人呢。聽說過麼,廖哥手裡不但有護身符,還有福哥留下來的鵝卵石和一枚天馬羽毛。」

  馮隊瞪大眼睛:「扯呢!誰傳給他的?」大遲唉了一聲,「騙你幹嘛?廖哥在任務裡頭救過張一鳴的命,上場張一鳴闖出鬼門關,第七天臨上車把羽毛和護身符都留給廖哥了,全蓬萊都知道。」

  「福哥是誰?」徐青竹小聲問年輕男人,後者也壓低聲音,悠然神往:「一個特別牛B的人,傳說高僧轉世,早早出蓬萊了;他那隊牛B的沒邊,有個女的帶著兩條神龍....」

  車門豁然洞開,馮隊頭一個跳下去,大遲和另外兩人緊隨其後。眼瞧著年輕男人毫不遲疑地跳下車廂,徐青竹咬咬牙,和身旁兩人互相點頭,敏捷地跳了下去。

  於此同時,北京。

  北京建國路萬達廣場X棟X層,沒錯,蓬萊文化公司!郭明明抹去額頭汗水,一頭推開大門衝到前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我~」

  前臺小姐禮貌地起身,「您好,您預約了嗎?」

  「約了約了,我和孫總約了。」郭明明喉嚨快冒煙了,還好前臺很有眼力地端來杯水,一口氣喝掉。「他說在國外出差,暫時回不來,問題我實在沒辦法等,就直接過來了--只有孫總能處理嗎?」

  她顯然不是第一個這樣冒失的顧客,前臺矜持而禮貌地說:「很抱歉,我沒法回答您,所有顧客都是預約好才能安排業務,您這樣直接過來的話,我們沒法接待。」

  孫總也是這麼說的--郭明明泄了氣,試著撥打孫總電話,依然「不在服務區」,索性趴在檯面不肯走:「拜託,有沒有其他負責人?你們這麼大公司不會只有孫總一人吧?遇到急事怎麼辦?」

  前臺有點不耐煩,卻立時歡歡喜喜迎到門口:「沈總,您來了。」

  咦?被稱為沈總的是個一身黑衣的北方男人,個子很高,挺拔筆直像棵白楊樹,滿臉鬍鬚的緣故看不太出年紀。

  等等,他也是這間公司的人?根據介紹自己來的同學的親戚的朋友說,這家公司在地下相當有名,不管超度誦經還是驅魔除鬼,只要接下來的任務沒有完不成的,當然收費也著實不菲。朋友還說,他們總是三人成行,最少也是兩人才肯動身,於是業務足足排到幾年後,這次能打通孫總電話也是看在老客戶面上。

  眼瞧著沈總坐到對面小客廳沙發,拿了個充電器插在手機上,又熟門熟路從冰箱取出一聽凍咖啡,郭明明悄悄溜進去--前臺小姐像是沏茶去了。

  「我到公司來了,你慢慢逛,我是走不動了。」沈總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又帶著點好笑:「逛完了找我來吧--吃飯?你定吧,吃什麼都行....晚上?晚上不行,我得找小柏去,梁瑀生也在呢,好好好,你也來。」

  他女朋友?不太像,語氣沒那麼親密,又不肯吃晚餐;可也挺哄著的,也許是妹妹?郭明明八卦地判斷著,盯著這人面孔移不開目光--可真帥啊,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第二個電話好像是打給那個小白還是小柏的。「你那邊什麼時候完事?晚上喝點酒吧,難得你倆不帶孩子,就住在我那兒--等等,算了,薑杏在呢....不是,這丫頭過生日,非得跟著我....我?公司這呢,盧文豪老孫都不在,我手機沒電,過來充充電....新世界?什麼牌子,你給我發過來....等等,這麼多?網上買不行嗎?」

  這人目光溫和,瞧著脾氣也好,果然三句兩句就被對方說服了,「行吧行吧,折騰我吧,老趙胖胖一雙,你家彤彤一雙,雷雪厚厚一雙....都乘以2?穿的過來嗎?」

  饒是滿腹愁緒,郭明明都快笑出聲了,緊接著一哆嗦:掛斷手機的沈總目光銳利地直射過來,令她如坐針氈,背後冷汗都下來了。這人不簡單,絕非溫室花朵,倒像經歷過風雨的荊棘,她定定神,「你好,我姓郭,和孫總預約過,今天直接過來了。我有急事...」

  「孫總在國外。」沈總簡單地答,不動神色地上下打量她,「恐怕你得等幾天。」

  郭明明一急,直接衝到他對面,雙手合十行禮:「我知道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我是露絲雲介紹來的,去年你們幫她把前夫趕走了,我是說,死去的前夫....」

  沈總「咳」了一聲,站起身朝裡走了幾步,又回身望著她,郭明明這才回過神來,緊緊跟在後頭。關上小會議室的大門,沈總才壓低聲音:「既然是熟人介紹的,那就好辦了。老孫和盧文豪在韓國昆池岩,事情不太順,可能還得別人趕過去幫把手,你的事情得朝後排。」

  郭明明連連搖頭,眼睛都紅了:「我知道,孫總也是這麼說的,可我真的挺急的。請問能不能插個隊?我付加急費!」

  「不是錢的事。」沈總朝後靠在椅子上,搖了搖頭:「這行有這樣的規矩,忌諱太多,得有個先來後到,摸清來龍去脈才能接單子;說直白點,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更不是想辦就辦的。」

  「拜託幫個忙吧。」郭明明急得語無倫次,額頭滿是汗水,「我老家的事,山上有個山洞。我二爺爺家裡有牛有豬有雞有鴨,先是雞鴨都死了,然後是牛和豬,都成木乃伊了....」

  沈總無奈地搖頭笑笑,起身往外便走,郭明明救命稻草般揪著他衣服不放:「後來人也不行了,送到醫院說是敗血症,從血庫輸血才保住命,是個大蝙蝠鬼魂,我二爺爺說的,白天進山洞卻什麼都沒有。我覺得不科學,也回去看看,親眼見到山洞裡鑽出隻鬼魂似的大蝙蝠,牙有這麼長,扒在我堂叔脖子上吸血....」

  哎喲,郭明明鼻尖忽然撞在寬闊結實的背脊上,還挺疼--沈總突兀地停住腳步。幾秒鐘之後他回過身來,眼中迷惘而悲傷,像是透過重重雲霧看到很遠的地方。

  「確定是吸血鬼?」他聲音很低。

  郭明明點頭如搗蒜,「我親眼看見的,我堂哥舉著火把護著我逃走的,絕對不會錯,第二天回去,我堂叔血都被吸乾了....」

  她心中忐忑,忽然聽到一句「你老家在哪」,半天才回過神來,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謝謝,謝謝....」

  幾分鐘後,忽然接到徒弟電話的柏寒大惑不解:「怎麼了百福,你不是不管公司的事麼....老孫他們出事了?那晚上還聚麼....算了吧,你一個人怎麼行,我們跟你去吧....」

  掛掉電話,面前李程啪啪拍著巴掌,朝著身旁妻子張彥說,「怎麼樣,我跟你說什麼來著?柏寒道兒深得很,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室友死黨張彥也驚訝地說:「喂,你真的和什麼江湖人士來往?你現在家大業大上有老下有小,遇事多為彤彤想想。」

  柏寒一個頭兩個大:「哪裡的事,就是公司遇到點事,隨便問一聲。」

  李程壓根不信:「蒙誰呢?我可看出來了,你認識那幾個哥們都是見過血的,不是善茬。」

  我自己好像也不是善茬子--柏寒當然不肯承認,「梁哥做生意嘛,肯定認識朋友多一點。」

  李程擠兌她:「您現在生意也不小,梁瑀生先不提,說起來保護流浪藏獒,連官方組織都替您站街助威,攤子越來越大,哎,別說,藏獒跟她還挺親,上次進到保護所裡頭,那藏獒有的跟狗熊似的,前呼後擁跟著她走,真是邪性。」

  柏寒咳嗽兩聲,把注意力拉回正經事,朝著茶几上的筆記本指指,「你覺得怎麼樣?」

  說到老本行,李程立刻來了精神。「我覺得吧,就衝你這寫法,小說肯定撲街。」

  「為什麼?你不是說挺有意思麼?」柏寒奇怪地說。

  「確實有意思,寫幾年能搶我飯碗。」李程可是靈異題材大神級別作者,恭維幾句便指點江山,說的頭頭是道。「問題你這幾個主角沒勁,沒意思。」

  「這麼說吧,你這屬於無限流,就是穿梭在不同任務世界裡頭完成任務。前幾年流行過,現在不行了,太小眾。你這倆主角吧,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有異能一個沒有....」

  柏寒嘟囔著:「不是異能,是能防禦鬼魂的圈子。」

  「對啦,死就死在這圈子上。」李程一拍大腿,「換個牛B點的技能行不行,比如什麼刀什麼劍,無限空間也行,技能兌換力量加點,哪怕扔幾個地雷呢,破圈子管個屁用?就算圈子牛B,得收錢吧?不能白進吧?這就有的可寫了,你得安排幾個女配角,保護一次就得接觸一次,嘿嘿嘿嘿。」

  柏寒忽然覺得沈百福還是挺善良的。

  李程說的口沫橫飛:「還有,這倆人之間必須曖昧起來,一個單戀另一個,或者互相暗戀卻被壞人拆開了--這麼說吧,單純的跟張白紙肯定不現實,得有戲劇性嘛。還有,男的起碼三個暗戀者,他自己還得喜歡三個,女的也是,起碼三個男的為她大打出手....」

  忙完百福的事情,年中大聚、濟南小住,回到杭州已是初夏。原本只是打發時間,幾年下來梁瑀生的公司倒越弄越大了,又和他原來的老闆、XX點評網的水榮劍和老闆娘趙斐合作弄了個App軟體,業務步入正軌,每天忙得不亦樂乎。女兒彤彤在父母家裡過暑假,西藏藏獒的事情又不用常去,柏寒除了跟著他去公司坐坐,便清閒下來,要不要跟雷雪似的開家小店?

  踱過滿地板亂滾的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寶珠,柏寒坐在電腦前流覽網站,寫點什麼的心思又冒出來。幾年時間過去了,在蓬萊度過的日日夜夜不但絲毫沒有褪色,反而日漸鮮明;活下來的夥伴和逝去的舊友,十八個任務結交的新朋友,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總是不經意間浮現在腦海裡。

  筆仙世界裡倖存的女生怎麼樣了?泰坦秘境中的美杜莎依然動輒把別人變成石頭麼?鬼王墓裡的彌塵大師和石生活下來了麼?青木原樹海裡的大黑狗舊主人小田切助先生還好嗎?撒哈拉沙漠裡的小鐵珊結婚了吧,堂姐鐵芸和顧隊怎麼樣了?泉眼好起來了麼?不夜城裡的羅智明可還等著我拜入蜀山派呢。夜行僵屍裡的彭玉明祖孫在倖存者基地過得不錯吧?德古拉伯爵裡那個漏網之魚阿爾曼被抓住沒?苦海幽州裡的宋振秋從此和妻兒幸福生活在一起,兩腳羊裡的趙琴娘和張黎明也團聚了,徐福東渡裡的孟寒山和柳冬兒也轉世了吧?酆都裡的關星瀚拜入巫山派門下沒?玩偶島裡朱利安和米婭兩個布偶還在島上麼?百鬼夜行中的安倍晴明可還為綠衣裳女郎傷心麼?

  許許多多念頭像蒲公英種子一般飛揚在柏寒腦海,她閉上眼睛,忽然彎下腰去一手一個把兩隻滿地溜達的小龍拎到面前:這兩年它倆一點都沒消停,卻只找到一個三個頭顱的怪鳥,本事越發大了。

  「小青小藍,乖,聽我說。」她認真地盯著面前四隻射著金光的小眼睛,「咱們在蓬萊的時候,經歷過十八個世界,哎,你倆隻經歷過後面的十四個啦。」

  兩隻小龍點點頭。

  柏寒摸摸它們,「你倆有沒有辦法帶我回去?隨便哪一個都行。」

  這個問題像是難到了兩隻小龍,互相望了兩眼,商量似的低聲叫了幾聲,沒點頭也沒搖頭,忽然張開四隻翅膀飛到她面前。

  相處日子久了,柏寒早就明白它們的肢體語言,試著猜測:「你倆可以做到,但是現在不行,對不對?」

  眼瞧它倆連連點頭,柏寒眼前一亮,「什麼時候?」卻見它倆又用力搖頭,想來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給你們守元丹吃,好不好?」兩隻小龍又搖搖頭,想來還不到時候。

  有希望總是好的。

  瞧著它倆趕著地板上的寶珠滿地亂跑,柏寒又坐到電腦前。第一場任務是行屍走肉,我是怎麼跑到高鐵上,又是怎麼遇到百福的?嗯,那天我辭了職,卻隻買到從北京到杭州的臥鋪,張彥李程還到車站送我來著。好像還看了場電影,是《七月與安生》?

  半個小時之後,柏寒洩氣地伸個懶腰,走到陽臺曬太陽--寫東西可真難,她寧願施展拳腳和敵人打一架,或者指揮大黑狗和陰魂野鬼搏鬥,也不願意和筆桿子打交道。

  怪不得李程能掙大錢,哎,不過按照他的神奇思路,自己可也寫不來。給母親家打個電話,哄了女兒幾句,再打開朋友圈看看,雷雪家厚厚穿著自己托百福買的新鞋子神氣的很,在地板踩來踩去;楚妍家胖胖又長高了,像個小大人似的吃冰淇淋。

  堅持,堅持!她又溜達回電腦前,磕磕絆絆磨磨蹭蹭總算把第一篇擠出來了,真是廢了姥姥勁兒。注冊登錄,想上傳網站--哎,還得有個名字,叫什麼好呢?《我在蓬萊的日子》?《我和大黑狗小青小藍的日記》?《戰鬥在蓬萊》?

  算了算了,還是隨大流吧。柏寒打開經常打發時間的晉江網站研究,李程說是無限流?嗯,她打開相應頻道琢磨起來,滿螢幕末世星際美食無限流,簡單直白的很。

  得有無限流,還得有末世,還得和列車有關--我們一直在車上折騰嘛。柏寒皺緊眉頭,終於決定下來:幾分鐘後,《末世列車[無限流]》便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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