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
“是修羅宮主本人……”
“不會是修羅官的人,如果他們知道內務總管的事,不會奇襲,盡可傾全力將三清觀給踏平。”
“看不見敵人,太可怕了!”
“這件事,我已經飛訊請示,我們的行動暫時停止,設法查出對頭是誰,否則,無法向主人交代。”
“可是……”
“可是什麼?”
“對頭如果不再行動,碰了面也不認識,根本無從查起。”
“砰!”莫掌櫃重重拍了一下茶几.眼中厲芒畢射:“你們做了十幾年秘探,辦過不少事,連半點經驗都沒有?”
“是!”
週三媚垂下目光,不敢正視莫掌櫃。
“想一想,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扎眼人物,或是什麼反常之事?”
“只有一個人可疑?”
“誰?”
“一個來歷不明的劍客,本來是修羅官追緝的對象……”說著,把月老詞歐少白被救的經過說了一遍。
莫掌櫃的臉沉得像鐵板,久久沒開口,他在分析這件事。
房裡的氣氛令人窒息。
半晌之後,莫掌櫃才又沉重地開口。
“假設那神秘的劍客便是對頭,三清觀並非江湖幫派,他下了手.定然是知道了我們的來路,照這樣,他救歐少白是另有打算了,能找到此人麼?”
“這……如果多布眼線,會找到的。”
“修羅宮也在找他?”
“是的,還有個無名花,他們可能是一路。”
“無名花?”
“新出道的,人長得相當美,不常見的尤物。”
“修羅宮原本找的是無名花,因為那神秘劍客救了她,所以連帶找上,真正原因,歐少白也不知道,是該官的最高機密。”
週三媚可能站久了腿酸,挨著桌子把半個屁股放在椅上。
“男女二人都沒名姓,來歷不明?”
“是的。”
“身手高低也是個謎?”
“是的。”
“嗯!我有個判斷,這對男女,可能是修羅宮秘密網羅的高手,所以香主以下的人全蒙在鼓裡,追捕是障眼法。另方面,歐少白的身份可能已被揭破,對方表面上故作不知,利用他來挖我們……”
“這麼說……情況相當嚴重了?”
“這件事的開端是在月老祠?”
“是的。”
“祠裡有什麼扎眼人物?”
“一個老廟祝,附近人都認識他,管香火很多年了。”
“我有辦法追查!”說著拍了三下手掌。
一個面目陰沉的中年人應聲來到門邊。
“掌櫃的有什麼吩咐?”
“老七,帶兩個人去辦事,天亮之前鳥不出窩,是最好的時辰!”
“請指示!”
“進來!”
“是!”
“三媚,你先回去,一切待洪老七查出眉目再說,你仍賣你的菜!”
“是!”
週三媚退出房去,洪老七走近莫掌櫃,躬下身,把頭俯過去,莫掌櫃低聲指示他行動的要領,洪老七臉色逐漸緊張起來。
四更將殘,路雲飛來到了月老祠,直接進人江老頭的房間,江老頭警覺極高,路雲飛才推開門,他已一骨碌坐了起來。
“是公子,怎麼這個時候來?”
“有事!”
“噢?”
“冷姑娘呢?”
“走了,她說……要找公子。”
“她的傷全復原了?”
“是的,公子就是為了她才回……”
“不,另外有事,我已找到了宴客單上的第二位客人,但‘仙劍’杜飛熊仍未出現。”
“公子是說卜大慶的拜把兄弟‘兀鷹’莫羽?”江老頭老眼放光。
“一點不錯,迎賓客棧的掌櫃。”
“啊!這實在想不到,身份掩護得太好了!”
“他的手下馬上就到,你好生應付,他們想掏我的底……”聲音低了下去,變成了悄聲細語。
路雲飛商定江老頭應變的方式。
五更初起。
西偏的月亮已經沉到了樹林後面。
月老祠的大門外,來了五個不速之客,其中一個身著長衫,手裡挽了個香燭籃,另外四個都是年輕力壯的短打扮漢子。
五個人全都帶了兵刃,長衫人指點一番之後,四個短裝漢子散開,矯健地分佈到月老祠的四周。
長衫人進人祠裡。
一正兩偏,加個後進,長衫人巡行了一遍,回到正殿,大聲叫喚道:“燒頭炷香啦!有人嗎?”一連嚷了三遍。
半晌,江老頭才揉著睡眼,哈欠連天的走出來。
“天還沒亮明!是哪位……”
“你老是管香火的?”
“唔!客人是……”
“準備替大兒子說親,先來搶炷頭香,求月老作主,娶個好媳婦!”
“啊!啊!點香上供吧!”
江老頭接過長衫客手裡的竹籃,把神前燈剔亮了些,然後熟練地擺上果餅,點燃了香,遞給長衫客道:“客人,你自己上香通誠吧!月老很靈驗的,准保佑您成就好姻緣。”
長衫客接過香。
“祠裡只你老一個?”
“唉!命苦,孤寡一個,注定的侍奉月老的香火,成就別人!”
長衫客上香跪拜,唸唸有詞。
就在此刻,一個持劍的漢子,竄到了兩人身前,江老頭驚叫一聲,連連後退。長衫客站起身來,嚇得香也掉了。
江老頭打著哆嗦道:“大爺……您……您……高抬貴手,老漢孤寡一個……什麼積蓄也沒有……”
長衫客正想開口,大漢一抖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長衫客嚇得直追到殿角落裡,直發抖。
大衫劍指江老頭道:“老子有個表妹,被人誘拐了,聽說藏在這祠裡,說,人在何處,不然老子宰了你。”
江老頭連連作揖道:“大爺,沒這回事……”
“你不說?”劍指向江老頭心窩。
江老頭兩腿發軟,坐了下去,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有沒有這回?”
“沒……沒有,老漢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