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嫁給奸雄的日子》第32章
第32章 調戲

  暖閣臨假山而建, 因窗外栽了百竿翠竹, 取名青玉。京城氣候較齊州和暖許多, 這時節春光漸融,枯了整個冬天的竹葉稍添生機,墨色漸漸轉爲蒼翠。竹林底下幾隻麻雀優哉游哉地琢著草叢覓食, 見人不驚。

  晨光正濃,照在身上頗爲和暖,攸桐站著瞧了片刻, 幾乎被夾衣捂出細汗。

  遂進了屋裡臨窗而坐, 細細和風送進來, 倒是頗爲愜意。

  薛氏膝下唯有一雙兒女,次子魏眠風比攸桐小三歲,早早就被送到書院, 尋常甚少能承歡膝下,自打攸桐出閣後, 便寂寞了許多。而今難得女兒回來, 她自是命人備了豐盛的糕點果脯,拉著攸桐的手,細問她出閣後的情形。

  攸桐念她慈母心腸, 暫且報喜不報憂,只說傅煜幷非凶蠻冷厲之人, 夫妻相處還算融洽。

  薛氏聽了, 仍覺得不放心。

  當日兩家結姻時是何等情形, 薛氏再清楚不過。

  她雖門第不高, 却知道設身處地的道理,換做是她,若給魏眠風娶個聲名不好的媳婦,即便有緣故,恐怕也很難輕易接納。傅家那些女眷,又豈是好相與的?女兒在府裡嬌養慣了,成了人家的兒媳、孫媳,誰知道會不會受委屈?

  這數月間,但凡想到攸桐出閣後的處境,薛氏便輾轉反側、擔憂不止。

  待屏退隨從,便柔聲問道:「除了夫君,旁人呢?」

  「小姑子很和善。就只是——」攸桐頓了下,如實道:「老夫人似有些不滿。」

  薛氏聽了,愈發擔心,道:「她爲難你了?」

  「倒也不算爲難,這數月裡沒故意刁難使絆子過。只是仿佛對這門婚事不滿,碰見些小事,容易苛責。母親,當初答應婚事時,我曾問過緣由,你和父親總不肯說,我心裡很沒底。」攸桐輕輕抬眸,對上薛氏的眼睛,緩緩道:「如今,能告訴我了嗎?」

  「不是我不肯,是我也不知道。」薛氏嘆了口氣,「你父親瞞得緊,連你祖母都未必知道。」

  說著,眉頭皺了皺眉,無奈而疼惜。

  攸桐瞧著她神色,不似作僞。

  憑著十數年的記憶和出閣前的觀察,攸桐看得出來,薛氏在府裡的地位幷不高。先前原主頂著皇家准兒媳的身份,甚少靜下心聽她教導,可見一斑。魏思道又極有主見,不會跟女眷商議外面的事,當時跟傅家往來議親,都是他親自接待,薛氏隻幫著籌備嫁妝而已。

  想來此事至關重要,魏思道怕妻女口風不嚴,不敢透露一星半點。

  攸桐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却不敢相信。

  只聽薛氏勸道:「其實傅家這般門第,本就挑剔苛刻,不是輕易能結親的。當初滿城風雨,幾乎鬧得你父親沒法出去見人,更別說爲你尋個好人家,傅家那時提親議婚,著實是爲咱們解了難事。他不肯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免得跟從前似的不知天高地厚,驕矜輕率。」

  攸桐「唔」了一聲。

  ——魏思道這念頭,大概是想著逆境出人才,逼女兒一把。

  攸桐無從想像,倘若換成原主,孤身在婆家磨礪後會不會真變得成熟穩重。但魏思道剛愎用事,做主應下婚事又瞞得死緊,讓她兩眼一抹黑地嫁過去,著實有點坑。

  不過薛氏既然不知情,攸桐的猜測也只能找魏思道印證。

  遂岔開話題,問起京城裡近來的情形。

  據說許朝宗娶了徐淑後,兩府來往得十分勤快,因徐太師將熙平帝的性情揣摩得熟透,許朝宗受他點撥,做過好幾件投熙平帝心意的事,漸漸有了跟熙平帝寵愛的英王平分秋色的架勢。

  這數月間,徐淑端著睿王妃的身份,可謂春風得意。

  先前的太師府邸,雖有聖眷、頗爲清貴,却因子侄能耐有限,幷無多少勢力。而今結了睿王府的親事,清貴門庭沾了皇家鑲金的端貴身份,更是烈火烹油。就連徐渺都身價飛漲,在京城衆貴女中間頗有臉面,做事偶爾張揚,惹得不少人暗裡笑話。

  據說徐家還有意爲她尋摸一門好親事,嫁到公侯府邸去做少夫人。

  ——若果真如此,徐家在京城的根基可就能扎得更甚。

  只是如今熙平帝病弱,兩位皇子奪嫡,徐家既攪和進去,據說已不像從前安寧。譬如英王的母親昭貴妃,就對徐家頗有微詞。

  攸桐聽罷,沉吟不語。

  薛氏怕她還存著待心思,婉聲勸道:「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睿王雖好,經過這事也算看得透了。這京城裡是非太多,成天進宮伺候皇后和貴妃,也未必就容易。你嫁遠了也好,能自在些。」

  這話擱在原主身上,定會不以爲然。

  畢竟,能跟皇家結親,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

  攸桐却深有同感,頷首道:「母親說得對。」

  「能這樣想就好。我瞧修平雖性情冷沉,待你倒還不錯。」

  「有嗎?」

  「眼神瞞不住人的。」薛氏抿唇笑了笑。她原本還擔心,攸桐那樣聲名狼藉的嫁過去,會被傅家嫌弃輕慢。昨晚暗中觀察夫妻倆的情形,那顆懸著的心却稍微落回腹中——傅煜雖性情冷淡,甚少言語,席間却不時將目光瞥向攸桐,看得出來是習慣使然,幷非刻意爲之。

  反倒是攸桐,悶頭盯著滿桌吃食,或者就跟她說話,倒沒怎麽看傅煜。

  見攸桐意似不信,薛氏也未多說,隻叮囑道:「傅家怎樣,我還不好說。但修平如今的本事却是靠軍功掙來的,不單靠門第出身,更不像睿王似的,憑著姻親尋出路。光是這點,他就强得多。你出閣嫁人,也該懂事了,可不能爲過去那些事耽誤了眼前人,該翻篇的,總得翻篇。」

  這話說得古怪。

  攸桐楞了一下,才明白薛氏的意思。

  她慢慢瞪大眼睛,瞧著薛氏那苦口婆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母親以爲,我還惦記著許朝宗呢?」

  「你這孩子!」薛氏無奈,道:「是怕你心實,過不去那個坎兒,隻惦記著從前的事,瞧不見眼前人的好處,白白耽誤了。」

  攸桐好笑地擺手,「他爲人夫,我爲人婦,哪有過不去的?放心!」

  說著,盈盈而笑,眉目姣然。

  薛氏素知女兒秉性,是藏不住事的,此刻瞧她容色坦蕩、神采煥然,也稍稍放心。

  攸桐則暗自失笑——果真政客都是出挑的演員,傅煜縱橫沙場,在齊州處理軍務時駕輕就熟,叫人敬重忌憚,是憑真本事,也是憑多年練就的兵馬副使的那張冷厲面具。到了這裡,話都沒說幾句,憑著所謂的眼神就能讓薛氏留下對她上心的印象,還真是厲害。

  ……

  從青玉閣回去,攸桐便先挑明日入宮的衣裳首飾。

  傅煜在京城有舊人,後晌時出去了趟,晚間才回來。進了屋裡,見攸桐坐在燈邊,正慢慢縫香袋。她的技藝不算熟,針綫做得頗慢,鬢邊碎發散落下來,半隱半現地遮住耳廓耳垂,側面瞧著,風情曼妙。

  見他進屋,攸桐擱下針綫,便站起身來。

  「將軍。」近來,她在私底下總這樣稱呼他,順道倒了杯水。

  傅煜自取了,喝半口潤喉,往那針脚略粗的香囊掃了一眼,道:「你還會這個?」

  「會一些,只是在南樓時沒碰過而已。明日進宮要穿的衣裳選好了,將軍瞧瞧,行嗎?」說話間,將衣裳娶過來,是傅煜慣常用的暗沉顔色,料子却是上等錦緞,袍脚拿金綫織了細密繁複的紋路,端貴而不失威儀。

  傅煜頗爲滿意,隨手翻了翻,「還行。」

  往裡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道:「許久沒穿這件,不知肥瘦如何。」

  「穿了試過便知。我叫人進來伺候?」

  話問出來,便見傅煜神情有點古怪。他那雙眼睛深邃清炯,沒了在齊州帶兵時的冷沉,反藏幾分玩味。見她捧著衣裳目露愕然,無奈道:「離了南樓,你便忘了身份?」說著,自將外衫解了扔在旁邊,而後張開雙臂,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樣。

  攸桐楞了下,才明白過來。

  既然約好了做和美夫妻,這會兒只能認命。

  遂取了外裳幫他穿好,而後系錦帶。

  傅煜天生一雙長腿,十數年弓馬歷練,雙腿更是修長有力,輪廓悅目。寬厚結實的肩膀往下,賁鼓緊實的胸膛撑起中衣,瞧著硬邦邦的。肩寬而腰窄,錦帶系上去,更覺勁瘦有力,也不知隔了這層薄衣服,裡面藏著怎樣的腰腹輪廓。

  攸桐一念至此,腦海裡便浮起一副畫面——

  是昨晚半夜,她睡醒了覺得口渴,也沒叫人,自下地去倒水喝。回來的時候往榻上爬,傅煜許是嫌熱,將錦被推到腰腹,那身原本嚴實的交領寢衣也敞開了,露出裡頭光裸的胸膛。借著昏暗的燭光,他的眉目冷峻,那神采風儀,著實有些驚艶。

  此刻,攸桐爲系錦帶,幾乎是環抱著他腰的姿勢。

  那畫面浮起,心神爲之一動。頭頂上鼻息溫熱,傅煜低頭,幫她籠住背後滑落的青絲。她近乎貼在他胸膛,咫尺距離,似乎能聽到他砰砰的心跳,男人剛健英武的氣息忽然就强烈起來,讓人沒法忽視。

  攸桐不知爲何,心裡有點莫名的慌亂和局促,極力鎮定,幫他系好。

  傅煜巋然而立,眼底暗色更濃,待她直起身,才道:「如何?」

  「將軍龍虎英姿,這身衣裳很襯氣勢。」

  「說得不對。」

  「嗯?」攸桐沒明白。

  傅煜盯著她,眼神晦暗不明,道:「該叫夫君。」

  攸桐莞爾,「外人跟前我會留意的。」

  「怕你疏忽露餡。」傅煜却不依不饒,抬手搭在她肩上,力道不輕不重,語氣裡却有那麽點强硬的味道,「先叫一聲。」

  屋裡片刻安靜,攸桐睜大眼睛,不解地瞧著他。

  這個稱呼,她在成婚之初曾用過,有旁人在場的時候也常這樣叫,幷不覺得拗口。

  但此刻,被他盯著叫夫君,總覺得……

  攸桐鼓勇氣似的待了片刻,才低聲道:「夫君?」尾音微挑,帶幾分詢問似的味道,音色却溫柔得很,像是羽緞輕柔拂過,從耳畔一路拂到心檻裡。

  傅煜展顔,「嗯」了一聲,喉結滾了滾,眉梢眼角不知何時浮起了笑意。

  這稱呼可比「將軍」順耳多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