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多狡猾的心思去騙你！」戰凱總統聲如洪鐘，其間透出滔博怒意、深重失望。

輪椅一步步推近，面罩滄桑的老人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雙目逐漸渾濁模糊。

「你……你也沒有資格，叫我父親！」

終究，還是不願認他。

這個讓自己期待過、沉浸滿腹心思教養過、想要看著他成長為頂天立地男人的孩子，依舊讓他失望了。

「呵……我沒資格……沒資格……」戰陽卻突然哂笑起來。

向來都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男人，這一刻，在戰凱總統目前居然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他面目低垂，一雙黑沉沉教人看不真切的眸就那樣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同樣也避開了戰凱總統的目光。

戰陽垂眸看著地面，似在深思，又似在追憶什麼。

良久，他才抬起雙眼，那狹長幽深的眸子被什麼東西染亮，還泛著猩紅的血光。

乍一看有些嚇人，但仔細一看，卻像是……眼淚……

戰陽居然會落淚。

那看起來猙獰嚇人的紅，也不是什麼血光，而是情緒激動時雙目泛紅，眼白處充血撐破的脆弱血絲。

「我沒資格叫你父親，你也沒資格認我這個兒子！戰凱，你沒資格，你一輩子都沒資格——」

「啪——」一道響亮的耳光，截斷戰陽的指責。

全場驚詫，倒吸一口涼氣候，滿室靜謐。

誰也沒想到，戰凱總統竟然會掙扎著從輪椅上起身，扶著輪椅扶手撐著半個身子，用儘力氣甩給戰陽一個耳光。

戰家人天生神力。

哪怕戰凱總統大病初癒，那一巴掌下去，也讓戰陽強壯的身體稍稍傾斜，英俊完美的側顏頓時浮起一個深紅的手印。

被他抱在懷中的小充充怔了怔，眼看有要大哭的趨勢，卻在下一秒咬住了自己的小手指睜著晶亮亮的眼珠子看著穩穩將他抱在懷的人。

那一刻，當戰陽身形搖晃，雙目大睜露出不敢置信時，阮萌萌真怕他會扔掉懷中的小充充。

她也擔心小充充會掙扎大哭，激怒氣頭上的戰陽。

但是沒有，都沒有……

戰陽身形晃動後，依舊將小充充穩穩抱在懷中。

而小充充，他居然沒哭鬧一聲，就像能看懂現在的局勢般，明明已經不安的癟起了嘴，卻知道含住指頭，安安靜靜的呆在原處。

「呼……」阮萌萌鬆口氣，終於稍稍安心些。

但下一刻，卻聽到戰陽的聲音低低沉沉響起：「呵……你這麼生氣，說明我說對了，我的話戳中了你的痛處。戰凱，承認吧，你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你……」甩出那一巴掌後，跌坐回輪椅上的戰凱總統本有些體力難支，他畢竟是大病初癒。

聽到戰陽這樣的話，卻強撐著質問：「你戳我的痛處……戰陽，到現在你還是不肯悔改。是，我的確大義滅親，當年的確是我親自做出處決你的決議。

我知道，到現在你還痛恨我，不能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