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羅飛的劍和路雲飛的劍,都砍在那塊碧玉上。
世上沒有任何玉石,能夠抵擋得住這兩劍,這塊碧玉當然也不例外,立刻一分為七八塊,向四下激飛開去。
羅飛與路雲飛同時住手。
雷季霖卻已一聲朗笑,打了個哈哈,走了過來抱拳道:“兩位果然英雄出少年,雷某佩服卜佩服!”
羅飛道:“你就是雷季霖?”
“正是”
“聽說你想殺雷萬英?”
“不錯。”
“為什麼?”
“雷萬英專橫霸道,逼壓同姓宗親兄弟,作威作福,就算我要殺他,也不是一件很不對的事。”
“胡說!”
“難道你認為雷萬英不該殺?”
雷季霖不由一怔,沉吟了一會道:“如果比你先殺雷萬英的人,是公子堡堡主的話,你也要殺曲堡主?”
“曲君武算什麼東西?我若敢殺雷萬英,早就殺了。”
“好狂妄的少年。”
羅飛冷冷地道:“你回去告訴曲君武,雷萬英絕對活不過今年臘月,但你也最好告訴他,別去碰雷萬英。”
雷季霖一怔,正要說話。
只見羅飛眼中流露出一種怨毒無比的光芒。冰冷地道:“因為我要親手將他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
雷季霖一凜,他忽然發覺,眼前這個黑衣青年,果然是一個值得令人感到害怕的復仇者。
現在他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自己不是雷萬英。
如果雷萬英知道世上有一個羅飛這樣的人,對他恨之入骨,欲食其肉,喝其血取其心的復仇者的話,他一定會連睡覺都心驚肉跳。
可是,雷季霖並不知道羅飛為什麼這樣痛恨雷萬英?
羅飛和雷萬英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雷季霖找羅飛,是要請他回去公子堡見曲君武,結果,羅飛並沒有讓這位雷大老闆失望,羅飛答應了。
小小酒館門外不遠處,早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在恭候著他,雷季霖恭謹禮貌地請羅飛上了馬車。
羅飛道:“你為什麼不上來?”
雷季霖露出一個神態曖昧的笑容,低聲說道:“如果雷某也上車,未免太沒趣了,我還是騎馬隨後好一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了車就知道了!”
羅飛不再追問下去,掀開車廂的扇門,車廂裡竟然有個很騷媚,很美麗動人的姑娘本裡面。
這種姑娘,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身魂飄蕩的。
羅飛明白了,為什麼雷季霖有舒服的馬車不坐,寧願騎馬隨在後面的原因了。
車廂雖然不大,但已堆放著三件最誘人的東西,這是不但有個美麗嫵媚,風情萬種的姑娘,同時還有一箱珠寶和幾罈美酒。
這一箱珠寶的價值,已足夠買十幢房子,千畝良田,做為富甲一方的大富翁。
還有那幾罈美酒.其中有一壇已經開泥封,就香四溢,小小酒館的千日醉若和這種酒一比,簡直比醋還不如。
可惜羅飛並不喜歡喝酒。
他不但不喜歡喝酒,連珠寶也毫無興趣。
還有那個女人呢?
羅飛會對她怎麼樣?
小小酒館裡,路雲飛目送著羅飛踏上了那輛等著他的華麗馬車,由雷季霖和五公子等人集擁著離去。
路雲飛忽然轉向了兆雄道:“我實在有點擔心!”
丁兆雄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在為雷萬英擔心,恐怕他真的會被羅飛殺死?”
丁兆雄嘆了口氣,道:“雷萬英是老江湖了,你看他個笨人嗎?”
“他當然不笨。”
“所以無論任何人替雷萬英擔心,都是多餘的,比起擔心自己會忽然發大財更加多餘。”
“難道你擔心的人是羅飛?”
“不錯。”
“你覺得這個年輕劍手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本來沒有什麼地方不妥,他劍法高強,人也聰明,而且懂得佈局。”
“你看出他在布什麼局?”
路雲飛沉吟一下道:“如殺你和雷萬英有血海深仇,你會不會在殺他之前到處宣揚,說你要殺他?”
“不會,我絕不會打草驚蛇。”
“但羅飛現在卻剛好和你的想法完全相反,難道你不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
丁兆雄的眼睛一亮,他突然一拍桌子,道:“他的目標,並不是雷萬英,他甚至與雷萬英毫無仇怨。”
路雲飛點點頭,道:“不錯,這完全只不過是他布的一個局,目的就是希望混進公子堡去。”
“因為曲君武曾表示過,任何與雷萬英為敵的人,就是公子堡的朋友,所以羅飛就到處找雷萬英的人作對,騙取曲君武對他產生好感。”
“你說的一點不錯。”
“但他這種做法,究竟目的何在?”
路雲飛皺皺眉道:“他的目的何在,是另一回事,問題是他這種手法,能否騙得過曲君武的眼睛?”
“以你看,曲君武會不會看穿他的把戲?”
路雲飛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也希望不會,只可惜曲君武實在是一個很精明的老人。”
“所以,羅飛現在已變成了一隻羊。”
“他正在送羊人虎口。”
在公子堡的大廳裡,曲君武笑容可掬,和藹可親地招待羅飛。
曲君武心情好的時候,和一般普通人並無什麼分別,有時候看來,甚至比許多心地善良的老人家還要和藹可親。
如果路雲飛也能夠看見曲君武這張笑臉的話,他一定不會把這麼一位慈祥的人形容為一隻吃人的老虎。
老虎就算會有笑容,也絕對不會笑得這麼令人感到親切吧!
曲君武將公子堡裡每一位身任要職的重要人物,都介紹給羅飛認識,簡直就把他當作是遠遊歸來的兒子一樣看待。
羅飛原本冷冰冰的一張臉孔,在曲君武的慇勤招待之下,居然變得溫和友善了許多,他甚至和曲君武有說有笑,無話不談。
曲君武忽然道:“雷老闆剛才告訴我說,你把車廂裡的那個女人像粽子般的綁著,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羅飛道:“有。”
“你嫌這個女人不好?”
“她很好。”
“那你是……”
“她有個我討厭的毛病。”
“什麼毛病?”
“她喜歡對男人毛手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