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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刺青師》第355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我問墨大先生,找誰合適?

墨大先生直接一抬手:錢!

“多少?”我問他。

“收你便宜點,十五萬。”墨大先生說道:陰行的規矩不知道你有沒有保存下來,在我這兒,先給錢,再說話,這叫“空手不言,見財消災”。

我立馬跟羅佳人說:這額外的費用?

“我出,我出,只要能讓我好起來,錢無所謂的。”羅佳人二話不說,給墨大先生轉了一筆賬。

墨大先生收了錢,笑了笑,說了八個字: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他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都不知道墨大先生說的是什麼。

十五萬,就買了這麼八個字?

馮春生也嘟噥,說:打什麼啞謎?趕緊說人話。

“哈哈!天機已現,多言必失,就看你們抓不住得住了。”墨大先生高深莫測的笑了一陣子後,再也沒說話了。

得,沒招,我帶着馮春生和羅佳人先回了車子裡面,破解墨大先生的啞謎。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這說的是個啥?

我想了很久,忽然,我想起了“西行不語”的典故了——這事,還有點玄乎呢。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跟西行不語有關係的。

“啥事啊?”馮春生問我。

我說咱們市以前,有一個港口,民國時候,是個小漁村。

小漁村裡,有天來了個和尚。

那和尚,就一直坐在碼頭上,臉望着西方打坐,一句話都不說,有些人就打趣他,說和尚啊,你在碼頭上打坐能見到佛祖嗎?

那和尚就回了一句:小僧正在西行。

“那你動都不動?”

“心在動,身不動而已。”

眾人就嘲笑這和尚是個懶和尚,想要效仿大唐玄奘去西天取經,卻又捨不得走路,坐在碼頭上求經。

當地很多人都嘲笑和尚。

有些小孩,也嘲笑和尚,說什麼“和尚和尚,你去西天取經,帶我一個好不好,我要當孫悟空”。

那和尚有時候會慈眉善目的跟眾人說:不要說話,不要說話——西行不語!

於是,“西行不語”成為了那個小漁村的一個梗——很多人都會去下意識的嘲笑那個和尚,相互見面,都會故作高深的模樣,互相點一句:西行不語!

說完了,他們就哈哈大笑。

那個和尚,倒是日復一日的坐在了碼頭上,面朝著西邊,一句話都不說。

春天百花盛開,夏天烈陽高照,秋天天高氣爽,冬天咧咧寒風,那和尚,一直都坐在碼頭上,似乎時光停止轉動,季節不再輪迴,他日復一日的坐着,不管是汗流浹背,還是肩膀上披着雪花,他始終沒動。

終於有一天,是最寒冷的臘八,漁民們都在喝臘八粥,但那和尚,不見了。

坐在漁村碼頭上,打坐七年的和尚,不見了。

村裡人就說,那懶和尚,連打坐都不願意了,受不了寒冷,還俗啦!

“西行不語”這個梗,在整個小漁村,越發的流傳,連三四歲牙牙學語的小屁孩,都會說一句:西行不語。

不過——大概一個月後,開了年的時候,有個在印度做紅木生意的商人回了漁村,他常年不回家,這次回來,算是衣錦還鄉。

聽人說,這個商人靠紅木生意,賺了萬貫家財。

他回來的時候,就開始全村散財,每家十塊現大洋!

大家都說他是個善人。

他得意洋洋的說,他兩個月前,在印度要回國的時候,專門去見了印度“無果廟”的聖僧——吉心摩柯,說那個吉心摩柯在印度,備受高僧敬仰,許多高僧都說聽吉心摩柯一句話,勝讀十年佛經。

剛好,前兩個月,吉心摩柯在恆河佛廟塔開講,幾乎是萬人空巷,都去聽吉心摩柯講.法。

那商人還拿着黑白報紙,全村傳閱,說照片上那個人,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等眾人看完了之後,都在說——這哪兒是什麼聖僧啊?這不就是……不就是小漁村那邊打坐的老和尚嗎?那個和尚“西行不語”的梗,在全村都傳瘋了呢?

商人聽了這事,立馬說:聽聞吉心摩柯聖僧,開了“輪迴”,眉心處有一顆印記,可以通過印記,看到六道輪迴,觀察眾生輪迴之苦。

那些漁民立馬恍然大悟,漁村碼頭打坐的那個老和尚,眉心有一顆痣,莫非,小漁村的那個老和尚,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這人有分身啊,一個分身在漁村,一個分身在恆河?這是真的聖僧。

這下子,眾人才明白——原來是活佛在漁村,但眾人,實在無眼識高僧啊——我身不動,心在西行——未免不是一種境界。

從此,全村再說起西行不語的事,那就不是嘲笑了,而是尊敬。

那個漁村,也因為“西行不語”的聖僧,吸引了不少的信徒,現在,那漁村就是一個佛教文化濃厚的旅遊地了,改了名叫“西行寺鎮”。

我還聽說,當年那個碼頭上,有那吉心摩柯聖僧刻下的兩首揭語。

一首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明知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首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兩首揭語,本不是吉心摩柯的話,是中國神秀大師和慧能高僧的“佛論”。

第一首,說的是“求佛者”,應當心靈清明,無心、無道、無我、無相

第二首揭語,說的無非是求佛者的一種“形式主義”,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揭語,有心,有道,有我,有相,看不透世界,斬不斷紅塵,早就落了下乘。

我笑着對馮春生說:要說我,那漁村修成了佛教者的集中地,各種佛廟的修建,各種佛器的買賣,走的都是形式主義,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啊!真要求佛,像那吉心摩柯大師,坐在碼頭上,周圍空無一物,有人亦無人,才是大境界呢!

“哈哈!”

馮春生說道:求佛的意義,不再求,在於佛,求者多,有佛心者少,所以佛教信徒千千萬,佛祖,只有一個。

哈哈哈!

我和馮春生說起了這一則“西行寺鎮”的趣事,也是覺得有趣。

現在,西行不語已經破解,就是咱們市的一個地名——至於東山老畜。

東山我知道,西行寺鎮里,有一條街,叫東山街,至於“老畜”,是什麼?

馮春生忽然哈哈大笑,說道:有趣有趣,原來——這墨大先生給我們打的一個啞謎——其實就是一個人——一個陰人。

“什麼陰人?”

“老畜啊!”馮春生說:這老畜,源自東北,很有意思的一種陰人,走吧——我帶你們找到老畜。

他說我不是破解了這些地名,他還忘記了老畜這個名詞呢。

老畜作為陰人,十分冷門——外地人,很少聽說。

好在馮春生,曾經旅居過東北,東北陰人朋友不少,所以,比較了解東北一帶的事情。

他跟我說:老畜算是東北陰人里,十分特殊的陰人了,走吧,咱們去找找。

我尋摸着——這是東北陰人,那我找找李善水,讓他告訴我老畜的位置。

李善水是東北招陰人,東北陰人老大,要找東北陰人,找他,不是事半功倍嗎?

“不用!跟我去!那老畜,可好找了。”

馮春生信誓旦旦。

……

我們三個人,坐着車,到了“西行寺鎮”的東山街。

東山街很長,也很繁華,到處都是賣佛家法器的地方,什麼香燭啊,佛鏈啊,念珠之類的,也夾雜着小乘佛教的法器——風馬輪、五彩經幡等等。

馮春生找個地方停好了車,直接找了一個路人問:兄弟,問個路,這邊有沒有寵物市場啊!

寵物市場?

這馮春生,找老畜,為啥要找寵物市場?

馮春生在問完了路之後,笑着對我說:你小子不懂——這老畜,找他辦陰事的人不多,他要養家糊口,就得開寵物市場——跟着我走。

是嗎?

這麼奇怪?

這老畜到底是什麼類型的陰人,學了一身陰行的手藝,怎麼還得開寵物市場養家糊口?

而且很奇怪,墨大先生告訴我——我師父和某個人,在銅鈴黑貓上,藏着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知道,但是他不能說,所以,才推薦我們去找“老畜”。

這老畜,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能解決銅鈴黑貓的事?

我心裡一肚子的疑問,跟着馮春生去找老畜。

在東山街的一所佛廟旁邊,有一家大型的寵物商店,裡頭一排排各種稀奇古怪的寵物。

從哈士奇到折耳貓。

從香豬到荷蘭豬。

從蜘蛛到甲蟲,應有盡有。

馮春生讓羅佳人現在外面等我們,然後和我,穿過了貓狗的籠子,直接走到了最裡面。

裡頭,一個半大老頭,正坐着喝茶抽煙呢。

他見了我們進來,站起身,笑着說:喲——兩位,挑點什麼寵物?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這人就是老畜?”我心裡偷偷的想。

這老頭,身材不算高,頭髮挺黑的,兩隻手有些粗糙,身上粘了不少的狗毛和貓毛。

見我們進來,那老頭笑意盎然的,以為我們是買主。

馮春生笑道:您可認識李善水?

那老頭聽我們一問,立馬警惕了起來:亮招子的,還是過來求路子的?

“亮招子”就是來找麻煩,“求路子”就是過來求他辦陰事的。

“求路子的。”馮春生說。

聽了這話,老頭的笑容才重新出現,伸出了兩根手指:兩萬塊!

“成!”馮春生說:東北陰人有規矩,沒問清楚門子,不帶“沾陰”的人進來,現在苦主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老頭擺了擺手,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老畜商一凡,沒多大的能耐,陰人行當里,我也是個冷門,手藝不佳,水平有限——不見得能幫得了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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