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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熬死皇帝之後》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羅太妃在春和宮有小動作,高明純不會不知,但羅太妃的手暫時伸不到椒房殿來,她便當做不知道,任由羅太妃施展,其實更想看一看當年將先帝哄的團團轉的羅太妃到底有什麼蠱/惑人的手段。

  雙生子皇子趙深找人頂替他胡海的身份,如今胡海外放回京述職,從年前到年後一直沒有再外放官職的消息,胡家不是沒找人疏通過,希望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讓胡海繼續外放,傳話的人倒不是沒說,但皇帝聽過就算,根本沒提及過再給胡海什麼官職,似乎對政績平平的胡海不大滿意。

  說來也巧,胡海的母親和高夫人在閨中交情不錯,各自嫁人後偶爾見面還會寒暄幾句,胡夫人不得已找到高家,希望高夫人能和皇后娘娘美言幾句,讓胡海謀個不錯的官職。

  高夫人推辭不肯收胡夫人送來的賀禮,早年那點姐妹情已經剩不了多少不說,尤其高明純提點過她不要和胡家走得近,她連理由都是現成的。

  “這些事我一個婦道人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皇后娘娘要守宮規不能參與朝堂政事,尤其娘娘還在坐月子,我更不敢拿這些小事去煩擾她。”胡海的妻子是楊婉瑩,是楊釗元的親姐姐,一個楊釗元禍害他們高家二房的明宜,還妄想讓皇后替胡海說好話,簡直想都不要想。

  楊釗元與高明宜之事,並無多少人知曉,坊間曾傳過些許流言,說高家二房的嫡女要給楊駙馬做小妾,但後來不了了之,加上高明宜一直鎖在深閨,高家沒動靜,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但高明宜一直不許人家,可是被人盯著呢,如今京城中不知多少人想和高家攀上關係,就連高夫人剛半歲多的孫子都有人想訂下娃娃親。

  胡夫人被拒面色不大好,可如今高家在京中炙手可熱,她也不敢給高夫人甩臉子,只能失望的離開,回府跟胡大人稟報過這件事。

  胡大人捋著鬍鬚道:“高家怕是因為兒媳的弟弟才不肯幫忙。”

  胡夫人這才想起許久前那樁事,但楊釗元是駙馬,她不能指責什麼,只好將楊婉瑩叫到面前發脾氣:“小海回京這麼久,你們都不曾同房,彬兒的病又時好時壞,你該給咱們胡家再生個孩子。”

  “兒媳明白。”楊婉瑩臉色煞白,如今在府中的胡海是誰,她不能更清楚,又怎能和他同房,可趙深甚少回府,她只能一力承擔婆母的指責。

  “你最好……主動些,免得哪日小海外放帶回來一堆小妾庶子,彬兒身子弱,到時候連個幫扶的兄弟都靠不住。”胡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對兒媳做不出什麼壞事,耳提面命的還是為楊婉瑩考慮的,根本不知她一心撫養的長子竟然是別人的孩子,如今在府中的胡海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楊婉瑩唯唯諾諾的和婆母應承後回到房中抱著胡彬悄悄抽泣,趙深悄悄與胡海換過身份大搖大擺來到她房裡就看到這一幕,不由皺眉,但想到楊釗元的祈求,耐著性子與楊婉瑩溫言軟語的說了會兒情話,然後理所當然的留宿。

  高夫人入宮探望高明純和大皇子時順口將這事兒提了一嘴,已經恢復大半的高明純終於被允許抱一抱吃胖的小肉團,心不在焉聽完道:“不用理他,娘,這些事你們不要插手。”

  趙衡是寵她和保兒,可皇帝都不樂意看見外戚做大,父親和兩位兄長都是明白人,但她還是希望高家從一開始就低調做人,免得在趙衡心中留下壞印象。

  “我知道。”胡海的官職拖了那麼久,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有別的打算,她才不會去蹚渾水。

  高夫人進宮的時間寶貴,這些小事一筆帶過,免得浪費與女兒外孫相處的時間。

  “你身子好也不能總抱著,以後胳膊疼要落下病的。”大皇子尊貴,高夫人打心眼裡還是心疼自己閨女。

  高明純只好將保兒交給高夫人抱,戴著大紅虎頭帽的小肉團吃飽喝足睜著一雙大眼睛來回看,偶爾還很給面子的咧嘴笑一笑。

  “大皇子親你,真是不能再好。”

  高明純靠在引枕上遠遠逗弄保兒,見他眼睛有神,也不知能不能看懂是誰在逗他,又有些無奈道:“娘,你不用擔心,我都生了孩子,一定能在宮裡好好活下去的。”

  或許是做了母親,高明純對趙保兒有天然的母子情,但在高夫人來看,生下皇長子是未來的保障,總是存著一份算計在裡頭,可這也是她一片慈母之心,高明純不忍心指責,只能委婉提醒,她捨不得讓小肉團受委屈。

  高夫人一怔,失笑道:“是,是娘想左了。”

  無論如何,還有高家呢。

  到了下午,高夫人戀戀不捨回府,高明純讓羅璧送她出宮,她趁著內殿無人又將小肉團抱在懷中,小肉團睜著眼睛咿咿呀呀,她輕輕將臉頰貼在他嫩嫩的臉蛋上,悄聲道:“你可是母后的心肝寶貝呢。”

  她有點臉紅,不大好意思,嗯,畢竟是第一次做母親。

  保兒睜著大眼睛,感觸到她的觸碰,咧開嘴巴露出粉嫩牙床,好高興的樣子。

  趙衡回到椒房殿直奔內殿,見到她抱著不贊同道:“你這樣……”

  “會作下病!”高明純搶先說出來,嘿嘿一笑將趙保兒送出去。

  “保兒,你母后可調皮了,她生下你後可算是能無所顧忌了。”趙衡接過保兒,熟練的抱在懷裡,又低聲和保兒說他親娘的壞話,下意識掂量了繈褓重量,特別欣慰道:“阿純,保兒是不是又吃胖了?”

  高明純日日都要聽他和黎太后說這句話,特別好奇的問道:“陛下,臣妾都沒能分辨出保兒有沒有重,天天抱都沒分別的啊!”

  趙衡一臉高深莫測:“你看保兒臉都圓了。”

  說胖,不好聽,看起來也不好看。

  高明純覺得有了保兒之後就發現趙衡另一面,特別柔情,一點也不像冷酷帝王,和別人家疼愛孩子的普通父親沒什麼兩樣,就連黎太后見到他這副模樣也驚奇不已,直言先帝當年有孩子後就稀罕過虞真長公主一陣子,但也沒像趙衡這麼稀罕過,後來再有孩子出生都是看兩眼就算,跟個玩意兒似的。

  不過黎太后說完唏噓半晌,當年先帝對剛出生的孩子不上心就是因為當年後宮裡的孩子夭折太多,他怕相處久了再失去孩子心裡難受,乾脆心安理得的不去多看,等孩子長大就直接甩手給國子監的先生去教導。

  先帝雖然不靠譜,但對皇子公主還算不錯,趙衡則將他這份特質發揚光大。

  趙衡聽了抱著趙保兒但笑不語,實話實說,在他心裡高明純和趙保兒的地位很特殊,即便皇后日後再生了孩子也不會有這樣濃烈的失而復得的心情,但他仍然疼愛,至於是否偏頗,則取決於他對孩子的希望,趙保兒是趙衡寄予厚重希望的未來太子,對他的期待與旁的孩子不同。

  **

  羅璧有一小片花種在御花園,這花可以入藥很是珍貴,因此雖然剛春分,泥土還凍得結結實實,但她還要常常扛著鋤頭來給皇后娘娘分給她的這塊地松鬆土,她幹活不勤快,兩丈見方的一塊地,她翻土翻了四五天才翻到一半。

  “羅璧姑娘,又在鬆土啊?”羅太妃裹著披風,依舊是嬌柔美麗,纖纖腰身在寒風中不盈一握。

  羅璧連忙站起身:“奴婢見過羅太妃。”

  羅太妃眼神溫柔,走近兩步看一看那些黃泥塊,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反而很和氣的和羅璧說話:“羅璧姑娘鬆土種什麼呢?這大冷天的也難為你個小姑娘做這些重活,叫個小太監來幫你多好?”

  “多謝太妃,這藥田種的東西很重要,奴婢必須得親自動手。”羅璧會醫術的事不是秘密,連柳院判有時都會和她討論藥方,不過她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等閒人有個頭疼腦熱根本不好意思和她開口。

  “羅璧姑娘當真有才幹,與人學醫術受了不少苦罷?你小小年紀有此番作為很不一般。”羅太妃平易近人的誇讚。

  可她說完,見羅璧仍舊不為所動,心裡有點著急,又加上一句:“若是你爹娘知道你如今這麼有出息,他們指定高興。”

  羅璧瞬間低落下來,低頭瞅著地上的泥塊,小聲問:“太妃娘娘上回說那人是我妹妹?你是如何知道的?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爹娘了,他們肯定不記得我。”

  “本宮娘家曾買過一家子奴才,他們曾說起丟過一個女兒,正在四處找你,你妹妹求著本宮,想進宮見你一面,只是沒想到……哎,不瞞你說,你爹娘還在羅府中,咱們都姓羅,還真是有緣呢。”羅太妃說的不急不躁,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卻直直盯著看羅璧的反應。

  羅璧絞著衣襟,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怎麼會這樣?”

  “哎……羅璧姑娘節哀,若你想見你爹娘,本宮倒可以給你安排,只不過得小心些。”她說完見羅璧沒有直接答應有些失望,但想想她從小到大陪伴高皇后,忠心耿耿不會輕易鬆動,又忍不住加上一句:“你爹娘如今身子不大好,羅璧姑娘想見隨時來找本宮便是。”

  她說完就帶著宮女離開,羅璧站在冷風中發呆,直直站了一炷香時間才回過神,收拾好鋤頭等物返身回椒房殿,邊走邊用袖子擦眼淚,大冷天在風中掉眼淚臉上幹的難受,回去要好生擦洗,將她的小臉蛋養的嫩生生的,像大皇子那麼嫩多好?

  而被羅璧深深羡慕的趙保兒一個不慎,在他父皇抱著他逗樂時尿了他父皇一腿,先是一片溫熱,然後變得透心涼。

  高明純笑歪在床上:“陛下,誰讓你沒給他裹起來?連尿布都沒墊,幸好他沒拉。”

  趙衡訕訕將趙保兒交給嬤嬤去換濕掉的小棉褲,他提著濕掉的衣襟哭笑不得,眼見高明純越來越樂,很想把這充滿尿騷味的衣裳扔到她床上去,不過想想身為一介帝王不好做這種事,只好忍笑去耳房將衣裳換下來。

  等他回來,趙保兒也被送回來了,乾乾淨淨的躺在高明純身旁,一雙大眼睛裡都是無辜。

  “陛下放心,保兒還小,肯定不會記得你現在嫌棄他的。”高明純毫不客氣的嘲諷,兩人都愛潔,對這小子的拉撒敬而遠之,並且心意互通,以後絕對不教趙保兒知道這事。

  趙衡搖搖頭,見時辰不早便要回承乾殿休息,高明純代小肉團跟他道別。

  冬末夜間仍是寒氣凍人,走在步攆前頭掌燈的小太監都是縮著膀子瑟瑟發抖,王儒章跟在步攆一旁隨時聽候陛下傳喚,快走到承乾殿時,王儒章聽到兩聲哭泣,這大冷天的又是在宮廷之內,他生生嚇出一腦門冷汗。

  “何人在此?”王儒章尖著嗓子問了一聲。

  路邊草叢裡緩緩站起來一個白衣女子,微微咬著貝齒,楚楚可憐的驚惶下跪:“奴婢不知貴人路過,請貴人恕罪。”

  她俯身時露出一節細膩白皙的脖頸,在寒風中格外惹人憐愛。

  趙衡安坐在步攆中,聽到她的聲音掀開一角道:“哪個宮的宮人?”

  “奴婢是暢月樓的掃灑宮人。”宮內總有幾處院落是無人居住的,有的會荒廢下來,有的會靜靜等待下一任宮人,暢月樓離承乾殿很近,嘉怡郡主曾在暢月樓住過幾日,後來得罪皇后又回到菡萏閣住,暢月樓便是一座閒置的院落。

  即便皇帝要去寵倖誰,空曠的暢月樓也絕對是個好去處。

  趙衡盯著這女子看了一會兒,在一片靜謐中緩緩開口:“宮門已近下鑰你不在暢月樓呆著,反而來這裡啼哭,當真晦氣!王儒章,令人將她送去內監女官處領罰。”

  王儒章深深一揖:“是。”

  跪伏在地的柔弱宮女不敢置信,還未開口便被太監捂著嘴綁了起來,趙衡神色無波,重新放下步攆轎簾,步攆向前而去,直直到承乾殿穩穩當當的停下,趙衡踏入承乾殿,洗漱沐浴後很快吹滅燈燭入睡。

  按照宮規,此女要被杖責三十,受罰後不得擅離職守,但宮內一般的宮女太監頭疼腦熱,無人會醫。

  杖責後,宮女曾向提點她的貴人求救,不過貴人看她無用,未曾伸手,等不到春天來到,暢月樓便有一具悄無聲息抬出去焚燒填井的屍骨。

  **

  大皇子滿月宮城內大肆慶祝了一番,高明純終於能出月子,好生洗漱一番後盛裝華服抱著小肉團出現在滿月宴上,明豔照人不說,脫去從前的稚氣,舉手投足穩重端莊,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湛王妃望著她懷中抱著的龍紋繈褓,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連齊王妃和她說話都漫不經心的。

  “皇后當真是好運氣,說來奇怪,高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不知怎的讓皇后在先帝那兒掛了名,陛下可是一眼就相中皇后的畫像,將她立為太子妃的。”齊王妃才從旁人那裡知曉當年太子遴選太子妃的事情,迫不及待與湛王妃分享。

  湛王妃無端想起她與湛王,正妃側妃一齊進門,就為了保一條湛王血脈,都是十六七歲有孕生子,她當初被孩子折磨的苦不堪言,而高皇后順風順水生下備受寵愛的皇長子,連帶高家都被隆重封賞,出了月子臉色紅潤氣色好,她呢,生下孩子提心吊膽短短一月瘦的不成人形,同樣都是嫁給皇子,憑什麼高明純能無憂無慮的,而湛王明明是先帝長子,皇位應該是湛王的,也是她的世子的!

  齊王妃悄悄看了湛王妃的神色,繼續道:“世子今日可曾入宮?嫂子放心,我已同我家王爺交代,見到世子好生照料。”

  是了,七八歲的孩子在一群男人宴席中肯定是孤立無援的,別人這個年紀都有父親愛護,而她的世子卻需要叔叔施捨照料。

  湛王妃心裡酸的不是滋味,可還記得同齊王妃道謝,一臉的苦澀無奈。

  “郴兒這孩子,最近在府中思過,沒多久就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我還真是擔心他。”湛王妃說著流起眼淚來,拿起帕子擦擦眼淚仍是一副傷懷模樣。

  “郴兒本就沒父親,若是陛下肯照料一二,我也就不擔心了,可現在……”

  齊王妃拍拍她的肩,動容道:“嫂子日後就指望世子,你們孤兒寡母的……”

  湛王妃更傷心了,在一群喜氣洋洋的命婦中尤為顯眼,大部分人非常嫌棄的,湛王妃是沒腦子還是怎麼的,皇長子滿月的大喜日子她哭喪著臉給誰看?還嫌皇帝不夠嫌棄湛王世子的?

  和王妃心軟,見不得旁人掉眼淚,忍不住問道:“湛王妃哭什麼呢?”

  “多謝老王妃,我就是想起世子一時擔心。”湛王妃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她光顧著和齊王妃說話根本沒想到現在的場合,她剛答了和王妃的話,一抬頭就見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女青黛朝她走來。

  青黛一向是溫柔和氣,此時也和和氣氣的問:“王妃可是不舒服?”

  湛王妃結結巴巴將對和王妃說的話重複一遍,青黛聽了神情有點一言難盡,仍是溫柔道:“王妃若實在擔心也不妨事,奴婢請胡慶到前殿將世子請過來,你們回府也是一樣的。”

  話很溫柔,但很不客氣,湛王妃心中一驚,連忙搖頭:“不用不用……多謝青黛姑娘。”

  青黛又和她確認一遍,湛王妃連連搖頭,引得圍觀這邊的人想法變成湛王妃越來越上不得檯面。

  滿月宴散後,高明純想起湛王妃這茬事和青黛問緣由,青黛說了前因後果,她很快明白過來是齊王妃在挑事。

  “看來齊王妃是知道胡海的真實身份的。”齊王妃是胡海的嫡親妹妹,她都知道胡海的身份,而胡夫人似乎是不知道的,也不知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青黛想想怪可憐胡夫人的:“她都不知道兒子被掉包,要是日後知道怕是會瘋掉吧?”

  確實,尤其胡夫人為胡海勞心勞力的,她的枕邊人倒真的忍心騙她。

  高明純想的入神,趙保兒吭哧吭哧在繈褓蹬來蹬去,使出吃奶的勁兒吸引母后的注意力,直到高明純低頭來逗他才笑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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