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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媽咪育兒指南》第239章
239. 被護短大佬泄憤的炮灰的親媽03

  淩澤帶著小師妹雲豆豆出門的時候, 臉上挂著無奈的笑。

  雲豆豆臉上被摔的坑,其實不算嚴重,用師父隨身帶著的藥膏就能治療好,還不會留半點印記。

  奈何雲豆豆自來愛美,聽說師父在宗門還有更好的藥膏和丹藥, 便撒嬌要用更好的。

  軒轅道人對自家這個小徒弟,向來予取予求, 偶爾嚴厲些, 轉眼看到小徒弟泪眼濛濛的模樣, 到底也心軟了,應了雲豆豆回去用更好的藥膏的事情。

  雲豆豆這才重綻笑顔。

  她自個兒把臉上摔出了個坑, 連累了無辜的褚茯苓, 雲豆豆只是當時覺得愧疚, 給了好些自個人身上的東西, 權作賠償,後面就全都不管了, 覺得自己給的東西足够了。

  但輪到她自己臉上的傷,却上心的很, 竟是那普通的藥膏子都不肯用,非要用師父那裡最上等的東西。

  此話暫且不提。雲豆豆知曉了自己臉上摔出來的坑,有了法子去除, 只需要過上兩日,回了天元宗就好了。可雲豆豆又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在青竹門的客峰上住了幾日, 便戴上面紗,就要跟著小師兄往外面玩鬧。

  淩澤出來是要打聽褚茯苓的家世背景的,不意小師妹這般調皮愛玩。

  肚裡一轉,心道,罷了罷了,今日便隻陪著小師妹玩樂上一天,待得夜間,他再獨個兒出來一趟,尋那等三教九流之人所在之地去委托,必是有人肯拿了靈石,幫他打聽的。

  於是師兄妹二人就在青竹門山脚下,還算熱鬧的街面上玩鬧了起來。

  只可惜青竹門門規森嚴,山脚下可供玩鬧的稀奇地方,著實算不得多。幸而城外夜間,有一處極好的景致。

  「螢火山上,每到夜間,就是漫天的螢火蟲,甚是好看。許多定情的男女,可都愛往那地方去咧!」

  酒樓小二諂笑道,「只是最近那螢火山附近,聽說有賊人在劫道,有時碰到那吃軟不吃硬的還要打殺了人,甚是凶悍,這些年輕男女們才去的少了。」

  雲豆豆是見過螢火蟲的,可這漫天的螢火蟲?

  雲豆豆不禁托腮,暢想道:「那定是很美很美。若有人帶我去了,我定是會高興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醉眼朦朧,失了理智,那人說甚我都是想答應的。」

  酒樓小二詫异的看了一眼這年輕女修,心道,這話說的可甚有意思。像是勾著人帶她去,又像是什麽也沒說。

  他琢磨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稍稍勸了一句:「姑娘喜歡,還是等過些日子,那螢火山下劫道的那人走了再去,免得招惹了麻煩,擾了興致。」

  孰料那背著長劍的男修却道:「我師兄妹二人乃天元宗之人,如何會畏懼這些?師妹,你既想去看,師兄就帶你去,保證你看的盡興,若是喜歡,還可以捉些螢火蟲帶回去養著。」

  雲豆豆自是歡喜起來。

  師兄妹二人去酒樓包厢裡吃了一頓酒,雲豆豆隻喝了些米兒酒,不成想這就有些醉了。可她心裡歡喜,挨著小師兄,訴說著待會見到了那漫天的螢火蟲,會是怎樣的驚喜和快活。

  淩澤喝了酒,不免也有幾分醉意。

  這幾分醉意,他原是可以運起修爲,將這醉意給强壓下去。可他心裡另有些想頭,只覺心中對小師妹的愛意,怎麽壓也壓不住了,便俊顔微紅,微醺的帶著小師妹出了城,往螢火山去。

  ***

  螢火山山脚下

  「去,摸屍體。」

  螢火山下各種打劫殺人的賊人,自然不是葉梨。

  葉梨這次沒用系統,試著憑藉自己學過的心理學和占卜的本事,科學與迷信相結合,順便買通了城裡最大酒樓的小二,幫忙說了句話而已,推測這二人今晚定會來螢火山下,就順便來打殺了這一夥賊人,助人爲樂了。

  被要求去摸屍體的小丫鬟褚茯苓:「……」

  行叭。

  褚茯苓也是聽說過的,散修在外,每次黑吃黑後,總是要將對方身上的東西,全都給搜出來,然後或自用,或轉手賣掉。褚茯苓是世家出身,却沒想到今夕自己也要來做這等事情。

  但想想自家母親,方才收拾那些賊人們的手段,頓時打了個寒顫,立刻上前去,絲毫不敢嫌弃的去搜尋東西,從頭髮絲兒搜到鞋墊,果真搜出來不少卡牌。有些還是帶了味道的卡牌。

  看著這許多卡牌,褚茯苓心道,世家教導的也未必全都是對的,如果每次事後都搜一下對手,就能發一筆小財,那還真應當每次都搜。

  她將那近三十幾張卡牌攏了攏,正要起身,忽覺脖子上的汗毛都竪了起來,身後竟有人沒死,突然暴起,褚茯苓的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鋒利無匹的匕首!

  那賊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沒死,但也重傷了,緊盯著那個毫不猶豫打殺了他們兄弟十幾人的女人呢,牙齒縫裡都帶著恨意:「你要想叫她活命,就放老子離開!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她!」

  葉梨:「那你殺呀。一個小丫鬟而已,你真以爲,我很在意?」

  賊人:「……」

  小丫鬟褚茯苓:「……」

  賊人一時把握不准二人關係,亂了心神,還要强撑著怒氣衝衝道:「你當老子沒看到你們兩個眼睛長得像嗎?肯定是親戚!老子說了,你要不放我離開,我就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自己身上被拍了攻擊性卡牌,賊人倒是順利躲了過去,還抓著褚茯苓要和他一道重傷,孰料那醜丫頭却是被一條鞭子給卷了遠離了他!

  而他自己,則是被一張火雲獸的卡牌給拍了下來,一隻兩人高的火雲獸的虛影,就直接衝著他狠狠壓了下來!

  賊人當場斃命。

  褚茯苓安然無恙,隻受了場驚嚇。

  她不禁看向葉梨,心想,母親原來是要故意教她吃個教訓的嗎?接下來會告誡她,叫她以後都記得,自己覺得將人滅口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滅口,必須要事後補上一刀,再搜身。

  結果,母親一個字都沒有說,只叫她把搜羅來的卡牌都遞了過去,然後挑揀了幾張,丟給她,說是搜身的好處費。

  褚茯苓:「……」

  她默默地站在了一旁的角落裡,只好自己暗暗記下了這條行走修真界的規則。

  母女二人儘管都知道了彼此身份,但,原身沒打算認下這個意外得來的女兒,女兒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曾經幷不想要她、現在也不怎麽想要她的母親,二人便根本沒有以母女相稱。

  葉梨對於褚茯苓,其實還是很欣賞的。

  但褚茯苓的出生……對原身來說,的確算不得一件值得歡喜的事。

  原身肯爲褚茯苓做些許事情。

  比如在知曉褚茯苓被毀容後,在各地游歷時,順手收集能煉製成治療臉上傷的丹藥的珍惜藥材,比如捨了全部身家,只是要求褚茯苓能够在褚家過得自在,不被人算計,比如再知道褚茯苓後來化身鬼修、魂飛魄散後,願意捨弃一身功德,好教褚茯苓能够有個投胎的機會。

  但是,原身還是拒絕認這個女兒。

  原身拒絕,葉梨便也沒有認下褚茯苓。平素裡只叫褚茯苓叫她一聲「葉老闆」。

  雖然,葉老闆現在還沒有甚生意可做,也沒産業在名下,手頭也沒多少靈石。

  褚茯苓:「……」行吧,葉老闆怎麽也比「娘」這個字,能教她叫得出口。

  她這幾日跟在葉梨身邊,葉梨幷不虧待她,也沒有善待她。

  葉梨有一手的好劍術,還會認各種藥材,但葉梨沒想過要教她,隻讓她在一旁看著,能學會多少就多少,從未教導。

  但褚茯苓也沒甚好抱怨的,小丫鬟麽,能够正大光明的「偷師」,還有甚可抱怨的呢?

  她只是想要自己變得更强大一些,也想要瞭解「葉老闆」更多一些。

  而想要瞭解葉老闆更多一些的褚茯苓,儘管知曉葉老闆現在待在螢火山下要等誰,可知曉歸知曉,但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期待、緊張和擔憂。

  直到那熟悉的兩道身影臨近。

  褚茯苓只覺自己全都都在發抖。

  不是畏懼,而是怒火。

  她恨不得上前去殺了這兩個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的人!

  她恨不得將在這二人的臉上,分別刻上「醜」字,再將他們的頭髮拽下來,在頭皮上寫上「毒」字。

  褚茯苓顯然是恨著這二人的。

  無緣無故,就被牽累,褚茯苓心中如何不恨?她憑什麽不恨?

  可是心裡頭再恨,褚茯苓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後,想了想,拉著葉梨道:「葉老闆,我們躲一下罷。這二人的確該死,但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總歸不是辦法。」

  葉梨却道:「怕什麽呢?就算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他們也尋不到你我身上呀。」

  至多是尋去褚家、朱家和青竹門,上門報復,但是,那和葉老闆有甚關係?

  褚茯苓:「……」

  行了行了,她總算是明白了,葉老闆是故意的。

  褚家和朱家都是越城世家,當初拿了葉家許多錢財物資,而越城是青竹門門下管轄,那些越城和周圍幾城的世家聯合起來算計葉家,青竹門當真不知曉?

  褚茯苓尚且在師父和掌門那裡,看到過好幾件應該屬葉家的東西,他們又哪裡乾淨的了?

  按照時下人的觀念,褚茯苓到底是受了青竹門的教導、被褚家養大、嫡母乃是朱家女,那褚茯苓心中再恨,也不該報復這三家。

  但葉老闆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葉老闆和她就兩個人,想要報復中等門派青竹門、越城世家,自然是不太可能,可如今葉老闆要借刀殺人,褚茯苓心頭微動,片刻後也只能心頭贊一句「一箭數雕,好巧的心思」。

  說著話,那二人就要過來。

  葉梨嫌弃褚茯苓累贅,叫她走遠些看著,戴上面紗,不可出來。

  被叫做累贅的褚茯苓望望夜空,也只得退遠些,戴上面紗看著。

  ***

  却說淩澤帶著小師妹,正是歡喜而來,身上還帶著些許醉意。

  淩澤平素比上面的師兄們都要調皮,但也是不敢去牽已經長大了的小師妹的手的。現下喝了酒,反而膽子大了些,當真牽了小師妹的手。

  雲豆豆歪著頭去看小師兄,看著看著,就羞紅了臉,一雙大眼睛裡也水潤了起來。

  淩澤只覺心頭越發跳得厲害,心道,待會不見那些賊人便罷了,若是見到了,定是要將師父給他的法器都拿出來,狠狠在小師妹面前教訓那些賊人一番。

  好教小師妹知曉,上面的師兄們厲害,他這個小師兄,也不遑多讓。

  是肯爲了小師妹拼命的。

  師兄們二人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手拉著手,一起來到了螢火山下,彼此尚未互訴心腸,就瞧見了一地的屍體。

  「啊!」雲豆豆當即驚叫了一聲,就往淩澤的身後躲避。

  淩澤一驚,酒意這才醒了大半,一面護著身後的雲豆豆,一面拔劍而出,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宵小鼠輩,有膽子的站出來!」

  葉梨一身黑衣,長髮如墨如瀑,背對著二人站立,淩澤和雲豆豆隻被地上的屍體嚇到了,待得葉梨轉過身,手中長劍光芒一閃,在月色下看清楚了她。

  淩澤隻心頭一跳,墊著脚趴在淩澤肩頭的雲豆豆驚道:「是你!褚茯苓!你的臉好了?」

  爾後瑟縮著躲了起來,像是再害怕這個被她無辜牽連的人。著實可笑。

  月色下看人,自是不如白日裡看人清楚。褚茯苓眉眼間本就與葉梨長得相似,尤其是湛湛一雙眼睛,裡面仿佛裝著星子,更是叫人見之難忘。

  雲豆豆一時看叉了,也是有的。

  饒是淩澤也被晃了一下,定睛再看,才道:「你不是褚茯苓。」然後對著自家小師妹又溫柔道,「豆豆你仔細瞧,不是她,莫怕。」

  雲豆豆的膽子這才回來了幾分,再看過去,就瞧見了不同的地方。

  褚茯苓才17歲,年歲輕,性子再冷也是有限。

  可眼前這個女子,瞧著才二十出頭,冷若冰霜,築基後期修爲。

  然而修士築基後,容顔就會停留在築基時的年紀。直到壽元將盡時,才會天人五衰,老態盡顯。

  待結成金丹,再得五百年的壽元,身體容貌變回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若有幸能結嬰,更可爲自己改換容顔。

  當然,修真界大把大把的修士在二三十歲時,根本築不了基,然而也不想要老去,便可以尋可以駐顔的卡片隨身携帶,或是服下駐顔丹藥。只要築基的時候,容貌保持在年輕時候,築基後也基本會保持這個容貌。

  就是不知,這個女子,是天賦過人,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築基了,所以才一直保持這個容貌。還是說,是用了什麽駐顔的法子,現下看起來是築基後期的修爲,二十許的容貌,實則已然是七八十歲的老嫗。

  雲豆豆自小受盡寵愛,說話全然是由著自己的心思,脫口就嬌聲道:「呀,竟不是褚茯苓。可你跟褚茯苓長得真像呀,怎麽還是未嫁人的髮式?你是褚茯苓的姑婆,還是老姑婆呀?我們該怎麽稱呼你?也叫你一聲老姑婆嗎?嘿嘿。」

  說罷還吐了吐舌頭,很是頑皮。

  淩澤也笑:「還是豆豆聰明,一眼就看出了這位道友年紀大了,就是不知道是七八十歲了,還是八九十歲了,亦或者是一百來歲,大器晚成。不過,無論哪個年紀,還都可以叫一聲老姑婆,老祖宗了,是麽?老……道友?」

  就像是現代社會,分明只差了四五歲的年紀,張口就要喊對方阿姨似的。

  不可謂不毒。

  葉梨却是不惱。

  嗯,仔細算算年紀,這些人,該叫她一聲老祖宗的。

  但是,這二人,配碼?

  真想叫她一聲姑婆長輩的人多了去了,這兩個,可真真是排不上號。

  葉梨隻輕輕勾唇,笑容極其淺淡:「唔,老身的確年歲大了,你們既叫我一聲姑婆,老姑婆的,那是不是,也該給老身磕個頭?便是三跪九拜的大禮,老身也是受得的。」

  自來沒有女人不厭惡別人將她往老了叫的,雲豆豆自來頑皮,時常故意這樣把不喜歡的女修叫老了,惹她們生氣,不意竟碰上個不在意年紀的,竟認下了這聲姑婆,還要他們跪下磕頭?

  雲豆豆瞪大了眼睛,就連淩澤也詫异的看了一下那位月下美人——淩澤的眼睛還沒瞎,自然看得出來,無論是眼前這人,還是那位褚茯苓,都比自家小師妹要好看的多,他還以爲,越是美人,越是不肯叫旁人說她們老,不意這位竟這樣與衆不同。

  這個念頭也只在他腦海裡轉了一轉,隨即就怒道:「磕頭?三跪九叩?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說這些?」

  說著就一個金鐘法器將小師妹給罩住,也是護住小師妹的意思,當下就提劍衝了上去。

  身姿縹緲,劍勢如虹,竟是頗有幾分本事的樣子。

  葉老闆站在月色之下,却是一嘆:「原想爲茯苓報仇,狠狠教訓你們一頓,見了你們,見你們乖覺,知曉叫我一聲姑婆前輩,想著你們若是三跪九叩了,便饒了你們也無不可。可現下,你們跪也不跪……」她從腰間抽出軟劍,就朝淩澤的心口處刺了過去,「我便是想饒了你們,也是沒得藉口。」

  只好繼續計劃,狠狠教訓了。

  被安置在金鐘法器裡的雲豆豆,自己法術不行、劍法不行,但她是見識過上等的劍法和法術的,之前還覺這個明顯和褚茯苓有關係的女修,大約就是個活個八九十歲才築基的老嫗,沒甚本事,結果這個女修一出手,雲豆豆就驚叫了起來。

  「小師兄,小心!」

  都說外行熱鬧,內行看門道。

  若有那看不懂的人在,只會覺得淩澤的功法漂亮,葉老闆的武功太直接草率。

  可雲豆豆和淩澤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葉老闆,根本就是一位真正劍法高手!

  她這一劍刺來,劍氣逼人,只憑劍氣,就將淩澤給逼得後退了十來步,楞是直接給撞在了裝著雲豆豆的金鐘法器上。

  若是淩澤是自己接連後退,直退到自己停了,或許還能緩過這口氣來,內俯丹田無礙。偏淩澤撞到了金鐘法器上,前有劍氣逼人,後背金鐘罩給頂住,當下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經脉之中更是靈氣亂竄。

  葉梨却不肯這樣就放過他,當下再次攻來。

  原本就是以大欺小,恃强淩弱,葉梨故意耍著淩澤玩,才多打了幾招,末了才逼得淩澤丹田經脉受損,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淩澤原以爲自己憑藉著師父給的法器,能够打過這麽一個不被他看在眼裡的女修。

  然而這個女修根本就不是那些憑藉美色、丹藥、卡牌升上修爲的,而是憑藉自己的踏實修煉築基的。劍法更是無與倫比,淩澤被打趴在地上,縱然是再不甘願,也只能給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女修跪下了。

  淩澤恨恨道:「你能打折我的膝蓋,叫我對你不得不跪,但是,三跪九拜?省省吧!我可是天元宗軒轅道人的親傳弟子,絕對不會對著你這樣一個女人三跪九拜的!」

  他自以爲搬出了師承來,這個女人必然不敢殺他和師妹。

  葉梨很是驚奇的打量了淩澤一眼,輕「嘖」一聲,道:「可我以爲,你必然是肯的。」

  爾後一劍劈開了那金鐘法器,露出了裡面正蜷縮著的雲豆豆。

  淩澤&雲豆豆:「!!!」

  說好的金丹修士也攻不破的金鐘法器呢?師父誤我!

  葉梨一把將雲豆豆給抓到了身前,看向淩澤,似笑非笑:「絕對不會向我一個女修三跪九叩?」

  淩澤:「…………」

  雲豆豆這次終於知曉怕了,軟聲道:「小師兄,我不想死……」

  淩澤還能如何?

  劇情裡面,那個驕縱狂妄,但却有驕縱和狂妄資本的劍修、隻肯跪天跪地跪師父的天才淩澤此刻看著雲豆豆被扯開了面紗,乞求的看向他時,最終也只能咬牙對著葉梨三跪九叩。

  葉梨却不滿意:「姿勢不標準,重來。」

  淩澤硬撑起身體,再次來了一遍。

  葉梨又道:「夜裡太黑,老身沒瞧清楚,再來。」

  淩澤咬咬牙,再來。

  葉梨蹙眉:「這次姿勢倒是標準了,但是,淩澤孫兒,你臉上是甚表情?瞧不起老身麽?可你方才明明叫了老身姑婆的。」

  淩澤:「……」再來!

  葉梨:「臉太僵。」

  葉梨:「腿太直。」

  葉梨:「背脊挺那麽直做甚麽?這般不恭敬。見過宮裡的太監麽?他們的背脊怎麽彎的,你便怎麽彎。」

  ……

  淩澤生生被折騰的跪了三十幾次,才終於聽到葉梨鬆口。

  「罷了,朽木一個,不折騰你了。」

  淩澤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他突然被一條白綾給卷了過去,却是葉梨將他捉了做餌,正對著雲豆豆笑。

  「小輩,三跪九叩,懂?」

  淩澤心痛無比,登時道:「小師妹,快跑!」

  雲豆豆猶豫的看了淩澤一眼:「那,我走了。」

  說罷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往身上拍了好幾張疾行卡牌。

  淩澤:「……」

  葉梨不禁輕笑了一聲。

  隨即,就携著淩澤,將雲豆豆給重新抓了回來。

  雲豆豆終於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築基後期的女劍修,真的是個有本事的人。她根本就逃脫不得。

  雲豆豆低聲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前輩,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師兄也不是故意要毀了茯苓姑娘的臉的,他只是心疼我,想著我受了傷,才一氣之下,不小心傷了茯苓姑娘的。

  ……您就放了我和師兄離開吧,事已至此,您就算殺了我和師兄也無用,還要平白結下天元宗這等仇家,我師父和上面的六位師兄最是護短,若是他們知曉了您殺了我們,他們一定會上天入地,一定會爲我們報仇的!這還不算,天元宗和師父師兄們一徑追殺你們,前輩又如何有法子給茯苓姑娘治臉?

  不若您就放了我和師兄,我發誓,我一定會把師父那裡有的上等的藥膏子,都拿過來給茯苓姑娘治臉的。求求您了,您就莫要再折辱師兄和我了。」

  淩澤也從剛剛小師妹說拋弃他就拋弃他的行徑中醒過神來,努力勸道:「前輩,小師妹說的沒錯,事情已經如此,褚茯苓……姑娘的臉已經毀了,您與其這樣的懲治我們,不如放了我們,晚輩將您薦給師父,您劍法高超,師父定然是願意交您這個朋友的。

  到時候,褚茯苓姑娘需要的藥膏子,哪裡還沒有?便是師父不肯給,小師妹在師父面前最是得寵,亦最心善,有她好心幫褚茯苓求一求師父,師父定然是肯鬆口。前輩,冤家宜解不宜結,何苦來哉?」

  葉梨聽得這師兄妹兩個一唱一和,似笑非笑。

  這二人倒真不愧是一個門派出來的。

  嘴上說的好聽,聽著像是求人的話,可若仔細斟酌,就發現字字句句,都是在推卸責任。

  什麽不是故意要毀了褚茯苓的臉,什麽一氣之下不小心傷了褚茯苓,什麽事已至此,將築基期後期的她,推薦給元嬰期的他們的師父做友人,什麽雲豆豆最是心善,會好心幫褚茯苓求藥……

  可是,淩澤當日,的確是故意要毀褚茯苓的臉,還在褚茯苓臉上用劍寫下一個大大的「醜」字;

  修真界以修爲論交,築基期的她到了元嬰期的軒轅道人面前,軒轅道人怎會不當場打殺了這個折辱他的徒弟的陌生女修?

  什麽雲豆豆最是心善,若真心心善,就不會有這樣多的因她被毀容的女修;

  什麽會好心幫褚茯苓求藥,明明是雲豆豆做錯了事情,求藥本就是她應當做的,爲甚要說成是她要幫褚茯苓?

  這一字一句的,都在推卸責任。

  葉老闆豈能聽不出?

  隻她不耐煩與這師兄妹二人爭辯——沒法子,正常人總不好跟腦殘人士爭辯,爭辯的久了,只怕連自己的智商都要被拉低。

  葉梨一掌拍向雲豆豆的丹田,再一巴掌,扇在雲豆豆的臉上,聲音裡却還帶著一絲淺淡笑意:「你師兄剛剛做的三跪九叩,可記著了?做來我瞧。」

  雲豆豆活了這十來年,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然而她和師兄的性命都被捏在眼前這人手裡,也就只好委委屈屈的跪了下來,做起了三跪九叩,隻泪珠子像是斷了綫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這次葉老闆倒是沒有費心思找許多理由。她這次的理由只有一個。

  葉梨:「醜,重來。」

  葉梨:「太醜,重來。」

  葉梨:「沒瞧見過這般醜的,重來。」

  ……

  最怕人說她醜的雲豆豆:「……」

  她滿心的委屈,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可小師兄再心疼她,性命被捏在這個女修手裡,又想到方才自己親疼萬寵的小師妹,說拋下自己離開就拋下自己離開的模樣,到底狠了狠心,咬牙不去看。

  雲豆豆只能學著小師兄方才的模樣,對著葉梨三跪九叩。

  可是,葉梨每次都是嫌弃她醜,才要她重來。動作錯了,表情錯了,可以改,但是醜……醜要怎麽改?

  雲豆豆:「……」

  葉梨等雲豆豆也跪了個幾十回,一張臉,一面被扇的紅腫,一面慘白,這才鬆了口,嘆道:「倒是我的錯了,你年歲輕,不知曉醜要怎麽改。我便親自來將你的醜都給去了。」

  雲豆豆捂著臉頰,跪在地上,只覺眼前這個女修心思惡毒陰險。她有心要躲避,可哪裡躲避的過去?

  淩澤想要幫忙,却偏偏也重傷無法趕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跟被他毀容的醜八怪頗有些相似的女人,先是舉起長劍,後想了想,竟是奪了他的長劍,在雲豆豆的臉上,如他當日那般,寫下了一個大大的……「美」字。

  只是淩澤當日,幷未使用靈力,單他的劍法就足以叫褚茯苓毀容,可今日,葉梨却是摻雜了築基後期的大部分靈力進去,雲豆豆臉上的「美」字,不但比劃更多,以後想要恢復容顔,必須要這世上最頂級的藥材煉製的丹藥或藥膏。

  可話又說回來了,若有那頂級的藥材,誰人不想自己霸占著,練能提高修爲或是能化解心魔的丹藥?誰會費這個心思,就煉製一顆治療毀容的丹藥?

  而高級治療卡牌,主要是針對丹田和經脉受損的,對臉上的傷,像是褚茯苓臉上那種,或許有救,但對故意用了築基後期幾乎全部靈力的毀容傷,那還真沒甚用。畢竟這治療卡原本的作用,幷不是祛疤的。

  且這是個修仙卡牌世界,有了卡牌做分擔,這個世界的丹藥發展的幷不是很好。葉梨拿出來的給褚茯苓治臉的丹藥,還是從別個修仙世界裡得來的。

  雲豆豆想恢復容顔……呵呵。

  淩澤忍不住在腦海中閃過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眼前這可不就是一個成例嗎?

  淩澤被唬的幾乎又要對此人動手,可他丹田被重傷,還傷了經脉,現下根本打不過對方,剛剛還被狠狠折辱了一番,心氣兒都少了許多,哪裡還敢對眼前這個狠毒的婦人出手?

  忙瘸著腿上前去扶雲豆豆,可雲豆豆摸著自己臉上的一道道的傷痕,當下就瘋魔了,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了起來,整個人也大喊大叫著,嚷道:「不!不!我不要毀容!我怎麽能毀容!」

  淩澤亦是心痛,抱著小師妹,忍不住瞪向葉梨:「你做下這等事,竟真個不怕我天元宗的報復嗎?」

  葉梨嘆道:「到了如今你還威脅我,竟真個不怕我乾脆滅口,天元宗根本不知是誰下的手嗎?真真是愚不可及。」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淩澤:「……」

  他覺得他今晚真真是遇到了這世間最可可怖的女人。

  他張嘴又想說什麽,却又不敢,生怕真被滅口。

  只好抱著小師妹安慰道:「豆豆,莫怕,師父常說,紅顔白骨皆是虛妄,不過一副皮囊而已,好了,壞了,又有甚?你以後便一心修煉,修爲高了,若能結嬰,一張臉你都能換了去,現下醜了些,又有什麽?」

  雲豆豆從前瞧著師父師兄將那些女修們的臉給毀了,心中隻些許愧疚,現下她自己被毀了臉,還被諷刺的寫了個「美」字。

  又聽得師兄說些師父平日裡安慰她,叫她不要介意那些被毀容的女子的話,雲豆豆哭得更大聲了。

  葉梨就只在一旁看著,聽得淩澤又安慰雲豆豆,什麽容貌幷不重要的話,忽然出手,竟是在淩澤的一張臉上,也用長劍寫了個大字。

  淩澤怒道:「你這又是何意?」

  葉梨輕嘆:「老身聽你道,容貌不要緊,字字句句,都是叫你師妹不要在意。親手毀去褚茯苓容貌的也是你,我便想要毀了你的臉,也瞧一瞧,你是不是能如同你勸你小師妹的那般,也不在意你自己的臉。」

  淩澤:「!!!」

  他已然無話可說。想要發怒,却不敢發怒,咬著牙,連看這個女人都不敢,唯恐他多看一眼,這個女人就要抓住短處,說害怕將來天元宗的報復,要殺了他們二個了。

  雲豆豆則是一徑在哭鬧不休。

  葉梨今日教訓二人,幷沒有要殺了他們的意思。

  現下重傷了兩人的丹田,將二人身上的經脉斷了一些,毀了容,再將他們身上的法器、卡牌等修煉資源都拿了去,便也就是了。

  雲豆豆被毀了一張臉,整個人都崩潰了,不禁扭曲著一張醜臉,對著葉梨怒道:「你怎的不殺了我!你不是要替褚茯苓報復嗎?你殺了我啊!」

  葉梨頓住脚步:「報復?嗯,放心,老身對你們剛才的作爲,只是老身自己瞧你們不順眼而已。至於報復?待來日褚茯苓修爲有成,她自會來尋你們報復。

  放心,我瞧著她很記仇,不會忘記報復你們的。至於要殺要剮,你們且還有時間能想明白,到時候記得告訴她,老身會勸她,叫她看在老身的面子上,給你們個選擇死的方法的機會的。」

  雲豆豆:「……」

  我是誰,我在哪,我說了什麽?

  淩澤摸出了自己臉上刻著的正是一個「醜」字,苦笑連連。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明明自師祖那一輩就開始護短,護短,怎的是錯的呢?

  ***

  却說葉梨收拾了淩澤和雲豆豆,走至隱蔽處,就招了褚茯苓跟了上去。

  褚茯苓一路都沉默著。她忽然覺得,自己這位母親,有點厲害?

  她母親厲害的還在後面。

  葉梨也不費心思推算了,通過7382系統,已經得知了褚觀鴻正在趕往這裡。

  褚觀鴻自詡痴情,便是不爲了女兒褚茯苓,爲了他心中「珍愛」的女人,也一定要日夜兼程的趕過來。

  葉梨便帶著褚茯苓到了褚觀鴻即將路過的地方,還笑言,等著褚觀鴻趕來,送他一本劍法秘籍。

  因著人還沒來,褚茯苓便也站在葉梨身後等著,瞧見葉梨看書,臉上含笑,不免也探頭看了一眼。

  幾個大字,便印入她的眼簾。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褚茯苓腦中頓時「嗡」的一聲,艱難道,「葉老闆,是、是要逼他自宮嗎?」

  她是知道褚觀鴻的惡的,便是殺了他也不爲過。可想到褚觀鴻將她視作掌上明珠的那些日子,褚茯苓還是問出了這一句。

  葉梨想了片刻,認真道:「不一定呀。還可以有別的法子。」

  褚茯苓下意識問:「什麽法子?」

  葉梨翻出了她曾經用過好幾次的手術刀,對著便宜女兒露齒一笑:「還可以我來動手,親自操刀,幫他去勢。」手術刀揚了揚,又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免費,不收靈石。」

  褚茯苓:「!!!」

  所以,她現下該說句「感謝」……嗎?

  作者有話要說:  去了勢的褚觀鴻: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甚麽?

  前龍昊天·今龍天天:你是褚觀江呀~~跟咱家一樣,缺了點東西咯咯咯~~

  褚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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