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來，來， 擺個姿勢。」許俞這流氓拿著手機不知何時來到謝樓跟蘇荷這裡， 見他們兩個人在接吻， 蹲下來就拍。蘇荷緊緊抓著謝樓的襯衫， 臉紅得滴血， 謝樓翻身把蘇荷抱起來， 盤腿坐在沙灘上，一腳踹飛了許俞的手機。

　　許俞哈哈一笑，跟著盤腿坐下。謝樓拽過一旁的薄紗，將蘇荷裹在裡面， 蘇荷身上的泳裙幹了許多， 就躲他懷裡。

　　龍琴拉著她男朋友也走過來， 圍著圈子坐著，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小時候丟手絹的坐姿？」

　　許俞笑道：「誰玩過這麼傻逼的遊戲啊？」

　　蘇荷從謝樓懷裡舉起手，「我。」

　　頓時其他人哈哈笑了起來， 謝樓將她白皙的手給拉了回來， 拉著環住他的腰， 說：「別隨便伸手出來， 腳也不行。」

　　她皮膚白， 一伸出來就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蘇荷哦了一聲， 有點懶懶地靠在他懷裡。

　　龍琴有些羡慕， 立即往她男朋友那兒依偎去。周成跟陳曜兩個人也走過來， 身上都圍著黃小鴨的游泳圈， 手長腳長的， 看起來特滑稽。

　　「怎麼都在這啊？是海水不好玩嗎？」陳曜說著一屁股坐下，周成拎著瓶王老吉也坐下，仰頭喝了一口。

　　許俞笑著道：「玩累了，坐會聊聊天唄。」

　　陳曜掃了蘇荷跟謝樓一眼，嘖一聲：「有什麼好聊的？」

　　*

　　「聊點兒未來？」龍琴說這話，看了眼她男朋友。她男朋友順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龍琴眼眸突然有些濕潤，依偎到他懷裡。

　　她大四了，還有兩個月畢業。

　　這一年是她自己偷來的，本來家裡讓她趕快到京都實習的。

　　她為了他才留下的。

　　而她男朋友現在才大三。

　　許俞攤手：「我嘛，明年下半年交了論文後就出國啦。」

　　周成：「我嘛，暑假就要上班啦。」

　　另外一個男生歎氣，「我也得出國，所以剛剛分手。」

　　「哦，差點忘記了，你可是失戀者啊，怪我少關心你。」許俞一聽，笑著攬住那男生的肩膀，從旁邊拿了一瓶啤酒，打開了給那男生。那男生仰頭喝了一口，眼眶竟是有些發紅。

　　周成看了陳曜：「這裡最幸福就你跟謝樓還有蘇荷三個人了吧？」

　　已經有自己的公司，還開得不錯，畢業就留在本市，也不用為工作奔波，簡直不要太羡慕。

　　陳曜轉著啤酒瓶，「有什麼好羡慕的？到畢業都沒有一個女朋友....」

　　偏偏心裡還藏著一個人。

　　想起來就心酸，想哭。

　　他這一說，其他都沉默了。紛紛看向蘇荷跟謝樓，謝樓挑了挑眉，「看我們做什麼？反正我畢業就訂婚。」

　　「靠？」

　　「啊？」

　　「這麼早？」

　　一群人驚得要掉下巴，龍琴遲疑地問道：「跟蘇荷？」

　　謝樓：「廢話。」

　　蘇荷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探出腦袋搖頭：「沒有，沒有，還沒定下來。」

　　謝樓摟著她的腰一個用力。

　　蘇荷驚呼了一聲，仰頭撞進謝樓略帶陰霾的眼神，他指尖壓住她的嘴唇：「畢業即分手，你是想要這個嗎？」

　　蘇荷：「.....神經，我不是也在海市嗎？」

　　謝樓冷著臉，沒有吭聲。

　　就一直壓著她的嘴唇，還輕輕地揉著。

　　*

　　其餘的人見狀，沒敢吭聲。對於這兩個人的戀情，他們知道得不多，只是沒想到謝樓居然動了訂婚的心思。

　　算起來，謝樓也才二十二歲，等畢業了恰好二十三歲，人生又剛剛開始，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在大學裡談的戀愛，能走到最後的實在太少了，畢業季分手的一大堆，幾年後再相遇，身邊的人早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了。

　　龍琴笑著說蘇荷：「怎麼這麼傻？他想訂婚就先訂唄，先把人鎖起來。」

　　換成是她，她肯定緊緊抓住，畢竟選擇了謝樓，等同於連未來的生活都確定下來了。不是每個人都有蘇荷這麼好命的，找到了這樣的一個人，也被這樣的一個男生看上。

　　謝樓低頭冷臉對蘇荷說：「聽到沒？」

　　蘇荷抿唇不吭聲，她手抓著謝樓的襯衫，揪著拽了拽。

　　謝樓伸手捏住她的手，兩個人均沉默下來。

　　全場只有陳曜懂謝樓的心思，這段感情看似蘇荷比較弱勢，實際謝樓才是弱勢的一方，他的佔有欲來得那麼強烈，那麼病態，沒把人壓著直接去民政局已經算很好了。至於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謝樓這人向來冷情冷心，能愛上一個人不容易。

　　陳曜拿起一瓶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操啊。

　　我也不容易啊。

　　雖然他沒謝樓那麼病態，強勢。但他真的願意照顧蘇荷的。

　　可惜，他命不好。

　　沒有謝樓那麼狗。

　　*

　　談到未來，談到感情，談到畢業，這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幾個人聊著聊著，夜風起，沙灘上的人漸少，他們也跟著回酒店。

　　謝樓牽著蘇荷，進了房間，兩個人從談到訂婚後，就沒再繼續談了。話題都讓許俞他們幾個截走了。

　　進門後，謝樓去取浴袍。

　　蘇荷披著他的外套，站在玄關處，手摸了摸櫃子上擺著的一對杯子。

　　兩秒後。

　　蘇荷走上前，從身後抱住謝樓的腰，她把臉悶在他後背，上面有海風的味道跟沙子的混合，「你生氣啦？」

　　謝樓站得筆直，眼眸裡的戾氣消散下去。

　　他突然沒了脾氣。

　　半響，他轉身把蘇荷抱了起來，讓她坐在沙發椅背上。

　　蘇荷白皙的長腿一晃，趕緊穩住身子。謝樓單腳擠進她的兩腿間，逼近她：「我是認真的。」

　　狹長的眼眸裡有不容置疑。

　　蘇荷：「嗯，知道。」

　　「所以你也得認真。」

　　蘇荷：「知道。」

　　後蘇荷加了一句：「但我們還太年輕了。」

　　謝樓冷笑：「年輕算什麼？年輕就不能愛人嗎？我媽十八歲就跟我爸在一起了，跟著我爸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你他媽地跟著我錦衣玉食的還嫌年輕？」

　　「我還告訴你，你除了我，誰都沒得考慮，但凡有一點心思，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後面這話，藏著戾氣，暴虐，還有一絲狠意。

　　蘇荷看著他的眼眸，突然不寒而慄。

　　*

　　白天鬧得太過，謝樓晚上的求歡被蘇荷拒絕了。倒不是因為什麼，就是單純地覺得渾身都累。

　　謝樓本想強來。

　　被蘇荷一眼刀過去，兩秒後，謝樓翻身下來，進了浴室。

　　再出來，一身的水汽，壓著蘇荷惡狠狠地道：「你讓我忍著我就忍著，你說這天下有男人比我更好嗎？」

　　蘇荷半睜眼：「廢話。」

　　「誰？」

　　「我爸啊，親爸。」

　　謝樓：「......」

　　哦。

　　涉及到親岳父，確實不能比。

　　五一小假，很快過完。一行人第二天下午才懶洋洋地來到酒店大堂，交房卡，退訂金準備海市。

　　弄好了剛走到電梯。

　　大堂門口就進來幾個人，熙熙攘攘的，帶頭的那個頗為熟悉。

　　緊接著就聽到那帶頭的拍著前臺的桌子，吼道：「誰他媽的將我的車戳破我的輪胎？」

　　正是那天豎中指，罵謝樓傻逼的那個。

　　陳曜忍笑，點著電梯，「走走走。」

　　謝樓牽著蘇荷進去，幾個人不一會全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前，那人終於看到謝樓等人了。

　　他眼睛猛地睜大，好一會追了過來，看來是有所懷疑了。

　　可惜，電梯門合上了，徒留那人一臉的懷疑跟氣急敗壞。

　　門合上後，梯廂裡安靜兩秒，後突然爆出了笑聲。

　　許俞哈哈道：「謝樓，你他媽夠狠啊。」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蘇荷仰頭看了眼謝樓，謝樓摟著蘇荷往懷裡帶，唇角微勾。

　　電梯一路下到地下車庫，走出來還有點悶。

　　上車後，蘇荷低頭玩兒手機，突地，她想起昨晚謝樓有個電話沒接，她扭頭看謝樓：「你昨晚是不是有個電話沒接，你後來打回去了嗎？」

　　謝樓抵著薄唇，漫不經心地道：「沒。」

　　想跟她那個想瘋了，哪兒有心思看手機。

　　蘇荷：「你不回一下？」

　　謝樓摸了手機出來，放到她懷裡，「你現在打回去，順便按開免提，我聽聽，估計不是什麼正經電話。」

　　他在Y市買了兩套房子，B市這邊也留了號碼，估計是房產仲介來的電。手機到蘇荷的手裡已經開鎖了。

　　蘇荷第一次拿謝樓的手機。

　　他手機除了幾個工作軟體，還有絕地求生的遊戲軟體，另外就沒有了，乾淨得很。蘇荷點進通訊錄，找到那個號碼。

　　現在號碼都好認。

　　蘇荷能感覺這個號碼應該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號。

　　她撥打過去，順便按免提。

　　鈴聲很好聽。

　　是起風了。

　　響了好一會，那頭掛斷了。

　　蘇荷挑眉：「哦，掛了。」

　　謝樓唔了一聲，懶懶地轉著方向盤，「可能是打錯了吧。」

　　蘇荷：「哦。」

　　她沒再管，將手機放回給謝樓，謝樓偏頭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不再看看？翻翻微信啊短信啊之類的，嗯？」

　　蘇荷翻個白眼：「我又不是你。」

　　「我怎麼了？」謝樓踩了油門，進入收費站，伸手拿了卡，放好。車子一溜煙進入高速，從這裡回海市，還要再近一些。

　　蘇荷抿唇：「你自己知道。」

　　謝樓呵一聲，沒吭聲。

　　蘇荷側身，把他的手機塞好。

　　突地。

　　一條微信跳出來，是後面那輛車陳曜發來的。

　　陳曜：「謝總，沒想到啊，劉娜姐姐居然也曾看上你啊，要跟你一/夜/情？」

　　蘇荷愣了。

　　她語氣平靜，將手機遞給他，問謝樓：「劉姐曾跟你一/夜/情？」

　　謝樓：「......嗯？」

　　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