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蘇荷立即就坐不住了， 「怎麼突然發燒？」

　　李助理也一頭霧水， 「不知道啊，剛剛開會還好好的，後回到辦公室， 他就燒起來了。」

　　陳曜又在那頭擠了一句話：「他的體質一直都這樣， 荷荷你跟謝樓吵架了嗎？」

　　蘇荷：「沒啊....」

　　她陡然想起上次她跟謝樓冷戰，後來回到海市， 謝樓也是病得急匆匆。顧亦居當時就說了謝樓家都是這個體質。

　　那頭，手機突然砰了一聲。

　　蘇荷愣了下，「怎麼了？」

　　緊接著就是陳曜操了一聲，聲音遠遠地傳過來， 「謝樓你這個傻逼，我叫荷荷怎麼了？病了還這麼有力氣， 我叫李助理把你扔出去。」

　　蘇荷：「......」

　　隨後， 李助理的嗓音才傳入話筒裡， 對蘇荷道：「老闆娘今晚能回來嗎？」

　　蘇荷看了眼那頭準備起身的溫曼， 回道：「能， 這段時間先麻煩你們了。」

　　「知道知道，老闆娘放心。」李助理現在叫老闆娘叫得極其順口， 蘇荷嗯了聲，又叫李助理把電話給謝樓。

　　想起昨晚這男人站在風裡雨裡的那模樣， 恐怕這次發燒跟昨晚的淋雨也有關係。謝樓嗓音很低， 發啞：「嗯？」

　　聽起來還聽讓人心疼的， 蘇荷嗓音軟了許多：「記得吃藥， 我等會就回去。」

　　謝樓咳了一聲：「注意安全。」

　　蘇荷：「好。」

　　再多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蘇荷掛了電話，就見溫曼送走了那兩個女生，往這裡走來，手裡晃著手機，意思是錄到了。

　　「嘖，我還給她們一人發了一個紅包。」溫曼挑著頭髮，嘖嘖兩聲，「現在的年輕女生都這樣嗎？鑽錢眼裡去了。」

　　蘇荷：「你發了多少？」

　　「一人五百。」溫曼也不把錢當事兒，說得雲淡風輕的，她順便把錄音內容發給蘇荷。

　　蘇荷擰了擰眉：「怎麼給她們那麼多啊...」

　　隨後她轉了一千塊還給溫曼。

　　溫曼也沒客氣，笑著接了。

　　蘇荷看到錄音後，沒有打開，反正她自己在現場，也聽到了內容。現在主要是回海市，她跟溫曼溝通了下。

　　溫曼一聽，「正好，我也要回海市。」

　　蘇荷：「真的？」

　　「是啊，要回總公司一趟，跑這邊來都兩個多星期了，回去報到，話說，謝樓怎麼病得這麼突然？」溫曼說著，勾著蘇荷的手臂往外走。

　　蘇荷本來想說他體質就這樣，後想了想，算了。再然後，又想說淋雨了，但又感覺這樣挺損謝樓威風的。

　　最後只說天氣不太好引起的吧。

　　溫曼點點頭表示理解。

　　*

　　時間還早，溫曼什麼都不用收拾，車子加了油。開著就上了高速，直奔海市。下午五點不到，紅色的特斯拉就到達海市，溫曼送蘇荷到華東新城區，蘇荷跟溫曼說了聲謝謝，就下了車。

　　溫曼探頭：「這兩天有時間我們約出來打檯球吧？」

　　蘇荷點頭：「好的。」

　　「拜拜。」

　　「拜拜。」

　　蘇荷歸心似箭，上樓。

　　指紋放上去，門一開，屋裡有個穿著襯衫裙的女人，腰上打了一條黑色的腰帶，踩著拖鞋正往外走。

　　蘇荷愣了下。

　　那女人看到蘇荷也是愣怔，半響，上下打量了蘇荷幾眼。

　　隨後她眼神閃爍，似乎有點怕看到蘇荷，她塗著指甲油的手捏著一個小包，「兒媳婦啊？」

　　蘇荷待了待。

　　顧晴一邊打量蘇荷的身量長相各種，一邊想跑。

　　「是叫荷荷嗎？」見蘇荷不回話，顧晴心驚膽顫，小心地又換了一個稱呼。

　　蘇荷這會知道了，立即點頭：「是的，請問？」

　　「我，謝樓的媽媽，我叫顧晴，你可以叫我婆婆...不對，叫婆婆太早了，叫阿姨吧，叫姐姐也行。」顧晴心裡咒駡謝樓，如果不是知道她配合謝樓坑的那個人是兒媳婦的媽，她現在不至於這麼不自在。

　　「阿姨好。」蘇荷也緊張了。

　　顧晴一聽蘇荷溫柔的嗓音，很是開心：「好好好，他在屋裡，何醫生還沒來，你進去看看他？」

　　蘇荷嗯了一聲，但又遲疑了會，「阿姨要喝點水嗎？」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會兒碰見謝樓的媽媽，一時很是無措。

　　「不喝不喝。」顧晴也緊張啊，兩個人都緊張，兩個人都無措，顧晴哎呀一聲：「麻煩你照顧他，我嘛，先回去了，荷荷，辛苦你啊。」

　　「不辛苦，阿姨...慢走。」蘇荷看著顧晴彎腰換上了黑色高跟鞋，並點了點地，顧晴拉開門，轉頭看蘇荷。

　　蘇荷也是後背一陣緊繃。

　　顧晴微微一笑，「兒媳婦，媽走了。」

　　「您路上小心。」蘇荷擠出笑容，禮貌地道。

　　「好的。好的。」顧晴關上了門。

　　門一合上，兩個世界。

　　顧晴跟蘇荷隔著一扇門，彼此大鬆一口氣。

　　*

　　在客廳站了一會，蘇荷才往房間裡走去。天色漸暗，房間裡的窗戶沒關，風呼呼地吹進來，揚起了窗簾。

　　謝樓手搭著額頭，閉著眼正在休息。

　　蘇荷走過去，坐在床邊，用手碰了碰他的掌心。

　　很燙。

　　他臉頰有些紅。

　　手要收回來，卻被他一把捏住。謝樓挪開手，狹長的眼眸裡難得帶著一絲水光，緊緊地看著她。

　　蘇荷笑著趴在他胸口，問道：「你怎麼這麼弱？」

　　謝樓眯眼，垂著眼眸看她的頭頂：「我弱？昨晚覺得我弱嗎？」

　　蘇荷：「......」

　　靠。

　　他抿了抿唇，指尖摸著她下巴，「還不是因為你。」

　　從他看到她出現在府林公寓那條路，知道被她看到他發狠的那一幕，又無奈之下跟她坦白了兩支股票，見她失魂的樣子，再一覺醒來，身邊一片冰涼。這一路來，全緊著情緒，謝樓感覺自己死過一回了。

　　蘇荷湊上去，吻他的唇角。

　　被謝樓躲開了。

　　蘇荷嘖一聲：「我主動吻你你還不要？」

　　謝樓挑眉：「你平時怎麼不主動吻？看我病故意的吧？」

　　蘇荷笑起來，「吃藥沒？」

　　「吃了。」

　　蘇荷轉頭看到床頭櫃上有藥盒還有熱水，她說：「等會兒何醫生要過來給你吊瓶吧？」

　　謝樓：「嗯。」

　　「那我去煮粥。」說著，蘇荷就要起身，謝樓一把抓住她的手，往下拉，「別走，我想聽你說....」

　　蘇荷低頭看他：「說什麼？」

　　「你愛我。」謝樓直接了當。

　　蘇荷：「......」

　　見她遲疑，謝樓眼眸陰冷了幾分，捏著她的手緊了緊。

　　蘇荷掙了下。

　　謝樓抿緊薄唇，好一會兒，他冷笑一聲：「蘇荷，我愛你三個字這麼難嗎？」

　　兩秒後，蘇荷俯身，另外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我愛你，謝樓。」

　　是他叫她說的。

　　但是真當她說了，謝樓卻愣了愣，他摟著她的腰，嗓音很啞：「嗯？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蘇荷：「......」

　　這時，門外傳來何醫生的聲音。

　　「我都聽清了，謝樓，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滾——」

　　*

　　蘇荷滾出房間，給謝樓這個狗男人煮粥。

　　淘好米加水再按上鍵，隨後蘇荷去翻冰箱看看有沒有菜，想著順便下樓買菜。手機就響起來，來電是王惠。

　　蘇荷接起來。

　　王惠那邊氣有點喘，她咕嚕咕嚕說了一段話，蘇荷擰著眉聽完，卻感覺她有些語無倫次，她忍了一會兒，打斷王惠的話，「媽，你理理再說，什麼事兒？」

　　王惠那邊大喘氣，過了一會，蘇荷聽見她在喝水。

　　又等了會兒，王惠才說：「周語語要出院，你周叔叔問能不能帶周語語上老房子那裡住。」

　　蘇荷眯眼，靠在冰箱旁。

　　半響，冷笑了起來。

　　不等她出聲，王惠就說：「你別答應，那房子除了我們誰都不能去，尤其是周語語。」

　　蘇荷這才發現王惠把這兩段要說的話，在剛剛全聚在一起說了，才那麼語無倫次。蘇荷踢了踢地上的垃圾桶，說：「不用你說，我也不會答應的，你讓周叔叔聽電話，我來說....」

　　王惠哎了一聲，過了會兒。

　　電話到了周父的手裡，他還沒出聲，蘇荷就道：「周叔叔，我就說一遍，你們不能住我家那房子。」

　　完了，不等周父回應。

　　蘇荷就掛了電話。

　　煮好了粥進房間，謝樓已經在吊瓶了。蘇荷還沒走近，就聽到何醫生嘮嘮叨叨：「最近怎麼老病？受什麼刺激？」

　　謝樓抿緊唇，沒應。

　　何醫生嗯了一聲，道：「你小舅叫我以後多關照你，怕你一病不起。」

　　謝樓睜眼，嗓音很低：「你能滾嗎？」

　　何醫生挑眉：「哦，等你這輸液完了我就滾，小少爺。」他還用手指彈了彈那輸液瓶，有點囉嗦地繼續說著。

　　蘇荷聽得很不好意思，她遲疑了下，道：「喝點粥吧。」

　　何醫生一聽，笑著往旁邊挪了位置，「麻煩蘇荷喂他一下吧。」

　　蘇荷點點頭，坐在床邊，端起碗。

　　謝樓長腿一隻屈著，一隻伸長了在被窩裡，他靠著床頭，眼眸深深地看著蘇荷，蘇荷舀起粥，吹了在唇角碰了碰，不是很燙了，就喂到他唇邊，謝樓張嘴含了一口，咽了下去...

　　蘇荷被他看得臉紅。

　　她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在，但是這個何醫生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荷：「......」

　　*

　　謝家本家，紅色的寶馬開進車位，顧晴踩著高跟鞋，一條長腿從車裡跨了出來，往臺階上走，哢哢哢地很快，一進門，保姆就接了她的手提包。顧晴拍了拍胸口，說了句：「緊張死我了。」

　　保姆笑了笑，正想問。

　　一道穩重的嗓音從樓梯上傳來，「怎麼緊張了？」

　　顧晴轉頭看向丈夫：「我今天跟兒媳婦見面了...好緊張。」

　　謝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