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昏迷不醒
衛氏反復交代,「昨日既已延誤敬茶, 那就今晨準備一下早些入宮吧。」
蕭靖風輕雲淡的應了一句, 「嗯, 兒子知道了。」
他面容俊逸清冷,五官剛毅力挺, 單從面相去看是一個薄情之人。但其實, 懂他的人才會明白, 他內心裝著怎樣的赤誠。
衛氏看著如今高出她太多的兒子,終是欲言又止,蕭靖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是她唯一的骨血, 也是她的不二的希望。
她也想像尋常人家的母親一樣, 與兒子說說體己話, 但是她不行.....
大仇未報,她沒有那個資格。
蕭靖對衛氏的態度,恭敬尚可, 親密却不足。
這難免讓衛氏失落。
但從很多年前開始, 衛氏就不會表露自己的真情實意了, 再怎麽失落,還是大業要緊。
***
蕭靖才剛大婚, 昨日又是一天一夜沒有踏出喜房半步,梅老等人想恭賀他,也不敢前去。
這厢,梅老携裴冷等人準備當面奉上賀禮, 恭賀王爺大婚,娶的既是側妃......但又是正妃......
這等欺君大罪,放眼整個洛陽城,恐怕只有自家王爺能幹得出來。
其實,即便曹家女私奔,不欲嫁入王府,王爺也用不著按著計劃娶側妃入門,他無非還是等不及了.....
「恭喜王爺大婚!」
蕭靖正要折返喜房,與小兒才將將分開片刻,他已念之心切,此刻很想知道小兒是否醒了。
見梅老等人還算隆重的道喜,蕭靖唇角溢出一抹淺笑,「嗯。」
之後繼續大步邁去上房。
衆人,「.......」
總覺得王爺已被美.色.所.惑!
***
伺候的下人一應立在外間,內室的旖旎氣息漸漸消散,蕭靖撩開珠簾往裡一看,只一眼就看見小兒還是側躺的姿勢,與他離開之前無异。
想來睡得很熟。
蕭靖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遂大步上前。溫柔鄉自是讓人流連忘返,但他與小兒來日方長,昨日一整天還算饜足。
蕭靖撩開宋悠額頭的碎發,指尖輕柔,像撫著天下最好的美玉,眼前又浮現出了她嬌妍嫵媚的樣子,像個深林中的妖.姬,勾的他失了理智。
蕭靖自詡不是一個溫雅之人,看著此刻的小兒,腦中却是冒出了「歲月靜好」四個字。
在沒有遇到小兒之前,蕭靖從未想過與一個女子白首永偕,但遇到小兒之後,他楞是成了痴情漢。
這種想法讓他自己也微微吃驚。
他手微頓,眼底浮現一抹複雜的情緒。
「嗯——」
榻上的人嚶嚀了一下,如畫眉目微蹙,像是被人擾了好覺,睡得不太舒服。
此時的小兒,她身上穿著一件雪白色的中衣,透過交領往下去看,還有隱約可見的紅痕,這一幕宛若是盛開在雪原之上的紅梅,奪目的美艶。與此同時,她又是异常羸弱的,好像蕭靖用力一折,她即刻化作折枝,隨風而去。
蕭靖這時才發現......他心悅小兒,心悅到了病態的地步,竟覺得這種摧殘能讓他熱血沸騰,他下腹一熱,又想繼續....
這個念頭讓人很不安。
蕭靖收回了手,他輕掖了被角,俯身輕吻了一下,又悄然離開了屋子,對外面的婢女吩咐了一句,「不得擾了側妃,她若醒來,速來通知。」
婢女們暗暗納罕,側妃娘娘從入洞房開始就沒出來過,今個兒怎的還要繼續睡下去?昨日或許還是情有可原,但遲遲不入宮敬茶,只怕當真會惹怒了皇上。
蕭靖此舉無疑又讓衛氏很不悅。
衛氏已經在兒子面前擺了一次臉色,她擔心母子二人反目成仇,遂還是强忍住了,倒是個曹氏......日後她定是要多加調.教才成,才進門就把蕭靖迷的七葷八素,將來還了得?!
讓衛氏更加氣憤的是蕭靖.....他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成大事者如何能在意一個女子?
尋常時候寵愛一些也就算了,却是在這個節骨眼下!
衛氏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問了一句,「王爺身在何處?」
衛氏以最快的速度培養起了自己的心腹,對此,蕭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後宮待久的女人,總是比尋常人少了一份安定感,衛氏需要有人爲她所用。
只要是在蕭靖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他不會過多干涉。
婢女如實禀報,「回夫人,王爺方才入宮了。」
衛氏連連長嘆了口氣,「他倒是個心疼人的,他一人入宮,如何成規矩?!」
衛氏越想,心裡越是不安,在屋內來回踱步之後,兀自道了一句,「不成!這件事不能這麽下去!」
她倒要去看看曹氏是怎樣的美人?
她既然嫁入了王府,伺候蕭靖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蕭靖昨日不知收斂,曹氏也不該如此恃寵而驕!
這厢,衛氏領著一衆婢女往上房走去。
衛氏原本的意圖是打算將曹氏喚起來,讓她明白一個王府側妃應盡的本分!
可她萬萬沒想到蕭靖似乎早有預料。
院外還有持劍護院守著,好像替蕭靖守著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就連她這個母親也半步不能挨近。
見衛氏想硬闖,護院持劍擋住了她的去路,道:「夫人恕罪,王爺交代過,任何人不得踏足半步!」
衛氏,「.......」
無法,衛氏只要暫且折返,看來是她太過掉以輕心了,這個曹氏.....怕是有問題!
***
蕭靖不喜被人束縛。
饒是如今在洛陽城如履薄冰,他却從未討好任何人的意思。
且不論其他,單是蕭靖的這種傲骨就讓承德帝刮目相看。
得知蕭靖一人入宮敬茶,承德帝竟好些好奇.....
下朝後,承德帝直接去了皇太后的坤壽宮,只見蕭靖端坐在了圈椅上,高大魁梧的身形,與那把楠木椅十分相襯。
皇太后是在庭院花廳見了他。
她老人家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聽聞過隔兩日敬茶的事。
皇太后明顯不悅,蕭靖也不解釋,僅僅是神色泰然的品著茶,如入無人之地。
承德帝過來時,蕭靖起身叩拜,宮人幷未準備敬茶的器具,蕭靖自己也不提及。
承德帝唇角抽搐。
這小子,他這個態度不是來敬茶的吧?!
不知爲何,承德帝看著這樣的蕭靖,竟然有點與有榮焉。
相比之下,辰王那種趨炎附勢,事事小心謹慎,試圖討好的心性,反而讓承德帝愈發看不慣。
「皇祖母,父皇,兒臣今日是來請罪的。兒臣因一己.欲.念誤了敬茶時辰,實屬不敬,兒臣願受責罰。」他撩袍跪地。
承德帝沒有露面之前,蕭靖已經向皇太后跪拜過了。
皇太后一慣不會爲難小輩,這次也不例外,雖是心中不滿,表面上却是仁義寬厚。
承德帝的右手五指規律的敲擊著桌案,眸色微异,他問了一句,「驍王府的側妃怎的沒入宮?」
蕭靖毫不隱瞞,「兒臣之過,讓她遭罪了,曹氏身子有恙,兒臣擔心她會觸犯天顔,故此幷未帶她過來。」
承德帝,「.......」
這個蕭靖!他自己心疼女人,把對方作弄的起不了榻,反而說是爲了避免觸犯天顔,這才隻他獨自一人入宮!
承德帝胸膛起伏,大約能體會皇太后此刻的心情。
不過,見皇太后不悅,承德帝明顯高興了,頓了片刻,他會深莫測的笑了笑,又當衆賞賜了不少補品。
蕭靖離宮後,皇太后終於沒能忍住,直接當著承德帝的面擲了茶盞,「皇帝是不是太過偏袒驍王府了!自古至今,就沒這種事發生!」
承德帝笑意未减,任由皇太后發泄一通,他這才道:「母后稍安勿躁,兒子倒是覺得蕭靖這是真性情。宋家長女下落不明,蕭靖若能早日走出陰霾也是一樁好事,不是麽?」
話鋒一轉,承德帝突然問了一句,「母后一慣仁義慈悲,如何對蕭靖格外偏見?」
被承德帝戳中心思,皇太后沒有繼續怪罪下去。
饒是對蕭靖不滿,也只好暫時作罷。
***
蕭靖回到驍王府已經是晌午。
他一回來,護院就禀報了衛氏試圖闖入院子一事。
蕭靖會意,這原本就是他事先預料到的,「嗯,再有下次,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是!王爺!屬下明白!」一衆護院先後應下。
蕭靖大步邁入臥房,此時的小兒還在熟睡中。
蕭靖輕喚了一聲,「小兒。」
榻上的人沒甚動靜。
蕭靖蹙眉,「......」
難道他當真下手過重了?
小兒生的嬌嫩,他一直都在克制著,洞房當日,起初時本打算溫柔相待,可.....到底還是失控了。
「小兒,起榻用飯了。」蕭靖再一次輕喚,有些心虛。
他口口聲聲說要讓她下不了榻,但也只是說說罷了,沒成想,倒是成真了......
蕭靖等到了傍晚,遲遲不見宋悠醒來,他開始坐不住了。
記得小兒前日在自己身下哭訴,說是她要死了,他以爲小兒只是想誑騙他,以逃離他。
梅老被捉來時,他一張老臉都沒處放,眼下闔府上下皆知王爺如何勇猛,大婚頭一天就折磨的側妃娘娘昏迷不醒,果然是不開葷還好,這一開就是血盆大口。
幔帳是垂落下的,只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細腕出來,蕭靖還在上面搭了一條娟帕,「先生,您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蕭靖也會把脉,他已經查過宋悠的身子,呼吸正常,脉搏也還算良好,幷無大病之兆。
梅老擔心自己會滅口。
他依言查看了一下,診脉過後,他目不斜視道:「回王爺,側妃娘娘只是身子虧空過大,加之疲倦過度,才致昏迷不醒,稍作歇息,今後好生調養即可,幷無大礙。」
蕭靖,「......」虧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承德帝:不愧是朕的兒子!
衛氏:.......
梅老:無法直視。
辰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拒絕和蕭靖站在一塊,本王是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