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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慫[快穿]》第148章
小土匪(一)
  天剛濛濛亮,城裡頭的老伯把自己的鋪子給支了起來,往偌大的蒸籠裡頭放包子。城門剛剛開,他往灶下塞著柴火,忽然聽見有人說:“請問……”
  
  這一聲一出,倒把老伯唬了一跳。他直起身子,隔著蒸籠上頭裊裊而起的白霧往外頭看了眼,這才看見個人。興許是穿了一身白的緣故,生的又白,戴著個大斗笠,不怎麼容易被瞧見。
  
  聽著聲音,倒像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公子。
  
  頂多十五六。
  
  “請問,”那小公子問他,“這旁邊,哪兒有住店的?”
  
  老伯又瞧眼他,見他兩手空空,袖子上還沾了泥,沒回答,反倒問:“你走哪條道進的城?”
  
  “我?”小公子一愣,訥訥,“我走西邊那條道兒來的。”
  
  老伯就明白了,嘆口氣,說:“也是被那幫子土匪劫了吧?”
  
  小公子:“……?”
  
  “你也是不知道,”老伯把蓋子蓋上,扯毛巾擦了把臉,“那條路不能走——”
  
  百姓們都知道,城外有一條道,是怎麼都不能從那兒的。
  
  就在那路邊上有一座山,山不能算是頂險峻,頂多算個小山坡,倒不算危險;危險的是上頭不知道啥時候紮根兒在那的一窩子土匪,就在那路上設了關卡,動不動就殺下山來耀武揚威,把來往人劫了個錢袋空空,再上去。
  
  從那道上過的,沒少遭這禍患。
  
  老伯說:“小公子恐怕是初次出門吧?”
  
  小公子虛心求教,“如何看出來的?”
  
  “這怎麼還用看!”老伯笑道,“小公子就差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 ”
  
  光看這衣服,都是華貴的綾羅,自然是富家子弟。更別提腰間還掛著塊玉佩,瞧著水頭十足的,雕刻的也精細,一看就不是他們這種窮人家用得起的東西。
  
  這會兒還沒開張,這人看著乖巧,年紀又小,老伯也願意和他多嘮兩句。
  
  “財不外露,這些東西不能往外掛,得收起來。……小公子身上還有錢住店?”
  
  那小公子看著更愣,點了點頭,從懷裡頭掏出個錢袋來。老伯瞧見他果真還有點錢,便給他指了客店,還不忘叮囑他,“小公子要是再出城,可千萬別從那兒過了!山上的土匪,可是會殺人的!”
  
  杜云停:“……”
  
  杜云停道過謝,心裡頭還有點委屈。他低聲嘟囔了句,說:“我們不殺人啊……”
  
  老伯沒說錯,山上的確有土匪。不僅是土匪,而且還是一窩子妖精。
  
  大當家是個黑熊精,生的黝黑粗壯,使兩柄比人腦袋還大的大斧,揮起來呼呼生風。
  
  二當家是個野狼精,強悍精幹,肉搏厲害的很。
  
  三當家……
  
  三當家杜云停,和他兩位大哥畫風有點不太一樣。
  
  他是個含羞草精。
  
  黑熊不是個文化人。他是那山上第一個開了靈竅的,也沒什麼“官府之地不能私佔”的概念,既然成了精,那就在那山上一圈撒了幾泡尿,就算是畫了地盤。後頭這地盤裡再生出靈性來的,都算是他的小弟。
  
  迄今為止,這山上也就這仨當家化了人形,剩下的都是走投無路投上山來的百姓。
  
  也因此,瞧見化形的天雷又開始往下劈時,黑熊著實高興了挺久。
  
  有兄弟好啊!兄弟能陪著殺人越貨,他們這山寨又壯大了!
  
  他和二當家蹲守了好幾天,等那雷終於過了,他們在山林裡搜尋了幾日也沒瞧見他們的三弟。
  
  這山上,哪一個動物也不像是能成精的。
  
  最後還是二當家腦子動的快,比黑熊好拐彎。他沒再去找動物,反而去那草堆裡頭扒拉,扒拉來扒拉去,就瞧見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人兒,也沒穿衣服,蜷縮著躲在一片葉子裡,怯生生探出個腦袋望他們。
  
  大當家:“……”
  
  二當家:“……”
  
  他們的心中一瞬間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這啥?
  
  二當家戰栗著手指上去戳了戳,剛剛碰到那一點兒頭髮絲,小人渾身巨顫起來,猛地抖了抖,一下子把自己縮的更厲害,連兩邊的葉子都蓋上來,把他蓋的嚴嚴實實。
  
  大當家:“……”
  
  二當家:“……”
  
  大當家看了眼縮起來的葉子,又看了眼眼睛發直的二弟,掄圓了手臂給了他一個嘴巴子。
  
  “還不快把三弟挖回去!”
  
  於是他們拿來了鏟子,吭哧吭哧把這寨裡的三當家移植到個土盆裡,帶回去了。
  
  黑熊精一琢磨,三當家有是有了,只是缺個名字。
  
  雖然小,那也不能不把人當兄弟啊!
  
  他們起名字向來簡單粗暴,他是個黑熊,就叫熊一;二當家是匹狼,就叫郎二。
  
  麻煩的是最小的,不管是含三還是羞三還是草三……
  
  聽起來,都有種詭異的不和諧的意味。
  
  跟那民間賣的不怎麼純潔的話本子一樣。
  
  郎二想了又想,尋摸了一日功夫下了山,請城裡頭有文化的私塾師傅專門給他這三弟起了個名字,文縐縐的,念起來挺好聽。
  
  就叫杜云停。
  
  杜云停剛開靈智時,比手掌大不了多少,整天在盆裡頭種著。誰碰他一下,他就嚇得直哆嗦,恨不能把自己還塞回土裡。
  
  熊一看著心疼,整日間把那花盆擺桌子上,吩咐:“誰都不許碰!誰碰掉一片葉子,我砍他腦袋!”
  
  轉過頭,又提著個小銅壺美滋滋給他三弟澆水,慈祥的一批,“來,三小子,多喝點……”
  
  盆裡頭的人怯生生看了他一眼,伸出倆手抱著那小小的壺嘴,仰頭喝的咕嘟咕嘟。
  
  熊一又把他擺的離窗邊近了點,向他灌輸自己的慈愛:“等你再長大點,為兄我便帶你下山去搶,咱不僅搶最好的珠寶,還搶最俊的姑娘——到時候搶來了,給你做壓寨夫人,生一窩子小含羞草……”
  
  杜云停縮在盆里納悶地想,自己是按窩算的嗎?
  
  難道不應該按盆?
  
  三當家在兩年後終於有了正常人形。只可惜,和熊一原本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樣,那眉,那眼,那鼻子嘴,看得大當家二當家齊齊扼腕。
  
  這哪兒像個土匪?——這倒像他倆搶來的壓寨夫人!
  
  罷了罷了,人長得如何並不重要,若是有男子氣概,倒也乾得了土匪這一行。大當家於是帶著三弟一同到了山頭,指著底下過路的車隊循循善誘:“三小子,看見底下的車沒?”
  
  杜云停往下望瞭望,點點頭。
  
  熊一拍拍他的肩,問:“能不能上?”
  
  含羞草精大聲道:“能!”
  
  聲音倒是挺大,就是縮了下肩膀。
  
  熊一:“……”
  
  熊一鬆開手,“那你就去練練手吧。”
  
  三當家於是大喊著殺呀,帶著人馬衝下了山。另兩位當家立在山頂上看著,看啊看啊,直到看見小弟們把東西都扛上來了,也沒看見杜云停的草影兒。
  
  他倆再去尋,最後在那車底下,把瑟瑟發抖的含羞草精給扒拉出來了。小含羞草精眼淚汪汪,衣襟散開,哆嗦的不行,說:“他打我……”
  
  兩位當家:“……”
  
  是啊,土匪可不是要打架!
  
  含羞草精更委屈,哇哇大哭,“我不會的,我打不了他——”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就只是一株善良柔弱的小草!
  
  兩位當家:“……”
  
  得,看來他們的培養計劃是得流產了。
  
  後來就沒人要杜云停跟著去搶了。三當家沒事就愛出門逛一逛,說起下山搶劫,那手擺的幾乎要往下掉葉子,“不不不……那不合法的呀……”
  
  熊一扼腕。
  
  哪兒有這樣的土匪!遵紀守法,那還叫什麼土匪了?
  
  這些日子,三當家往城裡頭跑的格外頻繁。
  
  為什麼?
  
  因為他看上了個書生。
  
  那書生是城中新來的,就在私塾中授課。一身文人墨客的那種雪青衣,長髮烏壓壓。只是眼窩略深,眉骨又高,看人時總透著點清清冷冷的意味,不怎麼帶笑。
  
  猶如雪中花,雲後月,擱在杜云停眼裡,總帶著空靈高潔的意味。
  
  他只打那兒路過一次,後頭就再也挪不動步子了。含羞草跟在窗外生根發芽了一樣,愣愣盯著裡頭手持書卷的那個人瞧,聽他說話,越聽越心裡頭砰砰敲小鼓。
  
  直到那書生也有所察覺,忽的抬眼望過來,直直瞧著他。
  
  “這位公子,”他淡淡道,問,“為何不進來聽課?”
  
  杜云停立在窗外,瞬間卡了殼。
  
  他道:“我……我……”
  
  那人也不急,只定定望他。含羞草精越來越臊,忽的一下頭髮都捲了。
  
  他自修煉之後總算不用動不動便蜷縮起身子,只是這頭髮著實不聽他使喚,一激動還是得縮一縮。杜云停頂著一腦袋捲毛一哆嗦,腳步抬起來,急匆匆往外走,話也沒來得及答。
  
  只是往外走時,不免於心中想:原來書生眉上還是有一顆痣的……
  
  杜云停覺得這顆痣長得好。他說不出哪兒好,只是單純覺著生的妙,就跟那水墨山水畫上氤氳出來的一個墨點一樣,妙,妙不可言。
  
  連帶著書生這個人,也妙不可言。
  
  他越琢磨越有味道,回了山上也魂不守舍,晚上夢了一晚的書生。待到第二天早上,三當家瞧了眼自己床單,頭髮又捲了。
  
  他攏著被子,又是慌張又是不安。偏生這時候大哥推門而入,聲音洪亮喊他:“三弟……”
  
  杜云停眼疾手快,端起旁邊臉盆就往床上一倒!
  
  大當家:“……”
  
  大當家說:“你幹什麼呢?”
  
  三當家只好頂著捲毛衝著他笑。
  
  “我洗被子,”他訕訕道,“洗被子。”
  
  “……?”
  
  含羞草精沒好意思說實情。他也不好意思洗那被子,匆匆一卷,吩咐人扔了,扔的越遠越好,別讓他瞧見。
  
  只是被子沒了,心裡頭的念頭卻沒斷,他第二日掙扎許久,還是去了,仍然在窗外聽那書生講課。
  
  書生念,他也跟著念;書生停,他也跟著停。
  
  書生一放下書卷,他扭頭便走,跑的飛快。那書生幾次出門來想叫他屋中聽課,一推門瞧見外頭半個人影都沒了,只得罷了。
  
  如此聽了半月,連私塾中的學生也認得他了。杜云停聽他們說話,方知這位書生姓顧名黎,據說極有學問,通曉古今,連城裡的老進士也不及他學識淵博。
  
  杜云停聽了,就在一邊點頭。他雖然不全懂,可聽書生講課,是極有韻律的。
  
  裡頭自然是有大智慧。
  
  因他生的好,學生們也喜歡他。正說著話,卻聽見書生聲音靠近,問:“在說什麼?”
  
  學生答:“在說夫子您——哎?這位公子?這位公子??”
  
  他不過扭個頭的功夫,再一看,剛剛和他搭話的那小公子居然無影無踪了。學生有點發楞,再扭頭去看書生時,神色不禁茫然,“公子腳速倒是非同凡響。”
  
  可這麼一看,他又是一愣。
  
  他們這位夫子向來不苟言笑,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這會兒,他卻從書生的面上看出了笑意——不是掩藏著的,就是明顯的笑意。夫子嘴角弧度向上揚起,不知想到了什麼,居然透出點柔和的意味來。
  
  學生被嚇了個不清,蹬蹬蹬向後倒退三步。
  
  ……這是怎麼。
  
  中邪了!
  
  夫子鐵定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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