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琴沉默的真相 [VIP]
“咳!”記者小哥整理表情,盯著發白的臉笑,“您是夏凱凱的教練吧,您好,那就打擾您幾分鐘了。”
溫健挪到了後座,與記者小哥並排坐著,夏凱凱轉身聽他們聊天,隔了座位的李琴也一臉期待。
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記者只會關注有潛力的人,當初夏凱凱拿下全國少年組冠軍的時候,國家和省體育報都刊登過,甚至還有一批粉絲自稱媽媽粉,寄信為他加油。
那些信夏凱凱現在還留著。
但是隨著他漸漸沒落,曾經捧著他的媒體完全消失,缺少了曝光率的他自然漸漸泯滅於大眾。
記者是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生物。
而這個記者小哥也是。
他手裏拿著個錄音器,與溫健交談幾句,錄音器就往夏凱凱的嘴上送,問道:“瞭解過你之前是男單選手,是什麼原因促使你裏來滑冰舞的呢?”
“你的舞蹈風格很獨特,有沒有進行過專業的舞蹈訓練?”
“這次你大賽的目標是什麼?”
“你會覺得之前男單的經歷是一種磨礪嗎?梅香出自苦寒來,我覺得這是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現象……”
記者小哥問了很多,旁邊的李琴從興奮的期待到臉色落寞,最後並沒有採訪她。
剛剛的比賽有目共睹,全省一共七對選手,最耀眼的只有夏凱凱,至於他的女伴兒,不說襯托,甚至明顯在拖累他。像節目裏的托舉動作,夏凱凱扶冰之前,李琴是有明顯摔倒傾向的,最後是夏凱凱護住她,自己卻無奈扶冰。作為體育記者大概可以看懂這裏面的原因。
最後記者小哥說道:“那麼,你覺得是什麼讓你成長起來,讓你發出今天的光彩。”
夏凱凱察覺到李琴的臉色,便對著記者小哥笑道:“因為團隊啊。難道你覺得我一個人就可以滑冰舞比賽了嗎?”
記者小哥臉色微變,繼而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便順著夏凱凱遞過來的“梯子”說道:“李琴的後半段表現也非常精彩,我能夠感覺到你飽滿的情緒,特別的性感。”
李琴臉色微紅,輕聲說:“是夏凱在引導我,他的堅持讓我改變,那一刻我只想和他共鳴。”
其實有時候,只是一句誇獎的話就夠了,對於李琴而言,這樣的誇讚就足夠她開心很久。
採訪到這裏,正好徐嘉憶上場,夏凱凱移開了目光,關注新朋友的比賽。
身後,溫健與記者小哥一頓神侃,到了後面已經要邀請人家吃飯喝酒,記者小哥沒答應,但是心裏舒坦,自覺要把這期的採訪做好,為夏凱凱和他的教練多寫一些內容。
男單的選手很多,一直要比到五點過才結束,徐嘉憶的短節目排名在夏凱凱離開前,排在第二位,但是後面還有很多的省隊隊員沒出來,徐嘉憶在成年組的省內首戰,能進前五名就已經不錯了。
徐嘉憶不想等著上斷頭臺,直說要將所有的美好停留在這一刻,說著就要和夏凱凱他們一起走。但是教練劉雲海只是一個眼神,就把他定在了原地。他嘟著嘴唇揮揮手,可憐兮兮的與夏凱凱道別。
晚上沒事,夏凱凱把李琴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有溫健一起,兩個人又在屋裏將明天自由滑的節目走了一遍。
溫健直言:“李琴你太緊張了,明天儘量放鬆下來。”
李琴抿著嘴角點頭,還是看不出什麼自信。
等著李琴走了之後,夏凱凱拿著自己的手機擺弄了一會兒,突然問溫健:“溫教,我讓你幫我錄的視頻錄了嗎?”
溫健點頭,將桌子上的攝像機拿起來遞給了夏凱凱。價值六萬的攝像機並不算貴,但溫健買來卻只是給自家隊員錄影挑錯用的,他嫌棄手機圖元不夠,又懶得去隊裏排隊申請,乾脆就這麼敗家的買了個專業的攝像機帶訓練,可謂是奢侈。
但溫健不在乎,這些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麼,除了吃喝玩樂,他最捨得花錢的就是在自己這個隊員身上。
夏凱凱拿過了攝像機擺弄了一番,又打開了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操作了起來。
溫健湊過來看,他以為夏凱凱是要分析自己今天比賽的得失,但誰知道他看過之後卻用軟體剪了三個動圖,另存到了一個檔包裏。
檔案名:201X年省運會短節目比賽
“這是幹嗎?”溫健問他。
夏凱凱說:“宣傳。”
“什麼?”
“傳網上去。”
“為什麼?”
夏凱凱回了個你傻啊的表情。
溫健還真就不明白。
夏凱凱特別想說,老子當年死的時候,總遺產也就一億冒個頭,還是老子累死累活全球巡演,陪著大佬玩俱樂部賭鬥遊戲,那也花費了二十多年才賺到的錢。
但是死了到現在才幾年?
三年啊!
穆淵那牲口把那點兒遺產擴大到了百倍,發財了,出名了,甚至還當上了世界舞協的常務。夏凱凱心裏有一萬句的話想要說,想說穆淵太俗氣,又想說他狡猾,還想說他特麼就是資本社會的毒瘤啊!
但是誰能否定穆淵的成功呢?
即便夏凱凱是穆淵的長輩,但是他用三年的時間冷靜下來後,不得不說,穆淵曾經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地球那麼大,只有互聯網可以做到瞬息而至。媒體彙聚人氣,掌控生死。錢只是基礎,善於投資才能夠創造價值。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為百分之一的人打工。凱凱哥,不要錯過機會,這是一個新的時代,你只有走在時代的最尖端,才能夠脫離那些資本家掀起的巨浪。你要是不邁出去,你的俱樂部永遠不是你說的算。”
夏凱凱當時其實沒聽懂。
他只知道自己還能跳舞就能養活自己和穆淵那傢伙,如果俱樂部被資本家掌控過度,捨棄了就是,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正走在懸崖邊上。
然而,死而復生,他看見的卻是穆淵掙脫了他留下的束縛,破繭重生後化身成蝶的巨大變化。
再也不是那個憤世嫉俗的小孩兒了。
穿著西服,被人群圍繞著,面對誠惶誠恐討好的人群,他的脊背挺的筆直,甚至用眼角去看人也不會有人覺得被冒犯。
不過三年而已。
他真的覺得自己和穆淵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穆淵是1%。
而自己則是那99%。
夏凱凱自問沒有穆淵那麼聰明的腦袋,做不到運籌帷幄成為人中龍鳳,但是至少只要他願意,改變自己如今的生活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穆淵說過:人氣代表價值。
他登陸了夏凱凱的微博和頭條認證,將動圖傳了上去。
隨後又用夏凱凱的身份註冊了臉書,同樣發送了自己的資訊。
然後。
夏凱凱和溫健就那麼瞪著眼睛,等待名下的第一條留言,或者哪怕是點贊都好。
等。
繼續等。
一直到睡覺前,夏凱凱的個人平臺下,當真是寂寞如雪。
溫健調侃:“夏凱啊,就你現在這名氣,誰理你啊?”
夏凱凱沒說話,心裏總歸是有點不爽快的,他在微博裏亂戳,從自己關注過的梅子微博號裏跳,跳到了隊裏好幾個人的微博帳號裏,繼而發現都是友情互贊,省一級的選手確實沒人氣,像他這麼清冷的微博比比皆是。
心態漸漸平衡。
再點一個。
進了一個背景是天藍色的微博頁面,有雪花飄過,博主的頭像是一片白色,名字叫做“水滴”,職業則是花滑運動員。
這是誰?
夏凱凱往下刷,微博裏的第一個內容彈了出來。
“我可以發誓,我沒有暗中做過手腳,但是為什麼沒有人相信,究竟是同情弱者,還是抱團取暖,就連十多年的朋友都無法相互信任,這是世界已經扭曲,還能去愛嗎?”
沒頭沒尾的一段微博,夏凱凱第一遍沒看懂。
但是微博下面的留言非常的多。
在看過其他省隊隊員的冷清後,這樣的人氣簡直讓人嫉妒。
難道是爨一一?是周悅珊……不對,周悅珊的微博他有印象……總不會是周子琦吧?
帶著這樣的猜測,夏凱凱隨手點開了微博,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無意間打開了地獄的大門,所有醜惡的魑魅魍魎紛紛狂笑著撲向了自己。
“賤人!”
“哎呦喂,恭喜你了,找到個粗大腿,從此以後直上晴天,當個仙女兒吧。”
“年度最噁心的女人,沒有第二個。”
“什麼叫同情弱者?什麼叫抱團取暖?你怎麼不說自己是怎麼欺負人的?你現在又是強者了?滑的稀巴爛,還要夏凱扶你,你也有好意思!滑那麼多分,全是人家夏凱的功勞,我們看不上你怎麼了?就是看不上你!”
夏凱凱沒想到,在別人的微博下面會看見自己的名字,而博主的身份已經明瞭。
這是李琴的微博。
這一下,就好像所有埋藏的真相都在水面浮現,一目了然。
點進那些留言,都是小號。
藏頭藏尾,說著傷人的話,然而卻藏不住蹤跡,這些聲音都來自於哪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然而。
又無可奈何。
在這些評論裏面,有一個名叫“趙倩”的人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趙倩。我直說了吧,要說實力,梅子比你強,要說性格,梅子比你好,要說關係,梅子和夏凱的關係肯定也比你好。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淘汰的不是你,而是梅子。你敢說你什麼都沒做過嗎?你該不會明知道梅子喜歡夏凱,還去勾引夏凱了吧?你們上床了?說實話,我只要這麼一想,就覺得好噁心,你們都噁心,都不是玩意兒!”
夏凱凱看到這裏,眉心便蹙緊了。
最近一直忙著訓練。再加上他確實年紀在那兒擺著,這個年齡段孩子們喜歡玩的他都不感興趣,像這種社交媒體的軟體如非必要他是想不起來的。因為年紀上存在的代溝,他確實和省隊的年輕人有點兒脫節。仔細回想,其實他隱約感覺到身邊氣氛的變化,但是卻沒往心裏去。
誰能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事態竟然已經發生到了這個程度。
這事,點棘手。
夏凱凱雖是華裔,父母長輩也從未忘過本,他能說會寫華國的語言文字,對華國的節日也如數珍家,但他畢竟是在西方長大。西方社會開放的兩性常識和東方截然相反,往往魅力值則和異性朋友的多少有這直接的關係,這是完全褒義的兩性形態,尤其是在並未確定男女關係之前,在某種方面是相當開明的甚至有些過於開放。但是到了華國,僅僅是暗戀的狀態,就會讓對方打上自己的標籤,被視為背叛。
最關鍵的是,作為當事人,他真的並沒有感覺到梅子的好感,以及女孩子之間的明爭暗鬥。
所以,是我,是我們讓李琴陷入了左右兩難的處境嗎?
這樣想著,夏凱凱不得不重新意識到,當初宣佈搭檔的時候,直男教練們解決的過程過於粗暴和草率了吧。
夏凱凱琢麼著,這件事眼下是處理不了的,明天就是自由滑比賽,不宜再生事端。但是等比賽結束,或者可以讓溫健出面找余總教練談一下,讓他代替發聲,宣佈李琴成為自己的搭檔完全是在客觀的條件下進行的挑選。
當然。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實力碾壓,告訴其他人,自己有足夠的資格滑冰舞。
李琴的實力還是可以的吧,但是……可是……唉!
夏凱凱思來想去,便覺得一言難盡,只能想著等比賽完把這件事處理了,自己也要多聽聽身邊的聲音,不要再讓自己陷入這種單獨的近似於孤獨的一個環境裏。
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剝奪老年人那兒為數不多的愛好,偽裝低齡,真是要命
夏凱凱停下許久的手指又動了起來,本來打算關掉這些污言穢語的評論,卻突然又看見了熟悉的名字。
“夏凱是喜歡小珊姐的吧?不是還為她買醉嗎?都當面表白了,有李琴什麼事啊?別亂往臉上貼金了!李琴哪里比小珊姐好?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能別再說她睡了夏凱好不好,感覺又假又噁心。”
夏凱凱沉默。
夏凱凱沉吟。
夏凱凱無奈。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感情史還真豐富呢。
夏凱凱蹙眉關上了手機,轉頭一看溫健還在那裏沒心沒肺的看著大台五套的足球比賽,心裏一時不爽快,便將的手機丟到了他的肚子上。
溫健驚的彈起來,驚叫:“幹嘛?”
夏凱凱問他:“李琴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啊?”溫健完全直男似地大咧咧回答。
夏凱凱只能又把手機打開遞到了他的眼前。溫健看了一遍,簡直目瞪口呆,直道:“臥槽!竟然還有這種事?這些女孩都在想什麼?搭檔的事情是你一個人決定的嗎?與其說睡你還不如說睡……不對!啪!”溫健給了自己一巴掌,教訓了自己的口不擇言,然後這才正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瞭解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幫李琴解決問題。”
夏凱凱點頭,也只能這麼做了。
問題的結症找到,比夏凱凱的微博有一堆評論和點贊還讓人開心,兩人又聊了一下省隊裏現在的情況,放鬆著大腦,很快就沉入到了黑甜的夢鄉裏。
而此刻,在相隔不遠省體育隊的女生宿舍裏,又有人再次提起了夏凱凱的名字。
……
“珊姐,我明天要去看夏凱的比賽,你要不要一起去?”
這是省隊的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的規格基本一樣,但是整潔度卻天差地別,乾淨的屋裏撒發出女孩子身上慣用的香味,只是在那香味裏還有絲絲縷縷苦澀難聞的藥味翻卷著。
被叫珊姐的女孩此刻正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濃眉大眼的長相很有英氣,長到耳垂的頭髮此刻被高高地束起,露出兩側被推平的寸短頭髮,獨特的髮型有著獨特的魅力,正是被姜華等人評論著用推子推頭的小珊姐,周悅珊。
周悅珊將手機從眼前拿開,撩起眼眸看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那女孩又說:“他們發了個視頻給我,給你看看……行,我知道你不耐煩我提他,但他喜歡你又不是他的錯。而且你看嘛,真的滑的很好,要不是李琴失誤,他們整體都比爨子他們滑的好,分肯定比他們高。”
比爨一一他們滑的好?
周悅珊來了興趣,畢竟是隊裏排名第一的組合,能夠被只學了三個月的夏凱凱超越,換誰不好奇啊。
“我看看。”周悅珊側身去接手機。隨著她動彈,整個身體也在小範圍的擰動,於是便露出了一條打著厚厚石膏的腳。
女孩遞手機的時候體貼地問了一句:“腳還疼嗎?要下床嗎?現在這樣還住上下鋪也太不方便了,你記得要叫我啊。”
“謝了,等比完賽我就回家養一個月,已經請好假了。”周悅珊說著按開了視頻。
手機輕微的震動,單薄片面的音樂就像是劣質的音響,傳出《一步之遙》的探戈舞曲,在寢室裏環繞著。
手機的螢幕裏,是一片白色的冰面,冰面上有一對佳人正在翩然起舞,音樂帶來了節奏,舞姿帶來了意境,規範死板的圖案舞跳得優雅而充滿了濃郁的情感,就像正在相互勾引的兩個人,就連眼神都彷彿跳躍著一簇火苗。
手機的圖元實在不高,即便拍攝的人放大的幾倍,但是人臉卻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不過這樣正好將注意力從人臉上轉移開,只專注在他們的舞姿和步伐上。
踩著冰刀鞋的雙腳就像踩著優雅漂亮的高跟鞋,在冰上悠然滑過的時候,那足尖往前探出,再輕輕一點,在那飛揚的髮絲拂過眼眸的瞬間,小小的一個跳躍,一個夏塞步就邁了出去。探戈握法的姿態很標準,兩個人時而前進,時而旋轉,再一擰身,便是一個喬克塔接上了莫霍克步。
音樂在這裏突然進入了探戈舞曲最鮮明的節奏,“噠!噠噠噠!”,於是視頻裏的兩個人便同時甩頭,竟然有著無法言說的帥氣感。
送胯!
仰頭!
扭腰!
緊接著全身如同被拉開的弓弦,下一秒便“嗡”的一下彈了出去,在腦海裏呈現出尾音綿長經久不散的聲音,環繞……環繞……環繞……
周悅珊看的很認真。
她從小學舞蹈,對冰舞有種天然的熱愛,然而她的單人滑天賦更高,莫名其妙就成為了省隊的花滑一姐。然而無論她怎麼去衝擊女單跳躍的最高水準,在心裏卻依然對著這種配合著舞蹈讓自己的身體律動起來的運動有著好感。
她開始是看兩人的配合,看他們的舞步,看他們的握法。
但是漸漸的目光就只是聚焦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是出乎意料的一個人,明明不止一次看見過他練花滑,但卻是第一次看見他展現這樣的天賦,可以說每一步都踩在了節拍上,每一個動作姿態都完美的無以復加,甚至那挺拔的身體蘊含著一種讓人血脈膨脹的力量,就好像身體存在的每個細胞都在跳舞一樣,該說是那種職業舞者的能力嗎?總之非常的有范兒,讓人移不開目光。
夏凱凱。
周悅珊想起那個在籃球場的邊上攔下自己表白的男人,眉心蹙了一下。
再看視頻裏翩翩起舞的男人,於是眉心蹙得更緊了。
“怎麼樣?”室友將下巴放在床邊上,一直等著周悅珊看完視頻,期待地問了一句。
“還行。”回過神來的周悅珊評價著。
室友眼睛一點點笑彎:“老實說吧,有沒有覺得夏凱凱變帥了?有沒有後悔拒絕夏凱凱?”
周悅珊聞言翻白眼兒,表情再平靜不過:“夏凱的冰舞天賦確實不錯,他的冰上展現力也確實讓他順眼很多。但是我不認為自己的情感那麼膚淺,更不草率。拒絕他,和他滑冰沒關係,而是我們確實不來電。”
“哦~”室友發出怪叫。
周悅珊用手機在室友的額頭上打了一下,然後笑道:“行吧。明天我去看現場,希望他不只是短節目滑的好。”
“真的不考慮吃下回頭草嗎?”室友接過手機還不死心。
“不可能。”周悅珊笑著重新躺下,她試圖挪動自己的腳,但是除了刺骨的疼痛和沉重之外,她幾乎什麼都做不了。浮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漆黑的眸底染上了一層晦澀的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