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做做〔許胥〕

　　在影院搞浪漫的後果，就是兩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許胥捂臉的動作一頓，望著雨簾啊了一聲。

　　兩個人都沒帶傘。

　　淩晨兩點的時間，便利店都關門了。

　　許胥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白色的棉質長裙，沉默了。

　　陸騰想了想，說：「我把襯衫給你，我們一起跑到停車位。」

　　許胥看他一眼，低頭踢了下地面：「那你要裸奔嗎？」

　　剛剛被他抱著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裡面可沒有別的衣服了。

　　「我在這裡等你好了。」

　　「都沒人了，你不害怕？」

　　陸騰指了指黑下來的售票處，空蕩蕩的，兩個保潔阿姨提著兩個水桶慢吞吞往裡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許胥還是怕的。

　　最後陸騰拿襯衫給她蒙頭一裹，直接抱在懷裡拎走了。

　　許胥的腦袋被他扣在頸側，耳邊貼著他的頸動脈，嘴唇隨著他的跑動蹭過皮膚，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陸騰先把她塞進副駕，再繞回來，三秒鐘的功夫，全身上下都淋濕了。

　　許胥從後面翻出一條毛巾，和濕漉漉的襯衫一起遞給他。

　　「要我穿回去？」

　　許胥扭頭看著窗外雨勢，剛剛接吻的那點不自在已經壓下去了，老神在在：「不然你要耍流氓嗎？」

　　陸騰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還是乖乖把衣服套上了。

　　兩個人在車上等了十來分鐘，雨勢不減反增。

　　許胥有點懊惱：「對不起啊，早知道我就不約你了。」

　　他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看了兩個半小時的電影，鐵人也該撐不住了。

　　陸騰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你道什麼歉。」

　　觸手才發現她右邊發尾濕漉漉的，順著頭髮碰到肩膀，濕了一大片。

　　「淋到雨了？怎麼不說？」

　　許胥後知後覺地摸了下右肩：「就一點，沒事的。」

　　在李女士多年裝嬌弱的演技薰陶下，陸騰覺得女朋友淋雨是一件大事。

　　連一向剽悍的李女士都會痛得在床上打滾，更何況許胥這樣的小胳膊小腿。

　　他也不等了，直接發動車子：「這裡離我家近，先去換件衣服。」

　　許胥忽然轉過頭，黑眼珠靜靜盯了他兩秒，哦了一聲：「這是「要不要去我家做做」的意思嗎？」

　　「你要是累了……」

　　說到一半，他後知後覺許胥剛剛講了個有顏色的笑話，不由挑眉看了她一眼。

　　許胥咳嗽一聲，別開頭：「我就皮一下開心開心。」

　　陸騰捏了下她後頸：「別亂開這種玩笑。」

　　「哦……」

　　第一次開啊，效果不太好。

　　——

　　陸騰的公寓在十二樓。

　　從進電梯開始，許胥就沒怎麼說話，亦步亦趨跟在陸騰身後。

　　確認關係以後的第二次見面就跟人回了家，許胥覺得自己這場戀愛也許是坐著噴射機談的。

　　陸騰從西裝褲袋裡摸鑰匙，半回身問她：「冷不冷？」

　　許胥搖搖頭，遲疑了下，小聲說：「有點餓。」

　　陸騰笑，俯身過來，剛要說什麼，右前方的門打開來，響起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陸先生你回來啦！」

　　陸騰眉心皺了下，沒回頭。

　　拖鞋啪嗒啪嗒走近，女人掐著嗓子說：「你好久不回這邊來了哦！上個月物業派了七夕小禮物，你不在，我幫你收著了，等會兒我給你拿過來？」

　　陸騰：「不用了，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過對門的幾步路。」

　　女人吃吃笑起來，又往這邊走了兩步。

　　這下子，就看見了原本罩在陸騰身後的許胥。

　　女人的笑意一頓，問：「這是誰啊？你妹妹？」

　　語氣絕對不算友好。

　　許胥不動聲色傾了下身，越過陸騰的肩膀看過去。

　　一個穿著很清涼的女人，上身套了件寬鬆透明的罩衫，隱約可以看見內衣邊緣，一條短褲堪堪遮到大腿根，底下白花花一截，晃眼得很。

　　許胥低頭看了眼自己，自覺腿還是比她白一些細一些的。

　　就是不知道陸騰是不是更喜歡肉感的女人。

　　這邊兩個女人目光一來一往數個來回，風暴中心的男人淡定地擰開門把進去，語氣稀疏平常：「老婆，還不進來？」

　　許胥看他一眼，不反駁，衝著門外的女人淺淺笑了下，推門進去。

　　過兩秒，響起女人氣急敗壞的腳步聲。

　　陸騰站在玄關，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從玄關抽出一雙男士拖鞋：「將就一下，明天給你買新的。」

　　許胥也就閉口不提剛才的事，換上鞋，跟著他往裡走。

　　這個公寓不算大，不過一個男人獨居倒是綽綽有餘。

　　客廳裡有一條長沙發，正對牆上的液晶電視，上面橫七豎八躺著好幾件T恤西裝褲，中間的茶几上散落著各種財經雜志。

　　電視牆角落裡，一隻小腿高的薩摩懶洋洋窩在軟墊上，聽見動靜晃了晃尾巴，撐開一隻眼睛，又慢吞吞趴回去。

　　許胥有點意外。

　　陸騰倒是面色如常，躬身把所有衣服攬緊進懷裡，一股腦扔進陽臺的洗衣機裡。

　　回頭看見許胥微微瞪大的眼睛，面不改色：「如果男人的公寓真的乾淨到一塵不染，不是潔癖就是gay。」

　　「……」

　　無法反駁。

　　陸騰從櫃子裡拿了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先將就一下。」

　　許胥抱起來走進浴室，雙手握在門把上，定格兩秒，還是沒有忍住。

　　「你的鄰居……平時都穿成這樣在淩晨出來嗎？」

　　陸騰黑沉的眸子裡緩緩漾出一圈笑意，背光下的臉龐溫柔得不可思議。

　　他湊過來，輕輕咬住她的唇，完成了剛才在門口被打斷的動作。

　　輕柔短暫的吮吻，他直起身，伸手在她下臉頰輕輕一刮：「別吃醋，我可不在淩晨出門晃。」

　　許胥耳根一熱，推開她啪噠啪噠跑進浴室，咯嘞一聲鎖上門。

　　陸騰舔舔唇，覺得有點燥。

　　……

　　洗完澡，陸騰正好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兩碗面，賣相一般，精神可嘉。

　　許胥捧場地吃了半飽，衣服也烘乾了，再回到家已經將近四點。

　　許胥有點抱歉：「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以後會注意的。」

　　陸騰拒絕：「別。你再注意，我們怕是得半年才能見上一面了。況且我今晚不吃虧……」

　　他聲音低下來，停在這裡不往下了。

　　曖昧的氣溫一點一點爬上車門。

　　許胥及時說了晚安，推門下車。

　　……

　　陸騰在車裡坐了半支煙的功夫，察覺十二樓窗口亮起，才慢慢打著方向盤離開。

　　剛剛，就差一點他就開口要求上去坐一坐了。

　　太他媽禽獸了。

　　不符合他現在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