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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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雀家在哪個星球？”弗雷德正要按訂票的手一頓。

“我忘了, 弗雷德，把桌子上的那些資料給我下。”季安躺在弗雷德的腿上，戳了戳距離他臉非常近的結實的腹肌。

弗雷德是覺得季安這些年越來越懶了,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身體往前一俯，拿了桌上的資料, 遞給他。

季安結接過資料，在上面一目十行地找剛剛看到的地點。

“唔，找到了, 雷蒙星，”季安把價值千金的資料隨便往旁邊一扔, “名字倒是霸氣，可惜只是一個小星球。”

“先去蒙特利爾, 後天去雷蒙星。”弗雷德沒思考多久就做了決定，分分鐘買好來回的票。

季安伸了個懶腰, 雙臂伸到極致, 全身都放開的感覺非常舒服，眼角擠出了些淚花。

“說起來, 我好久沒有去別的星球了, 蒙特利爾啊，那個遺跡不知道還在不在。”季安回憶著, 那座遺跡中的地下宮殿，“我覺得那邊應該還殘留著什麼，莉莉絲說的十尾狐的半-身, 十尾狐根本沒有跟我提起過。”

那個老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差點坑死他，當時他們沒有在那個宮殿裡面細找，這次再去，他非得翻了整個地下宮殿，季安狹長的眼睛閃過精光。

腰側覆蓋上一隻手，溫熱中帶著冰涼，季安收回心神，眼角上挑，眼波流轉，極其慵·懶·纏·綿。

季安白皙的手腕看似無力地撫上弗雷德的下巴，從下巴開始向上游-走，到達脣-部，描繪著他脣-部的形狀，季安食指微微抬起，按在弗雷德的脣-上，這雙薄脣不像他本人那麼充滿戾氣，脣色偏淡。

人們常說薄脣之人薄情，季安看著弗雷德現在的樣子，那雙往日中戾氣常駐的紅眸中，有熾·熱的情緒在翻滾，人類的紅眸一下子變成龍族的冰冷豎瞳，雖是冰冷的瞳孔，但是那眸子中的感情更加直白。

季安有種錯覺，他似乎要被那雙紅色的龍瞳灼傷。

世說巨龍危險，他們的感情更加狂熱，那仿佛要吞沒一切的感情，若沒有與之匹敵的力量，很容易被龍族的感情反噬。

季安桀驁地勾起脣角，他不會被反噬，他的凶獸會永遠乖乖順從他，永遠當他忠誠的守衛。

季安看似軟綿綿無力的手，瞬間滑下來，輕輕摁住弗雷德的喉嚨。

致命處受到威脅，弗雷德的龍瞳不由得豎成一條細線，身體條件反射地緊繃，季安坐起身，輕笑了一聲。

弗雷德沒有動作，任由季安的手在自己可以致·命的脖子上摩·挲，脊椎骨泛起麻意，命脈被人掌-控的感覺，在死亡線上試探的感覺，有種異樣的快·感，渾身的毛孔似乎都打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看著眼睛都舒服得眯起來的弗雷德，季安收回手，前者睜開眼睛，眼中殘留著致命的快·感的余·韻。

“妖種的基因挺神奇的，”季安緩緩呢喃，“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受·虐。”

很多妖種，追逐強者，臣服強者，而骨子裡又經常不安分，叫囂挑戰強者，在季安仔細思考來，仿佛就是受·虐·體質。

弗雷德緩過神，抱緊懷中的青年，在他的頭上鄭重地落下一個吻。

妖異的紋路在季安的臉上增添了神秘，那抹紅，襯得他膚色更加白皙，黑色的眼睛幽邃，泛著多情，好似一不小心就會沉·淪。

……

第二天，季安是在客廳白色的軟墊上醒來的，在自己的地盤內，再加上有弗雷德，以及昨夜的事情，他睡得很沉，剛睡醒的眸子沒有平日的疏離和神采，迷離著，似乎還分不清天色和時間。

他腰部弓著，面朝著電視睡，身後貼著一具不算熾·熱的精·壯身體，腰上要環著一隻手臂，十分的堅固，力道非常大，季安剛睡醒想動一下，居然沒有成功，腰部被緊緊桎梏著。

過了四五秒後，季安眸子中不見混沌，他捏了捏鼻梁，昨晚做·得太過了，居然直接就睡在客廳地板上，他當時鋪軟墊的想法之中，可沒有這個，墊子看來得送去洗了。

身後的人明顯也醒了，沒有動作，慵懶地睜開眼睛後又閉上了，手臂圈在一個勁瘦的腰上，不想動。

季安掰開腰上的手臂，坐起身，抓了抓頭髮，看著陽台外刺眼的光線，目光移到電視上方掛著的時鐘上，回頭問弗雷德：“你訂的是幾點的票？”

“早上十點。”

弗雷德側躺著，手臂枕在頭下方，優美的肌肉線條從肩部到腰側，最後隱入薄薄的一條薄被子中，引人·遐·想，令人口·乾·舌·燥。

季安已經看習慣了，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站起身，黑色的薄被子從身上脫落，露出一身事後的淡淡的痕跡。

妖種的自愈能力強，一夜過去還能殘留淡淡的痕跡，可想而知弗雷德用了多大的力氣。

“現在八點半了，你趕緊的，要不然就趕不上飛船了，這裡去飛船停靠站至少也要二十分鐘。”

季安走去房間，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弗雷德才從軟墊上坐起身，甩了甩頭，手在臉上按了按，算是清醒了。

季安換完衣服出來，弗雷德已經不見了，大門開著，是去樓下拿衣服了。

他從冰箱裡面拿出速凍的包子蒸了吃，沒多久弗雷德就從門口進來了。

“包子吃嗎？”季安坐在沙發上道，“你快點。”

“不餓。”弗雷德從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來，三兩步都走到沙發邊，在季安身旁坐下。

季安很快解決了包子，跟弗雷德一起搭車去飛船停靠站，登上飛船，前往蒙特利爾星球。

十年過去，當初那片遺跡邊已經蓋上好多個充當休息室跟食物店的建築，荒郊野嶺發展成了小鎮規模，遺跡邊圍上一圈黃線，裡面還是原生態，只不過道路平整了些。

遺跡入口，有幾個守衛，還有巡邏的人。

季安這次還是偷渡，利用自己潛影的能力，輕鬆地進入遺跡裡面，遺跡一里面多了礦燈一樣的照明物體，投射出不少的陰影，更方便了季安能力的使用。

從影子裡面行動，繞過了裡面巡邏的警衛，進入遺跡深處，在當初進入的地方停了下來。

當初因為地面坍塌，他們才得以發現十尾狐的地下宮殿，而崩塌後，在這邊考古的人們顯然也發現下面別有洞天，在坍塌的這個地方，清理出一條通道，並且修得很好，還有梯子可以走下去。

毫不起眼的影子從梯子上滑了下去。

“剛剛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動？”一個警衛看到梯子上有黑影一閃而過，手肘動了動旁邊的同伴。

“你眼花了吧，說不定只是小動物，”那個人毫不在意，“外面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傳給我們，要是有人進來，外面早就發出警報聲了，你新來的警惕我知道，但是別一驚一乍、草木皆兵。”

“……哦。”

下面類似宮殿前的廣場上也有守衛，但是宮殿裡面就沒有了，因為宮殿裡面危險重重，至今考古隊的人還沒有破解這個額宮殿的秘密，只知道這裡可能跟十尾狐有關。

宮殿內，一處陰影上，兩個人浮現。

“再去原來那個房間找找，看看當時我們有沒有漏了什麼。”季安大步往前，輕車熟路，星際文的陷阱對他完全沒有威脅。

再次來到十一年前到過的房間，季安跟弗雷德把這邊翻了一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個藍色的石頭。

“這個應該是五百年前的記憶儲存裝置。”弗雷德把找到的這個藍色石頭翻了一遍，說道。

“那是什麼？”季安看著藍色石頭，“儲存一個人的記憶？”

“不是，是記錄畫面。”

弗雷德不知道按了哪裡，一個全息人影從藍色石頭上投射出來，赫然是十尾狐的樣子！

看到十尾狐，季安不免露出戒備的神態。

過了許久，這個人影一動不動。

“這個傢伙沒事放自己的全體投影做什麼。”季安看出端詳，放下戒備，很是無語，目光忽然被他脖子上掛著的東西吸引，腦海中浮現出了夢中的畫面，季安登時非常驚愕。

“怎麼了？”弗雷德見季安臉色震驚，目光回到全息人影上。

“那個白色的勾玉，我在夢中的衛雀脖子上見過，只不過他脖子上的是黑色的，這兩個勾玉，正好可以合成一個太極的圖案。”季安緩緩道，臉色嚴肅，

太極分陰陽，陰陽正好對應一黑一白。

季安剎那間明白了什麼，那領悟電光一閃，混亂的線索都有了模糊的解釋。

“太極，一黑一白？”

“我覺得這個猜測很瘋狂，但是又很有根據，”季安臉色複雜，眼中還殘留著驚異之色，“那個黑色的勾玉可能就是莉莉絲接受傳承的載體，十尾狐是世界上最後一隻妖怪，妖怪很可能可以轉世為人，那個衛雀，我估計他就是十尾狐黑暗那面的轉世，本體反而沒能轉世。”

弗雷德狐疑，道：“轉世不過是人們編造的，你相信？妖怪的事情，誰也不清楚。”

“但是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當時那些異能者會認為衛雀是妖種，才能解釋莉莉絲為什麼拿到了傳承，十尾狐的傳承，在我的記憶中，他只留了一份，沒有第二份。”

“這塊記憶儲存裝置怎麼處理？”弗雷德舉起手中藍色的石頭。

“留著吧。”好歹也是老鄉留下的，季安後面一句沒有說出口，眼中浮現些許眷念之色，那顆蔚藍的星球，是他的故鄉。

季安拿過那塊藍色記憶儲存裝置，放入自己的影子空間中。

腳上的黑色影子衝上來，包裹住季安跟弗雷德，兩人像融化的冰一樣灘在地上，消失了蹤跡。

他們接下來又去了雷蒙星，從這個星球的街道來看，比季安夢中畫面上看起來發展了不少，憑藉夢中的“記憶”，他們繞了些路，走錯了幾家後，終於找到了夢中衛雀的家。

荒廢的一棟二層樓房雜草叢生。

“還真的在這裡。”季安接受了十尾狐的力量，可以感覺道同族的氣息。

“莉莉絲在這裡布置了一番。”弗雷德道。

眼前看似荒蕪的樓房，實際上暗藏殺機，莉莉絲為了保護跟隱藏這顆蛋，還真是廢了很大的功夫，他們一路進去，光是機關就有十來個，個個對於一般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機關，他們還在裡面發現了誤闖進來的一隻母雞的屍體，早已腐敗。

蛋在地下，地下別有洞天，彎彎繞繞，季安憑藉氣息，一路前進，找到了蛋。

黑白二色的蛋，靜靜地躺在一個枕頭上，散髮著生命的氣息。

弗雷德右手伸出，指甲鋒利，堪比刀劍。

季安攔住弗雷德，抱起蛋打量了一番，蛋中的小傢伙傳來親昵的波動，季安思索再三，看著弗雷德笑道：“我們幹脆把它孵出來吧，十尾狐本身沒有問題，只要沒有其他別有用心的人讓他黑化，而且按照衛雀的例子來看，轉世後沒有記憶，一切■歸零。”

弗雷德臉色不是很好看，一個安小黛還不夠，影狐居然還想抱一個幼崽回去養？他們妖種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養崽了？！

“那就這麼定了，”季安抱著蛋往回走，“走吧，弗雷德，任務完成了，我要回去躺屍了。”

弗雷德：“……你真的確定
這個蛋孵化後沒有危險？”雖然他知道季安確定要養就是沒有危險，但是，他還想掙扎一下。

“放心吧，這個蛋的氣息很純淨，”季安看著懷中的蛋，眉眼溫柔，“跟那個時候我與莉莉絲變成的黑色十尾狐不一樣。”

弗雷德的臉看起來更陰沉了，盯著季安手中的蛋，敵意很強。

“走吧。”季安催促，懷裡的東西給他新鮮感，最近無聊的時光終於有東西打發時間了，季安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懷裡的蛋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還在朝季安釋放著親昵的訊息。

……

話說那天從季安家回去後，黑貓回三樓的房間，又跟柳顏打起來，貓科動物打架，全靠爪子跟嘴，兩人臉上都掛彩。

打到最後，黑貓想起了剛剛跟柳顏認識的時候，他們的相識，也是從打架開始的。

小時候柳顏就是個扛把子，剛被他父親踢出家門，來到了道恩星，很快靠自己的武力徵-服了這個地方一半以上的妖種們。

當時，他還不是貓咖的主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妖種小孩，母親流連在各個人類男性之中，他便經常自己一個人。一天夜裡，他出門路過一條小巷，看到了正在揍人的柳顏，一對多，揍得對方叫爸爸，當即便對柳顏起了興趣，蹲在墻上，看著他們。

只是，柳顏把他當做同夥了，二話不說跳上來把他一腳踹了下去，黑貓驚愕還沒有完，柳顏又面無表情地過來了，他亮出爪子，跟這個傢伙狠狠地打上了一架。

結果……

黑貓不想回憶，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打敗架。

後來的事情……

黑貓斂下眼瞼，他媽死在偽裝痴情的異能者手上，過了一段時間後，他遇到了貓咖的前任主人，那是一個很會做小魚乾的妖種，柳顏做小魚乾的廚藝就是他教的。

“喂，柳顏，小魚幹好了沒有。”黑貓身體呈現“大”字形躺在地上，腳踢了踢旁邊盤腿坐著的柳顏。

“在我臉上抓出這麼多的痕跡，你還想吃小魚乾？”柳顏氣笑了，修長的食指指著自己的臉，上面是一大堆紅色的貓爪痕跡，驚心動魄。

黑貓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懶散地說：“我又沒有用妖力，不用明天，半夜估計就消了，怕什麼。”

“你還真好意思說。”柳顏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cos屍體的黑貓。

黑貓掀了下眼皮，理直氣壯：“你看看我的臉，你也沒少撓我的臉！”

柳顏手指又癢了，他就在這個傢伙臉上抓了三次，這個傢伙在他的臉上至少抓了十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黑貓。

柳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輕打沒用，又不能真的教訓這個傢伙，一點點小傷口他就能給你裝作瀕臨死亡的重傷者。

“遲早有一天真的收拾你。”柳顏皺眉，朝樓梯走去。

黑貓睜開眼睛，脣角上揚，二樓是廚房的所在，待會就有新鮮出爐的小魚乾吃了。

“嘶……”黑貓一笑，扯到臉頰上的抓傷，刺痛讓他咧嘴。

他坐了起來，在地上坐了一會後，聽見柳顏回來的腳步聲，以及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小魚乾的香味，黑色的尾巴不住地在身後搖擺。

“別坐地上吃。”柳顏把一碟的小魚乾放到房間中的長方形桌子上，拽起黑貓，扔到桌子邊的沙發上，抓起他的手，把一個一次性-塑料袋套到他的手上。

“柳顏，你還真是一個賢惠的人-妻呢。”黑貓眉飛眼笑，拿著小魚乾進嘴。

柳顏眉頭一揚，手掐在黑貓後頸：“你怕是又皮癢了。”

“我沒有說錯啊，”黑貓毫不在意後頸上的手，看似慢條斯理實際上狂吃小魚乾，“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真不知道你這個破性格是怎麼養出來的。”柳顏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

黑貓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是……

柳顏慣出來的。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柳顏看黑貓看著他，心裡暗自警惕。

“吶，繼續慣我吧，一輩子。”黑貓放下小魚乾，像貓一樣，蹭了蹭柳顏的臉。

柳顏錯愕，遲疑地抬起手，在黑貓頭上摸了摸，後者在他滿是抓-痕的臉上咬了一下。

“抓了咬了，就是我的了。”黑貓任性地說。

——番外完——

By夜闌妖歌，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