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戲&聽壁角

　大傢伙都好奇莫離此時是會選擇長公主還是秋軟軟。

　他們心中自然覺得莫離會選擇金枝玉葉的長公主。

　秋軟軟見莫離有些為難，猶豫要不要“醒來”，讓他們看見就看見了，不過再被叫妖女罷了。

　“這與公主無關，公主有心，本座來日登門拜謝，管家送客。”莫離說完便抱著秋軟軟走了。

　秋軟軟心中不安，覺得挺對不起長公主的，明明他們兩郎有情妾有意的，若不是她橫插一腳，他們一定能在一起的。

　莫離心中也是自責，明明不可能，去招惹人家作甚，等等，這哪裡算招惹，不過兩人談得來，她笑得溫暖，同她多說了兩句話罷了，他可什麼私心都沒有。

　莫離說的是真的，只是他性子淡漠，對人愛答不理，偏偏對長公主和顏悅色，難免讓人多想。

　進了自己院子，秋軟軟就從他懷裡出來了，說道：“我自己回房吧，你去忙你的事吧。”

　說著就掙扎著下來，莫離也沒堅持，放下了她，看著她進屋便走了。

　等莫離拿著她的幕笠再來，秋軟軟正蹲在門前燒火盆，她一手摀著口鼻，一手在加碳。

　莫離將幕笠遞給她，接過了她手中的火夾子，說道：“你進屋去。”

　秋軟軟瞧著他生火的背影想起了小時候，他以前最喜歡在燒爐子的時候在裡面塞兩個烤紅薯，火滅了，紅薯也就熟了，然後他會放一個在她門口。

　“下回這種事情讓下人做就是了。”莫離給她房裡的爐子都點上，地龍也燒上，整個房間暖和起來才坐下來喝口水。

　秋軟軟點點頭，她本來也不用自己燒爐子的，只是最近他同長公主走得近，那些下人為了拍新夫人馬屁，便故意針對她罷了，若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這麼早知道有長公主這一號人。

　秋軟軟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了，也不知道該不該留他吃飯？

　秋軟軟剛想開口，他卻先說了：“餓了嗎？”

　秋軟軟點點頭，他便起身往外走，沒多久就端了飯菜來。

　莫離發現午時過後她眼睛變紅的速度就快了不少，申時的時候，她整隻右眼眼白已經全部變得血紅，黑色的眼瞳也染上了紅色，瞧著有些瘆人。

　秋軟軟不習慣被人盯著瞧，沒等莫離看仔細，就低下了頭，微微側過身去。

　莫離見她抗拒的動作，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輕咳了一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秋軟軟微微一愣，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她不想他走的。

　秋軟軟送他到門口，目送他離開，天陰陰沉沉的，又開始下雪了，秋軟軟拿了傘給他。

　莫離走到院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天地都是陰沉的灰白色，只她一身暗色的吉服站在門口，妖異的紅瞳紅的鬼魅，襯得她像極了禍世的妖孽。

　到底是大年初一，留她一人這麼孤零零的好像不太好，莫離又轉身回去，同她說道：“春節街上熱鬧，我帶你去逛逛吧。”

　“不是下大雪了嗎？”

　“下雪有下雪的熱鬧。”

　雪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還是挺多的，大多數鋪子也都開著，秋軟軟跟著他一起去了梨園看大戲，這還是秋軟軟頭一回看這個，心裡激動的很，而且這兒來了不少貴女，都帶著幕笠，她戴著幕笠也不顯突兀。

　因派香灰，京城裡的人都認識莫離，一個兩個都來道新年好，等他們到雅間時戲已經開場了。

　梨園有梨園的規矩，戲開場便不能隨意走動了，是以到雅間莫離就讓她把幕笠摘下來。

　秋軟軟想了想，取下了幕笠，只一瞬，便白了臉頰，用幕笠擋在面前。

　“怎麼了？”莫離問她。

　秋軟軟轉頭看他，莫離微微一驚，她的右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紅得發黑，彷彿隨時會溢出鮮血。

　莫離給她將幕笠又戴上。

　“這裡陰魂很多。”秋軟軟輕聲道。

　“這是自然，人喜歡熱鬧，鬼也喜歡，別怕，有我在，它們傷不了你。”

　秋軟軟點點頭，她純陰之體最招陰魂邪物惦記，它們可以藉機奪舍，不入輪迴，亦能重新為人。而莫離的純陽之體正是其剋星，陰魂邪物都要繞道，這也是她不能離開他的緣故。

　秋軟軟還是忍不往他那邊靠了靠。

　莫離撥了撥火盆，把火撥大，順勢拉住了她的手，一如既往地冰涼。

　秋軟軟臉紅了，還好有幕笠擋著，挺想說這隻手也冷，能不能也拉著。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她剛想著，莫離就拉過了她另一隻手。

　他暖乎乎的體溫順著雙手到她身上，光是這麼想想秋軟軟就止不住羞澀。

　莫離倒是沒甚感覺，只覺得她確實哪哪都軟，一雙手兒不大，卻是肉乎乎軟綿綿的，從手相上說是上乘。

　莫離專心看著台上的角兒，秋軟軟戴著幕笠，看不清台上，只能聽他們唱，正聽著，突兀地一聲壓抑的呻吟打斷了她，初時秋軟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多久又是一聲壓抑呻吟，緊接著是女子輕聲地討擾：“爺……奴家……奴家不行了……快活死奴家了……奴家丟了……丟了… …”

　未經人事的秋軟軟並不知這話是怎麼回事，聽聲音是從隔壁雅間傳來的，秋軟軟微微側頭，看了看莫離，見他沒甚異樣，也就沒說什麼了，可隔壁又再次傳了聲音來，這次是一個男聲，只聽他說道：“舒服吧，爺的這寶貝，可是連宮裡的貴人都讚不絕口！”

　女子咯咯笑說不信，宮裡守衛森嚴，豈是你想偷香竊玉便能偷香竊玉的？

　男子嘿嘿笑道：“小娘子可別不信，皇后娘娘的桃花洞爺都知道深淺，長公主的奶子還是爺一手帶大的！”

　他這話讓秋軟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前半句她倒是不懂，後半句直白的她想不懂都難。

　秋軟軟下意識回想了一下長公主的胸，好像還挺大的，她不禁看向莫離，想他們究竟有沒有……

　“不用看我了，我同她之間清白地很，說來你也不信，我同她有往來是因為她墮胎被嬰靈纏上，這才偷偷找了我幫忙。”雖然他和秋軟軟沒有感情，但到底他們是夫妻，他怎會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不過是長公主的性子讓他不反感，和她多說了兩句話，就讓人誤會了。

　聽到他親口說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秋軟軟忍不住彎了嘴角，隨即震驚，如此說來，剛剛那男人說的是真的！

　那邊又開始了新一輪大戰，男人還在炫耀他的英雄事蹟，說他在宮裡上了多少娘娘的繡花床，破了多少宮女的處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