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亡

　　“我的異能是分辨妖種跟人類，你第一次來店裡……我就知道你不是人類了，是妖種……咳咳……咳……”

　　“哥。”安小黛扔掉手裡的球，雙手虛虛地放在橘發青年胸口的傷口上，想要止血，又怕按下去會不好，焦慮得不知道怎麼辦，平常沒有表情的臉此時都是慌張，平時不變聲調的聲音現在顫抖著。

　　這個人的生命力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流失，妖種能判斷這一點，但是現在別說是妖種，普通人都能用肉眼看出這個人快嗝屁了。

　　季安目光複雜，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妖種？為什麼你不跟那些人說？”

　　“小黛……小黛她也是妖種。”橘發青年說出了讓季安驚訝的話。

　　“我剛剛沒有感覺到她身上有妖力。”季安為了確認，再次去感知安小黛身上的能量，仍舊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妖氣。

　　“小黛是我父母撿回來的，她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咳咳，是因為她本身的能力，隔絕咳咳……”橘發青年嘴角溢出更多的血。

　　季安皺眉：“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好了。”手術或許還可以救他一命。

　　“別！”橘發青年急道，“你帶上小黛會有很多幫助，她有兩個能力咳咳……”說得太急，他又劇烈咳嗽起來，這次看起來真的要斷氣了。

　　“哥，你，你別丟下我啊。”安小黛慌張地說，白裙子沾染到血，被染紅。

　　“她另一個能力……是……是製造幻境咳咳咳，能，能幫你很多……”

　　“你說這麼多是想讓我收留她？”

　　“對。”

　　季安沒有立刻回復，他自己在道恩星沒有房子，怎麼去收留安小黛？

　　“求，求你了……小黛她很乖，就是咳咳，就是沒有自己去狩獵過，都是我給她準備的，我怕她餓死或者咳咳，餓得受不了隨便襲擊人。”

　　“我擁有這個異能，暗地裡發現過無數的妖種，然後發現妖種跟人一樣，有善有惡，我覺得你應該屬於善的哪一種……咳咳，只是沒想到最後我居然死在人手裡……我很抱歉一開始對你親近就是為了給小黛找一個後路咳咳……”

　　“死在人手裡？”季安聽到橘發青年這句話，有點恍惚，多日困擾他的問題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回應。

　　“哥？”安小黛察覺到橘發青年的生命力徹底消失後，整個人散發著沉鬱的氣息。

　　人類不是妖種，沒有妖種那種頑強的生命力，這一刻，真的顯示了人類有多脆弱，一顆子彈就可以殺死。

　　“你去哪裡？”季安看安小黛沉默地站起來朝外面走。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安小黛平靜地說，這平靜的聲音下面，是無盡的悲傷和憤怒。

　　她說完，繼續往外走。

　　季安低頭看著橘發青年的屍體，即便不是妖種，也被那些人殺死麼。如果橘發青年有很強大的力量，或者他讓安小黛自己出去獵食提升自己的力量，或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所以……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堅持不去吸食人血？季安這時候對自己的堅持持懷疑態度。昨天晚上黑貓的嘲諷在這時候想起來，顯得堅持的他好像真的是個傻子。

　　如果總是要有人死，那為什麼死的人——不能是別人？

　　季安將橘發青年的屍體收進影子裡面，抬起頭，對快走到倉庫門口的安小黛說：“等等，我跟你一起。”

　　“哥哥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小黛說，語氣堅持。

　　“你哥哥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季安快步走到安小黛旁邊，“所以這算是我給他的報酬，你的妖種等級是多少？”

　　安小黛有“隔絕”這個能力，季安沒辦法知道她的等級。

　　“等級？”安小黛茫然，“我不知道，我沒有接觸過妖種的世界。”

　　季安：“……”得了，這也是一個跟他一樣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你把你的能力先撤了，然後外放妖力，我幫你看。”季安說。

　　安小黛照做，季安根據她的妖力判斷，安小黛的實力應該處於子爵階級，也就是C級，這個等級去找那些人報仇……季安歎了口氣，說：“你只有C級，能力還不是攻擊型，單槍匹馬去找那些異能者，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我要去。”安小黛執著地說，“我剛剛發現我有了第三個能力。”

　　季安微訝，每個妖種一般都只有一個能力，安小黛不止有兩個，這是被刺激得出現了第三個？

　　“窺視之眼，”安小黛舉起手裡的透明圓球，“我可以看到我想看的東西，範圍還不清楚。”

　　這能力還真實逆天，季安心道。

　　“報仇不急於現在，等我恢復妖力，明晚我們去找他們算帳，帶上你。”季安說，他剛剛帶著兩個人穿越影子空間，現在妖力剩得不多。

　　“好。”

　　季安現在煩惱的是怎麼安置安小黛，讓她一個人自己單獨在外面，季安不是很放心，上次把那三個妖種放這裡，第二天晚上過來就沒了，有這個血淋淋的例子在，季安不敢再嘗試。

　　“你的眼睛能變成黑色的嗎？”季安低頭問。

　　“可以，這是我本來的樣子，”安小黛說，“因為有隔離這個能力，我平時又沒有出店，所以一直這個樣子。”

　　倉庫突然有微風，季安警覺地觀察四周，有人進來了。

　　“被發現了啊。”一個黑色人影從遮擋物後面出來，月光從上面的窗戶照進來，照到來人的臉上，照出一張……無法形容的面具。

　　“你……唱京劇的嗎？”季安眼角微微抽搐，對方臉上居然戴著一張京劇臉譜。

　　“啊，不好看嗎？我覺得挺好看的誒。”京劇臉譜下，是一個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

　　“你是什麼人？”

　　“別這麼警惕，你見過黑貓對吧？”京劇臉譜說，“他讓我來的，說有生意送上門。”

　　“生意？”

　　“反正我就是打工的，把你們帶過去，他給我錢，別那麼警惕，小妹妹，你在你家的店裡摸過兩隻貓對吧，就是那兩隻貓的主人，你見過的。”

　　“你……”季安覺得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和語氣有點熟悉，“柳顏？”

　　京劇臉譜嚇了一跳，震驚地問：“你怎麼知道？啊不對，我不是柳顏。”

　　“此地無銀三百兩，”季安道，“黑貓提供住宿服務嗎？”

　　“提供的吧，大概，那個傢伙什麼錢都想賺……等等，你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柳顏說。

　　“那天晚上，我們在酒吧見過，”季安說道，“想起來了嗎。”

　　“咦，是你啊。”柳顏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黑貓的店在哪裡？”季安將話題轉回來。

　　“不遠，就在金緣街那邊，那邊有一家貓咖，就是那傢伙開的，”柳顏說，“我們走吧。”

　　“怎麼去？”

　　“很簡單，坐車去啊。”柳顏理所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