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然

　　明希她們就像逆行的人。

　　其他學生都在回教室，準備去上下一節課，只有她們進入厠所裡，還進行了清場。

　　等人都走了之後，大姐大從口袋裡取出烟盒來，身邊的人幫她點燃了後，她吸了一口，問明希：「說吧，你爲什麽要轉回來？」

　　「我妹妹家裡出事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如果讓她一個人去我生活的城市肯定會不舒服。我們家裡就都搬過來了，在她住得習慣的城市，她也會覺得好一點，我就只能跟著過來了。」

　　明月家裡出事，他們都聽說了，現在開學了明月也沒來上學。

　　幾個女生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問她：「你不是回來追何然的？」

　　「是手機不好玩，還是我愛豆不够帥，我非得跟他過不去？」明希覺得挺不解的。

　　「還追星少女呢？」

　　明希點了點頭：「易生菌。」

　　大姐大聽完突然就興奮了：「你也是唐易的粉絲？」

　　「對啊，你也是嗎？」

　　大姐大有一瞬間的喜悅，很快又清咳了一聲，繼續「社會冷酷」。

　　「你很可以轉到其他的學校去，來我們這裡幹屁啊？」大姐大又問，「我們都特別不想你回來。」

　　「抱歉，讓你們討厭了。」明希居然主動道歉。

　　「知道錯了還不滾？」

　　明希提起這個也挺委屈的，突然紅了眼圈：「我也不想回來，回來後就會被人冷嘲熱諷，被人驅趕。我在原來的城市生活的好好的，就這樣離開我習慣的地方，我也會不舒服。然而我沒辦法，我只能回來，高中轉學沒那麽容易，別的學校也不要我……現在我也很委屈。」

　　大姐大看她這樣，居然産生了那麽點的同情。

　　「你別哭……我們就是……」大姐大有點手足無措了，再一次詞窮了。

　　「以前的事情我也沒辦法改變，當時就是喜歡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盡辦法去追他，他就是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但是我已經沒用遺憾了。努力過，得不到只能說明我不够優秀，我們沒緣分。現在因爲最初的喜歡，被人詆毀，我也會心裡難受，我什麽都沒做錯，只是追了一個我永遠追不到的人，就會被人說噁心。」

　　大姐大盯著明希可憐巴巴的樣子，聽著明希哽咽的語調，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我也不想回來，我也避不開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就是回到嘉華來了，怎麽辦？我能怎麽辦啊？」明希繼續哽咽著問。

　　大姐大終於板不住了，走過來抱了抱明希，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沒事，你也別太在意，這群人就是賤，你挺好的，是何然那個傻逼沒眼光。」

　　其他幾個女生還是有理智的，但是看到大姐大都倒戈了，也有點無奈，不再裝凶了。

　　又跟明希說了幾句，一群人就回班級了。

　　回到班級，明希再次遇到了難題，印少臣又趴著睡覺了。

　　明希看到老師在看她，立即說道：「老師，我怕上課睡著，我站著聽課吧。」

　　「ok。」國際班的老師都特別好說話，上課遲到不說，想站著聽課就站著，完全隨意。

　　——

　　印少臣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明希蹲在過道的位置，悶頭抄寫筆記。

　　他看了看明希，又看了看班級其他的同學，最後看向大姐大，有點不理解明希爲什麽這麽整潔？

　　一點傷痕都沒有？

　　沒吵起來嗎？

　　看印少臣終於醒了，明希立即過來想要進入座位裡面。

　　印少臣抬頭看著她，雙手插進口袋裡不願意動彈。

　　明希看了印少臣一會，都沒說什麽，就繼續蹲在過道裡抄寫筆記了。

　　印少臣微微蹙眉，扭頭看向明希，看了半晌都沒看出什麽來。

　　怎麽這麽奇怪呢？

　　明希可不是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性格。

　　「這麽愛學習？不如幫我寫作業吧。」印少臣身體微微傾斜過來，凑到了明希的身邊說道。

　　「哦，可以啊。」明希直截了當地答應了。

　　「如果耍花招，有你好看。」

　　「放心吧。」我哪敢惹你啊。

　　印少臣終於放明希進來了，明希坐下來後就揉了揉自己的腿，接著拿來筆記本，翻開後對印少臣：「用不用我幫你也抄一份筆記啊？聽說課堂筆記也要交。」

　　這貨還主動請纓？

　　「寫吧。」

　　「寫在哪裡？」

　　「你沒有本了嗎？」

　　明希嘟囔了一句：「我怕你不喜歡我的本子……」

　　說著從包裡取出了一個新的本子，粉色的封面，角落位置印了一個兔子的圖案。

　　筆記本的內頁，也是帶著粉色邊的。

　　「行嗎？」明希問。

　　「沒別的了？」

　　「沒了……」

　　「……」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印少臣擺了擺手：「寫吧寫吧。」

　　「哦。」明希繼續問，「你寫字什麽樣啊？」

　　「怎麽？」印少臣不耐煩地問，他跟明希說話，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按照你的筆迹抄啊！」

　　「……」這麽專業？

　　印少臣想了想後，伸手在書桌拿出來幾個本，找到了一本難得有字的，遞給了明希。

　　明希看了看印少臣的字，真的是狗啃過的現場，寫得蕩氣迴腸的。

　　她拿著筆在本子上模仿寫了一些，發現這種字還挺難模仿的。

　　下課後，有學生看明希還好好地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嘟囔：「明猪怎麽還在？真晦氣。」

　　結果大姐大先急了，對那個人吼起來：「她也不想這樣啊！她做錯什麽了嗎？你說！她殺你全家了，還是搶你對象了？」

　　「馮曼曼，你神經病啊！吃槍藥了？」

　　「少廢話，滾蛋吧！」馮曼曼回答完，回頭對明希安慰，「你別在意他們，都是賤人。」

　　「嗯，好。」明希應了一聲。

　　印少臣看著馮曼曼微微蹙眉，又看向明希：「？？？」

　　馮曼曼回過頭來，對明希說：「這節課下課是課間操，我們都得出去。」

　　「哦，好的。」明希立即放下了練字的筆。

　　國際班混子多，經常成群結隊不去課間操。

　　後來學校憤怒了，每次可見都來檢查，人數超了就罰他們，使得他們不得不去上課間操。

　　到了操場上，每個班級分成兩列站在操場上。

　　嘉華國際學校占地面積大，就算有幾個年齡段的學生都能够安排下。

　　每個班級都會在操場上分兩列站好，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明希個子高，比了比身高後居然站在了排頭的位置。

　　馮曼曼是班級裡舉班牌的女生，也在隊伍最前列，站在兩排的人的中間。

　　「你會做嗎？」馮曼曼在隊列還沒成型的時候問明希。

　　「會，我們學校也做廣播操。」

　　「我們班旁邊就是火箭班，何然也在前排。」

　　「哦……」明希點了點頭。

　　明希站著馮曼曼身邊，就覺得從她身邊走過的學生都在看她，似乎很好奇陌生的面孔。

　　尤其是這位還是校園論壇的風雲人物之一。

　　明希不再是明猪，反而成了美女，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竟然沒多久就被人傳遍了整個嘉華，風頭甚至蓋過了被老師挖來的9中校花唐梓岐。

　　等隊列站好了，明希發現印少臣就在她的斜後方。

　　班級裡還有一個身高190厘米的男生，印少臣就在他身後，在第二位。

　　如果她沒記錯，印少臣身高是187厘米。

　　抬頭就看到馮曼曼回頭看她呢，用舌尖勾了一下上牙堂，打了一個響跟明希示意。

　　明希轉過頭就看到火箭班的男生隊列，站在第三個的男生相比較其他男生要帥一些，估計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白月光何然。

　　男生的頭髮有點自來卷，配上他的臉看起來竟然還挺好看的，人也溫柔了一些。

　　少年的眉眼是讓人舒服的類型，濃眉桃花眼，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嘴唇竟然泛著粉紅的顔色。

　　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何然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朝她看過來，然後就看到她在蹙眉。

　　他疑惑了一瞬間，明希轉過頭去了。

　　周圍突然有人對他擠眉弄眼，他沒在意，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他作爲當事人之一，自然知道明希會轉學回來的消息。

　　因爲這個，何然還煩躁了一陣子。

　　當年明希的追求讓他覺得恐懼了一陣子。

　　情竇初開的年紀，什麽都不懂，就被人强烈地追求，對方還要死要活的，甚至寫血書。

　　他不覺得浪漫，還覺得很有壓力，甚至覺得恐怖。

　　那陣子，明希就是他沉重的負擔。

　　聽說明希回來後，何然也煩躁了一陣子。

　　首先是一群人來採訪他的感受，其次是今天早上，一群人慫恿他去國際班看看明猪，他氣得出教室去取作業。

　　緊接著，他就聽說明希變漂亮了。

　　他的朋友拿著明希的相片給他看，他看到相片的一瞬間就楞住了。

　　相片是明希出教室的時候，對著他們微笑時的樣子。

　　哪裡還有初中時的痕迹，完全就是兩個人，漂亮得有些不現實。

　　剛才明希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不喜歡他了吧？

　　他有一瞬間的輕鬆，緊接著還伴著一點失落。

　　他又看了看明希的背影，身材高挑，穿著有些鬆的校服居然也不難看，頭髮綁了一個馬尾辮，劉海在臉頰兩側，被清風吹拂著。

　　感覺到了什麽，何然突然看向印少的位置，果然跟印少臣對視了。

　　不過很快，印少臣就轉過了頭。

　　他忍不住覺得好笑，這位爺居然也有八卦的心思嗎？

　　開始做操後，周圍的人就會注意到明希做得認認真真的。

　　國際班不少人都只是站在操場上，一個動作都不做，跟其他班的人有著强烈的差別，明希做得這麽認真特別顯眼。

　　然而做幾個動作就提一次褲子，後來乾脆停下來，脫下日常服的外套在褲子外圍系上，用力一拉，就看到寬鬆的日常服被勒緊了。

　　印少臣掃了一眼。

　　腰真他媽的細，顯得胸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