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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償所願的愛情》第76章
第76章 權力游戲

  傅大公子還沒來, 嚴天意小朋友却先行領略了抖機靈的下場——他被嚴教授無情無義地送去了冬令營, 任他撒潑打滾,也沒許諾會早些接他回去。

  送走了孩子, 夫妻二人終於迎來了徹底的二人時光。

  江晚晴來做訪問學者時, 每天忙得飛起,主要在倫敦周圍轉;而嚴修筠是個「英國土著」, 像每一個當地人一樣, 沒事兒不喜歡往旅游景點兒扎,兩個人聊天兒才發現,附近的「旅游勝地」,他們居然一個都沒去過。

  沒去過好啊!正好可以一起去。

  英國南部靠海, 他們從小鎮上了火車, 出站步行十幾分鐘, 就是供游人沿途行走的海岸綫。

  海邊碼頭,像棧橋一樣延伸至海裡, 而碼頭上,開著據說世界上最大的碼頭游樂場, 帶著游人的尖叫聲呼嘯而過的過山車、比城市最高建築還要高上些許的跳樓機、一半在岸上,一半懸空在海裡的太空船……看得江晚晴躍躍欲試。

  她興奮地拉著嚴修筠去買票的樣子,像個看什麽都新鮮的小孩兒, 年紀不知道被她長到了哪裡去。

  然而下了過山車……

  嚴修筠皺著眉給她拍背, 她死去活來地乾嘔了一通,什麽也沒吐出來,眼神兒却還不死心地瞄著最裡面的海盜船。

  「走了。」嚴修筠掏出紙巾給她擦嘴角, 注意到她的眼神兒,乾脆伸手輕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視綫從海盜船那裡挪開,「要知道會讓你這麽不舒服,絕不帶你來。」

  他的動作有點兒霸道,惹得旁邊路過的幾個金髮女生回頭看了好幾眼,她們原本可能是警惕,但是看清了嚴修筠的長相後,則你推我桑地笑成了一團。

  江晚晴被翻江倒海的胃支配了全部感官,沒注意到嚴教授在异國他鄉,也能無端招惹芬芳。

  但是,「認慫」兩個字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江四小姐的字典裡的。

  於是她一昂頭,强辯道:「反正人家不會以爲我是因爲過山車吐成這樣的!」

  嚴修筠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那爲什麽人家都在看你?」

  那幾個女生還沒走遠,一邊笑一邊走,時不時還要回頭,朝他們的方向看兩眼。

  江晚晴嘔得七葷八素,沒聽清她們說什麽,還真以爲人家是在笑她,眼珠一轉給自己挽了個尊,不講理道:「都怪你站在我身邊!她們一定以爲……呃……我懷孕了!」

  然後就被嚴教授輕輕彈了腦門,不由分說地揪走了。

  江晚晴剛吐過,嚴修筠怕她不舒服,想帶她先回去休息,結果她死活不肯,嚴修筠拗不過耍賴的江四小姐,只好陪著她沿著海岸綫慢慢地走。

  冬日的海風清冷,幸而陽光明媚,江晚晴被海風吹散了暈眩感,又被陽光照得渾身暖融融,不一會兒就生龍活虎起來。

  海岸綫的沙灘不是細沙,而是成片的鵝卵石,不遠處的海域中仍有英國人冬泳,振翅足有一米的大海鷗在頭頂盤旋,時不時發出小孩子笑聲一般的尖叫。

  他們沒走多久,就看到了海邊傳說中的留影聖地——一個燒毀的船塢。

  「啊,這個我知道,對面就是法蘭西。」江晚晴看著遠方的島嶼和燈塔,拉著嚴修筠站住,指著燒得只剩下一個漆黑框架的船塢,「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三百萬英國士兵由此穿過英吉利海峽,搶灘登陸諾曼底,成功開闢了歐洲第二戰場……」

  嚴修筠朝海裡的船塢看了一眼:「你從哪知道這些的?」

  江晚晴一笑:「我編的啊。」

  饒是一貫波瀾不驚的嚴教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江晚晴的理直氣壯噎住了。

  「我小時候,基本都是郎玉堂帶我玩兒,那個時候有什麽可玩兒的啊,我又不可能跟他上房揭瓦,所以就逼他給我講故事,他一開始還能給我講點真格的,後來就是一本正經的胡編。」江晚晴對郎玉堂的鄙視溢於言表,「近墨者黑啊……」

  嚴教授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手機,動了動手指,笑了:「你編的還挺是那麽回事兒。」

  「哎?」

  「我查了,距離此處不遠曾是英國的海軍基地。」嚴修筠道,「諾曼底登陸確實有從此處出發的船隻。」

  這回輪到江晚晴噎住了,哭笑不得道:「你還真查啊……」

  嚴教授從善如流地收起了手機:「好,以後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的眼底滿是溫柔,江晚晴被他如此笑著注視,頓時覺得自己的胡說八道無所遁形,終於綳不住,笑了。

  她扯著嚴教授的胳膊離開了沙灘:「走了走了,不是說去看白崖。」

  白崖又稱「七姐妹崖」,在海岸綫的另一端,山勢的波瀾讓她像七個手拉手的姐妹一般,守護著英國的南端,故此得名。

  江晚晴和嚴修筠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在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郊下了車,又徒步穿越了一大片英式牧場,來到海岸邊。

  江晚晴看著上山無路,下海無門的淺灘,這才傻了眼:「咱們是不是走錯了?一二……不是說七姐妹嗎,爲什麽只能看到兩個?」

  「唔。」嚴修筠研究了一番地圖,下定了結論,「我們下錯了車站。」

  江晚晴:「……」

  此處只有一條路,他們只能原路返回方才下車的地方,等車好再前行一站。

  他們等的車……那叫一個慢。

  二十分鐘過去,他們沒等到要坐的車,反而等來了同樣下錯車的一對年輕夫婦。

  在國外的中國人可能有同樣的氣場,他們四個人一打照面,都笑了:「您二位也是中國人嗎?」

  「是啊。」

  「七姐妹崖景區是從這邊下去嗎?」

  江晚晴忙攔住了那夫婦倆:「別下去,我們走了好遠,被騙了……這裡下去只能看到一半山崖。」

  江晚晴掏出她用手機拍下來的照片,遞給夫婦倆看:「跟網上其他人拍的照片完全不一樣的,我們該等下一趟車,到山崖的另一側去才能看到全景。」

  這夫婦倆都是外向且非常正能量的性格,聽聞此言,倒沒有多少懊惱,反而慶幸起來:「幸好遇到你,不然我們倆此行注定要留下遺憾了。」

  四人由此結伴成行,嚴修筠帶路,其他人隨行,終於坐上了正確的車,看到了他們理想中的全景。

  白斷崖巍巍而立,高聳於英吉利海岸邊,獵獵海風呼嘯於耳畔,頭頂上,英國二戰時期的老式飛機不斷盤旋,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仿佛重現了戰爭年代的緊迫感。

  已經轉向天邊的晚陽放縱著最後的光輝,光芒映在每一個人臉上。

  江晚晴伫立崖邊,嚴修筠在她身側握著她的手,和她相視一笑。

  有一瞬間,她仿佛穿越了歷史和滄海,把這一秒記憶定格成了永遠。

  似乎有人也是這樣想的。

  和江晚晴相仿的沈安萌——就是年輕夫婦中的妻子,她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拍立得。

  照片很快出來,她拿在手裡扇了扇,等到照片裡的俊男美女顯出了清晰的影像,她便眉開眼笑地把照片遞了過來:「我覺得剛才那一幕太美了,我忍不住拍下來了……這張照片送給兩位,感謝你們帶我看到這麽好的風景!」

  「我們也該謝謝你。」嚴修筠接過照片,十分珍重地夾在了錢夾裡,他的笑容深邃而真摯,「我們正好缺一張照片可以擺在英國的家裡。」

  一天的行程,人皆盡歡。

  江晚晴和沈安萌十分投緣,連帶兩位先生一起,四人交換了聯繫方式,約定了回國後再聚。

  他們四人在火車站所在的附近一起吃了一頓晚餐,這才各自踏上了各自的車站。

  江晚晴在外面瘋了一天,精力旺盛如她,也不免露出一點兒疲憊,可是鎮子十幾分鐘就到,她不敢睡實在,便靠著嚴修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我看到沈安萌的朋友圈了。」江晚晴一邊舉著手機看,一邊下意識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先生一看就是個厚道人,在平城做It行業,她自己是非政府機構的工作人員,最近被派到了英國這邊工作。」

  嚴修筠顯然不如江晚晴這麽喜歡關注別人,而是低低的笑了一笑,按住了懷裡亂動的人:「玩的很開心?」

  「還行。」江晚晴拿腔拿調兒,却十分啖瑟地挑了挑眉,明顯表示「非常開心」,隨後趁熱打鐵地提要求,「我明天想去那個什麽親王用來夜夜笙歌的皇宮……」

  嚴修筠幫她理了理微亂的頭髮,笑了:「可以。」

  火車很快到站,天色已晚,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江晚晴顯然還沉浸今天的行程裡,一邊走,一邊和嚴修筠眉飛色舞地回憶。

  可是就快走到家的時候,嚴修筠却突然站住了,表情一緊,隨後又微微一嘆氣。

  「怎麽了?」

  江晚晴滿心疑惑,抬頭朝家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也楞住了——她們家的門前,停了一輛非常扎眼的勞斯萊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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