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習第一

　　周六早上。

　　鐘點工依照慣例來打掃衛生， 趙阿姨打開門， 「動作儘量輕點兒……」

　　鐘點工了然點頭，輕手輕脚邁過門檻。

　　趙阿姨把人領到客廳。

　　鐘點工查看了一下趙阿姨準備好的家裡自用的清潔工具，朝主臥那邊看了一眼，悄聲跟趙阿姨搭話：「還睡著呢？」

　　趙阿姨諱莫如深地點頭。

　　昨天晚上換下的衣服帶著點酒味，估計又是不知道去哪兒玩到大半夜才回來， 照往常的經驗看，不到十二點是起不來的。

　　鐘點工正要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哢嚓」的響聲，主臥門應聲而開。

　　陸遲穿著家居服， 一臉煩躁地走了出來。

　　客廳的兩個人同時頓住， 僵著身子看著陸遲走到客廳， 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又折身往回走。

　　趙阿姨猛地回神，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我們把你吵醒了？」

　　陸遲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頓， 狠狠皺了皺眉，回頭：「不是。」

　　那就是自己醒的。

　　才九點剛過。

　　趙阿姨楞了一下，趕在陸遲進門之前連忙又問：「那還睡嗎？不繼續睡的話我就準備做早飯了， 你看你有想吃的嗎？」

　　陸遲遲疑了一下， 太久不吃早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什麽想吃的，「隨便。」

　　「哦哦！」

　　趙阿姨對著陸遲的背影連連點頭，心裡那股震驚勁兒還沒過去。

　　趙阿姨還沒緩過神來， 主臥的門再次打開。

　　「趙阿姨，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兒子在華大？」

　　雖然不知道陸遲怎麽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趙阿姨還是應聲說：「是，是在華大念書，大二了。」

　　陸遲想了下，「你幫我問下他帶不帶家教？人不用過來，視頻講課。」

　　帶家教？

　　這話從陸遲的嘴裡問出來讓趙阿姨充滿了好奇，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忍不住問：「誰要找家教啊？」

　　總不能是面前這位。

　　讓陸遲好好學習恐怕比登天還難，那是想也不用想。

　　可能是他哪個同學吧……

　　趙阿姨正神游，就聽到那邊陸遲發出一個短促簡單的音：「我。」

　　陸遲說完沒理會趙阿姨的反應，兀自進了主臥，繼續和一桌子的課本死磕。

　　•

　　半個小時後，陸遲放開書本。

　　這、他、媽都什麽玩意！

　　所以說他放著大好的懶覺不睡，七點起床就爲了看這玩意？

　　陸遲你他媽腦子進屎了？

　　……

　　床上的手機震了震，陸遲接起電話。

　　姜南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朝氣蓬勃神采奕奕充滿了生命的活力，一聽就跟他這個被學習折磨了一早上的人有本質的區別，「遲哥！起床了沒？」

　　陸遲「嗯」了一聲。

　　姜南持續興奮：「那在家待著幹嘛？浪走唄！插柳？檯球？8號公館？遲哥你想去哪兒？我都行！聽你的！」

　　游戲！檯球！吃喝玩樂！

　　年輕人的世界！

　　就要放肆！

　　去你妹的學習！

　　老子不幹了！

　　……

　　陸遲：「浪屁！要浪自個兒浪！老子要學習！」

　　陸遲扔掉手機，看了眼鋪了兩層厚的書的桌子，深吸一口氣，咬牙一臉痛苦地坐下，拿起課本。

　　學！習！

　　誰怕誰！

　　無！所！畏！懼！

　　那邊，姜南看著通話頁面，待了足足半分鐘。

　　半分鐘後，他「嗷」了一聲，劈裡啪啦輸入趙星宇的電話，等一接通就嗷嗷大喊：「啊啊啊！！！遲哥瘋了！！！他說他要學習！！！」

　　麼麼零嗎！

　　救命啊！！！

　　這裡有個人瘋了！！！

　　他說他要學習！！！

　　年級大佬說他要學習！！！

　　•

　　陸遲吃完早飯，趙阿姨正準備收拾碗筷，就聽到門鈴響了。

　　透過猫眼看了下門外的人，趙阿姨叫住正準備回主臥的陸遲，「阿遲，你同學啊！住對門的那個叫喬喬的小姑娘！」

　　陸遲脚下一轉，讓趙阿姨去收拾碗筷，自己去開門。

　　門打開，喬喬站在門外，包在軟底毛絨拖鞋裡的脚趾不自在地動了動，沒等陸遲說話她先說明來意，「姜南讓我來看看你，他說你可能……發燒了。」

　　姜南個傻逼。

　　陸遲低駡一聲，「老子不就學個習？至於麽？」

　　再給丫整個大喇叭通報全世界算了。

　　這下輪到喬喬吃驚了，「你在學習？」

　　主要是這個時間，星期六的早上。

　　陸遲靠著門框不滿地「哼」了一聲，「喬喬同學，注意你的語氣，我在學習是一件多麽讓人吃驚的事麽？」

　　喬喬：「……」

　　她覺得陸遲可能自我認知出了點問題。

　　「不信？」

　　見喬喬不說話，陸遲挑眉自信滿滿地發出邀請，「看一眼？」

　　他說著讓開門口的位置讓喬喬進來。

　　喬喬猶豫了一下，進了門。

　　厨房裡有洗碗機，趙阿姨把碗盤放進洗碗機裡，出來對著喬喬樂呵呵地笑了笑，轉身去洗水果。

　　陸遲的房間出乎意料地很整潔，簡單大氣的風格，墻上有某位籃球明星的黑白手繪，架子上擺放著不少汽車和飛機的模型。

　　跟小時候沒多大差別。

　　只是迎面無意掃過的一眼，喬喬沒細看，把注意力放到陸遲身側書桌上。

　　各科的課本、相應的習題册、輔導書，幾乎快鋪滿一整張桌子。

　　陸遲早上應該是在看物理，高一物理的課本攤開放著，旁邊是一本輔導書。

　　喬喬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本物理的《五三集訓》，上面倒是有做過的痕迹，不過能看出來大多都是錯的。

　　十道填空題錯了八道。

　　陸遲還不知道喬喬只用一眼就看出來他做了的那幾道題上的錯誤，還在洋洋自得，「怎麽樣？說學習就學習，一點不弄虛作假。」

　　全然忘了自己早上被物理概念虐得恨不得一把火燒了物理書。

　　喬喬沉默了一瞬，選擇如實說：「這本輔導書太難了，不適合你。」

　　陸遲面上表情一僵，緩慢轉頭看她，「不是，你這是看不起人？」

　　氣成河豚！

　　當然不是。

　　喬喬很認真地搖頭，「你基礎太差……」

　　她稍稍措辭，繼續說：「我認爲你也許應該先從初中的課本開始看起……」

　　看她的神情陸遲就知道她真的是這麽想的，他靜了一瞬，「知道嗎？你這是在打擊你未來男朋友的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說實話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