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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慫[快穿]》第118章
第118章 鬼夫(十)

  男人伸手撫著他的臉,神情說不上是醋意,又或是別的,聲音古怪:“你愛我?”

  杜慫慫說:“當然!”

  他貼著這只冰涼的手,任由對方緩慢摩挲向他的動脈,半分畏懼或是害怕也無。顧黎定定打量著他,沒從這張臉上看見平日裏那種怕的顫抖的模樣。

  是了,他如今是人,青年自然不怕。

  可若是青年知道了他是鬼呢?

  知道他便是日日夜夜陪在他枕側的鬼相公呢?

  他手指微收,生人溫熱的血液就在他手撫摸著的血管裏頭流淌著。小生人對他滿懷信任,縱使這會兒臉上依舊沾著淚痕,也仍然向他身上靠來。顧黎並不作聲,只重新舀起來一勺子粥,喂進他的嘴裏。

  慢慢地喂完一碗,顧黎從一旁抽過紙,幫他擦嘴。

  小生人嘴唇微微張開,濕潤柔軟。顧黎忽的道:“陸澄,你有愛人?”

  他眼睛深深盯著青年,誘哄一樣說:“你要不要我,做你的情人?”

  杜雲停:“……”

  臥槽,顧先生這是要表演什麼,我綠我自己?

  但是說真的,他不可避免有點心動,心蕩神怡不過如此,只是面上還有些掙扎。顧黎輕輕笑著,眼睛裏卻連半點笑意也沒,低聲說:“不是說愛我?”

  “……”

  愛你就要陪你一直演這種偷情戲碼嗎?

  杜慫慫糾結地對7777說:【顧先生是不是有點變態了?】

  7777:【……】

  顧黎按著他嘴唇的手用上了力道。

  “還是說,”他聲音輕輕的,“方才的話是假的?”

  小生人忙剖白自己,“當然不是!”

  他說:“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對——”

  “為什麼?”顧黎問,“你怕被他發現?”

  廢話,這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青年閉口不答,臉色蒼白下去。顧黎定定盯著他,知曉他還是有良心的,畢竟鬼夫君還救過他許多次——

  可讓怕鬼的人去愛鬼,這本身就是荒唐的。顧黎分明知道,卻又不可避免地在心中存著些許希望,縱使渺茫,也要試一試。

  半晌後,青年下定了決心,終於從嘴中吐出了兩個字,“好吧。”

  惡鬼凝視著他的眼眸陡然變深,裏頭含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意,深的像潭。但他聲音仍舊溫存,像是個合格的情人一樣愛撫著青年的發絲。

  “來,”他低聲說,“乖孩子,讓我抱抱你——”

  一點也不乖。

  壞孩子。

  他把青年按進了自己懷裏。

  杜雲停又第二次見識了私人飛機,這一次行程比上一次還要長,足足飛了快三個小時。等下飛機後,顧黎體貼地將他送到了樓下,並不曾上樓。

  杜雲停與對方告別,這才拉開門。血玉仍舊供在桌上,他這一天並未帶,遲疑片刻後,青年還是邁開步子,先在血玉面前點了一炷香。

  片刻後,有一張紙條被燃燒著的火苗吐出來。

  “你身上有生人的氣息。”

  杜雲停:“……”

  不生吧?不就是你的氣息!

  他雙手絞在一處,低聲說:“只是和朋友出去坐了坐,在他那兒睡了一夜。我先去休息。”

  他沒像平常那樣拿起玉帶在身上,轉身就進了臥房,平平躺在床上。黑影定定凝視他一會兒,知曉他是被兩次連續飛行累著了。

  甚至在自己面前撒謊。

  黑影顏色愈發深濃,沉沉立在床前。

  杜雲停睡得很快,他前一晚上基本沒時間睡,一直在飛機上顛簸。飛機速度始終相當快,哪怕遇著了阻隔也半點不減,杜雲停被晃得暈機,挨著枕頭眼睛睜也睜不開,只隱約感覺有陰冷的氣息圍繞著。等他勉強掀起眼皮時,瞧見了血紅的帷帳頂。

  他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那張鬼床上,襯衫被高高推上去,好像是風在觸碰著他。他瞧不見人影,只能被這冰冷的刺激激出一片又一片細小的疙瘩,使勁兒試圖縮起一雙長腿。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往外吐,由於害怕,這具身體已然間蓄滿了淚,低聲哀求。

  “求你……”

  後背碰觸到了床柱,他好像一腳踏進了冰泉裏。原本身上的痕跡被擦掉了,新的印了上去,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杜雲停身上開了花,從頭開到腳。他懇求似的喊了兩聲夫君,沒換來什麼同情,惡鬼打定了主意要折磨他。

  鮮紅的帷帳蓋過來,他聽見外頭萬鬼飄蕩而過的聲音。他眼淚掉的更凶了,恍恍惚惚之中,好像有看不見的手捂住了他耳朵。

  臥槽,這可太刺激了。

  這是杜雲停清醒過來後唯一的想法。

  他對7777感歎:【早說顧先生這麼會玩,幹嘛還要等這麼久?】

  7777:【……你男人以為你怕。】

  他哪兒知道你不僅不怕,反而還滿懷期待。

  杜雲停扼腕,都是原主的怕阻擋了他談生意的路。

  不然,他老早就談成這一筆大生意了。

  他感歎:【生意成功的感覺真好。】

  7777:【……】

  杜雲停過上了夢想中的幸福日子。白天出去和情人版顧先生情意綿綿瞎混,回過頭來夫君版顧先生就半是醋半是氣地再啃他一回——幾天下來,杜雲停摸著鏡子,感覺自己臉上都格外有光澤。

  都說鬼吸人陽壽,他卻是越來越容光煥發。辦公室的同事問他,是不是回去偷偷用了什麼補品。

  自然沒有,杜雲停想了半天,覺得這都應當歸結於愛情。

  愛就是人最好的補品。

  男同事明白了,意味深長,“還是上次的女朋友?好運氣啊,小子。”

  難怪整個人看著都不一樣了。

  他按了兩下筆,問杜雲停:“今天下班後,領導要組織大家去醫院探望一下楊達,你去不去?”

  杜雲停:“他醒了?”

  男同事點頭。

  “醒是醒了,只是還要住院,怎麼?”

  他知道陸澄之前與楊達交好,還以為對方是擔心。

  杜雲停摸摸下巴,決定跟著同事們一起去。去之前他還是做了準備,把顧先生這麼久送他的寶貝全都帶上,腰上掛著玉和平安符,其餘的寶貝都提在口袋裏,以防萬一。

  他也不擔心有人偷。上頭鬼王的氣息這麼重,誰拿了,那才是真的找死。

  下班後,幾個同事打了輛車,到了醫院。

  楊達住的是普通病房,旁邊還有兩個病床。兩家床前都熱熱鬧鬧,有好幾個人在旁邊陪護,只有楊達床側空蕩蕩,沒半個人影,他緊閉著眼,不堪其擾。

  過來醫院探望的有小孩,就站在旁邊大聲嚷嚷著要大人給他切蘋果。他母親好聲好氣應著,伸手去拿蘋果,不小心碰著了下楊達,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床上的青年已然睜開了眼,死死盯了她一眼。

  年輕母親打了個哆嗦。她還沒見過那樣的眼神,像腥臭的泥潭一樣毫無生氣。她下意識移動了椅子,將自己拉的離這個奇怪的人更遠了點,小孩卻不安生,還在催促:“快點,媽媽,我要吃蘋果!”

  楊達的目光轉到小孩身上,動動嘴唇,露出一個機械的、僵硬的笑,好像有誰拿著魚鉤,硬生生將他的嘴角吊了上去。

  年輕母親一把把孩子抱過來,不讓他再靠近那個方向。

  “媽,”她輕聲和床上老人說,“咱們往那邊靠點……”

  楊達又重新閉上了眼。

  病房裏又吵嚷起來,有人喊著他的名字,客客氣氣說:“楊達,我們過來看你了。”

  楊達掀起眼皮,驟然瞧見了站在人堆裏頭的青年。他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如同看著自己畢生的死敵,忽然從喉嚨裏溢出哢哢的聲響。

  他瞧見了青年身上掛著的玉,還有平安符。那只邪魔附過了他的身,他的眼睛已然打開,甚至在青年的身後,還瞧見了一個淡淡的黑影。

  那分明是一個強大的惡鬼,伸出手臂,保護性地將青年圈在自己的範圍裏,

  這麼多天,楊達在醫院中見到了許多鬼,各種各樣的死法,卻還未曾有一個讓他如此膽寒的。哪怕是墮胎被打下的嬰鬼,也不及這一個陰氣深厚。毫無疑問,這是千年的惡鬼,足以護住陸澄安全——

  楊達死死地咬住了牙,他的牙根都在顫。

  憑什麼?

  他和陸澄明明是同樣的八字,如今他還在被鬼侵擾,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擔心被這些鬼魂所害;憑什麼對方就能活的如意,不僅有人護著他,甚至連鬼也護著他?

  楊達想的近乎魔怔。他牢牢地盯住杜雲停,恨不能把對方的靈魂從那副身體裏挖出來,把自己換進去。

  男同事喊了他幾聲,都沒有回應。

  “楊達?楊達?”

  “……”

  男同事抬眼看了眼,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著的是陸澄。他以為這兩人交好,還當楊達是在操心青年,順口便道:“陸澄最近過的挺好的,都找到女朋友了。你也得好好養病,趕緊好起來,到時候也能找到個好姑娘……”

  楊達目光愈發陰寒,嘴唇半點也不張,只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男同事碰了個釘子,摸摸鼻子,再看杜雲停時就滿懷尷尬。

  “要不,咱們先出去?”他說,“楊達好像是還沒徹底清醒……”

  哪兒是沒清醒,這分明是被氣的連眼睛也不想睜了。杜雲停笑笑,說:“沒事,我先跟他說兩句話。”

  原主和楊達之前關係的確好,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有緣分的事情整公司都知道。男同事率先出了病房門,床邊上就剩下一個杜雲停。

  楊達並不看他,死死閉著眼。杜雲停也不在意,在對方身旁坐下,俯下身去,像是在檢查對方輸液管。聲音卻輕輕的,向他耳朵中鑽。

  “很氣吧,我還活著?”

  楊達沒有吭聲。杜雲停捏了捏輸液的線,加快了速度,微微地笑。

  “別急啊,”他輕柔地說,“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特別、特別好的日子。

  他揮了揮招魂幡,房中的鬼魂一下子多了起來,擠滿了屋子。楊達仍沒睜眼,卻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些東西,都想要他的命,或是他的身體。

  尤其是那些剛剛死去的病人,他們想的,都是奪過他這副軀殼據為己有。楊達有一點保命招數,撐過了這麼多年,可他身體被邪魔取代過,如今已然像是個打開了的容器。那些鬼魂再想取而代之,便比尋常容易的多。

  他可以抵抗的了一個兩個,卻抵抗不了這麼多。

  一旦開了這個頭,他便再回不來了——他還不想成為鬼怪操縱的軀殼。

  他喉嚨哢噠哢噠作響,終於緩緩道:“你……”

  黑影仍然站在青年身側,手環著青年的腰。楊達閉上了嘴,一個字也不再說。

  年輕母親隱約感覺到不對,抬起頭去看隔壁病床時,卻只看見了個清秀的年輕人低下頭,好像和病床上躺著的人說了什麼話。

  他旋即便抬起來,自然地起身走了。年輕母親愣了愣,覺得自己想的多了。

  許久後,病房裏猛地響起一聲壓抑的哀嚎。等年輕母親再看時,方才那個令人害怕的青年端坐在床上,目光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喜悅。

  兩天后,小道士上了杜雲停家的門,張嘴便問:“那惡鬼如何了?”

  杜雲停想了片刻,才想起他說的便是顧先生。

  顧先生自然無事,事實上,若不是小道士開口便是惡鬼,杜雲停幾乎要忘了顧先生非人這件事。他沒讓小道士進來,只道:“大師找到辦法了?”

  小道士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什麼,看了眼這道窄窄的門縫。他敏銳察覺到,眼前人的表情與當初求助時大不相同,小道士猛地上前一步,撐住門不讓合上,蹙眉望著眼前人。

  “你可是被惡鬼迷惑了?你的脖子——”

  青年下意識抬手捂住脖頸,然而小和尚一眼還是瞥見了。從耳根到寬大的衣領裏頭,綴滿了深深淺淺的印記,青的紅的,在那一片白皙的皮肉上開了花。

  只一眼,他便悚然一驚。

  這是做了惡鬼的枕邊人。

  他見過不少被鬼迷惑的人,那些凡人沉浸於鬼怪編織出來的美夢之中,甚至忘了自己與對方天人相隔的事實,最終並沒一個落得好下場。鬼終究是鬼,改不了惡性,沉迷於其中的人往往屍首無存,被掏心挖肺者數不勝數。

  他忍不住提醒:“那是惡鬼!你當他們是人,他們卻當你是珍饈佳宴——惡鬼無心!”

  “多謝大師,”青年平靜地說,仍然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只說,“麻煩大師了,大師請回吧。”

  小和尚盯著他,目光裏頭滿含痛惜。

  “你是真的忘了他是什麼東西嗎?”他沉沉道,把手中的小瓶子塞進青年手中,“把這東西抹到眼皮上,你能看見他們的真實模樣。——到時候若是你還想逃開,就來找我吧。我就在城中,暫居老城隍廟。”

  杜雲停捏緊了塞了紅塞的小瓶子,並未答話。他將門關上,那黑影便在他身後佇立著,沉沉望著這一幕。

  許久之後,青年又邁開了步子,一如既往往廚房裏進。黑影緊緊貼著他走進廚房,瞧著他在灶臺上忙碌,隨後仍舊將飯盛了兩碗,菜也撥成了兩份。

  一份放在玉前頭,一份放在他自己面前。一人一鬼共同用著餐,杜雲停嚼著飯,手卻微微顫抖了下,摩挲著那小瓶子。

  他飛快地抹了抹眼皮,緊接著瞳孔驟然放大,隨即又若無其事端坐好。他的手指有些顫,扶著東西時不怎麼穩,險些把一個勺子掉在地上。

  這是看見了。

  黑影定定地注視許久,忽的勾了勾唇角,像是在笑。

  壞孩子。

  他的顏色愈發深濃,跟在青年的身後,在他洗澡時自然地打開了門,站在薄薄的一層浴簾外頭。

  青年如今是能看見他的,只勉強伸出一隻手在架子上摸索,努力地不去觸碰這一團黑漆漆的身影。

  他終於知道了,這惡鬼從來不在什麼玉裏。

  他就一直在這裏。

  在他身邊,在他的另一邊床上,在他的餐桌對面,在他身後攬著他的腰。在睡覺時,黑影摩挲著他,像是尋常的人摩挲自己的愛人。

  杜雲停這兩日有些心神不寧,常與他相處的顧黎自然有所察覺,低聲詢問他是否出了事。青年望著他,猶豫半晌,到底是沒把鬼夫這樣荒唐的事朝著情人吐出來,只低聲說:“……沒什麼。”

  他筷子戳著餐盤,沒什麼食欲,終於低低道:“我下午出去一趟。”

  顧黎體貼地並不問他去哪兒,只問:“我送你?”

  “——不用。”青年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我自己去。”

  “可以嗎?”

  小生人抬起頭,臉色有些白,沖著他勉強笑了笑。

  “嗯,當然可以。”

  顧黎便不再說話,只是唇角帶著笑。他沒走遠,仍然以鬼身不遠不近跟著青年,不曾讓他發現,看他慌慌張張打了車,徑直去了老城隍廟。

  真是不乖——

  徹頭徹尾的壞孩子。

  顧黎跟著去了,在小和尚暫時居住的側室裏見到了小生人。和尚半點也不意外他來找自己,只說:“見到了?”

  杜雲停是真的受了點驚嚇,道:“見到了。”

  他本來以為,顧先生就只是寄存在玉裏頭,卻不知道對方原來是一直跟著自己的。

  知道後的一瞬間,杜慫慫簡直扼腕。

  這麼說,他還當著顧先生面抹了身體乳——他本來想讓顧先生以為那是他體香的!

  是天生的!

  7777:【……你又不是奶娃娃。】

  哪有人這麼大年紀還一股奶味兒的。

  杜慫慫暗自慶倖,還好沒當著他面看小黃片,不然豈不是崩人設?

  小和尚滿目慈悲,沖著他施了一禮。

  “施主,人鬼殊途,抽身是岸。小僧可幫你暫解此劫。”

  他不敢說永解,那惡鬼超乎尋常,並非是他力所能及者。

  杜雲停沉默片刻,反倒施還了一禮。

  小和尚一怔。

  “施主,你這是何意?”

  “我來便是為了謝謝大師,”杜雲停道,“但是我——並不想解開這個劫。”

  小和尚目露訝色,連一同跟過來的黑影也怔了。

  他道:“惡鬼終究是惡鬼,會害了你性命。”

  “別的鬼或許會,但他不會。”

  青年輕聲道,聲音篤定,“他愛我。”

  小和尚難以想像,一個活人竟然對鬼如此信任。他不贊同地搖頭,“惡鬼往往鬼話連篇,善於迷人心竅。施主恐怕是被其所迷,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他有一天食你心肝——”

  杜雲停平靜地說:“那我就給他。”

  小和尚怔了。

  “給他也好,”杜雲停嚮往,“真到了地底下,還能當一對鬼夫妻。”

  和尚胸膛起伏了幾下,終於忍不住道:“施主竟然不戀命?”

  “不,”杜雲停回答,“我戀,很戀命。”

  他相當惜命,恨不能讓自己多活許多年,很多很多輩子。

  但那都是在有顧先生在的前提下。

  沒了顧先生,他一個人,也著實沒什麼意義。

  “……”

  小和尚定定盯著他看了許久,搖頭。

  “施主決心已定。”

  那還有何好說?

  他雖然捉鬼,卻不能強行打散人鬼。他只得沉沉歎息一聲,扭身向著佛堂裏去了。杜雲停懷著歉意,給廟裏頭捐了不少香火,在走出門時,卻驟然瞧見了樹底下站著的黑影。

  那黑影立在樹下,上頭滿是翠綠的枝葉,風吹的瑟瑟作響。滿樹碧華搖晃,他藏在樹影中,卻還是一眼被杜雲停分辨出來。

  他轉了方向,朝著那影子大步走去。

  “顧先生?”他輕輕叫了聲,終於含了笑意,“不走?”

  黑影一怔,緊接著,惡鬼的顏色逐漸深濃,就在這樹下顯了形。

  儼然就是顧黎。

  這個角落沒人,杜雲停索性走近了,“我就知道顧先生會跟過來。”

  顧黎沉聲問:“你知道?”

  杜慫慫目光無辜,“婚都結了,我當然得知道我夫君叫什麼啊。”

  惡鬼沉默了半晌。

  這麼說……

  “是這樣的,顧先生,”杜雲停誠心誠意和他建議,“下一次切換馬甲的時候,記得要換個名字。”

  “……”

  “不然容易露餡。”

  “……”

  顧黎問:“早知道為何不說?”

  杜雲停發自肺腑道:“我以為顧先生喜歡角色扮演。”

  不然,哪兒有正常人切馬甲名字都不改的。

  又是片刻靜默。

  鬼王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老臉都掛不住,想想自己來回吃的醋,拔腿就走。

  杜雲停跟在後頭,目光慈愛。

  個千年老醋罎子。

  他喊:“顧先生——”

  顧黎腳步更快了,很想當眾給他攢個閉嘴的大火球。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爽完了,揭掉馬甲!

  顧先生:……

  臉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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