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沈甘藍之死
沈甘藍點點頭,自己心中有愧,便連忙答應了,小心地攙扶著佐籐太太望著街角的房子走去。
「佐籐太太,不知道佐籐先生在家嗎?」沈甘藍隨口問了一句。
佐籐太太卻溫婉地笑了笑:「他不在家,昨晚和你爸爸喝醉了酒,今天中午才醒過來,現在已經已經趕往比賽場地去觀戰去了。哦,對了,你也不要叫我佐籐太太了,太見外了。我叫韓肜,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韓肜。」沈甘藍念叨了遍,反應過來,「啊,原來你也是Z國人。」
韓肜笑著點點:「怎麼,你以為我同佐籐君結婚了,就該是R國人嗎?」她頓了頓,語氣之中顯出點甜蜜來,「他是我讀書時比我高了一屆的師兄。讀研的時候,導師忙,課題很多都是佐籐君帶著我做的。」
沈甘藍見她言談舉止溫和,又是本國人,於是之前就是因為佐籐的關係對她那一點點戒心也沒了。加之又聽說佐籐如今也不在家中,便更加愉快地扶了她往房子裡走。
等沈甘藍扶著韓肜進了她家的客廳,韓肜又留她下來喝茶,沈甘藍看了看時間,想著距離下午的比賽還有一段時候,又不放心韓肜扭傷了腳一個人呆在家裡就笑著點頭答應了。
她見韓肜掙扎著又要起身燒水,忙攔住她道:「別,你別忙乎了,我來吧。」
韓肜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哪有讓客人自己去找水喝的道理。」
沈甘藍忙說道:「是我才不好意思呢,害你扭傷了腳,你都沒責怪我。我是水系異能者,24小時自帶水源,沒事。該我請你喝水呢,不如就試試我這個水系異能者放出來的水合不合你的胃口吧?」
韓肜抿著嘴輕笑:「必然是極好的。」她指了指櫃子上的一套茶具。「就用那個盛吧。」
沈甘藍聞言站起身去櫃子裡將那套茶具拿出來,是一套的青瓷冰紋梅子圓形杯,極有和風的意境,拿在手中碧綠通透,竟是在末世之後難得保存完整的整套茶具。
沈甘藍瞧得喜歡,因此小心翼翼地擺在桌子上,然後往裡面注入了清水。兩盞玲瓏剔透的茶盞在清水的掩映下更顯地令人愛不釋手。
韓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甘藍微微一笑,舉起自己面前的那個杯子細細摩擦了下才喝了下去,她放下杯子。見著面前坐著的韓肜嘴角映出的笑意。不由地隨口問道:「韓肜,恕我多嘴問一句,你好像並不是異能者啊?」
韓肜點點頭笑道:「我確實不是異能者,不然也不會那樣弱不禁風被你輕輕地一撞就撞倒了。哎,末世之後要不是佐籐肯收留我。我也不能過上如今安全平穩的生活了。有時候在想,佐籐君真是個好人啊。」
沈甘藍聞言卻有些不懈地撇了撇嘴,自從上一次三個人一起摸到那顆詭異的石頭之後,沈甘藍憑著腦海中那些快速閃過的印象,幾乎就可以確認佐籐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和R國的復國軍有關,而且關係匪淺。見著韓肜這樣溫柔善良的女人,她忍不住提醒道:「韓肜,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你要當心啊!」
韓肜愣了愣,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了,只是她的反應落在沈甘藍眼中卻是有些奇怪。韓肜聽了沈甘藍這樣的話卻沒有變色,只是捂著嘴哧哧地笑了數聲,指著沈甘藍空出的水杯道:「你再喝一杯,我告訴你個秘密吧。」
沈甘藍心頭閃過一絲疑竇。但總覺得這水是自己放出來的因此也沒有多想,就照著韓肜的話又多喝了一杯,她放下杯子,托著腮笑嘻嘻地道:「這下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秘密了吧?」
沈甘藍的目光不經意間又往桌子上掃了一眼,順口說道:「咦,韓肜,你自己可一口水還沒喝呢?可是這水不和你的……」話說到一半,沈甘藍忽然有些悟到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得酸軟下去,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地了,「你……」
對面坐著的韓肜笑得分外嬌艷:「這個秘密你大概現在也已經猜到了吧,其實那天你看到的應該是我的記憶,不過好像某些人把那些景像當成了是佐籐君的記憶了。呵呵,你猜錯了,其實我才是那個和R國復國軍有關係的人。至於佐籐……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惜,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太晚了。同你收到的我的記憶一樣,我看到的也是你的記憶呢,沈甘藍小姐。那幾串有神奇作用的水晶手鏈,還有隊長和軍師兩個人想要拿走你的綠水晶手鏈結果卻被你狙殺的事我都看到了。不過這一次,你可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那些個笨蛋,竟然不知道人哪怕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嗎?他們竟然會讓你和那個甄翰孜逃脫,真是枉費了那樣好的機會。不過這一次我卻不會如此了,我雖然不是異能者,但卻是擁有研究生學位的藥劑師。你知道嗎?在末世裡我從R國逃出來,隨身攜帶的可是我們R國實驗室裡剛剛才研製出來最有效果的毒藥。沈甘藍小姐,看來這一次你是必死無疑了!」
她對著面前已經撲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沈甘藍微笑著說道。之前那個被沈甘藍拿在手裡玩捏的青瓷冰紋杯被失去意識的沈甘藍失手丟在了地上,裡面還剩下一點點的水慢慢流出來在地板上與地板作用發出哧哧的聲音,還伴隨著一絲絲的白煙飄起。
韓肜站起來,神色冰冷,望著倒在地上的沈甘藍冷笑一聲:「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自以為是你自己放出的水就可以沒問題地喝下去嗎,哼,那天從拍賣會裡回來之後,我就開始佈置下了,將毒藥下在茶杯中,等的就是這一刻,還以為憑自己的力量只怕要付諸流水了,沒想到你今天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麼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韓肜望著沈甘藍的身體中漸漸消逝的生命力,眉心漸漸凝起。其實她剛才對沈甘藍說得大多數都是謊話,她並不是什麼Z國人,而是徹頭徹尾的R國人。
末日病毒爆發之後,R國境內逐步淪陷,她是最早一批攜帶著大量國內物資從R國撤退到大陸上來的人。而她和佐籐也並不是讀研時才認識的師兄妹關係,他們家在R國的時候就是鄰居,因此她通過佐籐在R國父母臨終之時留給她佐籐的聯繫方式和地址,終於讓她在離佐籐之前讀書城市不遠的太倉基地找到了他。
韓肜的名字其實也不叫韓肜,而是市原悅子,所有關於自己的Z國身份和名字不過是她編出來用於欺騙沈甘藍來降低她的警惕心的。
之前通過觀看沈甘藍記憶在她腦海中的播放,讓悅子已經清楚地明白了沈甘藍對於R國人,尤其是與復國軍有染的R國人警惕。
因此今天巧合遇上沈甘藍之後,悅子也連忙解釋自己其實是Z國人,希望沈甘藍能乖乖地跟著她回家去。
但誰知道竟然那麼走運,沈甘藍對自己沒有一絲懷疑,到後來悅子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沈甘藍竟然把佐籐錯當成了復國軍的人。
想到這裡,悅子面露譏諷,輕輕冷笑了下。佐籐那個呆子,自己曾經數次有意無意地和他提起過R國復國軍的志向,誰知道他竟然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言談之中對於在Z國構建一個嶄新的R帝國竟然沒有一點期待和振奮,反而多次勸自己遠離那些R國復國軍。
她微微閉上眼睛,眼前又一次出現了四個月之前,他們全家坐上軍艦從R國逃出來時的景象。行到半路的時候,變異鯊魚群結隊出現,哪怕是鋼鐵鑄就的軍艦也在數百條變異鯊魚的圍攻下翻船。
爸爸是當時R國軍隊中少有的二階異能者,毅然帶領著那些視死如歸的軍人吸引主要火力,讓自己和媽媽還有一些軍隊的家屬們坐上了逃生船趁機離開。
那一別只會她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和那些軍人們,只有漫天的槍炮聲、滿目的鮮血常常還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救生艇在太平洋上漂泊了整整十多天,隨著食物和淡水的漸漸耗盡,船上的人終於忍不住為了最後一瓶水而開槍殺人,而讓她沒有想到的卻是首先動手的卻是她曾經最溫柔善良的媽媽。
媽媽在殺光了救生艇上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之後,抱著她久久痛哭,而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媽媽求死的心意,還害怕地尖叫起來。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在救生艇上媽媽最後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眼中含著眼淚,但語氣卻極為堅定地對自己道:「悅子,你要堅強。媽媽和爸爸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你是我們之中年紀最輕,體力最好的,媽媽在你身上看得到祖國的希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國復國的希望就拜託你了!」
「砰!」槍聲響起,悅子再一次冷汗涔涔地從痛苦地回憶中驚醒,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更加寒冷,盯緊了氣息已經變得極為微弱的沈甘藍,握緊了拳頭,喃喃自語道:「爸、媽,我一定會完成你們的遺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