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鐘策現在就是很後悔， 非常後悔， 後悔死了。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是怎麼也不會同意張辭秋來參加《同居時代》這個綜藝節目的。

　　回過頭想想，確實不參加才是明智之舉。

　　不參加的話，祝霖芸那隻小野雞早就被他拍死在砧板上了，哪裡還輪得到她今天在背後惡狠狠地瞅著自己；不參加的話， 也不會誤入到鬼屋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參加的話， 更不會被鬼屋裡的小女鬼以救命之恩相要挾，要他賣子求榮。

　　他鐘二少的崽，無價！

　　他辛辛苦苦懷胎十月， 哪裡是還沒生出來就急不可耐地要給他找對象的。

　　況且人鬼殊途懂不懂？

　　小姑娘， 強行違背自然法則， 可要小心一道天雷突然滾下來， 把你劈到魂飛魄散。

　　話是不可能這麼說的，恐嚇一隻小鬼也不地道，他的良心可能還會痛，可也不能就此同意從此多個鬼兒媳，最重要的是，他懷的，肯定是閨女！

　　鐘策也不知道這小女鬼是怎麼想的，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教育好，小小年紀， 鬼心思那麼多。思及此，他抬眸涼嗖嗖地掃了豔鬼一眼。

　　豔鬼被盯地一個哆嗦，趕緊捂住自己閨女的嘴。

　　她閨女隨了她，看到喜歡的就會勇敢追愛，可現在哪裡是勇敢追愛的時候，但凡有點眼色的，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哎喲，都怪自己平時太慣著囡囡了，慣地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她箍筋她閨女，她閨女則扭著身軀反抗地越發厲害。

　　就在這時，鐘策倏地笑了，陰霾籠罩，他笑得陰惻惻的，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可以的喲。」

　　他都想好了，小姑娘要是真敢同意，他就以他鐘二少的崽的媳婦必須會八國語言做藉口，以帶她學習英語做筏子，離開前的每一天他都教她英語數學，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愛玩，他就不信了，他這麼一搞，小姑娘還不會放棄他家的崽！

　　娃娃親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小女孩喜出望外，高興地手舞足蹈。

　　豔鬼瞧見自個兒閨女的狀態，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一邊暗惱鐘策添亂，一邊又轉著自個兒閨女的腦袋示意她清醒一點。

　　可她閨女哪裡還能聽得見她說的話。

　　氣急敗壞之下，豔鬼一隻手重重地削過去，削地她閨女這才意識到她生氣了，眨巴眨巴眼懵懂無知地望著她的時候，豔鬼胡地軟下心來，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你傻不傻！」

　　「你看他面相，這就是典型的惡婆婆，惡婆婆知道嗎？就是讓你洗衣做飯還不滿意你天天挑刺擠兌你讓你受委屈的惡婆婆。」豔鬼叉著腰，為達目的口無遮攔，「你可仔細想想，娘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跳進火坑嗎？」

　　小女孩忽然怯生生地望向他。

　　鐘策：「……」

　　鐘策：「我是。」

　　要說這豔鬼，也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鬼才。

　　鐘策靜靜地看著豔鬼的表演，眯著眼若有所思，要是祝霖芸真的按捺不住要找他麻煩，嘖，他倒是覺得，可以和豔鬼合作一把。

　　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嘉賓們幾乎是數著手指度過這些日子的，對最後的十幾天，心裡是期盼地很。

　　等出去了，他們幾個估計以後都不會再接拍這種下鄉體驗生活的綜藝了。

　　沒辦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次雖然驚嚇過度，但好在遇到的都是好鬼，可不能保證下一次有這麼幸運了，反正等出去了一定要去廟裡拜拜，還得買十幾個平安符戴在身上。

　　沒了直播。

　　他們都學了張辭秋，在微博報平安。

　　小團體抱團嚴重，除了一開始就和祝霖芸不對付的鐘策程愫愫外，其他人到現在居然也已經完全隔離開祝霖芸了，用宋薇的話說，就是祝霖芸最近看起來陰森森的，看人的眼神總讓人後脊發涼，就很不舒適，很難受，很讓人退避三舍。

　　而他們徹底鬧僵還是因為祝霖芸發的微博。

　　別人都在報平安，只有她祝霖芸，每天陰陽怪氣雷打不動的，就在微博上發「呵呵」二字。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這「呵呵」二字也實在是太容易帶節奏了，他們本來就是身陷困境，要給外界傳遞出現在還很好的消息，被祝霖芸那麼一搞，零零散散的就會冒出些不太好的純揣測的言論來。

　　除此之外，祝霖芸還聯繫了她粉絲會的站哥，讓站哥出頭引導評論風向。

　　【我猜祝是被排擠了，之前看直播就看得出來。】【這種時候就應該同甘共苦啊，有什麼矛盾就不能離開那兒再解決嗎？】【肯定不是一般的排擠，祝都快氣炸了。】【我們小可憐為什麼要去參加這種節目？其他嘉賓們就是仗著沒有鏡頭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們小可憐吧，欺負我們小可憐粉絲少嗎？】諸如祝霖芸在《同居時代》遭排擠遭冷遇的言論被祝霖芸的粉絲給頂了上來。

　　她先下手為強地把自己置身到受害者的位置上。

　　卻完全忘記了「狼來了」的故事。

　　祝霖芸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拋開她粉絲的控評，絕大多數人看到這個話題的第一反應基本都是：祝霖芸她怎麼又來賣慘了？

　　況且，她的真面目早就在直播中暴露了。接下來再怎麼掩飾，再怎麼重塑人設，也都只是徒勞而已。

　　輿論的力量早已經幫不了她了。

　　可她卻還在垂死掙扎著。

　　【腦殘粉真的是惡臭，為什麼祝霖芸會被擠兌你們心裡都沒有逼數嗎？】【如果是五個人呵呵一個人沒呵呵，那就是那個人的問題，反之，五個人沒呵呵就她單獨一個人在呵呵，那就是她的問題了。】【樓上什麼邏輯？其他人是在抱團啊。】【抱團怎麼了？祝霖芸上次讓別人替她死的嘴臉你們都忘記了嗎？】【反正視頻也沒有，祝霖芸的「呵呵」誰又知道是真是假呢？你們別忘了她無中生有的的愛心微博。】她也真是有本事，又把微博掀地腥風血雨的。

　　不過情商也是夠低的。

　　就這樣暗戳戳地把其餘的嘉賓拉下水，陳彤他們怎麼可能不噁心她。

　　她卻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拉不到同盟，索性就把這一票人都拉下了水。

　　程愫愫結合鐘策上次跟她說的有關祝霖芸的情況後再仔細分析了一下，她覺得祝霖芸有可能是在試水。

　　特麼的是神經病吧？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就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針對她？

　　誰有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啊！

　　程愫愫其實一直理解不了祝霖芸的腦回路，明明她自己才是偷竊者，被發現後，把東西歸還給被偷竊者後，反倒開始反口不服被偷竊者了。

　　不過這些她到現在其實都無所謂了，程父程母的態度讓她根本就不屑要這些被歸還的東西。

　　只是祝霖芸過於貪心了，貪心到見她嫁給鐘策後過得還不錯就生了別的小心思。

　　一路作死到現在，又把所有的過錯怪到她程愫愫身上，真的是，程愫愫忍不住飆了句髒話。

　　可真特麼的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你最近別單獨一個人。」程愫愫咬著鐘策的耳朵悄悄提醒他。

　　客廳裡現在氣氛略顯沉重。

　　除了祝霖芸外，其餘的人基本都在這裡。

　　這若是荒島求生，沒有豔鬼去水鬼山鬼那裡要了雞鴨魚肉，怕是求生第一步就是先把祝霖芸搞死了。

　　沉默了一會兒，又湊過去，「你看現在那些評論，除了她的粉絲還有誰替她說話的，我怕她狗急跳牆，就她這心態，指不定會突然對誰作惡。」

　　程愫愫是極力壓低聲音的。

　　卻還是能被身旁的霍深他們聽到，他們當即擰了眉，面色凝重。

　　這些不用說鐘策也知道。

　　但要是祝霖芸真的壞透了忍不住動手了，那他也不能一昧地躲避退讓。

　　不來記狠的，就是在給自己埋禍害。

　　他現在肚子裡可是有寶寶的，他得為寶寶著想。

　　不過在人前，鐘策還是很願意給程愫愫面子的。

　　他一副害怕極了的模樣，捂著嘴，似乎還怕到小聲抽泣起來了，他勒緊程愫愫的腰，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樣，埋在他懷裡，「嗚，我知道。」

　　他知道個屁！

　　他以防萬一，早就跟豔鬼串通好了。

　　等大家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間，關上房門，鐘策才詳細地把自己的打算說給程愫愫聽。

　　臨近月末，豔鬼她們的實體就會漸漸消失，並慢慢地趨向於虛無狀態，她們會變得讓人看不見，就仿佛這小洋房裡從未出現過鬼，但即便靈魂虛無縹緲了，她們也依舊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到那時候，如果祝霖芸徹底按捺不住她的嫉恨要動手弄他了，他就可以請豔鬼她們幫幫忙。當然，如果祝霖芸就只是單純地在背後咬牙切齒而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兒的話，那他自然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他的所有反擊都是基於他受到威脅或迫害的情況下，他可不是聖母。誰要是想搞他，那就別怪他不擇手段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老實講，他有多下作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要祝霖芸真的就這麼不知死活，他就能婊到她祖師奶奶都從墳裡跳出來。

　　「靠譜嗎？」程愫愫有點不放心。

　　鐘策眨眨眼，「我辦事，你放心。」

　　程愫愫：「……」

　　「如果祝霖芸那隻小野雞真要對我動手，那她絕對會那麼做，女人家的這些勾心鬥角我再瞭解不過，我呢，只是在絕對安全的前提下順水推舟遂了她的願望，而後又一舉把正在暗爽的她從天堂扯到地獄。」

　　「別那麼嚴肅，我現在所有的計劃都是在防患於未然。」鐘策安撫性地拍拍程愫愫的肩，「你還不知道吧，二樓的攝像機一直都是開著的。」

　　「到時候，要真出事兒了。」頓了頓，嘿嘿嘿地笑著，「沒有直播，錄播也行啊。」

　　程愫愫：「……」

　　程愫愫勉強同意了鐘策的說法。

　　也確實，一個人要是想害人，無論那個將要成為被害者的人如何躲如何藏，總會給那個人鑽到空子的，索性，正面剛，斬草除根。

　　而祝霖芸，居然真的不出他們所料。

　　就在離開這裡的前一天。

　　她避開了「鐘策」，找上了「程愫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