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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償所願的愛情》第26章
第26章

  許璐這一哭, 把嚴天意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就想掙脫。

  奈何他人小身小,那點兒小力氣, 在拿他當最後一棵稻草的許璐這裡, 堪稱徹頭徹尾的柔弱無助。

  他那糊了一手巧克力的小爪子都要在許璐身上抹乾淨了,也沒掙脫桎梏, 只能無措地抬起頭, 朝江晚晴露出求助的眼神。

  江晚晴却沒空理他,她正在思索,怎麽樣做,才能讓許璐對她和盤托出。

  可許璐顯然有太多的情緒和怨言, 不哭過這一場, 她是不會吐露一絲一毫的。

  江晚晴乾脆對許璐不哄也不勸, 任她哭,更是徹頭徹尾地無視了自己那快被許璐摟得喘不過氣的兒子。

  眼看他媽這是要指望不上了, 嚴天意被原地氣成了一隻葫蘆。

  許璐仿佛積攢了無數的委屈,準備就這麽抱著嚴天意哭到天荒地老去, 可一個人的到來,到底中止了這個看上去無法收拾的場面。

  郎玉堂風風火火的來,到這兒一看, 腦袋都大了。

  在郎醫生看來, 這個場景是這個樣子的——

  江晚晴一臉「陰沉不定」地盯著那個叫許璐的小姑娘,仿佛隨時準備衝上去撓對方一臉。

  而那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小姑娘,腦袋上明晃晃地挂了彩, 大約剛被人開了瓢兒,血迹還新鮮著。

  嚴天意則一臉「放過我吧」的哀怨,夾在這「後媽」和「另一個後媽」之間的戰爭裡,滿心的生不如死。

  郎玉堂瞬間舅姥爺的使命上身,咋咋呼呼地衝過來,一邊兒「怎麽了怎麽了」地關心起那哭的肝腸寸斷的姑娘,一邊兒不著痕迹地扒開了許璐抱著嚴天意的手,把這孩子從一把鼻涕一把泪裡解救了出來。

  嚴天意幾乎立刻就對他的「郎哥」倒戈了,倒戈之前,還充滿哀怨地看了江晚晴一眼。

  這孩子心理陰影的面積無法計量,倒是重新對「舅姥爺」的繼承權産生了興趣,覺得自己有必要暗箱操作一下,把自己安排到江晚晴前面去。

  「這是幹什麽?」

  郎玉堂哄著嚴天意往身後躲,虎著一張臉,本著熟人好殺的原則,先數落起了江晚晴。

  「你這是什麽狗脾氣?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啊?什麽事情不能問清楚了再解决?!「這種事兒一個巴掌拍的響嗎?你這打擊對象不能這麽雙標,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要打你也得倆人一起啊,單針對一個你是怎麽回事?!」

  正在思索如何安排許璐,却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數落,幾乎想咬郎玉堂脖子的江晚晴:「……???」

  尾隨而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精准打擊對象嚴修筠:「……」

  嚴天意站在郎玉堂身後,無語地露出了一個「嫌弃」的表情,無聲地往後避了半步,心情沉痛地决定,放弃了對這個智商堪憂的財産的「繼承權」。

  可是郎玉堂完全沒發現這一家三口的表情有什麽不對——在他的認知裡,哪怕是因爲第三者插足這麽狗血的家庭問題動手打人,這件事,江晚晴鬧起來也幷不占理,所以他急於息事寧人粉飾太平。

  唯有許璐是個局外人——這姑娘先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不可自拔,猝然被郎玉堂魔音穿耳的叨、逼、叨打破了自怨自艾的結界,也只是懵著楞了一下兒。

  此刻,她雖然對郎玉堂的話半懂半不懂,却也意識到,郎玉堂把自己哭泣的原因錯怪到了江晚晴的身上,因此忙站起來解釋。

  「不不……郎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伸手摸了一把額角的血迹,顯然是錯誤估計那個傷口的嚴重程度,因此看到血迹的時候,明顯的又楞了一下兒,隨後又苦笑著,把話說完了,「這不是江老師打得……是我爸爸。」

  郎玉堂目瞪口呆了兩秒,意識到「息事寧人」的目的可能達到了——他都要被這受了委屈還要幫人解釋的小姑娘感動了。

  爲了鞏固成果,他突然又把矛頭對準了江晚晴:「你怎麽回事兒?不是……晚晴,這事是真是假你還沒弄清,你怎麽就貿然去找人家家長了?」

  江晚晴聽他鶏同鴨講了半天,此刻終於意識到他和的是哪段稀泥,氣極反笑,她磨了磨牙:「小舅,你倒是說說,我哪段事兒沒弄清楚?」

  郎玉堂沒想到她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懟人,一時語塞,他看看許璐,又看看江晚晴,仍然覺得那件事兒十分說不出口。

  他看了半晌,隨後端起長輩的款兒,十分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晚晴,小舅平時是怎麽教育你的?你現在怎麽也學起一哭二鬧那一套了……聽小舅的,家醜不可外揚。」

  江晚晴:「……」

  且不說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封建糟粕,單說眼前這件事——這貨淨胳膊肘往外拐,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

  許璐則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場烏龍,根本插不上嘴。

  郎玉堂終於從江晚晴鐵青的臉色裡看出了山雨欲來,意識到自己是有點兒向著外人,於是他又同仇敵愾的換了立場,轉而看向許璐:「你說你這小姑娘也是,年紀輕輕的,幹點兒什麽不好……看,你爸腦袋上縫著針,還得替你操心這些破爛事兒,你這孩子一點都不懂得體諒父母。」

  他不明就裡,却歪打正著。

  許璐被他說得臉色猛然一白。

  江晚晴對郎玉堂完全抓不住重點的腦子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凉凉斜了他一眼,抬手轟他:「小舅,你就快得了吧……沒你給我們添亂,我和人家小許都好著呢。」

  「什麽……我添什麽亂了?」郎玉堂分外不服,被江晚晴上手一推搡,正好兒一側目看到了身側站著的嚴修筠。

  嚴修筠微微皺著眉,看向許璐的方向。

  郎玉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躲開了江晚晴,反手就抓了嚴修筠的肩膀:「事兒都是你惹出來的!這都亂成一鍋粥了,你裝什麽高深!說兩句!」

  江晚晴覺得自己面對郎玉堂的時候,很難不生出暴力傾向,就在他準備動手把這一腦子漿糊外加丟人現眼的小舅拎走時,嚴修筠攔下了她。

  他握著江晚晴的手,眼睛却看著許璐的方向。

  江晚晴想到他之前說過的那些事,突然明白,嚴修筠一定能讓許璐說出什麽。

  於是江晚晴果斷放弃了和郎玉堂的糾纏,十分配合地噤聲站住了。

  唯有郎玉堂猶如卸了磨後即將被殺的驢,整個人顯得憂憤而哀愁。

  然而沒人理他。

  「許璐。」嚴修筠道,「你知道,他們不是無緣無故找上你的。」

  許璐猝不及防,被他甩來這麽一句論斷,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她最初面對江晚晴的時候,大概是打定主意一言不發的。

  而嚴天意的暖心舉動,無疑已經撼動了她心裡冰封的委屈。

  嚴修筠此時這句話,則像用鎬子,用力在已經不那麽結實的冰面上狠狠鑿了一鑿,頓時把許璐那冰封的靈魂鑿得四分五裂。

  「他們找到陳雅雲的時候是什麽情况,我猜你有所耳聞。」嚴修筠說,「她那時沒有親近的朋友,所謂的『家』有和沒有一樣,科研是她唯一能够相伴後半生的東西,可是她如果不依附那個讓她覺得有如噩夢的人,就連最普通的項目都參與不到。」

  許璐不知想到了什麽,無聲往後退縮了一步:「……」

  嚴修筠看著她,却沒往前:「你心裡也有數兒,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陳雅雲不是死於所謂的『自殺』,而是死於失控——有人發現她企圖脫離控制的迹象,所以乾脆利落地,把她逼進了絕路。」

  嚴修筠每說一句,許璐的臉色就白一分,而他却沒有放過許璐的意思,而是漠然抬起眉眼和她對視,聲音冷厲:「許璐,你自己知道,你現在的情况,和當年的陳雅雲是完全一樣的;你自己也知道,你向他們妥協一時,就是妥協一世,你很可能從此都脫離不了這種無形的挾制與掌控——陳雅雲的今天很大概率就是你的明天,你很有可能重蹈她的覆轍。」

  她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這句話顯而易見的戳中了許璐內心最深的擔憂。

  她一哆嗦,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猛地偏過頭望向江晚晴。

  江晚晴走到了她身邊去:「許璐,我再問你一次,那天——就是你通過嚴教授介紹,輾轉拿著論文來找我『修改』的那天,原本,到底是想問我什麽?」

  許璐一僵,猝然望向她。

  她無聲頓了頓,猛然抓住了江晚晴的另一隻手,緊接著短促而急迫地呼吸了好幾口,過了足有半分鐘,才找回正常的呼吸頻率。

  可即使這樣,她也幾次張口,又幾次放弃,全然不知從何說起。

  她肯開口就是好的,江晚晴給嚴修筠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讓許璐找地方緩一緩。

  門診已經下班兒,再無其他病人,嚴修筠和江晚晴於是占用了郎玉堂的診室,幷且讓嚴天意清退了「無關人員」——郎醫生。

  被鳩占鵲巢的郎玉堂幾乎要當場撒潑打滾,結果被江晚晴一門板子拍在了外面,只能望門興嘆。

  許璐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郎玉堂處理過了,爲了防止感染,上了藥後又貼了塊兒紗布,讓許璐原本就柔弱的一個人,顯得更是可憐。

  江晚晴壓低聲音,向嚴修筠簡短說明了一下兒許父的態度,以及他們父女倆剛剛那場爭執。

  嚴修筠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這才和江晚晴雙雙走到許璐跟前。

  江晚晴坐在許璐身邊,嚴修筠坐在了她們兩個對面。

  「你一時不知怎麽說,我能理解,我替你說。」嚴修筠道,「你只需要點頭或是搖頭,可以嗎?」

  許璐看著他,又看看江晚晴,隨即在江晚晴鼓勵的目光下,遲疑的,點了一下頭。

  「你選修在選修第二專業的時候,被他盯上了。」

  他只說了這一句,許璐便無聲地抖了一下兒,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平城大學藥學院的艶照門剛剛席捲了全國的網路,江晚晴對這個「盯上」心裡有數兒,但是此刻,許璐剛剛才平靜下來,顯然幷不適合細說這些。

  於是她在許璐看不見的角度,遙對著嚴修筠,輕輕搖了搖頭。

  嚴修筠於是點到即止,幷沒有把這句話後面那些意思完全展開,繼續說起了其他事情。

  「你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了陳雅雲。她本是受人指使,來更進一步地控制你。但是你比較幸運——她彼時正在尋求自救,無論出於什麽心態,她幷不希望有人步自己的後塵。於是她接近你的時候,幷不是在全心全意地在推你進火坑,她甚至在幫你。」嚴修筠看著她,「也是她提點你,讓你尋求到保研到我的名下。」

  這麽一來,許璐一邊纏著嚴修筠,想保研到他名下;一邊拿著論文,企圖去找江晚晴去修改的邏輯,就說得通了。

  陳雅雲尋找突破點十分精准,一來,嚴修筠不是藥學院的人,幷不受朱和峰的影響;二來,江晚晴的背景很硬,硬到朱和峰在這學校裡經營多年,也不能拒絕她直接空降。

  如果許璐能尋求到他們夫妻這樣一個保護傘,這件事無疑是有一綫轉機的。

  陳雅雲對許璐,既是幫忙,又是問路——如果當時江晚晴和許璐約見在心理諮詢室的時候,許璐能鼓起勇氣把這些事說出口,陳雅雲自己,大約也是能看見一絲希望的。

  可是陰錯陽差,這條路成了死路。

  江晚晴在心理諮詢室門外碰到的那個「怪人」,大概就是前來查看情况的陳雅雲了。

  她看到江晚晴不留情面地趕走了許璐,由此認定江晚晴不想沾染這段麻煩,這也是後來,她在申城和丈夫吵架後,說江晚晴「一向不愛管這種閒事」,幷拒絕和她聊一聊的原因。

  此時,這些細節被重新理順,江晚晴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麽心情,她先是看了看嚴修筠,隨即又把眼神兒遞向了許璐。

  許璐抿著唇,點了點頭。

  嚴修筠有些低沉的擴散在醫院診室裡,似乎有隱隱約約的回音。

  「你們沒有成功,而陳雅雲的小動作被察覺,她的秘密被迫公之於衆,於是她沒有別的選擇了。她指點給你的路,你也走不下去了。這個時候,你只能選擇妥協,所以你還是被保研到藥學院——即使現在,那個即將成爲你『導師』的人還在隔離審查,但是有人告訴你,有人向你保證,他們想進行下去的『項目』,還會照常進行。你的家境幷不富裕,你的母親需要長期的醫療護理,爲此,他們甚至向你許諾,可以幫你解决一些家庭或者經濟上的困難。」

  許璐猝然閉上了眼,飛快地點了點頭。

  嚴修筠頓了一下兒,隨後却問了一個問題:「你母親的病是什麽病?」

  許璐一頓,睜開眼,有點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江晚晴被他這個略顯突然的問題也問出了幾分疑惑,但是爲了不打斷嚴修筠的思路,便沒有出聲。

  嚴修筠却幷不是想要她的答案,沒等她開口,自己接了下去:「schizophrenia.」

  這個詞一出,江晚晴頓時一楞。

  此病症沒有完全治愈的希望,對用藥長期依賴,一旦停藥或者减藥,患者的病情會出現無可挽回的反復,患者和家屬都要承擔很重的經濟壓力。

  這還不算,對患者的護理,才是這個病最折磨人的部分。

  schizophrenia,精神分裂症,就是俗稱的精神病。

  爲了照顧許璐的自尊和情緒,嚴修筠甚至沒有用中文直說,而是用了英文,他說完,只是定定看著許璐,問道:「是不是?」

  許璐睜著眼睛,沒點頭也沒搖頭,眼神却是默認了。

  江晚晴默然。

  怪不得……許璐當時,拿來的是那篇論文。

  她也許確實是想過抄襲這篇論文,但是如果,她的初衷是爲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親尋找替代藥物,似乎,就不是那麽不可原諒。

  精神分裂症維持日常治療的藥物,對於許璐的家庭來說是很重的負擔,但是當時江晚晴發表的論文中所提及的突破性藥物,提煉再合成的過程,對於一個藥學院的學生來說,幷不複雜,只要有中等偏上的實驗設備,和幾種常見的原材料就能做到。

  而據江晚晴所知,平城大學藥學院裡,朱和峰的實驗室就完全符合標準……

  江晚晴隻思索了一下,就覺得壓抑。

  被生活壓力逼得淪落爲酒鬼的父親,患有精神分裂、後半輩子都只能依靠別人照顧的母親,她想利用自己的所學,减輕家裡母親用藥方面的負擔……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遭遇了一些她至今不敢說出口的事。

  江晚晴眼神動了一動,剛想站起身,就被嚴修筠的眼神定住了。

  「我希望你沒有答應他,把你母親送過去接受治療。」嚴修筠轉而看向許璐說,「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想複製的,是早已被醫學界列爲禁忌的手術。這個手術不會治愈schizophrenia患者,只會把schizophrenia患者變成一個沒有思維的活人傀儡,因爲過程危險,且嚴重違反法律和道德,所以他們至今都沒有找到一個願意獻身的實驗者,而你居然想把你的母親送過去?你知不知道,他們感這樣拿捏你,就是認准了你必須閉嘴,無論用什麽方式。」

  許璐臉色一白,急道:「可是我聽說,有治愈的先例……」

  這是她進入診室以來,說的唯一一句話。

  江晚晴從中聽出了一份垂死掙扎的味道……

  她未必相信,可是她別無可信,沒有希望的生活已經把她整個人消磨了太多。

  而嚴修筠斷然搖了搖頭,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沒有。」嚴修筠說,「這個手術根本沒有治愈者……而失去的代價,你無法想像。」

  許璐雙眼睜大,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

  嚴修筠在這個神色之下無動於衷。

  「最後一個問題。」他說,「如果我現在給你另一個選擇,你雖然會有一點危險,但是你最終擺脫他們,你能上學,能畢業,能工作,也能最終遠離這些事……你要不要試一試?」

  許璐聞言,她猛然抬起了頭看著嚴修筠,她幾乎要把自己的唇抿成一條綫,眼神恍惚,却仿佛在絕境深淵中看到了遙不可及的一絲光芒。

  她就這麽僵持了半晌,整個人都不住地顫抖,直到最後,才掙扎著,却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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