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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刺青師》758.第七百六十章 孤獨者的求救
這兩件事,首先出現的是梅子姐來了土樓。

在毛蛋死了第二天,我和馮春生一起,去了毛蛋的家裡。

毛蛋雖然做KTV賺了錢,但是聽土樓裡的老人說,說毛蛋其實沒有在外面買房子,他有時候會來土樓裡面住一段時間。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會有人關心這是為什麼。

我猜測,大概毛蛋沒什麼朋友,親人也不在了,孤身一個人,不想買房子吧。

房子對我們來說,是婚房、是家、是一種抵抗通貨膨脹的硬通貨。

可惜,這些標籤,沒有一個適合毛蛋的。

我和馮春生,原本以為毛蛋這麼一個人,生活應該比較邋遢吧,或許家裡擺滿了酒瓶子。

然而,什麼都沒有。

這裡沒有酒瓶子,收拾得十分乾淨。

馮春生看著我,說:毛蛋覺得這兒是他的家!

我說是啊!

毛蛋覺得這兒是他唯一的溫暖小窩,所以花盡了心思,來維護這兒的美麗。

我開始給毛蛋收拾東西,他既然是被「雷火焚燒」而死的,那我也把他的東西,全部焚燒吧,算是給他在陰間,帶去一個念想。

我和馮春生兩個人,在這兒收拾到了中午的時候,忽然,進來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模樣還算好看,但是臉上的神情,實在是疲憊,有點宿醉未消的感覺。

除去這個,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細微的酒水味道。

酒水慘雜著香水,有點難聞。

我問那女人:你是?

「我叫梅子。」女人說:我今天中午起床的時候,聽到有朋友跟我說,說毛蛋死了?

「死了。」

我說。

女人沒有說話,嘆了口氣,說道:那我知道了。

說完,她問我們:你們是他的朋友嗎?

我說是的。

梅子姐說:那我就放心了,你們料理他的後事吧,我先走一步。

我喊住了梅子姐,說道:等一下,毛蛋有話,讓我帶給你!

我覺得,毛蛋可能真的愛梅子姐,但是梅子姐對毛蛋的態度,估計就是一般朋友的關係吧,至少現在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十分關心。

梅子姐轉過頭,對我說:他說了什麼?

我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梅子姐,說道:毛蛋給你的,是他的存款,聽他說有一百多萬吧。

「謝謝。」

梅子姐麻木的看了我一眼,木訥的接住了我的銀行卡,又準備走。

我有些不太樂意的喊梅子姐,說:別著急走……還有話沒說完呢。

梅子姐又看向了我,問:還有什麼?

我說:毛蛋還說了,KTV給你了,你要是願意繼續開呢,就繼續開,如果不願意開呢,那就直接把ktv賣掉,他勸你,要好好活著!

「謝謝。」梅子姐又說。

我說:不客氣。

接著,梅子姐還是轉身要走,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這次,沒有什麼沒說完的吧?

我對梅子姐的態度,有些難受,說實在的,就沖毛蛋給他的這些錢和產業,我覺得梅子姐也應該對我們的談話,保持多一點點的耐心吧?

我心裡替毛蛋有些不值,但是我還是繼續說著:毛蛋說,如果他昨天沒死的話,他願意和你結婚,但可惜,他昨天還是死了。

「結婚?」梅子姐發懵的問我。

我說是啊!

梅子姐臉上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她僵硬的臉部肌肉,開始一點點的顫抖,接著,肌肉又變成了抽搐。

她一直都在壓製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一刻,她實在掩藏不住了,她迅猛的哭了出來。

眼淚在這一刻,幾乎是湧出來的,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打濕了整張臉龐,無色的眼淚,衝掉了妝容,讓她的模樣,變得真實、清晰、扭曲了起來,她臉上的皺紋全部顯現,都是長期的夜生活、不規律的生活導致的。

她拿著手,捂住了臉。

她的身體,帶著倔強一般的堅強,她讓自己的身體筆直,不帶一絲彎曲,轉身,離開了土樓。

她那落寞的背影讓我看到了一個酷酷的女人。

我這時候才知道,梅子姐對毛蛋的,也是愛,只是她和毛蛋是一樣的人,也沒有及時說出來而已。

我追了出去,目送著梅子姐離開。

梅子姐走了一半,扔出了一個黑色的物事,也扔出了一個瓶子,酷酷的走著,肩膀一慫一慫,但是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

她這麼酷的女人,我想,她此時應該狠狠的咬住了手指,不發出任何聲音吧。

等梅子姐走了,我也走過去,撿起了梅子姐丟下的東西,那個黑色的物事,和那個瓶子。

黑色的物事,是一柄「豌豆刀」,非常鋒利的刀具,能夠輕鬆砍斷一個人的手腕,也能輕鬆的把自己的心臟給攪得支離破碎。

那個瓶子,是一瓶「毒鼠強」。

馮春生這時候,也出了走廊,他看著我手上的東西,跟我說:我靠,這梅子姐,其實是打算自殺的?

我握住了豌豆刀和毒鼠強,對馮春生說:是的……打算自殺!我說她為什麼不耐煩我們的聊天呢,她其實就是想來處理毛蛋的後事,但知道我們在處理毛蛋的後事之後,她想的,就是儘快的找個體面的地方,了結自己的生命,她想和毛蛋,前後腳一起死?

馮春生說:那梅子姐,為什麼又放棄了自殺?

我搖了搖頭,我可搞不懂這個複雜的人性問題,畢竟我也不是心理大師啊。

不過我不是心理大師,但是陳詞是啊!

我們在收拾完了毛蛋的生前物品,在院子裡,把它們付之一炬後,回到了家裡,詢問了陳詞這個問題——為什麼梅子姐,最後還是選擇了「活下去」?

陳詞想了想,說:毛蛋和梅子姐,其實是一類人,他們都是活在黑夜裡的人,心裡十分迷茫,不清楚未來的路,他們這種性格,都會導致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比如說抑鬱症、妄想症之類的,好在他們有夥伴,梅子姐就是毛蛋的夥伴,毛蛋是梅子姐的夥伴,兩人相互扶持,在黑暗中摸索著取暖,其中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肯定是受不了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孤獨!所以孤獨的人,並不害怕死亡,這也是許多詩人最終以自殺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梅子姐和毛蛋不是詩人,但他們一樣孤獨。

接著,陳詞又說:不過,毛蛋的愛情,讓梅子姐忽然認識到,她並不是一個真正行走在黑夜的裡的人,她也有愛情,她也有精神支柱!毛蛋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精神還在,他活在了梅子姐的心中,梅子姐的心裡,也把毛蛋當成了讓自己活下去的那個男人。

陳詞最後說了一句,人都有黑暗的時刻,都有光明的時刻,黑暗讓人不想活著,光明讓人不想死去,毛蛋的死,讓梅子姐感覺到了自己的光明,她這才發現——哦!原來還有人真正的愛著我在?

「這就是梅子姐活下去的理由?」

「當然!」陳詞說:活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並且,活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一件特別光彩的事情!美好的活著,比殉情,要精彩一百倍。

她笑得很燦爛,讓我覺得,活著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

梅子姐走了,毛蛋的葬禮,我和馮春生簡單的在土樓的後山裡,舉行了,除了我們幾個,出息葬禮的人,還有三個人——於波、瀟灑哥和馬條條。

他們三個還有我,都和毛蛋在過年的那天聚會了。

雖然我們的聚會不太愉快,但畢竟是以前的玩伴。

在毛蛋的葬禮上,於波看向了我,問我:我會不會死?

瀟灑哥也說:那個怪物說了……說今天、明天,都不會有人死,後天會有三個人死,會不會就是我們三個?

我這才發現了一個規律。

這次死的兩個人,穆池和毛蛋,其實都在過年那天,參加過聚會。

如果還有三個人一起死,會不會就是於波、瀟灑哥和馬條條?

我當時也以為是這三個人的。

可惜……不是!

要死的三個人,是馮春生和我母親、我弟弟。

那天下午,我從毛蛋的葬禮回到了家,我弟弟就神秘兮兮的問我,說:哥!我問你一件事。

我說啥事?

我弟弟直接把衣服脫了,露出了他後背的紋身……他的後背,有一幅「黑毛棺槨」,那黑毛棺槨的怪物殺人,都會在死者的身體上,做一個「紋身」,現在我弟弟的背後,出現了紋身,莫非代表我弟弟要……

這下子,我是相當著急。

實話實說,那毛蛋和穆池的死,已經讓我很悲痛了,現在我弟弟?

我立馬找到了馮春生,還有柷小玲,說明了我的情況。

他們都驚呆了,兩人迅速幫我想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我弟弟又來了,他跟我說,說我母親的背後,也有一副紋身。

我問我母親的紋身,是啥?

我弟弟說和他一樣,都是一個棺材紋身。

我心裡瞬間,心亂如麻——這可是怎回事啊?

在我著急的時候,馮春生上來安慰我,說:水子……先別著急,關心則亂,心不能亂啊。

他在安慰我的時候,柷小玲則湊到了馮春生的面前,吼道:春哥……別動!你的脖子後面,也有一幅紋身!

毛蛋死了的第二天,我母親、我弟弟和馮春生,三人的後脖頸,都出現了「黑毛棺槨」的紋身——這次那個黑毛棺槨裡的怪物,打算幹什麼?真如苗疆殘巫說的,滅了我家滿門?還要殺我的鐵哥們?

ps:第一更搞定了哈!第二更正在寫,第二更可能寫得比較晚一些啦,要到兩點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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