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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五他靠劇透為生[穿書]》第36章
  第36章 花好

  蕭木乃伊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又被時樂按了下去,不耐煩道:“讓你別亂動,傷口裂開還得給你縫上。”

  如此說著,時樂就要去解開縛在他身上的布條準備換藥,蕭執眼神閃爍,眉頭擰了擰道:“讓他們先出去。”

  他說話聲音不小,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葉知行說去買些吃的便離開了,秋覺端著藥碗跟在其後。

  “時樂。”

  “嗯?”

  “我還有多久能恢復?”

  血從白棉布裡滲了出來,時樂儘量輕的解開,藥粉黏在血肉模糊的傷處,觸目驚心。

  “皮肉傷倒好說,但你傷了根骨,最快也得三五個月。”

  聞言,蕭執沉吟了片刻,冷聲道:“能不能再快些?”

  “這就看你自己的恢復了。”

  “這次事情鬧得不小,我擔心行蹤暴露,塗煞宮那些叛徒尋來找麻煩。”

  時樂一臉活該道:“怕麻煩,還圖一時痛快?”

  蕭執一噎,本想說人不是他殺的,話到嘴邊又作罷,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人信了。

  “待我在南桑國恢復了修為,他們尋來正好,新仇舊恨一併算了。”

  “……”

  “到時候你同我回塗煞宮,我給你恢復侍見之職。”

  時樂笑了,他也懶得跟這自以為是的傢伙廢話,將纏在手上的棉布條打了個巨大的蝴蝶結,誇張又滑稽,在蕭執背上真如兩隻蝴蝶大翅膀。

  蕭執皺眉:“你笑什麼?”

  “你的侍見,我可做不來。”

  “為何?”

  “你忘了?你早把我修為廢了,我這種廢物入不得你們塗煞宮?”

  狹長的眸子閃了閃:“我想辦法給你恢復。”

  “算了,我對那些沒興趣。”

  時樂敷衍道,收拾換掉的髒布條就要離開,那邊動作遲鈍的蕭木乃伊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時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壓在了身下。

  “……”

  胸口處新包紮的白棉布一點點被嫣紅浸透,時樂眉頭皺了皺,並沒有過於用力的掙扎,倒是想看這傢伙傷成這樣還能玩什麼把戲。

  “你一日為塗煞宮人,這輩子都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蕭執的語氣冷且認真,時樂卻沒半分畏懼,只微微眯起眼笑:“大小姐,腿長在我自己身上,離不離開不是別人說了算的。”

  “那我——”說到一半,蕭執又頓住了,若是從前,「那我把你腿打斷」這種話他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可如今面對時樂,他遲疑了。

  時樂依舊笑得無所謂:“把我腿廢了?還是再給我下毒?”

  蕭執眨了眨眼睛,放低聲音道:“把你手腳都鎖了,讓你哪裡都去不了。”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時樂怔了怔,對方的呼吸撲在他嘴唇上,又濕又熱,或許因為在忍耐傷痛,蕭執喘得比平日急許多。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張好看又蒼白的臉近在咫尺,時樂錯覺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出深刻又炙熱的情感,他不明所以,心跳也在對方的注視下快了幾分。

  時樂受不了這樣的目光,投降般側過了臉,雙手推開蕭執的肩膀:“別胡說八道了。”

  “……”

  “你若真如此對我,我就算把塗煞宮的屋頂掀了地蹬裂了,也會逃出來的。”

  “隨你掀隨你蹬。”蕭執又被他按回榻上,喃喃道。

  橫豎他嵬國靈石金銀無數,錢從來不是問題,即使時樂把他整個宮殿燒了,他再建十個八個的都不是問題。

  他不心疼錢,可時樂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害怕了——

  “狗急了還會跳牆,你若真封了我活路,大不了一死唄。”

  時樂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他可惜命了才不會輕易去死,可蕭執心口卻猛地一跳,鈍重又鮮明的痛感一點點蔓延開來,比身上的傷處疼多了。

  過了許久,時樂都收拾好沾血的棉布條準備出去了,蕭執才低低道了句:“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什麼……?”時樂早把方才的對話忘得七七八八的,乍一聽很懵。

  蕭執卻不願再重複,只淡淡的道了句沒事。

  過了半月,蕭執幾乎已經不用施藥了,但因他這傷又是買名貴藥材又是買進補食物,盤纏用了大半。且這一船人除了秋覺外,都是花錢如流水的主兒,或許真是自小不愁吃穿慣了,將錢財視為身外物,心裡沒半分逼數。

  葉知行如此,蕭執更是如此,吃穿用度都要挑最貴的,葉知行還知粗茶淡飯修身養性,蕭執真是半點委屈都受不得,時樂作為“前輩”,很是心焦。

  沒多久,葉知行帶身上的盤纏用光了,連船都賣了走陸路,這仙風道骨的道長還沒譜兒,望著一桌沒付錢的菜飯,只十分抱歉的笑笑:“我忘了沒銀子這事兒,無妨,我同掌櫃說說。”

  時樂扶額,眼睜睜的看著葉知行溫和客氣的同掌櫃道歉,還將身上的仙器做了抵押,無奈的歎了口氣。

  冷眼旁觀的蕭執不動聲色:“我從白三公子身上拿的錢用光了?”

  時樂一言難盡的望著蕭執:“為你買藥買吃的,早沒了。”

  頓了頓突然笑道:“我說,蕭大小姐。”

  “嗯?”

  “你不是有能耐麼?這一路上的盤纏,就靠你了。”

  “……”

  時樂翩然一笑,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我給你出個主意,繼續畫春宮。”

  他並非說說而已,為了生計,時樂終於和蕭執再度聯手畫起了春宮,一路走一路賣,生意相當不錯。

  蕭執預料之外的沒太多怨言,為了省房錢,一路上蕭執執意要和時樂一屋,葉知行和秋覺各人一屋,葉知行本想勸時樂無需委屈自己和蕭執住,但念在自己沒有掙錢能力,萬分不甘的閉上了嘴。

  其實時樂並不覺得委屈,他曾和蕭執一起住了大半年了,對方除了潔癖外,睡覺安分人也安靜,兩人夜裡時常徹夜徹夜的寫春宮畫春宮,蕭執的畫功飛速進步。

  時樂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蕭大小姐筆下的春宮,人兒幾乎看不出性別特徵,他調侃:“大小姐,你這畫的姑娘臉蛋不夠柔和,倒有些像男子了。”

  蕭執無所謂道:“我沒見過多少姑娘。”

  時樂笑:“你的女裝,就是頂好看的姑娘。”

  “滾。”蕭執還是那副冷冰冰的姿態,日常用度還是一樣鋪張,但時樂也不說什麼,畢竟畫全靠他。

  因念及秋覺年紀小生性單純,葉知行又是修行之人,時樂從不將他們的春宮給兩人看,秋覺看前輩神秘叨叨的,就笑:“蕭公子與時哥哥兩人賣畫,倒有些像……”

  話說到一半猛然覺得不對頭,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像什麼?”時樂追問。

  秋覺咬了咬唇:“像……夫妻店。”

  眾人皆愣了愣,時樂回過味兒來,輕輕的拍了拍秋覺的腦袋:“混小子,學壞了。”

  一路言笑晏晏下來,加之越往南天氣越暖和,時樂錯覺此次尋南桑國舊址的任務,簡直就像是在春遊,似乎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豐衣足食,和樂太平,只蕭執陰晴不定的脾氣讓他有些頭疼。

  剛開始兩人雖同住一屋,但都是分單雙日輪流睡榻上,後來不知那大小姐哪裡出了問題,到他睡地上的日子也生生往時樂榻上躺,時樂怎麼推他都推不下去,索性自認倒楣被擠得貼著牆睡。

  好在蕭執睡覺不亂動,倒是時樂經常手腳搭在對方身上,好幾次還撞在對方懷裡,這種情況出現,時樂又少不了挨得蕭執一頓不痛不癢的揍。

  而揍人的人,明明心裡甜滋滋的。

  “你講點道理,是你來擠我的床,到頭來還怨我睡覺不安分?”

  蕭執怎麼會同他講道理,只冷聲:“投懷送抱。”

  “……”時樂冤枉得很,冤枉得葉知行都看不下去了,幾次提議讓時樂同他住,他不介意睡地上,男主如此溫文有禮,時樂又怎麼好意思,自然是都回絕了。

  最可怕的是,時樂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患了夢遊的毛病,即使是他睡地上的日子,第二天醒來鬼使神差的就躺在了榻上,有時還枕在蕭執的手臂上……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時樂醒來以為在做夢,兩人相對而臥,視線相交,時樂尷尬得無言以對,對方也是一臉不悅不言語。

  半晌,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怎麼回事?”

  時樂搖頭,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躺在榻上的,只得硬著頭皮調侃:“莫不是夜裡你夢遊,把我抱上來了?”

  聞言,蕭執深吸一口氣,面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沉吟許久,嘴唇微啟,道了聲呸。

  如此五次三番,也不知是誰夢遊,兩人也都不在意了,只大多數時候時樂搶被子,蕭執起床噴嚏不斷。

  三月十五,長夏城的藩蓮酒上市了,眼見這夜花好月圓,時樂打了酒回客棧,四人支起一張小方桌在中庭,難得雅興賞春月喝藩蓮酒。

  蕭執早早喂時樂吃下解藥,還乘機摸了一把對方的唇,時樂不知,他現在吃的不過是尋常的糖丸,浣滅蠱早解了。

  可蕭執想嘗嘗藩蓮酒,時樂不讓,說他身上傷口未癒合,吃了酒先前的苦藥就白喝了,蕭執不樂意,卻也不反駁,吃了幾塊點心就先回屋修行。

  中庭餘下他們三人,秋覺是滴酒不沾的,時樂也很克制的喝了幾杯,而這也葉知行卻一反常態,喝了時樂為他斟的兩杯不算,自己伸手還要去拿酒壺,頗有點借酒消愁的意思。

  “葉道長你……”

  葉知行自小不沾酒,可以說毫無酒量可言,時樂看他的神情已有三分醉態,正欲出言提醒,不想葉知行莞爾一笑,比起往日的沉穩克制,更添了幾分不羈的煙火氣:“前輩說過,偶爾可以不用顧及這麼多的。”

  視線相交,時樂通透的笑了:“是,今夜葉道長敞開了喝,醉了也無妨。”

  他這個人,本也不喜講究什麼規矩,浮生若夢聚少離多,如今有月有花有酒,還顧慮這麼多做什麼。

  於是時樂和葉知行趁著花好月圓,你一杯我一杯,把半壺藩蓮酒灌下了肚。

  時樂本是喝了酒臉不紅的類型,葉知行更是,明明一雙眼睛都彌起水霧了,臉還是白煞煞的,他突然抬起眸子,眸中映了酒色月光:“前輩,若我醉了,會如何?”

  時樂還清醒得很,笑:“不如何,我送你回房休息。”

  “回房之後呢?”

  “睡一覺明兒酒就醒了。”

  “那……前輩今夜可以陪我到酒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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