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盧灝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一身純黑的裝扮,仿佛隱在夜色裡的幽靈,左臂處繡著裂海玄龍的暗紋,而他手裡握的那把劍,再是眼熟不過,往日裡他在太子門下,時常見到這柄風寒劍的主人。
他怎麽會進來?
自己這些時日特意安排的護衛呢?
竟讓這人如入無人之境?
“楚公子,別來無恙。”
雖然表面佯裝鎮定,但是心下卻了然,自己這番,怕是凶多吉少。
楚淵是太子最為得力的暗衛,若非必要,絕不輕易出手。
看來太子已經知道了,眼下便是要斬草除根。
“不,盧大人,你現在自身難保。”
楚淵居高臨下得看著被自己驚醒的中年男人,隻著中衣,身形瑟縮。
神色淡漠地拿出那紙密函。
扔在了瑟瑟發抖的男人腳下。
盧灝顫抖著雙手拿起一看,頓時臉色發白,他以為太子只是知曉了他投奔容玨之事,沒想到連他收買科舉官員的事情也敗露了,為何?為何他做的如此密不透風,還會有這麽多人知曉?
楚淵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靠近他身側,嘲諷的笑:
“你以為那幾個官員真的全部被你收買了嗎?盧大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容玨世子讓你投奔他,還保你一家周全,無非是想借著此事,抓住殿下的把柄,好在即將春試之時向殿下發難,你倒是蠢,還真的以為自己有這個價值讓世子相邀。”
容玨!盧灝握緊了拳頭,原來自己自始至終,都是這兩個人交鋒的一顆棋。
原以為自己也能做操棋之人,卻在一開始,就已跳入別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來人!來人!”
仿佛絕望至極的最後一搏,可惜周圍始終悄無聲息,只有盧灝慌張的喊叫聲傳了出去,又傳回耳畔,仿佛在嘲笑他的垂死掙扎。
“如今你已是強虜之末,自盡尚且能保你一家周全,若是出了盧府死了,玷汙了太子名聲,到時候,下葬的,恐怕不止你一個人。”
楚淵扔下這句話,便走出了盧府大門,修長的雙腿平靜地踩過門口護衛的屍體。
晚風獵獵,俊挺的黑色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宛如來時一樣,杳無蹤跡。
隔天,雲夢群臣上朝時,聽聞了一個消息。光祿寺卿盧灝因飲酒過多,下床撞在了銅爐上,死在了家中。
容玨得知此事的時候,流風已經將盧灝家人安置妥當。
“公子,此事太子已然知曉,我們是否還要繼續下一步?”
容玨立在雕欄處,側臉沉靜無波,指尖拈著脆弱柔粉的月季,稍一用力,花瓣就紛紛落了。
柔軟的花瓣親吻在秀美玉白的手指上,像一場無聲的告別。
“無妨,一個罪臣罷了。”
目光拂過腰間玉玨,紅纓白玉,相映成輝。
流風站在一側,發現公子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宛如在看心愛的女子,隨後,聽到公子一貫柔和清潤的聲音:
“派人去給三皇子回話,就是本世子考慮清楚了,答應他的提議。”
作者有話說:走劇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