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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慫[快穿]》第70章
第70章 小狼崽(十二)

  杜雲停中午醒來的時候,還能聞到自己身上沾染到的奶油的甜香。

  小孩像是抱他洗過澡了,但他昨天實在是在奶油堆裏滾了太久,這氣息連蓋也蓋不住,好像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子甜味兒。他聞了聞自己,還沒說什麼,身邊的狼崽子已經湊了過來,迷迷糊糊又開始舔他。

  “哥哥……”

  小孩小聲嘟囔著,手裏頭動作也不老實,環繞過去想要去圈住他的腰。

  杜雲停往他身上拍了拍。

  “醒沒?”

  商陸的眼睛睜了半天,最後終於睜開了。他把臉湊過來,往青年胸口上拱了拱,小狗一樣。

  杜雲停這會兒可生不出什麼憐惜。事實上,他更憐惜自己——他昨晚一度覺得,自己怕是要活生生死在這上頭的。

  年輕實在是太可怕,雖然不過小個幾歲,體力精力卻像是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杜雲停原本還想著對方因為青澀,應當會速戰速決之後躲在被窩裏頭慢慢回味,他掀開被子給自家狼崽子一個鼓勵的親吻。

  這是他幻想中的打開方式,然而事實實在是和他想像的有些距離。

  別說是速戰速決了,商陸這戰線,長的都快拉到太平洋了!

  這是準備開拓海外戰場麼!

  杜慫慫連半點便宜都沒討到。他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人人提起小狼狗來都是一臉詭秘的笑,小狼狗,不僅有聽話乖巧的狗的一面,還有狼的一面啊。

  就是那樣的兩片嘴唇,又柔密地親他,又兇狠地想吃了他。

  杜雲停如今回憶起來,都覺得自己能從這樣的晚上活下來真是個奇跡。他捂著自己的腰,艱難地翻了個身,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商陸徹底醒了,忙伸出只手護著他,“哥哥先躺著。”

  他不容拒絕地又讓青年重新躺回去,“躺好了。”

  “不行,”杜慫慫說,“我有點事兒。”

  “有什麼事?”狼崽子按著他,“什麼事,哥哥都可以讓我去做。”

  杜雲停:“……”

  這事兒你還真沒辦法替我去做。

  商陸按著他,還不鬆手,神色堅定。

  “哥哥腰疼吧?腰疼就不要逞能了。”

  逞什麼能,杜雲停額角砰砰直跳。

  他是真的得下床啊!

  狼崽子一副你不說出個理由我就堅決不讓你下去的架勢,他只好說實話了。

  “我想去洗手間。”

  “……”

  商陸悄然鬆了手,從耳垂處蒸騰起了一片紅。

  “你替我去?”

  “……”

  小孩往旁邊讓了點位置。杜雲停一手捂著腰,慢騰騰從床上坐起來,把腳塞進軟和的兔子拖鞋裏。

  還沒等他完全穿好,商陸的嘴唇忽然抿了抿,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他猛地伸出手來,一手撐起青年腿彎,一手抱住他,一下子把杜雲停抱了個滿懷,站起身。

  哥哥顯然沒反應過來,驚詫地用手拉著他衣服一角。

  “小陸!幹什麼這是?”

  商陸抱著他,聲音也低低的。

  “哥哥腿軟,走不好路的。”他輕聲道,臉上的紅色愈發顯眼,眼睫微微顫動,顯然是極不好意思,卻又做了決定,“我——我抱哥哥去。”

  他抱著杜雲停,不由分說往衛生間走。青年先是懵的,待後頭回味過來這話裏的意思,接連搖動著小腿試圖從他臂彎裏下來,“我是要放水的,你抱著我怎麼辦?你先讓我下來……”

  衛生間門被關上了,商陸換了個抱的姿勢,像是父母小時候抱著小嬰兒一樣架開雙腿,很溫柔地哄:“沒事,哥哥不要害怕……”

  這根本就不是害怕不害怕的事好嗎!

  杜雲停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感覺體內機制吱吱呀呀鳴響了警報燈。興許是因為這洗手間年久失修,連洗手臺上的水龍頭都壞了,半滴水都滴不出來,在空中顫顫巍巍的,打開半天也沒見水珠。

  “小陸,這不行——你先,你先放我下來……”

  狼崽子沒放,反而把他抱得更緊。圓潤的兔子尾巴這會兒還沒有被收回去,他輕輕地在尾巴的根部碰了碰,揉著那處細密的絨毛,揉得懷裏人一個勁兒打哆嗦,回過頭,“別碰尾巴!”

  只可惜這句話說的實在沒有什麼威脅力,那眼睛裏頭幾乎含著水,汪著一層透亮的水色。商陸輕輕笑了一聲,也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仍然一下下薅著毛。

  沒一會兒,就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來了。狼崽子把他洗乾淨,又放置在洗漱臺上給他刷了牙,洗了臉,重新抱回來。放回到床上時,杜雲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把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裏。

  他這都做的是什麼事?

  他並不是臉皮薄的人,可這舉動也著實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仍然微微打著顫。狼崽子又趴過來,順著他臉頰兩旁那兩條長長的白耳朵,神色癡迷。

  “哥哥怎麼會什麼時候都這麼好看?”他啄了啄青年額頭散下來的發絲,“連剛才都好看。”

  杜雲停現在最不想聽他說的就是剛才。他把自己更深地埋進被子裏,開始回憶自己到底是哪一個教育環節出了問題。

  不對啊,不應該啊。

  他把小孩從他爸那邊帶了回來,用愛感化他、啟迪他——怎麼感覺這棵小樹苗在他的帶領下,不僅沒有朝著陽光雨露茁壯成長,反而朝著個奇怪的病嬌方向越長越歪了呢?

  商陸的手還在床上摸來摸去,像是在找什麼。他最終從床頭的縫隙裏摸到了個小小的圓罐子,打開看了眼裏頭還剩了多少,便心滿意足地放進了床頭櫃。

  杜雲停也跟著探了探脖子看了眼裏頭和諧膏的剩餘量,登時心驚。

  娘嘞,這一回的量跟以前兩回都差不多。

  他咽了口唾沫。

  除了商陸沒經驗,第一次抹的比較多之外,這和他的戰線拉的太長也有直接關係——畢竟,再牢固的城池也禁不住幾次連攻,更何況是在這樣兵力懸殊的情況下。

  商陸那兒是八十萬大軍,他這兒頂多算倆小兵。空城計沒唬住對方,現在城池淪陷不說,連裏頭倆小兵也都壯烈犧牲了。

  這簡直是慘敗。

  7777對此深表贊同,它還沒在宿主的衝浪史上看過這樣慘痛的經歷。

  慘痛到它昨晚也瀕臨崩潰,都顧不得上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了,一個勁兒在資料庫裏頭搜索那什麼盡到底會不會人亡……

  杜雲停幽幽道:【我之前並不是閃電俠的。】

  都是這該死的進化弄出來的。

  7777難得躊躇,半晌才慢吞吞道:【這是隨機。】

  杜雲停憤而指責,【你們的產品太垃圾了!】

  【這怎麼能叫垃圾?】系統據理力爭,【這只是——這只是個意外!之前也不是沒有宿主兌換過這種產品,大家進化的都是比較正常的動物,我們也不會知道你一進化,就是大自然的快槍手……】

  還是一分鐘都撐不下去,卻偏偏靠數量取勝的快槍手。

  杜雲停捂住肚子,看上去非常像是個被不良小販坑了的可憐人。

  深覺自己欺詐了消費者的系統終於鬆了口,【算了算了,雖然是隨機,但看你實在太慘,還是給你點東西。】

  杜慫慫瞬間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攤開掌心。

  【什麼東西?】

  7777在自己的兌換系統裏頭翻了半天,最後翻出來一條豔紅色的絲帶,放他手裏了。

  【……】

  這啥?

  【能發揮特殊效用的絲帶,】二十八正兒八經告訴他,【你把自己用這個綁上,這樣除非對方繳械投降,否則你絕對不可能開槍,能一舉幫你成為與顧先生並列的世界前百分之七。】

  杜慫慫好像一腳踏上了嗚嗚叫的小火車。

  ……開槍?

  【少跟我裝,】7777道,【你肯定明白。】

  你這種把敏感詞系統當新華字典用的人。

  杜雲停是明白,可是這種東西拿在手裏,哪兒能算什麼補償?

  這難道不是給他找罪受的!

  他也不傻,特殊時候開槍絕對比不開槍好受多了。他還不想自己在床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因此手裏頭捏著那絲帶,悄無聲息地往被窩深處藏了藏,打定了主意。

  這東西,絕對不能讓狼崽子看見。

  怕不是要出人命的。

  經過了昨晚,商陸倒是渾身輕鬆,像是已經驗證了什麼,從頭到腳都煥發出新的活力來。他將裹成個花生的青年拉過來,唇印了印被子,隨即便起身去做飯。杜雲停半晌後才頭髮紛亂著從被子裏鑽出來,盯著空中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歎了一口氣。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7777盯著他方才把絲帶往被子裏藏的動作,忽然冒出來一句:【你知道墨菲定律麼?】

  從來都不是好學生的杜慫慫一臉茫然。

  【什麼?】

  【——沒什麼。】

  就只是懷疑,你這樣做有沒有用而已。

  離考試成績發放的日子越來越近,商陸開始頻繁接到電話。除卻老師同學打來的問他估分的,還有些學校招生處打過來歡迎他前去參觀的。杜雲停也看了眼小孩的估分成績,商陸在這方面算是小心謹慎的,並不過分高估,也不過分低估,給出的分數相當保守。

  饒是如此,這個成績仍然足以讓他在幾所最出彩的大學之間隨意挑選。

  他試著問過小孩的志願,但一提起這件事,狼崽子便只是打哈哈,或者只用深濃的眼睛望著他,湊上來親他,並不明確與他說。到了報志願那一天,還是學校的老師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說起商陸的選擇。

  “他要去軍校,商陸哥哥,你瞭解這個情況嗎?”

  杜雲停不太瞭解,一聽這話,也有些懵了。

  “怎麼會選擇去軍校?”

  老師說:“興許是因為有什麼情懷。怎麼,商陸哥哥,你也不知道?”

  杜雲停的確是不知道。他驟然察覺到自己身為家長的失職,但再仔細一想,似乎小孩在上學之後便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想法,已經不會再大大小小的事都與他說了。

  這興許是成長,可這成長對於他而言,卻有種雛鳥驟然掙脫出他的翅膀蔭庇的奇異失落。

  狼崽子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從學校回來的商陸進門便看見了哥哥。哥哥坐在沙發上,臉色不能算好看。

  他腳步停了,知曉這是為什麼。他這一年的分數相當不錯,學校都希望他能報個名氣更大的大學,這樣張貼在紅榜上,也算是為校爭光。

  但他一意孤行要去軍校,這可不在學校的安排裏,老師怎麼會不打電話過來?

  商陸的手攥成了拳頭,在門口踟躕半晌,終究是伸出手,緩緩推開了門。

  門發出咯吱一聲輕響,沙發上的青年也回過頭。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狼崽子便邁步走了過去,在他身畔坐下了。

  他還想要撒個嬌,低聲喊:“哥哥……”

  哥哥的表情看起來仍舊嚴肅冷峻,這嬌撒的不怎麼成功,沒什麼作用。商陸只好乖乖坐直了,不再朝青年身上膩。

  “之前怎麼不和我說?”

  小孩活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小聲說:“怕哥哥反對。”

  杜雲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

  “那和哥哥說說,為什麼想選軍校?”

  “……”

  少年沒有回答,緊緊地抿著嘴唇。

  青年望著他。

  “小陸現在,這樣的事都不想和哥哥說了嗎?”

  狼崽子繞開了這個話題,只道:“我報的軍校離家裏很近,我會常常回家的。哥哥……”

  他驟然伸開臂彎,環住了眼前人,好像抱住了他的稀世珍寶。杜雲停這會兒還有點氣,氣他隱瞞自己,正想要掙脫,無奈種族壓制在這兒擱著,沒一會兒就長出了毛茸茸。狼崽子熾熱的嘴唇印在他耳朵內側,他微微地顫了下,瞬間便沒有力氣掙扎了。

  商陸親著親著他,便把他抱起來,往房間裏走。一隻帶著兔耳朵的拖鞋掉了,很快,另外一隻也跟著被晃蕩下來,杜雲停被牢牢地叼著頸側。小孩在這種時候很有些狼的習性,喜歡讓自己的味道浸染的他全身都是,也喜歡輕輕的、不怎麼用力的噬咬,總是用尖尖的兩顆牙齒去磨著他的毛耳朵。

  白兔子一下下地蹬著腿,好像要在這上面斷氣了。還沒等他回過神,忽然間感覺小孩的手伸向被子裏,摸出了什麼。

  “這是什麼?”狼崽子的聲音低低的。

  杜雲停下意識順著說話聲音望了一眼,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臥槽,臥槽臥槽我屮艸芔茻——這絲帶怎麼還在被子裏頭?

  完了,他怎麼把這一茬忘了!

  杜慫慫簡直悔不當初,趕忙要把東西拿回來,“這沒什麼,就是根帶子。”

  商陸不鬆,若有所思在指尖把玩著那根豔紅的絲帶,又抬起眼,看了看哥哥。他的臉頰忽然紅潤了些,溫柔地道:“總是那樣,對哥哥的身體不太好。”

  他修長的手指繞過去,在上頭牢牢地打了個蝴蝶結。絲滑的觸感磨蹭著,杜雲停一下子軟成了水。

  “先忍忍,”狼崽子又親了親他,低聲道,“乖寶……”

  杜慫慫真不知是他從哪里學來的稱呼。但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會讓他從頭酥到腳,倒好像兩人的關係倒了個個兒,商陸這個年齡小的反而是真真正正的引導者,引導著他、操縱著他,在這份感情裏頭擔當起大部分。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杜雲停並不討厭。

  他伸出手,也把狼崽子的脖子環住了。

  海綿一點點吸滿了水,最終鼓脹的老高。夜色深濃,身邊的青年已經抵著枕頭,沉沉睡去,商陸卻不曾睡,他變出了獸形,一下下梳理著自己身上的毛,待梳理整潔了,半點灰也不曾沾上,這才重新輕盈地躍上床,臥在了青年的身旁。

  許是察覺到身邊的體溫,哥哥翻了翻身,伸出來一條手臂。那手臂摸索了下,準確地將這一團毛茸茸圈進了懷裏。

  商陸一聲不吭,任由他抱著,乖順地收斂起了自己鋒利的爪牙。

  他如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成年狼了,狼的體態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壯。那濃密的毛髮蓄積著,好似是一塊灰紫色、籠著薄霧的烏雲,隨時都能從裏頭下出一場瓢潑大雨。他的牙齒比之前更加鋒利,鋼鐵一樣的爪子也能輕易地撕穿對手的喉嚨。

  可商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卻仍舊不覺得足夠。

  他比杜雲停更懂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尤其是在這時仍然還未完全穩定的社會上。末日激出了人們對於暴力與權力的嚮往,這份嚮往追逐並沒跟著末日的結束一同被掩埋進深不見底的地下去,相反,這就好像是潘朵拉的匣子,一旦打開,便再也關不上了。

  商陸知道弱肉強食是個什麼滋味。在他叫做父親的那個男人舉起皮帶時,因為打不過,他只能選擇轉身逃跑,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門。可即便這樣,若是男人不曾喝醉,也會輕而易舉地跟在他後頭,仍然能用繩子把他綁回去,那時候要挨的打,比之前沒跑的時候更為嚴重。

  倘若他不是這樣弱小,他絕不會選擇像個懦夫一樣逃跑。

  商陸連做夢都想要變強。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哥哥。商陸知道,哥哥也曾經受過這樣的罪,那時為他上藥,青年與他說起這段經歷時,好像是在隨口說別人的平生,甚至都沒有說出委屈。

  “哥哥小時候也經常被人打——”

  “被人鎖廁所裏,撕書,扔書包,拿磚頭砸,”青年摸摸他的頭,道,“這些,也不是沒經歷過。”

  他說的這麼雲淡風輕,好像這些事都已經成為輕飄飄的過往,根本不足以掛齒。可商陸聽了,卻不由自主地為他委屈,甚至比自己遭受到的這些更讓他憤懣。

  他——

  他不能讓哥哥,再遭遇同樣的事第二次。

  臥著的狼猛地闔上了眼睛。

  商陸最終還是被軍校錄取了。學校的老師滿心不樂意,卻也沒有辦法,只得遺憾地將錄取通知書遞到他手裏,還在嘖嘖,“怎麼會選擇走上這樣的一條路?你是能沉得下心來的孩子,要是選擇去做學術研究,一定會輕鬆很多。”

  對面站著的學生只是笑笑,脊背挺得筆直,低聲與他道了謝。

  他拿著通知書走出校門,立刻在街邊望見了青年的身影。

  杜雲停正站在熾熱的日光底下,門口沒什麼樹,自然也沒什麼陰涼。小孩出門時特意給他帶了把傘,這會兒杜雲停就撐著小花傘,隱隱覺得自己喉頭有些泛酸,胃裏的東西都在一陣陣往上翻湧。

  他側過頭去,有些想嘔吐,忙在路邊蹲下身來。

  剛出校門的商陸一眼便看見了,急匆匆地跑過來。

  “哥哥!”他喊了聲,伸手撫摸著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順著,“怎麼回事?中暑了嗎?”

  杜雲停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麼了,但小孩撫摸著他脊背的手並沒有讓他覺著好受,反而讓那種幹嘔的衝動更加強烈了。他咽著唾沫,神色有些狼狽。

  【杜雲停正站在熾熱的日光底下,門口沒什麼樹,自然也沒什麼陰涼。小孩出門時特意給他帶了把傘,這會兒杜雲停就撐著小花傘,隱隱覺得自己喉頭有些泛酸,胃裏的東西都在一陣陣往上翻湧。

  他側過頭去,有些想嘔吐,忙在路邊蹲下身來。

  剛出校門的商陸一眼便看見了,急匆匆地跑過來。

  “哥哥!”他喊了聲,伸手撫摸著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順著,“怎麼回事?中暑了嗎?”

  杜雲停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麼了,但小孩撫摸著他脊背的手並沒有讓他覺著好受,反而讓那種幹嘔的衝動更加強烈了。他咽著唾沫,神色有些狼狽。

  這是他幻想中的打開方式,然而事實實在是和他想像的有些距離。

  別說是速戰速決了,商陸這戰線,長的都快拉到太平洋了!

  這是準備開拓海外戰場麼!

  杜慫慫連半點便宜都沒討到。他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人人提起小狼狗來都是一臉詭秘的笑,小狼狗,不僅有聽話乖巧的狗的一面,還有狼的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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