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節目漸成
周野今年54歲,年輕的時候在A市的一家皮鞋廠工作,43歲的時候皮鞋廠改制,他成為了第一波的下崗職工,領著那一點內退的工資到處打工,去年憑藉著兒子的關係成為了“金鑫俱樂部”旗艦店的一名安保人員。
說起“金鑫俱樂部”,華國人可能還有點陌生,但說起俱樂部的老闆,夏凱凱,相信有一半的華國人都聽過這個名字。
因而當初旗艦店招工的時候,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尤其是這種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保安崗位,要不是他老婆弟弟的兒子與夏凱凱他小姨家的兒子是同學,這份工作說實在話輪不到他。
在“金鑫俱樂部”工作,也不是說就比其他地方工資高,但是架不住自己是在“華國的國寶”、“華國之光”這裏打工,這心裏層面的滿足感非同一般。
最近奧運賽季,他們保安部開了很多次的會議,甚至體育總局的領導都在會上講話,還有特別聘請的保安公司的人在為他們上課,做安保培訓。周野一直兢兢業業,工作認真。
周野今天上早班,是大門口的崗位,外面正熱,這裏卻清涼極了,冰場裏的冷風吹過來,一點沒有過夏天的感覺。
“叮咚”一聲。
電梯門打開。
一個穿著橘色T恤和黑色短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夏總早上好。”周野卻在看見人後,急忙站起身來,中氣十足地打招呼。
從門裏走出來的夏凱凱露出隨和地笑容,說:“老周,早上好啊,今天輪你在這兒了?”
“是,這周這裏是我的崗。”
“那就麻煩您了。”
“分內事,您別客氣。”
夏凱凱走了,周野還在看他。
在這兒工作了,才知道運動員是真的苦,他一個月還有四天假呢,每天工作滿打滿算也就六個小時。但是夏凱凱他們這些運動員從早上到晚上一直都在訓練,有時候一個月也就休息一兩天,要不是實在累狠了,就好像根本不知道疲倦一樣,恨不得住在冰上。
要不說人家是世界冠軍,他是保安呢。
再想想自己那兒子,大學是考上了,但也就是個普通的一本,本來按照平時的成績,應該能考上一個“211”的,可惜了……要是那時候他在這裏上班就好了,帶孩子來看看“國寶們”是怎麼訓練的,讓他知道高三那一年的苦算得了的什麼呢,人家為了獲得成功,付出的努力多到高三生哪里去了。
付出了才有回報,這才是成功的基礎啊。
周野是打心眼裏尊敬夏凱凱他們這些運動員的。
所以看著人的時候,眼裏也是濾鏡十足,只覺得夏凱凱就算是背影也氣質出塵,似破雲的皎月,有種清輝盈潤之感。
成功人士,就連模樣都格外不一般。
就是不知道,奧運會的新節目編排的怎麼樣了。
周野有點擔心。
他們保安部門實行輪崗制,上一次他輪到這個崗的時候正好安保最嚴的時候,就連他們都不能觀看訓練,所以再往前推,他大約已經有兩個來月沒看過夏凱凱他們的奧運節目了。
說實話,記憶裏的奧運節目還真就不怎麼樣。
生澀,彆扭,失敗率還高,要速度沒速度,要美感沒美感,哪怕周野沒什麼藝術細胞,也知道他們滑的那個節目和音樂根本配不上,總之看過之後,挺讓人失望的。
周野也知道,任何節目一開始練的時候就不會好看,但畢竟是奧運賽季,他心裏的期待也很高,看過那樣的節目之後,難免就會失望更多。
記得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老婆還問過他:“夏凱凱和周悅珊他們的節目能不能拿冠軍啊?”
周野含糊地“嗯”了一聲,只能說:“還行吧,正在練呢。”
“我特別想看看,你說我能去看嗎?”
“不行,現在戒嚴呢,那裏現在整個兒軍事重地,場館裏進出都要名牌,監控系統和110那邊聯網,除了我們誰都進不去。”
“看把你得意的。”
“呵呵。”
周野想著這些笑了一下,越發好奇夏凱凱他們奧運節目的進度,他遲疑了一下,乾脆上了三個臺階,就站在了冰場的門口,探頭一看,就可以將整個冰面收入眼裏。
夏凱凱和周悅珊還沒上冰呢,但是蘇宇和伍弋卻在冰上訓練,兩人各佔據一個塊冰面各練各的,零零碎碎地練著基礎動作。周野不過盯著看是十來秒,一晃神,蘇宇就刷的跳起,風馳電擎般的完成了一個他也不知道幾周的跳躍……但就看那高度和距離,應該是四周跳吧。
在光滑的冰面上跳起來轉四周,還要穩穩地落在冰面上,這難度……想想就知道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
周野好奇地看了一會兒蘇宇和伍弋的訓練,然後視線一掃,終於找到了夏凱凱。
怎麼在觀眾席上坐著,今天不訓練嗎?
……
夏凱凱當然要訓練。
他“早操”完成的品質特別好,送了穆淵去機場,神清氣爽的回到了自己的俱樂部。因為到的晚,蘇宇和伍弋早就在冰上訓練了,周悅珊在做陸地訓練,兩位教練一左一右地坐在佘磊身邊,與他低聲議論著什麼。
蘇宇的兩套節目其實還是比較好編的,男單主要吃技術動作,節目的編排夠好是一回事,關鍵還是蘇宇的四周跳有保障,所以編排在男單的藝術性上並不需要挖掘的太深,難度太大反而影響選手的技術動作發揮。這次佘磊主要為難的是他不但要幫蘇宇和伍弋的單項比賽編排節目,還要編排團體賽,量太大了。
夏凱凱和周悅珊的冰舞,就是正好相反,技術動作固然分值很高,但相比較而言,藝術性的比例遠比男單高,裁判的要求也嚴苛,可以說從確定新賽季的冰舞規定之後,他們從選曲到節目內涵再到節目節奏,全部都得往藝術上加工,每一次的舉手,每一次的抬頭,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多一個動作都是敗筆。
這裏打分比方,在男單比賽上很常見的就是,在某個選手滑的很順暢的時候,突然無視音樂和節奏感,開始長時間的往後滑,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回頭看兩眼,不用懷疑,這肯定是要憋大招了,絕對是個四周跳。這樣的行為被粉絲們戲稱為“超長待機”。
“超長待機”也會扣分,但相比較男單的高難度動作堆砌出來的高分,這零點幾分的分值就不重要了。可換到冰舞看看,敢猶豫不決地“待機”!裁判就敢扣哭你!
冰舞在藝術性上的苛刻追求,連貫是根本,如果不能一氣呵成的完成比賽,也就不用說什麼內容表演分、節目編排分和合樂分了,三類並扣,最低2分的扣分,最後的總分能扣的你懷疑人生。
男單量太大,冰舞質太高。
佘磊在“友目大廈”住了三個月,住的都脫相了,顴骨很高,下眼圈青黑,要不是前兩天才被兩位教練逼著去剪了頭,當前華國最有才華的編排能把自己折騰成流浪漢。
當然嘔心瀝血的效果也是很好的。
等到六月份的時候,三個選手最後滑出的效果很好,完全達到了一開始的預期,剩下的就是更加精雕細琢的部分。
因而沒事的時候,兩個教練和一個編排都拿著平板電腦一幀一幀地看重播,專心致志的真恨不得鑽進平板裏,經常這樣坐在一起,時不時地聊上兩句。
尹正學從頭到尾看過後,一臉疲倦地抬頭,捏了捏鼻樑說:“不行了,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我覺得已經最好了,但是仔細看又好像處處都不好,我們應該找更專業的人過來看看才行。”
溫健也點頭:“一樣的感覺。”
說完,兩人一起欽佩地看向了佘磊。
佘磊比他們都小,除了花滑編排的才華逆天,其他時候看著就像是一副缺少人生閱歷的大學生模樣,但是就是這樣看起來有點自閉的大學生,卻還是能夠一點點地找出問題,直到現在還在調整節目。
要不說,人家是金牌大編排呢,華國最厲害的兩個/組花滑運動員都信賴他的能力。
不過佘磊也認可兩位教練的提議,他點頭:“是的,現在需要第三雙眼睛,最好是一名經驗豐富的世界級裁判。”
溫健揚眉:“世界大賽的裁判啊?現在避嫌還來不及呢,人家會過來嗎?”
尹正學卻若有所思說:“其實我們還真認識這麼一位主裁判。”
主裁判,不僅僅是世界大賽的裁判,還是主裁判。
要是有這麼一雙眼睛幫忙看一下,也就妥了。
沒等溫健鬆一口氣,尹正學說:“不過也不知道杜克先生會不會答應這個請求。”
“杜克?啊!我知道他!”溫健揚眉,這個名字他知道。
杜克是一名Y國人,出生在貴族家庭,家族的生意早在百年前就參與到體育經濟裏,據說當年會有“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他們的家族還投了一票呢。後來“蛋糕”越來越大,前來分食的豪族貴紳越來越多,杜克的家族就固守在了花樣滑冰的領域,一手扶植出了“世界滑冰聯盟”這樣的世界性機構。
他們的家族不管理這個結構,但是家族產業和“滑聯”緊密聯繫,做的都是冬季項目的運動,每年的贊助費也非常可觀,互惠互利,杜克在“世界滑聯”任職,話語權和自主權都算是非常高了。
所以,尹正學要說了其他人的名字,溫健還擔心對方會為了避嫌不過來,但要是杜克先生的話,想必只要他願意,他就能過來。
可是……
溫健說:“就算杜克先生過來,但他主要擔任的是男單的裁判,冰舞這邊他恐怕很難有準確地判斷。”
尹正學說:“可以請杜克先生帶一個冰舞裁判過來。”
“可以嗎?”
“不太確定。”
“呃……”
“我說話不算數的,杜克先生給的是蘇宇面子,所以要想請人過來,也是蘇宇開口,我這裏說再多也沒用。”
“那……”
“我和蘇宇談談吧。”
兩位教練起身的時候,就見夏凱凱在他們後面的座位坐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少。
不過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尹正學笑著招呼了一下就去找蘇宇了。
夏凱凱則對他們笑道:“這倒是不錯,尹教練就麻煩您了。”
尹正學笑著點頭,便到護欄邊上叫來蘇宇,低聲談論了起來。
夏凱凱則看向佘磊,把這幾天自己覺得可以修一下的部分提了出來,佘磊不愛說話,但是傾聽的表情很認真,時不時地點了一下頭,說:“可以試試。”
說完這幾個字,佘磊的習慣本不應該再開口,但是他卻深深地看著夏凱凱,然後說道:“你的拉丁舞水準很高。”
夏凱凱面不改色地笑:“我和珊珊舞蹈基礎就是拉丁舞。”
佘磊認真地說:“培訓班的拉丁舞嗎?那叫什麼高?那是基礎。你不一樣,如果這次的編排沒有你參與,節目不會是這樣。”不會這麼好。
夏凱凱說:“那肯定是維克多教的好了。”
“哦……”佘磊嘴角抿了一下,能夠察覺到夏凱凱在掩飾什麼,他沉默地看著夏凱凱,蹙眉。
前幾次的合作,夏凱凱只是從佘磊那裏買節目,沒有參與到節目的創作裏,拿到手裏後他根據自己的習慣改了,佘磊也沒參與到他的修改過程裏,所以一直都只知道夏凱凱跳的好,滑的妙,卻不知道他對舞蹈的領悟有那麼深。
這一次的合作,讓佘磊第一次有種自己在和世界超級的舞蹈老師合作的感覺,幫助他碰撞出了很多的靈感,甚至直到現在他還有很多的想法像是煙花一樣在腦裏炸開。
不過這種話題實在不好繼續下去,佘磊過於自閉的性格更是沒辦法讓他在明知道對方不想談的情況下追問下去,所以就都沉默了下來。
夏凱凱站起身,說:“那我先下去了。”
佘磊點頭。
……
周野在門口守著,時不時的往門口看一眼,然後又把注意力放在冰面上,當夏凱凱終於動起來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激動。
怎麼說呢。
蘇宇也好,夏凱凱也好,他都是祝福他們的,期待他們在奧運會有個好成績。但大約因為夏凱凱是他老闆的原因,他對夏凱凱的期待自然會更加地高。
離開了座位的夏凱凱也沒耽擱,在空地上做了一些熱身動作人,然後就換上冰刀鞋上了冰。
之前穿著的黑色短褲已經換成了黑色的訓練褲,冰上太冷,褲子有保暖的效果,否則這一天天的凍著,就算拿了奧運冠軍,最後腿也廢了。
夏凱凱的腿長,而且直,上身穿著的橘色T恤很醒目,在冰上隨意地滑了兩圈,身體放鬆,姿態隨意,卻依舊有著說不出來的美感。
夏凱凱和蘇宇確實不一樣。
都是世界冠軍,但是冰舞和男單總歸有很大的差距。
在周野的眼裏,夏凱凱的冰上姿態顯然軟上很多,哪怕簡單地左右滑行,他都不僅僅是腿在動而已,而是整個身體都很有韻律感的在搖擺,顯得格外的婀娜多姿。
像個女孩兒……但又不是完全地像,畢竟周悅珊比起夏凱凱又軟上很多,包括腰臀的線條也更加的深。兩個人搭檔在一起,夏凱凱男性的氣質還是很明顯的,感覺上就是那種比較精緻的男性,身材修長,膚色賽雪,即便不是精緻到眉眼明麗的風格,但也帶著一種特殊的俊美。
相比較而言,蘇宇的整體氣質就格外地硬朗了。
周野說不清哪種更好,從他這個年紀來看,兩個男孩都挺棒的,好像他們的氣質與他們所從事的運動完全符合,冰舞的男性就應該稍微軟一點媚一點,男單的選手就應該剛一點硬朗一點,節目本身決定風格,他們截然不同。
當然,都很厲害就是了。
夏凱凱終於在冰上熱身完畢,在冰上與周悅珊匯合。
溫健教練在場外放了音樂,不是場館裏的音響,說實話那樣有點吵,比賽的時候還好,平時他們訓練基本都是用手機直接連上一個可擕式的小音箱,音樂聲開的恰到好處就行。
旋律一響起來,周野就知道,這是恰恰。
幹一行愛一行。
他也特意瞭解過冰舞這項運動,知道恰恰在冰舞比賽裏很難滑,而且世界滑聯通常會把“恰恰、倫巴、桑巴”這三種舞蹈風格較為相似的舞蹈融合在一起。
八年前的那個賽季就出現過這樣的命題。
也不知道是那個時候網路不夠發達,還是國人本身不夠關注,總之恰恰的節目找來找去就兩個,而且周野看過後,真心沒看出“恰恰”的風格,倒是比較偏向“倫巴”。
所以……最後,其實還是要滑“倫巴”嗎?
周野不太懂,但也知道倫巴好像比其他兩種好滑一些,所以他在網上找到的冰舞最多的還是倫巴。
然而這樣想著,眼前的一幕卻完全不一樣。
只見音樂響起的同時,夏凱凱和周悅珊臉上霎時間便洋溢出明媚的笑容,開始扭動腰胯,隨著音樂舞動。
你進我退恰恰恰。
我進你退恰恰恰。
還真是恰恰啊!
但是滑行的時候怎麼辦呢?他們現在是用刀齒在冰上完成開頭的動作,但是總不能等著滑行的時候,往前滑半圈,再往後滑半圈吧?那不是要在滑行上扣分扣到死?
周野一顆愛操心的心,看的全神貫注,腦袋裏各種思路飛舞,但是漸漸的那些思緒就都不見了,他睜大眼睛,全神貫注地看向了冰上兩個人。
完全不一樣了。
和兩個月前看見的節目,完全不一樣!
先不說動作有多大的改動,就是流暢性就非同一般。只見冰上的兩個人用恰恰開了頭之後,攜手一滑出去,那腰胯的部分就已經熱辣地搖擺了起來。
“八字形”擺胯。
兩人也沒牽手,面朝著一個方向在冰上蜿蜒滑行,但是距離卻一直保持的極近,腰胯在音樂裏肆意搖擺,突然周悅珊轉身面對夏凱凱,兩人視線一對上,“啪啪”的扭上兩下,扭腰擺臀恰恰恰,真是既性感又俏皮。
周野看的眼睛一睜,還能這樣?
關鍵的是,他們既做出了恰恰的舞蹈動作,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停,保持著絕對流暢的姿態滑行,上半身卻已經扭動出了恰恰舞的動作。
這個冰舞,是真的在跳恰恰。
他們在冰上滑著,一會夏凱凱在前面,一會兒周悅珊在前面,時不時的面對面的舞動,時不時的夏凱凱又從身後抱住周悅珊,兩人身體緊緊的貼著,一起扭胯……這動作,說實話,有點se情,但只有一點點,更多的時候感受到的是兩個人的基本功,他們對藝術的演繹,尤其是兩個人緊緊抱著一起朝後滑的時候,那身體的曲線美得不可思議。
周野是個男人,但目光也忍不住的會落在夏凱凱的腰線上,由衷地認可一句話,有些美他就是美,不分男女。
音樂很快到了尾聲,像是同步撚轉步、舞蹈旋轉和托舉動作,周野反倒是見的多了,不以為意,反而是被將這些技術銜接上的滑行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不過兩月的時間,完全大變樣了。
如行雲流水,熱辣活潑!
扭轉滑行間,恰恰的韻味十足,極具觀賞度!
他看的甚至心口狂跳,在那性感的舞姿的,竟然也有種想要跟著舞動的感覺!
這這這……變化也太大了!
好看!
回過神來,突然看見緊閉的大門外有人探頭探腦地往裏面打量,周野眉心一蹙,快步走了下去。
“有什麼事嗎?”
對方說:“你好,我是記者,想要約個採訪,這是我的記者證,你能讓我進去嗎?”
“我們現在屬於封閉式訓練,不接受任何媒體記者的採訪,不過您也可以通過官方聯繫。”
“我就是簡單採訪一下,拍幾張照片就走。”
“那也不行。”
“你這人怎麼……”那人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紅票子,遮遮掩掩地給他看了看,說“你讓我進去。”
“封閉訓練期間,攔下所有的來訪者就是我的工作。”周野正色開口,眉宇間甚至因為對方試圖賄賂而多了幾分慍色,“不可能收你錢,也不會放你進來,再試圖賄賂我,我可報警啊!”
對方抿了抿嘴,不高興地走了。
周野瞪了那人一眼,恨恨地想著,這個時候跑進來拍什麼照,不會是來刺探國家隊奧運比賽部署的吧?我一定要守護好大門,不給任何敵對投機分子刺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