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卿須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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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這樣忙，還有時間去約會嗎？」蘇珊問道。

「沒有，我不想去。」

「為什麼？」

我把理由說了一樣。

「就這樣？」蘇珊問我。

「就這樣。」我點頭。

「分又覺得難受，不分你們現在又不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哪有這樣的？」蘇珊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還是不想見他。但是他問我要不要分手時我好難受，說來也不怕你笑了，我當時都有想哭的感覺。」我回憶當時的情景說道。

「現在看你很正常啊？」

「是啊。我也奇怪現在正常得很，好像分手也沒有什麼，可是他當時說那番話時就是受不了，那一刻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他了。可是，現在想想好像又覺得分手沒有什麼。」

「只能說你感情不同於正常人。」蘇珊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問道：「那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現在沒韓漠感覺日子也一樣過，你覺得是我們性格不合嗎？」我問道。

「肯定會有不合的。你當其他情侶沒有過爭吵或者是意見不合是不是？」

「唉，不說了，我去做活了，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我最近都為你賣命呢。看我這麼可憐，給點安慰獎吧？」我問道。

「你這也叫為我賣命？你不是為了買你的寶貝包？」

「那也是在幫你做事嘛。」我討好地說道。

「要不你那邊辭了吧，直接來幫我好了。」

「請我當負責人嗎？」我開心地問道。

「你有這能力嗎？」蘇珊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我很老實地承認了，我性格散漫沒有威嚴，二也沒有經商的頭腦。

「你就打雜的命了。」蘇珊大笑。

「唉，我檢討一下。我先走了。」

「對了，凱若，今天好像變天，你是不是穿得少了一點？」

「我知道變天，我還有件薄外衣。反正今天這個活也是最後一次了，應該會早點結束，早點回家吧。」

我邊做活邊對這鬼天氣咒罵連連，昨天還陽光高照的天，今天晚上怎麼會這麼冷！記得原來上學的時候課本上說，一晝夜間氣溫下降10℃以上才能稱為寒流，我終於深刻地理解到何所謂的相差十度。這個城市的氣候有時很討厭，天氣變冷不是慢慢轉變的，而是一個驟降冷上幾日，然後又開始回暖，反復數次。而且今天的這個秀地點是在四周比較空曠的會場，化妝間很簡陋，只是臨時搭起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件薄外衣可以抵擋的。我冷得有些抖，我幫化妝的模特們也很慘。

我去的時候，是搭一個朋友的摩托車，但同樣的路，回來的時候就大不一樣了。我費了很大勁才沒有伸手去摟別人的腰，但我不喜歡和不喜歡的人如此親密，雖然這樣可能會暖和一點。說真的，此時我想到了韓漠，雖然比較無恥的說是更想念他的四個輪子會跑能擋風有暖氣的東西，但韓漠本身抱起來也很暖啊。

『哆羅羅，哆羅羅，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我腦子不由地想到小學時學到的課文，小的時候每次感覺到冷，我都會想到這一句話，可是是不是日子一直比較安逸，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了。

我要自己賺錢買四個輪子的會移動的窩！

這是我回到家後的誓言。

……

我果然感冒了，預感真的很准。昨晚回家後就覺得有輕微的呼吸不順，吃了藥可是還是沒有用，感冒藥對我一向沒有什麼作用。到下午的時候，我的聲音已經開始有變化，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這多半是重感冒。

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咳嗽加鼻涕不停地留，有時鼻子還不通氣。

「小雲，幫我請假，我感冒了。」我決定請假不去上班了。

「你還好嗎？聽聲音都變了。」小雲擔心地問。

「應該沒事，別擔心。」

「去醫院看看？」

「你知道的，打死也不去，先掛了，幫我請假。」我記是我跟小雲說過，最討厭去的地方就是醫院。排隊等候打針，有一項是舒服的嗎？我現在連床都不想起，但睡又不安穩。

「你……」小雲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已經把手機合上了。

因為感冒等於難受，難受等於沒胃口，沒胃口又等於會餓，餓又會更難受，所以我討厭感冒。

我好像有點發燒，可是那熱氣像悶在身體裡出不來。好熱，我把手放到了被子外面，還是不夠，身體也多露出了一點。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更容易感冒嗎？又只能乖乖縮回去……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很久，終於有點睡意了。

門鈴響了，我皺眉，難得的睡意就這樣被破壞了，哪個礙事的家伙會按門鈴？我家平時根本沒有人會來，更何況現在是大白天，多半是按錯了，我懶得理會。無奈門鈴持續地響，像是折磨我的耐心，我終於受不了了，認命爬起來去開門。幸好晚上睡覺前，怕自己感冒加重，穿了長袖的睡衣睡褲，不然我不認為自己還有心情去找衣服穿。

想著外面還有一道鐵門，我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韓漠？」我一愣，以為是自己眼花。

「先開門。」韓漠說道。

真的是他，我把門打開。

「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嗎？」兩個人一起問問題的聲音。

「我都快睡著了，都是你。」我抱怨道。我直接轉身拖著步子往回走，目標是我柔軟的床。關門之類的瑣事就交給韓漠吧。

我爬上了我的床，閉上了眼睛。

韓漠來到我的身邊，手摸著我的頭。

「你手機也不開機，我送你去醫院？」韓漠問道。

「不去。」我是故意關的手機，不想接到什麼電話，或者是收到什麼短信。

「吃藥了嗎？」

「吃了。別問了。」我回答的口氣不怎麼好，我生病的時候，非常討厭別人在我耳邊羅嗦，我這時沒有什麼好脾氣。

「我帶了些進口的藥，吃完再睡。」

「沒什麼用嘛！」我乖乖吃完了藥等了一會說道。

「哪有這麼快的。」韓漠語氣無奈。

「我還是難受，想睡又睡不著。本來剛剛都快睡著了，都是你突然來。」

「說帶你去醫院，你又不去。」韓漠沒理會我的抱怨。

「聞到那味道會更病的。」我堅持我的主意。

韓漠輕笑一下，說道：「胡說八道。」

「睡不著是要有人陪嗎？」韓漠繼續問道。

「你不怕傳染嗎？」我問。

韓漠搖頭。

「到時傳染可別怪我。」

「你躺好。」韓漠來到我身邊，我靠到了他的懷裡，這個姿勢非常舒服。

「你怎麼會來？」我問道。

「小雲給我打的電話，她擔心你，說你一定不會去醫院的，就算病重也不會打電話叫人。」

「嗯。」我點頭。我以前也病過一次，在和小雲出差的時候，我當時生病躺在床上，小雲走時跟我說『如果難受就趕快打電話給她』，我不知道自己高燒到多少度，但一直沒有打過電話，所以她回來時摸到我的體溫時嚇了一大跳。她對我的固執感覺到相當的無奈，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我想現在是有前車之鑒的原因，怕我一個人發生什麼事，而幫我打了電話給韓漠。

「下次不舒服，記得打電話給我。」

「嗯……」是因為有韓漠陪，還是因為吃的藥起作用了，我開始有了困意，迷糊地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出了不少汗，有人幫我換了衣服，「喝點水再睡」我下意識地接這喝了幾口，接著我又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我睜開眼，感覺身上輕鬆好多，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很多，有的只是倦意。我有些口渴，我慢慢起身，看見韓漠在不遠處忙著什麼。

「你醒了？好點嗎？」韓漠聽到聲音轉頭。

我點頭。

「想要什麼？」

「水。」我答道。

韓漠幫我倒水，把杯子遞給了我。

「你在做設計嗎？」我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問道。

「是啊。」

「我現在好多了，你要是忙的話……」

「凱若，你現在跟我講客氣？還是你要趕我走？」韓漠問道。

「不，我只是怕影響你，大家都要上班，而且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說道。

「我原來以為你是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人，現在看來根本不是。現在走，我肯定不放心。」

「為什麼？就因為我病了這一次？」

「我本來想煮點粥給你醒來時喝，可是找遍廚房都沒有找到半粒米。不僅是廚房，連冰箱裡竟然什麼吃的都沒有。你平時怎麼照顧自己的？」

「出去吃啊。」我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家最近的廚房和冰箱有多麼「乾淨」，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的地方，最近忙更是沒有買。

「總應該留點備用的吧。」韓漠搖頭。

「我餓了。」說到吃，我終於有胃口了。

「我早就叫人送了外賣上來，我去熱一下給你喝。」

粥的味道很好，我喝了不少。

「我不在的話，你怎麼辦？」韓漠問道。

「以前我都是這樣的，也沒什麼。再說你這不是在嘛。」韓漠今天真是出奇的溫柔啊，是因為我病了嗎？生病的人永遠都能得到特殊照顧，我突然想到王舒，韓漠是不是也會如此溫柔地對她？想到這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剛剛的好胃口，現在已經沒有了。

「不喝了？」韓漠看我停了下來。

我搖頭，心裡開始有點酸。

「再多喝一點。」韓漠說道。

「不要。」是病了的關系嗎？還是因為韓漠難得的溫柔？我覺得現在自己特別脆弱，我竟然又開始鼻子發酸。

「我真的沒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轉移話題，我討厭我脆弱的樣子被別人看見。

「凱若。」韓漠把我手中的碗端到桌子上放好，拿了一張紙巾遞給我。

「嗯？」我接過紙巾看向他，韓漠離我的距離很近，我只要一抬眼就能與他的目光對視。可當我看到他的目光時，我下意識地避開了。我不停地擦嘴，然後擦手，他要說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緊張？

「凱若，這話我只說一次，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像最近這段時間這樣了。你原來問我，我們之間的感覺是不是愛情，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過愛情，所以我也沒有辦法給你答案。不過今天看來，我想我至少可以給你另外一個解釋。我照顧王舒的時候，只是擔心她而已，她不方便做很多事情，我願意幫忙。不過，今天看你這樣，我卻是……心疼，應該是這個詞，我不習慣說這樣的話，不過我願意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盡快好起來，我不想看到任何一點你不舒服的樣子……」韓漠說道這裡停了下來。

他在找詞形容還是描繪嗎？我抬頭看他，在與我眼睛對視的那一剎那，他眼裡閃過一抹不自在，但隨後又很認真地看著我。

「凱若，那個原來的約定……繼續好嗎？」韓漠問道。

我心裡慢慢的有淡淡的笑意，隨便是更多更多，笑意來到我的嘴邊，我克制住了。

「晚上你煮粥給我吃，還沒吃過呢。」我沒有答，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你家可什麼也沒有。」韓漠一怔。

「你去買。我在家等你，鑰匙在我包裡，你自己拿。」我說道。

「另外，我不要喝白粥。如果你不會做鮑魚瑤柱滑雞粥的話，好說也得做香菇滑雞粥。」我又加了一句。

「你要求還不少，我只會做皮蛋瘦肉粥。」韓漠說道。

「也行。」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同意了，同時忍不住地笑了。

張小嫻說過：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綿長的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也是世上最大的快樂。

韓漠沒有給我最大的快樂，但我也會因為一句話開心或者是難過？我想我是不是開始愛上韓漠了，或者是已經有點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