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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償所願的愛情》第142章
第142章 往事雲烟35*

  二伯的行程很緊, 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而是帶了自己團隊裡的三、四個人一起,基本都是他的學生。

  這次來的幾個人江晚晴之前就見過, 論資排輩兒一律叫師兄, 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江仲祺也沒單獨安排, 帶著幾個學生和江晚晴一起, 就在下榻酒店樓下的餐廳裡。

  他們落了座,還未點餐,一個人才姗姗來遲。

  幾個師兄顯然都比較熱情,江仲祺也是面帶微笑的, 倒是江晚晴看清了來人就沉下了臉色——因爲來人是蘇月珊。

  江晚晴不免覺得自己一孕傻三年, 她來之前, 都快把蘇月珊也是二伯的學生這件事忘了個乾淨。

  江仲祺帶學生一向一視同仁,既然他來了英國還帶著學生一起聚餐, 也沒有把蘇月珊甩開的道理,他只是對江晚晴和蘇月珊之間的矛盾一無所知。

  蘇月珊被幾個師兄拉入坐, 一抬頭看到面色冷淡的江晚晴,也有點楞。

  一個師兄看出了她臉上的怔楞,笑著介紹:「你不知道嗎?江師妹是老師的侄女, 和你一起過來交換的……你們肯定認識吧。」

  「侄女」這兩個字讓蘇月珊的面部表情抽動了一下兒, 江晚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瞬間的猶豫和膽寒。

  不過她的反應總體算快:「晚晴你怎麽不早說?老師的侄女,就是我的師姐, 我平時也不能這麽沒大沒小啊!」

  這個態度和之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橫眉冷對,差出了十萬八千里,字裡行間更是流露出了「放我一馬」的瘋狂暗示。

  有一句俗話,話糙理不糙,叫做「做人留一綫,日後好相見」,蘇月珊顯然不太懂得這個道理。

  作爲江仲祺的晚輩,江晚晴雖然沒有資格影響江仲祺帶學生的方式,但是她只要把蘇月珊之前對自己肆無忌憚的抹黑說給江仲祺聽,蘇月珊在導師心裡的印象必然會一落千丈。

  江仲祺自己行得正,帶學生也是一樣的要求,不僅要求專業能力過硬,更要求道德品質沒有大的紕漏,如果他瞭解蘇月珊那嬌柔小姑娘外表下的另一面,雖然不會立刻開除她,但是冷處理是避免不了的。

  成爲江仲祺的學生是很難的,但同時,所有人都知道,跟對了導師,前途就是光明的,但是這個前提是你要能做出成績,幷且順利畢業——如果導師不再看重你,不再給你安排項目,不再給你指導論文,也不再帶你參與新課題,以現在學術界的情况,畢業幾乎是遙遙無期的,導師幾乎能决定一個學生的前途甚至生死,這句話幷不是誇張,只不過,很少有人師德敗壞到以此爲要挾就是了。

  蘇月珊如果明白這一層,她就會立刻想到,江晚晴之前所說的「胡作非爲會搭上你的大好前途」這句話幷不是一句耍狠威脅,只要她把這些事和江仲祺說明,蘇月珊基本注定被江仲祺放弃了。

  蘇月珊之前做得太過,江晚晴不是不生氣,但是她與蘇月珊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從來不會把事情做絕,因爲感情問題而産生齟齬誤會,却用斷人前途的手段打擊報復,這其實太過了。

  道不同不相爲謀,江晚晴不需要蘇月珊卑躬屈膝的討好,她只需要相安無事,因此,在蘇月珊已經示弱的情况下,江晚晴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同事間談不上『沒大沒小』。」她說,「公私分明就可以了。」

  她這句話既是警醒,又是提點。

  江晚晴說完,也不再糾纏,而是和坐在他身邊的江仲祺聊了兩句,把話題引到食物上去了——因此她沒有看到蘇月珊暗暗握緊的拳頭,她也不知道,這句她自以爲是粉飾太平一筆揭過的話,反而讓蘇月珊下定了决心。

  那時蘇月珊對於傅修明「偷資料」的要求原本是抗拒的,可是在她意識到自己徹底得罪了江晚晴,且很可能已經得罪了江仲祺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需要另尋前途。

  而那時,江晚晴根本沒有看出這些迹象。

  因爲江晚晴不想在這種時候嚼舌根,對蘇月珊乾脆也是眼不見心不煩,所以這頓飯她吃得不錯,倒是蘇月珊的緊張顯而易見,她在桌上一直盯著江晚晴,甚至於江晚晴一開口,她就會無端緊綳,連師兄和她說話都幾次沒聽見。

  江晚晴知道她在怕什麽,但是也懶得回應對方的小人之心,這次小聚總體相安無事。

  江仲祺在附近的學校有一處工作室,距離酒店不遠,走路十分鐘就能過去,團隊中的幾個學生還要回到工作室去準備報告資料。

  江仲祺本來也該同行,但是他給江晚晴帶了東西,想讓江晚晴把東西帶走,他再去工作室繼續工作。他們這個行業,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幾乎是常態了,江晚晴幷沒推辭,便根據二伯安排,趕緊拿了東西不在這裡妨礙工作。

  可是江仲祺打發了學生送走了蘇月珊,回了酒店房間,這才想起來,上飛機前他的行李超重,爲了不付額外的費用,帶給江晚晴的東西被放進了師兄的箱子。

  二伯雖然在學術上成就卓越,但是生活裡確實有點兒小迷糊,江晚晴聽二伯母抱怨過不止一次,但是真讓她趕上了,倒讓江晚晴有點兒哭笑不得。

  江晚晴本想明天再來,却被二伯按住了。

  二伯最後的解决辦法是,他去工作室,把師兄換回來給江晚晴拿東西,順便讓師兄送江晚晴回家。

  可是,這一來一去,至少要半個小時。

  江晚晴還沒來得及表示這樣太麻煩了,二伯已經急急忙忙地走了,一邊走一邊吩咐江晚晴就在房間裡等,別讓師兄回來找不到人。

  江晚晴沒攔住二伯,被甩在了酒店裡,也就無所謂了,乾脆坐了下來。

  這間酒店的格局是裡外套間,裡面是臥室,外面是客廳,有簡單的辦公桌椅,也有網綫。二伯的筆記本電腦就插著電源,攤在辦公桌上。

  江晚晴沒有亂動長輩的東西,在屋裡站了一會兒,覺得腰酸。

  她正準備在沙發上坐下休息一會兒,却敏銳地聽見了門外有開門的聲音。

  江晚晴本以爲是二伯去而複返了,但是她朝門口走了兩步兒,就發現不對——轉動門把手的動靜太暴躁了,不像是正常開啓房間時候的動靜。

  她通過猫眼朝外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一聲——門外去而複返的人不是江仲祺,而是蘇月珊,她還帶了兩個看上去就明顯面露凶色的人,正在搗鼓門鎖。

  江晚晴看了一眼防盜挂鈎,正要輕手輕脚地挂上,却發現挂鈎的位置伸進來薄薄的一柄刀。

  她嚇得縮了手,反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

  門外的人沒有探到防盜挂鈎,大約已經認定了房間裡沒有人,開門的動靜瞬間更大了起來。

  江晚晴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四下查看,很快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的藏身處——臥室裡的櫃子裡放了棉被,她查看了一下那個空間,火速鑽了進去。

  她關櫃門的聲音幾乎和對方破門而入的聲音無縫重合,她躲在裡面,大氣也不敢出。

  而江晚晴很快聽到了蘇月珊的聲音。

  「沒有人,我親眼看著江老師離開的。」她在臥室裡謹慎地轉了一圈兒,回頭對外面道,「快動手,不要磨蹭到他們回來……找到電腦了麽?不要强行破解,老師的密碼我知道幾組,我來。」

  江晚晴從櫃子的縫隙裡看到蘇月珊出去了,這個角度,恰好隱隱約約地能看到辦公桌的一角。

  蘇月珊帶來的人顯然不是普通的賊人,甚至有幾分手段,他們竊取資料時的狀態,顯然是有備而來,江晚晴不敢出聲,甚至連手機都不敢用,生怕他們發現這衣櫃裡還躲著個人。

  而對方乾淨利落,只用了十幾分鐘,江晚晴就聽到了蘇月珊把儲存設備從電腦上拔下來的聲音。

  那個儲存設備的模樣在江晚晴眼前一晃,到底是被她捕捉到了——那是一個紅色外殼的隨身碟。

  「走了。」蘇月珊說,「你們送我去和傅修明約定的地點。」

  隨後他們風風火火地走了。

  房間門徹底地關上,江晚晴噤若寒蟬地在櫃子裡楞了半晌,傅修明的名字讓她如遭雷擊,她渾身冷汗地聽著外面的動靜,足有一分鐘,才試探著推開了衣櫃的門。

  對方有備而來,目標明確,對其他財物絲毫不感興趣,進門就直接動手一擊得中。

  一些信息在江晚晴腦子裡飛快地閃,江晚晴的腦子非常地亂,亂到沒有辦法思考,她不懂蘇月珊的動機。

  甚至於那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該找誰求助,二伯?師兄?警察?大、使、館?外、交、部?

  她在原地楞了兩秒,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朝樓下探頭看去——蘇月珊一行人已經在樓下了。

  江晚晴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找到了此刻唯一一個她覺得可以說通此事的人,她把電話打給了嚴修筠。

  「修筠!」她急急忙忙地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追上蘇月珊他們的車子,一邊對和嚴修筠通話,理不清頭緒的混亂思維讓她的話顯得有點兒顛三倒四,「我遇上一些事,蘇月珊從二伯這裡偷了東西走,我不知道她偷了什麽,但應該是數據文件之類的機密……我正在追她,她說她要去見……應該是一直和你作對的人。」

  嚴修筠的聲音立刻嚴峻起來:「你在哪兒晚晴?不要輕舉妄動,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在出租車上。」她說,「車子正在追他們,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可以把定位共享給你。」

  「好,晚晴,聽我說。」嚴修筠的聲音很克制,他是怕嚇到她,但是仍然很緊綳,「無論到底是什麽事,不要靠近,和我保持定位,我現在就帶人去找你……你聽到了麽?」

  江晚晴胡亂點了下兒頭,聽到嚴修筠的追問,她才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見,轉而應聲道:「好,你快點來。」

  她把定位和嚴修筠分享過去,把手機關成徹底的靜音。

  對方的車子仿佛沿著同樣的路綫繞了好幾圈兒,根本摸不准目的地,而繞了幾圈之後,對方的路綫才開始發生變化,往小路裡鑽。

  周圍越來越荒凉,終於開到一個區域的時候,司機受不了的出聲了:「小姐,前面的區域我不能去。」

  江晚晴一楞,以爲司機是擔心她不付錢,但是司機很快否决了。

  「前面是『特殊區域』,黑人、義大利人、西班牙人……他們都會在那裡聚集。」司機說,「那裡不太平,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僅我不想去,我勸你也不要去。」

  「可是……」

  「沒有可是,小姐。」司機道,「我只能送你到這裡,要麽我們一起回去,要麽你在這裡下車碰碰運氣,上帝保佑你——雖然他老人家只是偶爾發發善心。」

  江晚晴一楞,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機上,自己和嚴修筠的定位——那個距離幷不太遠。

  她咬咬牙,付清了車費,還是下了車。

  蘇月珊和傅修明原本是不可能有任何關聯的,可是傅修明這個名字,竟然從蘇月珊嘴裡說了出來。

  一種詭异的直覺敏銳的告訴江晚晴,如果放弃蘇月珊這條綫索,倒黴的可能不只是丟了東西的二伯,很可能還有嚴修筠。

  那是她的親人和愛人,她即將和他結婚,她還有了他的孩子。

  而江晚晴知道,嚴修筠很快就會來,她只需要堅持這短短的幾分鐘。

  那個司機顯然對她的决定很不理解,但是對於危險的回避,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此地,他開出去幾米遠,又兜了回來,扔給江晚晴一個東西。

  江晚晴的衣服被晚風打了個透,冷不丁被司機砸來的東西嚇了一跳,兵荒馬亂地接住,才發現那是個只有半隻手掌大的瑞士軍刀。

  那司機半搖下車窗:「小姐,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江晚晴裹緊了外衣,看著手裡的瑞士軍刀楞了一下兒,仍然深深感激這個陌生司機的善意,於是她朝著司機鞠了一躬,看他的車子開進夜色裡,自己才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來——那是一個廢弃的櫃子,裡面有一股潮濕的黴味兒,熏得她想吐。

  但是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式了。

  肅殺的夜色仿佛將這個古老的城市帶回了中世紀。

  江晚晴看著當空月色,發現今天居然是罕見的一輪紅月,荒無人烟的街道讓她開始後悔自己的决定。

  可即使後悔,她也已經無路可退,那應該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江晚晴却覺得自己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

  她躲進來的時間很及時,很快,她從躲避處隱隱約約的縫隙裡,看到幾個人來了又走,她聽到了質問聲和掙扎聲,隨後這些聲音都低了下去,沒過多久,女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夜色……緊隨而來的便是槍、聲。

  她認出那種語言和聲音——那是蘇月珊。

  江晚晴在那一瞬間感覺到肝膽俱裂般的恐懼,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不知道捂了多久,才緩緩地鬆開。

  槍聲過後,汽車輪胎與路面摩擦,發出尖銳到令人牙酸的聲音,發動機聲轟鳴遠去,外面的聲音重新安靜下來,仿佛殺戮和血腥都不曾發生過。

  而在江晚晴躲避的地方不過兩百米以外,她看見一個人倒在血泊裡。

  江晚晴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那是蘇月珊。

  她確實討厭她,完全不想和她有交集,可是……這跟看到她瀕死的掙扎而選擇見死不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江晚晴幾番猶豫,最終,對生命的敬畏還是超過了她對危險環境的恐懼。

  四下一片安靜,方才那些事都悄無聲息地泯然於這漆黑的夜色。

  蘇月珊還在動,但是根本起不了身,江晚晴俯身過去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却隻摸到了她滿身的鮮血。

  江晚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她不敢動她,手抖得不成樣子,這個情形中,她甚至連急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蘇月珊身上需要止血的部位太多了。

  江晚晴連哭都不敢,低聲不知道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蘇月珊,手忙脚亂地去翻手機。

  「醫院……對,我送你去醫院。」她抖著手指,去按屏幕上的數字鍵,而過度的恐懼讓她連按了七、八下兒,都沒有將號碼撥出去。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在哭,只是不斷的想把屏幕上的血擦下去,好讓自己看清。

  但是血好像是流不乾淨一樣,越擦越多,幾秒後,她按號碼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手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蘇月珊的手勁大得離奇,聲音却氣若游絲,更沙啞得像破舊的封箱。

  「我被他騙了……他說,只要把這個東西給他,他就能讓教授回到我身邊。」蘇月珊說,「可其實,是他自己想要這些東西……我鋌而走險,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活下來……可惜,我才剛剛想明白。」

  「你別說話……」江晚晴道,「保存體力。」

  「你才別說話!聽我說!」蘇月珊低吼了這一聲,猛倒了好幾口氣,然後手動了幾動,舉出了一枚隨身碟,「我還是留了一手……把這個,交給嚴教授……這個對他有用。」

  江晚晴一瞬間就認出了那是她從江仲祺的酒店房間裡帶走的那枚隨身碟。

  「你這是……」江晚晴伸手接過了那個東西。

  「我把假的給了他們。」蘇月珊勉强笑了一下兒,眉頭立刻就因爲疼痛皺死了,强撑了一口氣,才說,「但是我猜,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那東西有問題……他們發現了,一定會立刻回來。」

  江晚晴至此才徹底冷靜下來。

  「別說了!」江晚晴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蘇月珊,「我給你叫救護車,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裡。」

  蘇月珊笑了一下兒,似乎是在笑她不自量力……

  「我真是討厭你……」

  她維持著那個笑容對江晚晴說道,可是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江晚晴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她的視綫開始無法聚焦,意識在全然失去和勉强掙扎的邊緣幾度徘徊。

  而江晚晴無論用什麽辦法都再也喚不回她的注意力,她身上的槍傷讓江晚晴連心肺復蘇都不能做。

  她的血從潺潺的流,到漸漸凝固,江晚晴覺得這個人周身的溫度在逐漸變得寒冷。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個女孩兒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越來越凉的屍體。

  而江晚晴連感知情緒的時間都沒有——因爲她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車聲。

  她第一反應是嚴修筠終於趕到了,可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由遠及近的發動機轟鳴聲顯而易見的屬改裝過的車子,而嚴修筠最討厭這種浮誇的聲音,他即使趕著救人,也不會開這樣的車子來。

  江晚晴瞬間想起了蘇月珊所說的「去而複返」,她全身的汗毛都竪了起來——如果被他們發現,那麽蘇月珊的遭遇同樣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慌不擇路地站起身來,跑了兩步,却被一輛車橫在了近前——剛才載她過來的那個司機搖下了車窗:「上來!快點!」

  「我的朋友……」

  江晚晴隻出了一聲,就被司機打斷了。

  「她已經死了——我聽到槍聲了,這裡是幫派聚集地,還有那些『飈、車黨』!我不能把你扔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司機一邊吼一邊看著後面已經要追上來的車燈,瘋狂示意江晚晴趕緊上來,「你在這裡活不過今天晚上!」

  江晚晴知道司機說的是對的,也知道他冒著危險去而複返,就是爲了救自己一命。

  她沒有再多說任何的廢話,而是帶著一身的血污,爬上了車子。

  司機把車子開出了賽車的速度,然後掩人耳目地,把一身是血的江晚晴送到了實驗室,隨後深藏功與名地遠去了。

  江晚晴的鑰匙和錢包都在她的外套裡,而外套被她留在了蘇月珊身上,她坐在出租車上驚魂未定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她連手機都扔在了蘇月珊身邊,沒來得及撿回來。

  她身無分文,又無法用鑰匙開啓公寓的門,只好轉而去實驗室——實驗室有電話,有電腦,只靠刷臉就能進入,她决定去那裡聯絡嚴修筠。

  而那是她所做的,最錯誤的一個决定。

  江晚晴進入實驗室的第一時間就撥了嚴修筠的手機,可是不知爲什麽,嚴修筠的手機一直撥不通——那時,她不知道飈、車党封了嚴修筠前去找她的路,也不知道蘇月珊出事時的那片區域,一向是信號最爛的區域。

  她只好定了定神,先把從蘇月珊那裡拿來的隨身碟連接到了自己的工作電腦上,用一套最穩妥的方式加了密。

  設置密碼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動了動——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那個小生命完全沒有成形,但是她像是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感應。

  於是她把密碼設成了那一天——那是英國南部城市慶典的第一天,那是嚴修筠風塵僕僕地趕來找她確定關係的第一天,那也很可能,是他們的孩子來到人世的第一天。

  而她設置完這個密碼,驚魂未定地理了理頭緒,才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她該報警,和警察說明蘇月珊的死亡,因爲她的外套和個人物品出現在了案發現場;其次,她該聯繫二伯,她貿然從酒店跑走,電話聯繫不上,她不知道師兄和二伯會不會著急;最後,她至少還要聯繫嚴修筠。

  江晚晴腦子亂了一瞬,還是决定先聯繫上嚴修筠再說。

  而她一抬頭,看到的,却是帶著詭异表情向她微笑的傅修明和一個她從沒見過的老者。

  那個老者有毒蛇一般陰森的眼睛,眼中閃著一種偏執的瘋狂,那是於敏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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