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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刺青師》第248章
第二百五十章 天閹

我撲到了彭文面前,一摸他的頭,哎喲,滾燙滾燙的,一摸就是活人腦袋啊!

彭文,是真沒死?

我連忙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了彭文,罵道:你小子——咋整的?真的沒死?

彭文哈哈大笑,說道:咋了?水子,你希望我死啊?

我說廢話,當然希望了……呸……瞧我這張嘴,當然不希望了。

彭文哈哈大笑,接過了煙,也跟着我們笑了起來。

要說這倒是好,本來我和馮春生炒了幾個菜,帶了兩瓶老村長,是來整點悲傷的景的,結果呢?這次是“悲景”變“喜景”啊!

我慌忙打開了屋子裡的燈,把手上提着的酒菜,直接擺在了桌子上,說道:來,來,歡迎彭總,死裡逃生——吃着喝着高興着,爽得一匹啊!

彭文也笑着幫忙張羅,酒菜擺好,我們先來三盞。

喝了幾圈後,我和馮春生都饒有興趣,想知道彭文怎麼死裡逃生的?

那個木盒子裡面裝着的,又是誰的人頭?

彭文跟我們哈哈一笑,說:我昨天晚上不是通知你們,說今天鬼戲子的祖師,親臨閩南大學嗎?

我說是啊,而且現在我才知道,這事,其實就是鬼戲子,故意放出去的風聲,讓我們幾個和彭文一起上套呢。

彭文說:就在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時候,琢磨了一下,越來越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按理說——那幾個大人物開會,小嘍囉一概不能參加,為什麼昨天晚上,張哥帶着他、阿豹和阿信一起去參加會議呢?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他正琢磨着呢,結果阿豹給他打了電話,約他一起去找張哥。

這事,彭文更覺得不對了——他最近在張哥這邊升得很快,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得罪了阿豹,阿豹一直都想找機會點他的火呢?今兒個早上,為什麼會那麼這麼殷勤?

事出無常必有妖,彭文覺得事情不對了,就答應和阿豹去碰頭的地方,他則用“變臉”,幻化成了張哥的模樣,去找阿豹“碰瓷”。

阿豹這小子,有勇無謀,是個金牌打手,但是智商不太高,彭文變幻成了張哥的模樣,站在阿豹的面前,一句話都沒說,阿豹怕了“張哥”,連忙說:張哥,查明白了,我和阿信都是老人了,底子清白得很,就彭文那小子,底細不清楚,我等他呢,他來了,我就扭死他,拔掉他的牙,挖了他的眼睛,砍掉他的頭,回來見你。

這下子,彭文就知道張哥和阿豹到底想對他怎麼樣了。

他沒有聲張,讓阿豹開車帶他去郊區——說有點事,彭文暫時不對付。

阿豹信以為真,他跟着彭文變幻的“張哥”去了郊區。

在一個無人的山區裡面,彭文趁着阿豹沒有注意,忽然拔出了車子中控盒裡的扳手,幾下狠砸,直接把阿豹給打死了。

然後他按照阿豹的說法,用阿豹車裡的工具,砍下了阿豹的頭、然後拔了他的牙齒、挖掉了他的眼睛,同時也把他的頭髮全給拔了。

彭文不但懂變臉,還懂易容,他通過銼刀、折刀等等工具,削掉了阿豹的一些骨頭,讓阿豹的臉型,和他當卧底的臉型,幾乎一模一樣之後,故意稍微搞得血呼啦差的,然後用阿豹的人頭,冒充他自己的人頭,找張哥矇混過關了。

那張哥還自以為是,以為真把彭文給做掉了——其實死掉的,是張哥真正的心腹——金牌打手阿豹。

而現在彭文在張哥身邊的身份,其實就是“阿豹”。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彭文——真的很機智了,不過,是不是太過於兇狠了?

彭文搖搖頭,喝光了杯子裡面的苦酒,說道:沒辦法,我不那麼對阿豹,阿豹和張哥就要虐待我——卧底不好當——我算是知道那香港安插卧底的電影為什麼叫無間道了——無間地獄嘛,最難熬的地獄,這卧底的日子,就真的像是在無間地獄裡面行走。

我跟彭文碰了個杯子:彭哥,往後的路準備咋整啊?

“繼續去當卧底。”彭文苦笑。

我有點吃驚,馮春生也說:九死一生,出來了就趕緊走吧——現在除了我們兩個,沒人知道你還活着,法律也管不了你了,趕緊撤?

“撤?幹啥撤?”彭文搖搖頭說:我爹早死了,我前幾天去見過我媽了,我媽不是做手術嗎?排異反應太劇烈了,也沒了,女朋友沒個女朋友,親人沒個親人,就算有你們兩個朋友,我還不敢明面着交往,這樣的日子,比死了還難受了——我決定還是去當卧底——卧底的日子雖然難熬,可是每一次腎上腺素爆炸的時候,都讓我感覺有意思——外面的世界無聊,卧底的生活有意思,我喜歡上這種生活了。

我和馮春生還想勸一勸彭文的。

結果彭文拿出了一張照片:我早上弄死了阿豹之後,去找張哥,在張哥吃午飯的餐廳裡面拍到的。

我打開了照片,照片上,張哥、唱簧還有韓老闆三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同時,還有一個人,沒有面對鏡頭,但那個人的身形,我和馮春生都熟悉。

那人虎背熊腰的,穿個牛仔服,理個平頭,百分之九十九是咱們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竹聖元!

我和馮春生頓時吸了一口冷氣,說:怎麼會?竹聖元怎麼和張哥、韓老闆關係這麼密切?而且還是在抓捕鬼戲子前的兩三個小時的時候,和張哥、韓老闆、唱簧,碰了個面?

彭文笑了笑,抓起了照片,用打火機點着了,燒成了灰燼後,說:你們總算知道我為啥死裡逃生出來,不去找竹聖元不?原因就在這兒,我知道,你們兩個算是真好人,竹聖元,不好說了。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說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是一夥兒的,他圖個什麼?

要說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不是一夥兒的,那他——為什麼在抓捕鬼戲子之前,去和張哥、韓老闆碰面呢?

馮春生最後下了個結語,說竹聖元是好人還是壞人,暫時還分不清楚,但是現在咱們必須有一點達成共識,那就是——彭文還活着的事,絕對不能讓竹聖元知道!以防萬一!

我們商量到這兒了,就沒再往下談了,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菜,誰知道以後我們三個人還能見面嗎?

……

這天晚上,我們三個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一早,彭文就走了,回到了張哥身邊,繼續當卧底。

我和馮春生則定下來一個計策——為了防止彭文還沒死的事情暴露,我們一大早就去花圈店,租了一大套喪葬物品,吹嗩吶敲鼓的把彭文的頭,送到殯儀館去火化了。

我和馮春生,還裝模作樣的披着孝帶,給“彭文”守靈。

期間我還被張哥看到了,他一邊吃着瓜子,一邊朝着我,做出“嘲諷”的笑容。

我也懶得管他,繼續走我自己的路。

今天我、馮春生、竹聖元,會繼續去審訊“唱簧”,竹聖元是不是韓老闆和張哥的人,到時候,我們見了面,就能看明白不少東西了。

在我和馮春生在殯儀館哭靈,然後等着下午兩點,繼續去審訊唱簧的時候,倉鼠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回去接一波生意。

我說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彭文死的日子?還接啥生意啊?

倉鼠說是二狗子親自登門,求我們做生意。

接着她還說:二狗子也是一副很着急的模樣。

二狗子專門給我送了一個店呢……不接他的生意,不太合適。

我瞧了一眼手錶,看離下午和竹聖元約好審訊的時間還有三四個鐘頭,那我先去見一見二狗子唄。

接着,我跟倉鼠說,紋身店裡暫時不去,要約就約在咖啡廳裡面吧。

倉鼠點頭,幫我聯繫好了地方。

很快,馮春生開車,又把我帶到了咖啡店,和二狗子碰面。

二狗子見了我們的面,忙說:春哥、水子,對不住哈,倉鼠說了,有個卧底兄弟死了,今天是你們節哀順變的日子,我還來麻煩你們。

我說二狗子你也是我們自己人,不必說客套話,有啥活,你儘管說,只要能做得到的,兄弟立馬給你辦了。

二狗子說是他家裡一發小的事。

那發小啊,是個天閹。

我盯着二狗子說:二狗子,天閹這事吧,你得找醫生啊,找我幹啥?

啥叫天閹?天生不能生兒子的人,這屬於不孕不育醫院的事,找我,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

二狗子說:我說的天閹,和你們想的天閹,不是一回事——我那發小,一共生過九個小孩,唯獨大兒子活着,二兒子出生沒幾個月,死掉了,出車禍死的,聽說被人壓爛了腦袋。三兒子呢,家裡人一時沒看住,從家裡二樓掉下來,死掉了,四女兒呢,出生就有心臟病,七八個月時候,送到了醫院去治,也死掉了……

接着,二狗子又詳細的說了那一家——第五個到第九個小孩的死亡原因。

等於那家人,生了九胎,最後,只活下了大兒子,其餘的全死了。

我搖搖頭,問:這事是玄乎,你那發小,想讓我做什麼?

“做個陰陽綉,讓他們能順順利利的養活第十胎。”二狗子說。

我正準備說話呢,馮春生又說道:這是老天不讓他生,還生什麼第十胎,不是有個大兒子嗎?好好養着唄。

“不行啊!他們大兒子,在前天,也死了——死得特別玄乎。”二狗子忽然壓低了聲音,湊到我們面前,帶着恐懼的神色說:他大兒子……死在了別人家的棺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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