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深吸一口氣，重新將目光投向戰陽，逼迫自己不去看他懷裡不安扭動的小傢夥：「是，拋屍案幕後主使者是周政吉，執行者是秦剛，這一切他們都已經當場承認。就算警方現在還沒有定論，但誰都知道周政吉是你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戰陽，誰都有資格懷疑厲君禦，但是你沒有。因為你應該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

他當然知道。

因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就是他自己。

戰陽，手段殘忍、卑劣的人，是他主導了這一切。

可是，哪怕面對阮萌萌的指控，哪怕面對全場竊竊的討論和質疑，戰陽的臉上也沒有出現任何慌亂動搖。

他黑沉沉的目光直視阮萌萌，而後，嘆了口氣：「萌萌，你……還是太年輕了。是，周政吉的確和我關係不錯，那是因為他是我父親『最忠心』的部下，這麼多年，我也和你們一樣，被他的偽裝騙了。

周政吉和秦剛的確是拋屍案的主使者和執行者沒錯，但，這不代表，厲君禦和這件事就能完全撇清關係。周政吉、秦剛，他們一個下令，一個動手，但他們隻負責拋屍。究竟是誰殺了戰豪，這才是最重要的疑點。」

阮萌萌雙眸冷清：「難道不是你？」

戰陽：「當然不是，爸爸早就告訴過你，爸爸從來不屑對人動手，爸爸這雙手是世上最乾淨的。反倒是你最心愛的男人，你的丈夫厲君禦……我到現在依舊保留對他的懷疑，不論從哪一方面看，厲君禦才是對戰豪下手的第一人選。畢竟，他那麼愛你，戰豪在醫院辱罵傷害過你，他當然要為你報仇。」

阮萌萌：「你……」

戰陽這個人，居然到現在還在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但不待阮萌萌反駁，戰陽已經對戰海和一眾族老說：「我不知道厲君禦是怎麼收買了警方，才能站在這裡。但是你們，你們身為戰家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迫害戰家人的殺人兇手出現在宗族大會這種場合，卻無動於衷？」

戰陽沉痛道：「三叔，警察說過戰豪死不瞑目，你身為戰家宗族代理人，也要坐視不管？」

戰海：「……」

戰海一時接不上話。

雖然他早就和阮萌萌談過，不相信厲君禦殺害戰豪。

但是戰陽現在說的話，至少從表面上看，毫無破綻。

警署方面一直沒有結果，周政吉雖然伏法，但正如戰陽所說，這只能說明拋屍是周政吉指示秦剛做的。

但還不能完全抹去厲君禦的嫌疑。

雖然人人都知道，周政吉不會受厲君禦的指示去拋屍，但只要周政吉一天不認罪，警方就一天沒有證據釋放厲君禦。

戰陽之所以敢這樣篤定，怕是因為他非常肯定周政吉不敢出賣他吧。

可是，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事，都能百分百不變的。

厲君禦：「戰陽，不用為難其他人，正如你所說，我身上背負著殺害戰豪的嫌疑，只要周政吉一天不指認出真兇，我便一天走不出警署。

但是現在，我出來了，站在這。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