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圓

　　這是裴顯在B市最暖的一個冬天，也是第一個有顧盼陪伴的冬天。

　　裴顯生日那天，下厚厚的雪，顧盼直說這是祥瑞的意思，代表著裴顯下一年要賺大錢。

　　裴小二圍著和她同款的圍巾，緊了緊懷裡凍得小臉有些發紅的女人，開口是最深情的話。

　　「我不求賺大錢，只要身邊有個你。」

　　兩個人童心未泯，在樓下玩了好久的雪，回到兩人的家，顧盼親自爲他做生日大餐，是顧編輯入職後鮮有的下厨。

　　她親自爲他戴生日帽，買小小一塊的蛋糕。也是顧盼不自覺得幼稚，必要他按照流程乖乖許願。

　　裴顯想到自己上一個生日是怎麽過的呢，忘記是醉酒後被裴宸扛回家還是宿醉在某一間酒店客房，這些都已經模糊，確定的是無論哪種情况都一樣的糟。

　　他覺得如今所得太不容易，恨不得把顧盼揉到懷裡才能牢牢抓緊擁有的一切。

　　蠟燭吹滅，睜開眼是笑得燦爛的顧盼，可以立即宣布願望成真。

　　聖誕節，施舸喜歡熱鬧，叫了許多人去裴家過節。裴如海古板，直說過什麽洋節。但他說了不算，一切都要青春洋溢仿佛少女的施舸决定，他穿與施舸同款的綠毛衣，尷尬坐在沙發上。

　　秦知夢肚子已經顯懷，她十分寶貝肚子裡的孩子，恨不得雇八抬大轎外加保鏢爲她一路護送。

　　她和裴宸低調領證，骨子裡藝術家的離經叛道不願意辦婚禮，兩人得空就跑出去旅游，所謂旅行結婚。

　　施舸一肚子少女夢想無處安放，不免催了幾句裴顯顧盼。

　　顧盼臉紅，直說他們倆還小。裴顯最護老婆，插到人群中幫顧盼說話。

　　「你們少催我們倆，沒事就出去玩或者打打牌，要結婚指定不瞞著你們。」

　　顧盼偷偷給他竪大拇指，得罪人的事情通通交給他做。

　　次年夏天最熱的時候，秦知夢産子，裴家喜得重孫，裴老爺子高興得搬來B市住了許久不願意走。

　　裴顯第一下次抱小寶寶時，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操，這是什麽小東西。」

　　被顧盼和裴宸同時打了一 掌，齜牙笑的停不下來。

　　晚上他抱著顧盼，嘴裡哼哼唧唧的求，也想儘快有個寶寶。可他同顧盼除了情到濃時偶爾的幾次內射，其他時候還是要老實戴套，幾次內射也沒中過。

　　「你給我按順序來，別想讓我奉子成婚。」

　　裴顯仿佛受到莫大鼓舞，顧盼看著臥室時鐘停留在十一點多，覺得要不是太晚了他可能立刻就要出門準備求婚儀式。

　　「明明射在裡面過幾次，你怎麽沒懷上呢？」

　　裴顯楞神自言自語。

　　顧盼正低頭看他們雜志社剛出刊的最新A刊，隨口回應了他句，「唔……一般來說應該是男方精子質量問題，就像有的女人生不出兒子，也是男方的精子問題，跟女方是沒什麽關係的。」

　　絲毫沒察覺青了臉的裴顯。

　　當晚顧盼被他壓著日的要死要活，等裴顯射了三次才放過她。慶幸第二天是周末，不然她被折騰了半宿根本起不來。

　　裴顯準備在今年的最後一天晚上求婚。他包好坐落在最好觀景位置的高檔西餐廳，同顧盼用完餐在舞池裡隨著鋼琴曲微微晃動，是兩個人的耳鬢厮磨，不似跳舞，只是在低聲交流。

　　旁邊桌也坐了人，陸陸續續許多人也開始起身跳舞，大多是情侶，或是夫妻。

　　直到十一點多，餐廳的人幾乎都散去，顧盼催他回家，却被裴顯告知這裡可以等待過12點看烟花。她知道少不了裴顯暗自準備，被他從背後摟在懷裡，看高樓下車輛川流不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路上的人大多沒有放慢脚步。只有他們兩個片刻閒人在此消磨時間。

　　11點50分，裴顯偷偷瞟自己的手錶，那頭餐廳全部華麗的燈驟然變暗，只剩昏黃色的光閃爍，還有外面繁華的霓虹燈，照的他們彼此看起來更加柔和溫暖。

　　她害怕的緊了緊裴顯的手，得到回應的安撫，微微放下心來。

　　裴顯鬆開她，單膝跪地。

　　顧盼只覺得他跪下的一瞬間心裡咯噔一聲，是小鹿撞開叢林的聲音。

　　「盼盼。」

　　裴顯一開口，兩人都驚到，他聲音有些哽咽。

　　「這一刻我想了好多次了，在腦海中不知道做過多少遍。」

　　「可我怕太早，唐突了你。又怕太晚，冷落了你。」

　　「現在看起來剛剛好，我們在一起一年多，我覺得每一天都像在夢中，我懷著捕夢的心思愛著你。」

　　「我愛你太久，早到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我也做過壞事，但爲你我願意做個好人。」

　　「嫁給我好不好。」

　　「讓我做你一輩子的囚徒。」

　　他一段話說的斷斷續續，顧盼等他說完，眼泪都流下來了，被他最後一句說的破涕爲笑。

　　「什麽囚徒，我要囚禁你呀……」

　　他跪著可憐巴巴地抬頭望她，手裡握著她的手晃了晃，「答應我。」

　　顧盼不忍心爲難他，臉上挂著泪點頭，說話也有些哽咽。

　　「我願意。」

　　裴顯乖順給她戴上戒指，起身給她以深吻，然後緊緊抱住。

　　較爲黑暗的地方涌出好些人，秦溪、裴宸、秦知夢，還有她雜志社關係好的朋友，以及裴顯一些玩的不錯的哥們。大家都帶著笑歡呼。

　　同時，大片落地窗外烟花炸滿天空，宣告新年到來。

　　裴顯同顧盼以新身份面對。

　　是否有一種可能，年少刹那心動過的人，極容易讓你再次心動。

　　譬如顧盼。

　　那時你輕觸我肩膀，無意在心頭種下汪洋。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