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婆， 我們很久沒那個了。」謝樓站在門外， 屈指敲了敲門板。

　　蘇荷靠在門板上， 揉了揉額頭， 回了這男人一句：「什麼很久？多久是久？」

　　謝樓：「.....二十四小時。」

　　蘇荷：「滾。」

　　謝樓：「......」

　　靠。

　　你真的越來越厲害了。

　　兩個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僵持了好一會兒，蘇荷僵持不下去了，拿了睡衣去洗澡。

　　謝樓在門外等了一會， 沒等來蘇荷的心軟，扯著襯衫領帶，往書房走去。他連澡都沒得洗，躺在沙發上，又有點不舒服， 於是起身，準備借著討睡衣的名頭進去房間裡，誰知道...

　　他的那套睡衣，放在門外的地毯上。

　　謝樓：「.......」

　　操。

　　*

　　蘇荷是真不打算心軟，這人事兒真多。她洗了澡出來，擦乾頭髮， 躺在床上就準備睡覺， 但一個人睡， 有點不太習慣，她翻來覆去， 不一會兒才進入睡眠。

　　外頭洗手間裡熱水嘩啦啦地響著， 謝樓略帶一身的酒味， 他想蘇荷想得不行。

　　沒忍住。

　　在浴室裡解決了下兒。

　　換了睡衣出來，天色已晚了。

　　他看了眼手錶，往書房走去，躺在沙發上，手枕著後腦勺，胸前露出了一大塊紋理分明的胸肌。

　　這時。

　　手機響了下。

　　謝樓以為是蘇荷，拿起來一看。

　　是謝父。

　　謝父：「睡了嗎？兒子。」

　　謝樓不太想回，但還是回了：「還沒。」

　　謝父：「這麼晚還沒睡？」

　　謝樓：「你被我媽趕到書房了？」

　　謝父：「哪裡，沒有，沒有。」

　　謝父：「你呢？」

　　謝樓：「沒有，我抱著她睡呢，她今晚喝了點兒酒，累壞了。」

　　謝父：「哦，有時間帶她上本家。」

　　謝樓：「知道了，晚安吧。」

　　謝父：「晚安。」

　　這對都在書房睡的父子，互相撒謊，互相掩飾太平，尋求安慰失敗，只能進入睡夢中。

　　*

　　有了上次的經歷，蘇荷第二天醒來下意識地拉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眼肌膚還有身子，稍微動了下，沒發現什麼不妥，她安心了些。下床，去洗漱，隨後出了房間，往書房走去，謝樓腰間搭著薄被，睡得正熟。

　　書房裡空調開得不大，他一隻手搭著額頭，胸口微敞，蘇荷小心地在茶几上坐下，傾身看著他。

　　這時，謝樓的手機響了下。

　　蘇荷轉頭，把他的手機拿起來，又看眼還在睡的謝樓。

　　她看了眼螢幕，是顧晴發視頻過來。

　　蘇荷站起來，按了綠色鍵。

　　那頭顧晴的臉露了出來，她在那頭看到蘇荷，很開心：「兒媳婦啊。」

　　蘇荷小聲地應了句：「早。」

　　「早啊，我兒子呢？」

　　蘇荷調轉攝像頭，對準了謝樓。

　　本以為謝樓還睡著，誰知道，謝樓醒了，半睜眼，一副模糊不耐煩的神情。

　　顧晴在那頭笑著道：「兒子，你爸昨晚也睡沙發了....」

　　那頭，攝像頭對準了謝父。

　　父子倆沉默地看著攝像頭裡的自己，身後環境所在，就是一間書房，而不是在所謂的房間裡。

　　兩秒後，父子倆一同伸手，按了紅色的鍵。

　　螢幕回歸聊天框。

　　蘇荷低頭問：「醒了？」

　　謝樓揉了揉額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下拽，蘇荷跌坐在沙發上，他坐起來，靠著扶手，抱住她。

　　有點不情願地說：「我昨晚沒睡好。」

　　蘇荷唔了一聲：「給你點兒教訓。」

　　謝樓吻著她的側臉：「你不心疼我。」

　　「我爸看到了。」

　　蘇荷：「你爸也睡書房了。」

　　謝樓：「......」

　　靠。

　　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荷偏頭給他親，剛剛他睡著露出胸膛那樣挺性感的。謝樓收到她的親近，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舌尖探入，摟著她狠狠地吻著，吻到要伸手摸她了。蘇荷才喘息著捏住他的手：「我起來弄早餐，我們吃..吃完得上班了。」

　　今天事兒很多，蘇荷要跟劉娜出去。

　　再上一個星期的班，學校要開學了。

　　謝樓頭埋在她的脖子，深呼吸。

　　過了會兒，才把蘇荷拉起來，蘇荷整理了一下，拉著他起床。

　　謝樓還帶著一點點的起床氣，神情有點冷冷的，被蘇荷推到浴室裡去洗漱。

　　蘇荷回到廚房，弄早餐吃。

　　謝樓一邊系著領帶一邊出來，坐在椅子上，懶懶地靠著。

　　蘇荷做了兩碗湯米粉，一人一碗。吃完了，兩個人一同出門，兩個人還是在地下車庫裡一前一後上樓。

　　一進辦公室裡，蘇荷就看到劉娜。

　　劉娜站在她辦公桌，笑著嘿了一聲。

　　蘇荷心情複雜，喊了一聲劉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坐下，小瑤嘴裡塞著泡芙，撞了下蘇荷道：「劉姐怕胖，送過來給我們吃的。」

　　劉娜撥弄著頭髮，跟蘇荷說：「吃點，這家的泡芙很好吃。」

　　這顯然，就是買來贖罪的，為昨晚的事兒。蘇荷伸手，拿了一顆吃，劉娜這才鬆一口氣，隨後她恢復了之前的雷厲風行，「準備一下，等下出門。」

　　蘇荷點頭：「好的。」

　　劉娜踩著高跟鞋走了，蘇荷低頭收拾昨天的文件，一份份地塞進文件袋裡。小瑤有些羡慕：「蘇荷，你又要跟著出差了哦。」

　　小瑤最近發配給林會計了，林會計請假小瑤就幫忙做點兒雜事，不像蘇荷，能接觸的都是一些項目跟單子。

　　至於另外一個女實習生，一直都跟著另外一個會計在忙活。

　　蘇荷摸了摸小瑤的頭髮。

　　劉娜這邊忙完了，就挽著外套走出來。

　　蘇荷拎著小包還有檔跟上，兩個人離開了辦公室。

　　*

　　這次去的是其中一家老公司清算財產，到那家公司樓下，蘇荷看著熟悉的招牌，心情複雜。劉娜在前面走得很快，蘇荷急忙跟上，進去後，就是一通忙活。蘇荷還見到幾個父親曾經的老朋友。

　　但他們都不記得蘇荷了。

　　蘇荷低著頭沒敢打招呼。

　　中午在樓下吃檸檬魚，吃完了檸檬魚，劉娜帶著蘇荷回到那家公司的休息室，她拉下擋板，對蘇荷說：「在這午休一會，否則等下沒精神。」

　　蘇荷點頭。

　　劉娜先在沙發上睡了。

　　蘇荷坐了一會兒，睡不著，起身拿著手機，去了外面的茶水間，她靠在牆上，找到王惠的電話。

　　待靠了一會，蘇荷才撥打了過去。

　　很快，王惠接了起來，王惠的嗓音比之前要疲憊：「荷荷。」

　　蘇荷嗯了一聲：「媽，你身體怎麼樣？」

　　王惠：「還行吧，就這樣，你快開學了吧？」

　　蘇荷：「還有一個星期，媽，有件事兒我要跟你說。」

　　王惠：「你說。」

　　蘇荷手撥弄著桌子上的茶包，說：「關於那兩支股票....」

　　話沒說完，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地，發出了一聲響聲，蘇荷話頭立即截住，她問道：「媽，你那邊發生什麼事兒？」

　　「沒事，餅乾盒掉地上了。」王惠嗓音更低了些，那邊哐哐兩聲後，王惠的聲音再次響起：「蘇荷，股票的事情我知道了，是謝.謝樓弄的。」

　　蘇荷愣了下：「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樓跟我講的。」王惠聲音有點灰灰的感覺，好似提不起勁兒。

　　蘇荷擰眉：「他什麼時候說的？他怎麼說？」

　　王惠：「就說這事情是他辦的，跟你沒關係，他是因為我對你不好，才這麼對我的。」

　　謝樓真可怕。

　　但這個話，王惠隻敢在心裡說。

　　蘇荷：「......」

　　許久，蘇荷道：「我替他跟你道歉。」

　　王惠：「......不用，是我貪心了啊。」

　　「荷荷，我得去上個洗手間，先掛了。」

　　蘇荷聽罷：「好。」

　　隨後掛了電話。

　　她靠在牆壁上，發了好會兒待。才回了休息室，她本來還想說，謝樓的媽想見王惠的，但既然這樣，就先擱著吧。

　　還有訂婚的事情。

　　哎。

　　*

　　下午也很忙，不過蘇荷跟劉娜的效率高，兩個人一人弄一份，劉娜面對蘇荷，是越來越不擺譜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上下屬關係，什麼都盯得蘇荷緊緊的，手裡頭有些事情蘇荷能做的，她會交給蘇荷去做。

　　這是老闆娘耶。

　　以後整個公司都是她的。

　　先討好才行。

　　到了下午六點左右，劉娜跟蘇荷終於忙完了。劉娜伸個懶腰，推開筆記本：「回公司。」

　　蘇荷點頭，收拾了手裡的文件，跟著起身。

　　兩個人忙一天了，看到餘暉落地。

　　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蘇荷要先到公司一趟。一進公司才發現，還有很多人沒下班，全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劉娜擰著眉頭走過去，問道：「幹什麼？八卦啥？」

　　其他人安靜了一秒，小瑤從人群中擠出來，笑著拉蘇荷還有劉娜：「有個天大的秘密....來來來，一起分享。」

　　劉娜掃視眾人：「什麼秘密？」

　　蘇荷也有些好奇，她看著這麼多人，男女同事都在，連專案組還有程式組的都在，都在八卦呢。

　　八卦誰呢，公司還有誰能八卦的？還這麼聚在一起。

　　小瑤拉著劉娜還有蘇荷擠過去，偷偷地說：「我們得到消息，謝總在家裡沒有一點兒地位，他..他做錯事要跪鍵盤的。」

　　劉娜身子一僵。

　　蘇荷臉色一僵。

　　劉娜回過神來，含著笑意看向蘇荷，細長的眉眼帶著一絲玩味兒。

　　蘇荷咽了下口水，有些遲疑地問小瑤：「這消息哪兒來的啊？」

　　小瑤：「公司的論壇啊，有人匿名說謝總在家地位很低不說，還跪鍵盤啊，我們都在猜是誰透的消息，消息准不準確，會不會被謝總砍死....」

　　劉娜咳咳兩聲，帶著一絲調侃：「蘇荷，你覺得准不准啊？是不是有這回事啊？嗯嗯？」

　　蘇荷感覺這個場合不適合她，立馬轉身要走：「我不知道。」

　　結果這一轉身，就看到謝樓挽著外套站在走廊上。

　　其餘的人刷地轉頭，紛紛愣了一秒就全部散開，就差插上翅膀了。

　　謝樓眯眼，嗓音低沉：「都站住。」

　　於是，一群人刹停了腳步，個個低著頭假裝自己不在。

　　謝樓一邊解開領帶一邊問道：「說說，都在說什麼？」

　　沒人吭聲，沒人應，全都緊著頭皮。謝樓眉心挑了下，指了蘇荷出來：「你來說。」

　　蘇荷：「......」

　　「說啊。」謝樓看著她，神情淡淡的。

　　蘇荷：「我們在說，你在家跪鍵盤，家庭地位很低，很可憐....」

　　謝樓解領帶的手一頓，不可一世的神情僵了僵。

　　靠！

　　靠？

　　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