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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髮/The Haircut》第1章
  賽佛勒斯.石內卜對冒著氣泡的大釜彎下腰,欣賞著熔化的鐵色液體吞沒了剛剛扔進去的哼即砰的腿。他很慶幸逃離了古里某街的各種巫師們,反正他也絕不會合群。這位內向的教授寧願與堅固的大釜和在燭光中閃爍的瓶子為伍。他現在熬製的魔藥是他創造的,可以說是真正的傑作。好吧,至少等他成功讓服用者的鼻孔裡不再排出大石塊之後,就是傑作了。石內卜打開一瓶人面蠍尾獅毒液,假設三滴而不是兩滴,就能中和噴出大理石的反應,這劑魔藥就可以治療死斑谷病了。

  砰!打開的門撞到了牆上,魔藥大師被突然的聲響嚇了一跳,他的手抖了一下,把瓶子裡所有東西都倒進了大釜裡。魔藥變成了一副「死了和爛了好幾年」的噁心樣子,然後在容器底部凝結成了一坨。「我的魔藥!」賽佛勒斯叫道。「你這個胡說八道的傻瓜,看看你對我的魔藥做了什麼!你毀了它!」

  不幸的闖入者雷木思.路平沒有被劇烈的痛斥嚇到。他只是用鎮定和耐心的語調說:「賽佛勒斯,請讓我在這裡待一會兒,是緊急事件。」石內卜的下巴幾乎掉在了地板上。他鎮定下來,憤怒又蓋過了驚訝,他露出了譏笑。

  「怎麼了?小狗害怕雷雨嗎?」他對窗戶做著手勢,外面的暴風雨十分洶湧。雷木思用金色的眼睛無動於衷地看著賽佛勒斯,後者用黑眼睛瞪了回去。石內卜注意到,儘管狼人外表鎮定,他仍然在哆嗦。他傷疤之下的臉色慘白如紙,石內卜更深地探究著那對黃色瞳孔,在其中發現了真切的恐懼。

  雷木思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請求。「你必須讓我待在這裡,求求你。」

  賽佛勒斯不由好奇地問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躲在我的房間裡,像一條夾著尾巴的狗一樣哆嗦?」

  雷木思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石內卜的眼睛,緩慢而清晰地說:「那個人來了。」石內卜糊塗了。

  「黑魔王?」

  「不!不是佛地魔,是亞瑟.衛斯理的妻子。」雷木思說。

  「茉莉?」石內卜問道。

  「噓。」雷木思嘶嘶地說,「別說她的名字。」

  「所以?」賽佛勒斯懷疑地問道。

  雷木思嚴肅地回答:「她帶來了一把剪刀。」石內卜睜大了黑色的眼睛,它們像是他蒼白油膩的臉上的兩個黑洞。

  「梅林的鬍子!所以她要……」雷木思點了點頭。

  「剪髮大掃蕩,沒錯。鳳凰會裡任何頭髮長度超過脖子的男性成員必須立刻報告,好『接受恰當的修剪和衛生處理』。她已經放倒了可憐的查理——直接剪掉了他的馬尾辮。她還要對付天狼星,但他變成了一條狗,拒絕變回來,這樣她就不能剪他的頭髮了,只要他一變回來,他的頭髮就會恢復長度。我只得逃命了!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知道她最不可能來這裡找我。」

  石內卜抗議道:「但是——」

  「求求你,你必須幫助我!我知道我們是宿敵,但面對這種險境,我們必須團結!不僅為了我們危在旦夕的頭髮,更是為了我們的尊嚴!」

  「好吧,我想你說得對。」石內卜讓步了,「但我們應該怎麼辦?那個人來這裡只是時間問題。我們不能永遠藏起來。」

  「我明白。」雷木思說,「但是我們不和不是一個秘密了。她放棄找我,決定過來找你的時候,她才會來這裡。相信我,這個女人一旦感知到她的獵物,她比狼人更可怕。但是,這會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想出一個計劃。」

  幾個小時後,兩個男人完成了他們的計劃。「你真的覺得這會管用嗎?」石內卜問道。

  「但願如此。」雷木思回答。「反正我們盡力了。」

  賽佛勒斯說:「對於細節,我們必須保證措辭十分精準,否則她會找到方法——」

  「噓……」雷木思歪過頭,朝門的方向豎起了耳朵。「她來了!」他像一隻困獸,用黃色眼睛環顧著房間,狼人鑽進了他舊日敵人的床底下。賽佛勒斯急忙回到了他被遺忘的魔藥旁,用魔杖攪拌著難聞的混合物。

  門打開時,兩個男人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親愛的賽佛勒斯。」茉莉和藹地說,但她的語調有點慌亂。「你最近沒有見過雷木思吧?」

  「沒有。」石內卜用冰冷惡毒的聲音說。「好像我會和那個感染跳蚤的髒雜種有勾當似的。」

  茉莉有些反感地回答:「當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問。但我希望你不要那麼粗魯地說他。好了,我要走了。」她打量著他油膩的黑色長髮。「或許等你不忙的時候,我再過來。」她轉身出去了。

  「感染跳蚤?」雷木思問道,臉上掛著凶狠的微笑。

  「我承認這有點過分了。」石內卜說,「我想聽上去更真實一些。」

  兩個小時後,茉莉從她的「鳳凰會男性成員不合適頭髮長度」戰爭中恢復了生息,又開始了第二場,不對,包括對抗佛地魔的戰爭的話,那就是第三場戰爭。這位女巫決心要發現古里某街內部的真正顏色,不過,整棟房子都覆蓋著幾尺厚的灰塵,這項壯舉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她走進客廳,驚恐地發現這個房間不僅滿是灰塵,還陳列著最近發生屎炸彈之戰的證據。「弗雷,喬治,我該拿你們兩個怎麼辦。」她嘀咕道。衛斯理夫人彎下腰,開始收拾臭不可聞的房間,這時,她發現雞尾酒桌上有一張折起來的便條,上面寫著她的名字。茉莉好奇地讀著上面莫名熟悉的字跡。「如果你想知道這個爛攤子背後的罪魁禍首的身份(不,不是弗雷和喬治)。」她大聲讀道,「晚上七點零二分來巴嘴的閣樓,一個人來。」衛斯理夫人震驚地看著便條燒著了,灰燼落到了下面的灰塵中。「我覺得我必須聽從指示。」她自言自語道,「畢竟,能發生什麼呢?很可能就是我那兩個雙胞胎。」說完,她抽出魔杖,開始著手清理灰塵,就從地板上那些紙灰開始吧。

  七點零二分,茉莉敲了閣樓的門。沒有人應答,她轉動生鏽的門把手,推開門,走進了漆黑的房間。門在她身後關上後,一個熟悉陰險的聲音在黑暗中叫道:「整整-石化!」衛斯理夫人的身體僵住了,有人用手創造出一團火焰,照亮了房間。火光照在它的創造者的臉上,衛斯理夫人驚訝地意識到,襲擊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雷木思.路平。

  「茉莉。」雷木思輕聲說,「我不想這樣解決,但你讓我別無選擇。這場對長髮的大掃蕩必須停止,不僅對我,還有鳳凰會的其他人。賽佛勒斯的協助證明我的感受是大家都有的。現在,賽佛勒斯會解開他的咒語,但是首先,我希望你意識到,弗雷和喬治的房間外面現在有一個包裹。裡面裝滿了桑柯的產品,還有幾樣天狼星和我製造出來的東西。如果你記得劫盜者的名聲,我相信你不會希望你的兒子們碰到它。現在,這個盒子別人碰不到也看不到。如果你……表現不好,盒子不僅會變得有形,它還會冒煙,爆炸,發出會讓皮皮鬼臉紅的咒罵。然而,如果你配合,盒子會在幾秒鐘內燃燒成灰燼。我相信你會做正確的事情。」他對石內卜點了點頭,後者解除了咒語。

  「你怎麼能這麼做,雷木思?我以為可能是天狼星做的,但絕沒想到是你。我一直覺得你是好人。」茉莉困窘地說。雷木思又對她露出了凶狠的微笑。「現在,你想要我怎麼做?」她問道。

  「伸出你的手。」狼人回答道,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沒有捧著躍動的火焰的那隻手)。茉莉照做了。

  「跟著我重複。」賽佛勒斯說,用魔杖指著他們交握的手。「我莊嚴發誓。」

  「我莊嚴發誓。」茉莉重複道。

  「在沒有獲得賽佛勒斯.石內卜、雷木思.路平、天狼星.布萊克或鳳凰會其他男性成員同意的情況下,我不會剪他們的頭髮。」

  茉莉重複了這句話,亮光纏繞了他們的手。「好了。」雷木思說,「也不是那麼糟吧?」茉莉只是瞪了他一眼,這眼神比蛇妖的毒牙還要毒,他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第二天,雷木思自信滿滿地與天狼星在房子裡游盪,不用再害怕茉莉對他揮舞著剪刀,他現在冷靜多了。聽到腳步聲時,雷木思沒有看向門口,聽到茉莉.衛斯理蓋過「雜種!麻種!骯髒的渣滓!」的尖叫聲叫喊時,他也沒有畏縮。「賽佛勒斯,雷木思,我有話要和你們說,親愛的。」看見天狼星困惑的目光,雷木思聳了聳肩,走向了茉莉,賽佛勒斯也慢吞吞地走了過去。「現在,男孩們。」茉莉用她最甜美的慈母腔調說道,「我明白這個……我該怎麼說呢……我們達成的協議,但是我忍不住要為你們擔憂,親愛的。我是說,東施會說什麼呢,雷木思?」雷木思想說,小仙女對他的狼人身份、貧窮和年紀都沒意見,她很可能不關心他的頭髮長度,但是衛斯理夫人繼續說道,「所以,我努力想了很久,想出了一個辦法來解決我們的困境,雖然我不能剪你們的頭髮,可你們沒說不能讓別人替我剪呀。」

  「我就知道我們忘了點東西!」賽佛勒斯說。

  「……所以我請了海格來幫我。」這位女巫的嘴角咧到了耳朵,她像一隻八眼巨蛛一樣看著不小心落進牠網中的肥美多汁的人馬,她打開門,拽出了一個沒有鬍鬚、短髮的海格。「對不起。」他歉意地嘀咕。「是她逼我的。」他用大手舉起一隻巨大的剪子。賽佛勒斯和雷木思驚恐地對視了一眼。一瞬間,一切都靜止了。接著,長髮男人們轉過身,飛快地衝向了門口,好像後面有一群惡龍在追他們似的。

  茉莉看著他們飛奔而逃,邪惡地笑了起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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