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請你喝一杯甜甜的焦糖瑪琪朵,然後和我談一場能把螞蟻膩死的戀愛。」
網上的文藝青年這麼寫著。
「傻女孩,做牙齒是很貴的,糖還是少吃的好啊」,白若希靠在墻上,看著手機喃喃自語,殘酷的將那層夢幻泡泡戳破。
她眼盯著螢幕,心思却飛到了別處,偶爾抬頭看看韓子墨的踪影,巡房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再抬頭時,一群人快速走過,一閃而過的背影,她立即認出爲首的就是韓子墨,身後跟著一群實習醫生。
白若希提著買完不久的熱咖啡跟了上去,心裡不免又殘酷了一次。
喝焦糖瑪琪朵的男人她沒看過,愛喝espresso,並且指定La Marzocco咖啡機的挑剔難搞的男人眼前倒是有一個。
這個男人就跟這杯咖啡一樣,又濃又苦。
甜甜的戀愛誰不想談呢?只不過他們都已經過了那段天真爛漫的時候,也不再像小時候那般的愛吃糖,仿佛只有喝一杯濃濃的義式咖啡才能道盡成人的苦楚。
白若希默默走到韓子墨的身旁,想朝他展示出迷人的笑容,他却看也不看,大步大步的走,一邊跟身後的醫師交代各種事項。
「韓醫師」,她喚他。
韓子墨終於停下脚步,往身後一看,醫師們各自散開,除了一位看著面生,容貌青澀的女孩。
她猶豫的上前,想和韓子墨說話,還未開口,韓子墨搶先一步,面對白若希說,「有事等等再說」
女孩心下一喜,站在那看著白若希,等她離開,卻不曾想那話是對她說的。
白若希等了一會,看了看女孩,心中暗自竊笑她的愚鈍,「不好意思,我有事跟韓醫師說,能請你迴避一下嗎?」
女孩一臉的困惑,又看向韓子墨,見他沒有反駁,始終看著那女人,才知道原來該走的人是自己。
白若希看著女孩紅著一張臉跑了開,不禁笑了出來,她遞上那杯熱咖啡,禮貌的問他,「吃過早餐了嗎?」
韓子墨略過問題,接過咖啡,聲音冷淡,「以後不用再買了」
「那我幫你換種口味吧」
「不需要」,韓子墨走著,路過一名醫師時,他把手中的咖啡轉送給他,接著告訴白若希,「去找個好巴結的醫師,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自上次分手以後,他們兩人已經彆扭了一個多禮拜,除了白若希工作所要求的巴結,他們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私下更沒有見面。
一切看似都回到了正常,他,是一名婦産科醫師,她,是一名負責巴結賣藥的業務。
日子慢慢的過去,身邊有個吳女士每天監督著有沒有遵照醫囑,娘家的電話也不斷打來要錢,精神和金錢上的壓力壓的白若希就快喘不過氣,原以爲會讓她性欲大發的人也失去了效力。
現在,她不僅對做愛失去了性趣,就連工作可能都要丟了。
跟在韓子墨的身邊雖然不好混,可也是個人人羨慕的工作,更何况她從他那裡拿的訂單不算少,藥廠老闆更是對她贊譽有加,要是真的走人,被分配到下一個的醫師可就不一定是個活大器粗的天菜,而是個凸肚的老色鬼了。
想起先前跟過的幾個醫師,每個不是下流,就是愛錢,每天還得包山包海,風雨無阻全套的服務他們的家人。
看看幾個要好的同事,每天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只有她,自從跟了韓子墨後不但清閒了不少,整個人還變得滋潤滋潤的,同事每每看見她都要羨慕一番,所以說那種累人的活她是絕對不肯再幹了,即便韓子墨不願意在跟她上床了也沒有關係。
她,是定要跟著他的,無論如何。
「知道了」,白若希看著他,淡淡的說。
她轉身離去,留下有些錯愕的韓子墨。
他知道她瀟灑有骨氣,但這麽簡單就離開了,還是讓他感到詫异和些微的憤怒。他說那些話時是認真的,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中覺得,或者說隱隱希望,她會死守崗位,斷然不會離開。
至少,她也該像往常那樣跟他抗議。
他想著,或許,沒有了性,她跟不跟他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