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難得不用上晚自習也沒有作業， 大家瘋玩了一個晚上， 又是打遊戲又是唱歌， 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從打算回家。

　　校門早就關了， 住宿生們回不去，結伴到學校附近的旅館開房。

　　季林跟著湊熱鬧：「阿皓，我們也去開吧？」

　　周皓睨他一眼：「幹什麼？」

　　「開房啊！」季林挑了挑眉，「你說幹什麼？」

　　他這話說得挺曖昧的，明知道他在開玩笑，周圍一票女生依然紅了臉，不敢看他們，卻個個豎起耳朵， 等著偷聽下文。

　　男生們就不老實了，一個勁地在旁邊起哄，還有人吹了兩聲口哨。

　　範逸賢似笑非笑：「想跟阿皓開房， 你問過楠姐的意思了嗎？」

　　唐婭楠被殷桃挽著手臂走在前面， 所有女生裡， 就她一個沒有害羞的樣。

　　被點了名， 她回頭，爽朗道：「你們去吧，我沒意見。」

　　「人還不是你的呢， 這麼大口氣，要不要臉？」

　　一個不合調的聲音傳來，眾人看過去， 是顧雲。

　　周皓和唐婭楠也跟著看過去。

　　周皓沒什麼表情，唐婭楠也沒什麼表情。

　　反而是圍觀者，季林第一個怒了：「你罵誰不要臉呢？」

　　顧雲喜歡周皓，卻不喜歡季林他們，特別是在知道她之前讓他們幫忙給的情書被他們看了後，當即沒好氣地回道：「誰接話就罵誰唄。」

　　「你欠揍呢是吧？」

　　季林撩起袖子，他看顧雲不爽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學校裡他忍著，現在出了校門，那是完全不給她面子，「我告訴你，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你就能跟老子蹬鼻子上臉了！」

　　他和瞿睿是初中同學，瞿睿跟一群人混的時候，他不是沒混過，只是上了高中之後收斂了。

　　季林突然發火，女生們嚇了一跳，都不敢吭聲。

　　男生們忙圍過去，怕他真的動手，擋在他和顧雲中間。

　　「季林，好男不跟女鬥。」

　　這件事情誰都看得出來，是顧雲過分了，男生們沒一個理她的，全都在跟季林說。

　　「是啊，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啊。」

　　男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著，季林的臉色絲毫不見好轉。

　　範逸賢橫了條手臂在他前面：「好了，楠姐都沒生氣呢，你氣什麼。」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望向唐婭楠。

　　季林這才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顧雲一眼，轉過身去。

　　這種女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礙眼。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唐婭楠聳聳肩，輕鬆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沒人回答。

　　範逸賢怕尷尬，主動緩和氣氛：「楠姐，這種人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下次出來玩，不帶她了。」

　　顧雲擠著眉，不服道：「班級活動，憑什麼不帶我？」

　　「那以後就不搞班級活動，我們自己玩，想來的報名，至於你……」季林冷冷地掃她一眼，「沒、門。」

　　顧雲也是個性子高的，聽他這麼說，跺了跺腳道：「不帶就不帶，我還不稀罕！」

　　她氣得轉身。

　　不過倒也沒走，她就想留下來看看，唐婭楠和周皓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

　　她剛才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想知道周皓對唐婭楠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今天校運會，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周皓有女朋友了，就是他們班的人。

　　她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唐婭楠，但是又不怎麼信，畢竟像周皓那樣性子的人，能和女生當朋友都是奇跡了，怎麼可能會有女朋友呢？

　　直到放學，他們集體出來吃飯，唯獨不見周皓和唐婭楠兩個。

　　再後來，他們一起推門進來。

　　吃飯的時候，她還看到唐婭楠給周皓夾菜，至於周皓吃沒吃，她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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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姐。」

　　殷桃也不喜歡顧雲，想安慰唐婭楠，才開口，唐婭楠拍了拍她挽著她的手。

　　她猶豫了一下，鬆開手。

　　唐婭楠勾了勾唇，朝顧雲走了幾步。

　　顧雲看她過來，下意識地後退，一想到她又沒說錯，於是站定不動了，挺胸抬頭。

　　唐婭楠見她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驀地笑了：「你這是幹什麼？要跟我打架啊？」

　　唐婭楠會打架，顧雲早就聽說了，但她沒見過唐婭楠打人，並不覺得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女孩子能厲害到哪裡去，充其量就是花拳繡腿而已。

　　她才不怕。

　　顧雲挺直腰杆，抱著臂，一臉譏諷：「我可沒心思和你打架，別以為其他人給你面子，我就會怕你。不要臉的人我見多了，就沒見過你這樣死皮賴臉的，人家明明不喜歡你，卻還纏著人家不放，什麼東西！」

　　唐婭楠安靜地聽她說完，才道：「你把話說清楚，人家是誰，不喜歡我的又是誰，還有我死皮賴臉纏著誰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誰都知道，正主還在旁邊站著呢。

　　可被唐婭楠這麼問出來，顧雲反而不好意思答了。

　　「你明知故問。」她說完，眼神下意識地往周皓那裡飄，只是他被人擋住了，完全看不到。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啊。」唐婭楠歪著腦袋眨眨眼。

　　「你心裡清楚。」顧雲咬牙道。

　　「我不清楚。」唐婭楠直接道。

　　季林聽不下去了：「楠姐，你跟她扯什麼廢話。」

　　唐婭楠點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是，我跟她扯什麼廢話。」

　　說完，轉身欲走。

　　「你站住。」顧雲喊住她，「你剛才……到底什麼意思？」

　　唐婭楠回頭，似笑非笑：「沒什麼意思，就是……在路邊看到一隻小寵物挺特別的，想逗逗它罷了。」

　　「什麼小寵物？」顧雲沒明白。

　　唐婭楠笑了笑，沒說話，越過人群，高高興興地跑到周皓身邊，看著他說：「不早了，我怕再不回去我媽媽會擔心，我先走了哦。」

　　周皓點頭：「我送你。」

　　唐婭楠看著他笑：「好啊。」

　　旅館就在前面，十幾米的距離。

　　季林被這事一鬧，也沒心思送他們去旅館了，跟著過去：「楠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們不放心，我也送你。」

　　「我也去我也去。」範逸賢也跟上。

　　他們四個走了，其餘的人回家的回家，開房的開房，很快就散開了。

　　「顧雲，我也走了，你早點回家吧。」

　　之前和顧雲並排走的女生們打完招呼也走了，整個地方很快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顧雲哼了聲，從書包裡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停在她前面的路邊。

　　顧雲拉開車門，上了車。

　　***

　　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季林罵了顧雲一路，好不容易等氣撒完了，停下來，身邊的三個人都一聲不吭。

　　季林頓時有點無趣：「我說，你們三個倒是說句話啊。阿皓，顧雲那小婊子這麼說楠姐，你就沒半點反應？」

　　「要什麼反應？」周皓淡淡地問。

　　「不是吧。」季林推他，「你和楠姐不是在……你居然都不幫楠姐說話，太過分了，我要是你，我一定……」

　　「一定怎麼樣？」唐婭楠從周皓另一邊探出一個頭，問他。

　　季林鬱悶地看她一眼，擺擺手：「得得得，合著楠姐不是個女人，你也沒把她當女人看。可是話又說回來，雖然楠姐心理承受能力挺強的，但你也不哄兩句？」

　　唐婭楠聽不下去了：「喂，季林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不是個女人？」

　　「你是女漢子。」怕她沒聽清，特地強調，「是女漢子，不是女孩子。」

　　「去你的……」唐婭楠追過去，作勢要打他。

　　季林馬上拿範逸賢當擋箭牌，一邊躲一邊不怕死地說：「看看，看看，怪不得阿皓剛才都不幫你說話了！」

　　他就是故意逗唐婭楠，想讓她忘了剛才的事情。

　　唐婭楠虛虛地打了他幾下，懶得理他了，跑回周皓身邊，拉著他的手問：「你生氣了嗎？」

　　「生什麼氣？」周皓低頭看她。

　　「顧雲剛才說的話呀。」

　　「沒有。」

　　唐婭楠踮起腳尖，湊過去，近距離地觀察他：「真的沒有？」

　　周皓又說：「沒有。」

　　「為什麼？」季林又回來，八卦地問。

　　唐婭楠退開。

　　周皓說：「我是不是你的，不是別人一兩句話說了算的。」

　　唐婭楠還記得顧雲一開始說的話，聞言笑嘻嘻地說：「那這麼說，你承認你是我的了？」

　　她突然很高興，剛才因為顧雲那些話而產生的一丟丟鬱悶因此煙消雲散。

　　周皓沒答，偏頭，盯著還沒理解過來的季林和範逸賢兩個人：「你們兩個還不走？」

　　「去、去哪裡？」范逸賢一時沒反應過來。

　　唐婭楠插話：「不是你們要他哄我嗎，你們還不走，他怎麼哄我？」

　　兩人：「……」

　　合著是嫌他們兩多餘了。

　　「那好吧，我們走了，明天見。」季林鬱悶地說，沒過幾秒，又道，「楠姐，我還有個問題。」

　　「嗯？」

　　「你剛才說特別的小寵物，是什麼鬼？」

　　唐婭楠笑了笑：「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能不吵就別吵了，畢竟……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總不能咬回去對不對？覺得委屈的話，嚇她一下就可以了，我們做人呢，還是不要和小寵物一般見識了。」

　　季林站在原地，回味了兩遍，才明白唐婭楠的意思，朝她後背豎了個大拇指，佩服道：「還是我楠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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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皓把唐婭楠送到小區門口，唐婭楠不讓他進去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了。」

　　周皓「嗯」了聲，沒動。

　　唐婭楠笑眯眯地說：「怎麼了，不捨得我啊？」

　　周皓看著她問：「你剛才覺得委屈嗎？」

　　唐婭楠怔了怔，隨後道：「為什麼這麼問？」

　　「你和季林說的，覺得委屈。」

　　唐婭楠沒想到他聽得那麼仔細，呼出一口氣，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點，又好像沒有。剛才她那樣說的時候，我起初確實有衝動，想讓她知道我才不是她說的那樣。」

　　「嗯，那後來呢，為什麼沒有？」

　　唐婭楠低著頭，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她悶聲說：「因為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故意用你來報復她。我們在不在一起，跟她有什麼關係，就像你說的，不是她說你不是就不是的，所以，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說到最後一句，她突然抬頭，笑容明媚燦爛。

　　周皓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也可以。

　　歸根到底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和別人都沒有關係，無所謂別人怎麼說。

　　唐婭楠以前的脾氣算是挺暴躁的了，但是和周皓在一起之後，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沉得住氣了。

　　周皓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給你個補償。」

　　「什麼補償？」唐婭楠期待地問。

　　下一秒，周皓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下，一觸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